三十三年前的秋末冬初,送走了母親以後,我告別了孤獨的父親,獨自踏著初冬的薄雪,離開了北京,登上了飛往東瀛的飛機。記得那天,是我哥哥和我姐姐的兒子兩人送我到達機場的。辦理了托運等一切必要的事情以後,我已經哭成了淚人。因為我是第一次出國,我哥哥不放心,抱著我並說一個小時以後,他們才會離開;我的侄子也囑托他分配在機場公安部門的(第一屆公安大學畢業生)大學同學,讓他們幫助照顧我。於是我走入了那一扇門,回頭再望去,哥哥和侄兒都在向我擺手致意,我努力喊了一聲:放心吧,照顧好爸爸。
沒有想到的是,在出關的時候,卻發生了意外,工作人員說我沒有辦理一個必要的手續(如今我已經不記得是什麽文件了),不能登機,一定要補辦。侄子的朋友告訴海關,我的飛往大阪的飛機就要起飛了,行李都走了。海關職員說,那也不行啊。我哥哥和侄子就征求我的意見,你是走,還是回家?我猶豫了一下,但堅決地說走!於是,他們決定驅車返回市內我的原單位和公安部去補辦文件;我在機場等的同時,海關人員帶我到飛往大阪的飛機行李倉,尋找我的兩隻衣箱並取下來。
我守著衣箱,呆呆地望著候機大廳的窗外,淚水伴著複雜的心情。不能否定,多少也有點想放棄回家,但還是想,年齡已經不容許我再次有去深造的機會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了。初冬的太陽早已跑回家休息了,天色漸漸黯淡下來。此時,我哥哥和侄兒趕回到了機場,手裏舉著那幾張補辦的文件。可是此時隻有飛往東京的航班了,我毫不猶豫地說,那就飛到東京再說吧,車到山前必有路。
就這樣,我最初踏上扶桑國的土地就陰差陽錯地在東京了。飛機上,坐在我傍邊的是一位日本人,聽他告訴我是某石油公司長期派駐中東,此次是途經北京回東京休假。因為我一句日本語都不會,我們都是用著不是母語的英語,磕磕巴巴地交談。晚餐時,他看到我根本沒有吃的意願,因為我一直望著窗外淚流不止。於是他打開頭頂上的行李倉,拿下來一個包包,告訴我,他每次都要在北京西單六部口附近的包子店買很多帶給妻子,他說,你一定也喜歡吧。我禮貌地謝絕了他們“珍貴”的食物後,就假裝休息蒙住了頭部。
到了東京成田機場,領了行李出了關,我推著兩個大大的行李箱茫然不知所向。此時,那位先生叫住我,讓我等一下。他找到了公用電話,給他的妻子打電話。他把電話遞給了我,我聽到了對方柔然親切的聲音,除了幾個關鍵的英語單詞以外我不太懂。電話掛斷了以後,那位先生告訴我,去大阪的新幹線已經沒有了,你的行李可以在機場寄到關西你的學校,這樣你可以輕裝一些。你如果不在意,我妻子說那麽晚了,讓我帶你先回我家去呆一晚,明天一早趕去學校。那個時候,人都很單純,我也真是深更半夜,舉目無親,語言不通。於是,我隨同他乘坐東京特快去了他們在世田穀的家,見到了他的美麗妻子和兩個孩子。
我已經人疲馬乏,沒有太多地交談,就去了客人房間休息了。第二天早早醒來,我來到了夫人正在忙碌的廚房,一邊早餐一邊生硬地會話。她告訴我,先生已經早早地去公司了。我還知道了,她每年都要被派往澳大利亞等國去義務教日語,也喜愛中國。我感激得再次流下了眼淚,哭個不停,非常複雜的心情。夫人卻趕緊幫我給學校的老師打電話,告訴學校我當天即可乘坐新幹線趕到學校。早餐後,夫人把我送到了新幹線的車站。
那一天一夜的經曆,我永遠不會忘記,感恩,如此好心腸的朋友;感謝,熱愛中日友好的市民。那以後,我畢業了,就職了,成家了,我們一直來往。
下圖:金燦燦的東京晚秋林道
近日,幹完了不少家務活,換換空氣,我又前往東京去看女兒。"好久"不見,聊不完的家長裏短和親情。第2天天氣晴朗,陽光明媚,我們不約而同地:“外出看楓葉”。去哪裏?風光美麗的湘南=鐮倉。以前一家人和親朋好友從東京開車去箱根溫泉,總是途徑鐮倉,遊玩也是蜻蜓點水,匆匆忙忙。而這次我們乘坐了著名的沿岸Local Train,慢慢地沿途看山看海看景兒,還可以道不完的東長西短話無邊,身心完全放鬆。
在返回關西的新幹線車內,望著窗外閃爍的燈光,自然真美!陽光真暖!楓葉真紅!我兒真好!友人真好!感謝中感受世界,真心感恩!祝福朋友們!
下圖:東京圈的城市布局圖,如果您僅僅有一周的日程,那麽在觀光了東京或橫濱的都市美以後,就可以在周邊就近享受名勝古跡自然美,而不必疲於奔波勞碌了。
下圖:據傳原本大佛上麵有華蓋建築,但在史上一次巨大的海嘯毀壞,大佛安然無恙。希望所有人都擁有一個善良的心,希望世界和平,所有人安居樂業。
下圖:獨特的侘寂靜態美
下圖:真是畫龍點睛,著名寺院內的大龍,很神似的水墨畫。
下圖:心願!千人千樣,但千變不離其宗,都離不開"美好"的願望和對未來的憧憬。
橋啊橋,通往古今,連著世界,她在那裏默默記錄著每一過客的腳步。
下圖:湘南海濱的落日餘暉
鐮倉的楓葉/東京市內的銀杏樹/東京灣的
下圖中間的一張是33年前我到達了學校以後不久的京都。如今孩子已經成家立業,時間啊,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