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千裏馬,也是伯樂—徐悲鴻關門弟子原美院副院長劉勃舒 z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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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千裏馬,也是伯樂——追思美術大家劉勃舒

來源:中國美術報發布時間:2022-07-26
 

7月19日0時18分,著名中國畫家、原中國畫研究院院長劉勃舒因病在京逝世,享年87歲。劉勃舒擅長畫馬,也兼人物。作為徐悲鴻的關門弟子,得徐悲鴻真傳,重寫生、講格調、以書法用筆入畫,別具一格。作為中國當代美術領域卓越的領導者,劉勃舒為中國畫的繁榮、人才的挖掘、海內外的文化交流作出了極大的貢獻。在中國美術事業發展的關鍵時期,他以對民族、對祖國無限的忠誠和熱愛,積極倡導繼承、堅守、創造,其理論堅持和實踐成果影響了一個時代,續寫了中國美術史的新篇章。

劉勃舒逝世後,全國美術界人士紛紛悼念追思,本刊特別采訪整理了部分悼文,以寄哀思。此外,為立體展示劉勃舒的藝術人生、藝術創作成果、藝術語言風格等諸方麵,我們還特別選摘了即將出版的《劉勃舒研究》一書中的部分內容,力圖呈現一個鮮活、飽滿的劉勃舒,揭示新中國成立以來中國畫發展變革的一個側麵。《劉勃舒研究》項目由中國國家畫院主辦、中國國家畫院理論研究所負責編撰,將於2022年10月正式出版。

斯人已逝,其藝術精神長存!

 

導讀

 追憶|劉勃舒的“溫度”

 緬懷|先生千古 藝術精神長存

 評說|劉勃舒藝術的筋骨和精神

 

 

劉勃舒(1935—2022),江西永新人。1955年中央美術學院繪畫係研究生畢業。曆任中央美術學院副院長,中國畫研究院(後更名為中國國家畫院)院長,中國美術家協會副主席,全國美展中國畫組主任評審委員,全國政協第八屆、九屆委員,文化部高級職稱評委,中國美術家協會顧問,中國國家畫院名譽院長、顧問、研究員。

 

他有才情,有個性,一路順遂。也因此,他成為了一個相對單純,沒有心機的人。他的本色也讓他在麵對複雜的人際關係時,不善於處理和協調。他對畫、待人比較性情化,有些事沒長性、怕麻煩,但有些事他認準了就會一直堅持,比如三峽刻石,比如為李伯安、黃秋園呼籲等等。我曾看到他用毛筆在宣紙上給黃秋園的兒子寫的一封長信,語氣誠懇,詳述黃不為人知的成就,幫助他獲得重視,很讓我感動。這封信的複印件我已交給文聯作為當代藝術文物收藏。還有畫院畫家劉昆得了白血病,他帶頭發動全院捐畫捐款去幫助,他對老畫家的照顧也都很用心……他身上有仗義的一麵,熱心熱腸的事情做過不少。他支持和幫助過的畫家幾乎都是沒有背景的普通人,反而對水平一般但有背景有靠山推薦的他會不給麵子。總之,他的優缺點來自本色而不是功利的考慮。

——何韻蘭(劉勃舒夫人)

 

追憶 劉勃舒的“溫度”

(文字/劉卓爾)

劉勃舒的鞍馬藝術在學術界有很重要的地位,已經有很多的專家從美術史和美術理論的角度做了深入的研究。作為後輩,我們聽說過劉勃舒很多有趣的故事,感覺劉勃舒是一位很性情的人,所以更想了解一個有溫度的、鮮活的、真實的“劉勃舒”。

桃李不言 下自成蹊

“師者,所以傳道受業解惑也。”劉勃舒是一位藝術教育家,他傳承了徐悲鴻的藝術,也傳承了徐悲鴻作為一名藝術教育家的擔當和方法。劉勃舒有教無類的責任感,貫穿於他的工作和生活。

一個優秀的教育家,首先是一個優秀的學生。“我記得當時住的位置離央美隻有三到五分鍾的步行距離,所以我放學經常會跑到央美來玩。那會兒央美的大廳裏會將學生們優秀的作品掛在上麵,並且不定期地更換,我就時常能在上麵看到劉勃舒的畫作。”曾經也是中央美院學生的清華美院教授李燕回憶道:“劉勃舒先生當時給著名的教授當助教,那個時候能當助教都是專業能力非常強的,因為經常需要給教授代課。”

清華大學美術學院教授戴順智是劉勃舒的門生,說起跟著劉勃舒學習的經曆,至今曆曆在目:“我是1974年進入中央美術學院學習的工農兵學員,入學不久,美院開門辦學,我們就去了陝西的戶縣農村勞動學習。劉老師是我們的帶隊老師之一,跟我們學生同吃同住同勞動。在戶縣,我們住在老鄉家裏。一周幹一天農活,其餘的時間寫生,為農民畫速寫、畫頭像,劉老師也和學生一起畫。由於學生的專業程度相差很大,有的很好,有的很差。所以半年後開始創作時,劉老師除了輔導畫速寫畫素描的基礎練習,還輔導同學們創作,他每天從早到晚,挨個進行輔導修改。對於程度較差的學生,劉老師改起來雖然很費事,幾乎是重新修改重畫一遍,但是劉老師每天都是不厭其煩地講解和示範,直到創作合格為止。在農村最苦的農活是割麥子,最累的活是挖塘泥、為河道清淤。身體單薄瘦弱的劉老師,也和同學們一起賣力地幹。就是在這樣共同的學習生活環境中,我們和劉老師之間形成了親密融洽的師生關係。”

 

 

考進美院的劉勃舒在徐先生家院內

中國美術家協會綜合材料繪畫與保存修複藝術委員會主任胡偉1978年入學中央美術學院,是劉勃舒的學生。據他講述,劉勃舒作為美院的老師,不僅關心學生的學習,也非常關心他們的身體。

中央民族大學美術學院教授高潤喜同樣是中央美術學院78級學生。高潤喜這樣評價作為教育家的劉勃舒:“他的教學思想與管理理念是一致的,那就是堅持人性的本真、藝術的本體、創造的天性。他的教學完全是個性化的、藝術化的。他不斷主動發現學生和畫家的長處,不斷發現有潛力的人才,不知有多少人因此改變了他們的生活和人生。”

劉勃舒看見有新意、有創見的作品,總是會不惜溢美之詞加以鼓勵,這是一個教育家的高明之處。但是劉勃舒的稱讚和鼓勵是真誠的,他不會虛與委蛇、逢場作戲,因為他的藝術觀念就是追求個性,在繼承中創新。戴順智認為,劉勃舒的藝術成就被嚴重低估了,其主要原因是,“劉老師過於低調謙虛,不太注意宣揚自己。”戴順智說,“劉老師的思想觀念遠遠超出同時代的老師。劉先生非常強調對筆墨語言和線條能力的錘煉和提升,他的馬與徐悲鴻先生的馬既有師承,又有很多的不同,劉先生的馬是意象的、有表現力的、有音樂感的。這是我近幾年才認識到的。”

劉勃舒以融匯古今、涉獵中外的眼光和膽識,勇於探索和實踐,一步一步登上了屬於時代的藝術高峰。他的思想超越了同時代畫家對藝術的感悟和認知,他的作品、他的藝術實踐,就很好地印證了他當下對藝術的所思所想。中國國家畫院院長盧禹舜在采訪中用“有道德、有筋骨、有溫度”來評價劉勃舒。他說:“劉先生的貢獻不僅體現在作為一名藝術家的創作成果,他還是一名優秀的領導者、教育家。他非常注重培養、愛護年輕人,並且以開放包容的心態去對待年輕人。他舉辦了非常多的展覽活動,每次都會推出很多優秀的藝術家,對於引領中國畫發展有很大意義,對於藝術界也具有重要的貢獻。在非工作時間,我經常能聽到劉勃舒和張仃、林庸等先生閑談。他們從未聊過個人的私事,聊的都是美術界的大事。他們經常探討如何使中國畫能更好地發展和創新,以及中國畫發展方向等重大問題,可以看出他們完全是為美術事業在思考、在奮鬥。”

千裏馬常有 而伯樂不常有

一封小學時期的信件,開啟了少年劉勃舒與偶像徐悲鴻之間的緣分。多年以後,劉勃舒依舊可以將這封信的內容全文背誦。作為一名12歲的小學生,給聲名遠揚的藝術家寫信求教,本不期待會有回應,卻受到徐悲鴻的重視,並在信中回應“你好好讀完初中即可應考藝專,那時,我必極願意親自指點你……”在一個懵懂孩童的心中,追求藝術的信念與熱心就這樣被點燃;發掘、培育人才的種子亦在心中埋下;一段伯樂與千裏馬的佳話就此流傳。

時隔多年,劉勃舒已從千裏馬變成了伯樂,又孜孜不倦地探尋著千裏馬,為他們提供馳騁萬裏的機會。我們在采訪的過程中,聽到最多的故事是劉勃舒如何幫助青年才俊。

盧禹舜談到劉勃舒,無比感慨地說:“沒有劉先生的幫助,就沒有我的今天。”上世紀80年代,盧禹舜畢業於邊遠的黑龍江省一個綜合性大學的美術係,感覺不如專業美術院校的基本功紮實,希望到中央美術學院進修提高一下。不同於現在,那時中央美術學院進修班的門檻很高,老師與學生的比例是一比一,招收的學員很少,山水進修班在黑龍江一共就兩個名額,所以考試非常嚴格,競爭非常激烈。盧禹舜報了名,卻沒有得到準考證,非常沮喪。但是學校院係領導沒有放棄,係主任再一次陪著盧禹舜來到北京,找到劉先生,看是否還能爭取一下。劉先生看了盧禹舜的作品,覺得挺好,於是寫了一個紙條:“請考慮該生參加考試的問題。”“我與我們係主任拿著條子找到國畫係,國畫係允許我作為一名沒有準考證的考生參加考試。這樣,我如願以償來到了中央美術學院學習。”

另外一件影響盧禹舜人生軌跡的事件發生在1987年。當時盧禹舜被借調到中央美術學院任教,青年畫家趙衛、陳平和陳向迅正在籌劃一個三人展。劉勃舒向他們三人推薦了盧禹舜,於是變成了“四人展”。四個年輕畫家的作品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在繼承傳統筆墨的基礎上吸收了一些現代藝術的觀念,作品讓觀眾耳目一新。劉勃舒主持和推動了這個“四人展”,並召開了一個長達三天的研討會。展覽在全國的影響很大,也是中國畫研究院對“85思潮”中“中國畫窮途末路論”的一個回應,用四位青年藝術家的作品來說明傳統筆墨是有生命力的,是可以創新的。對於四位青年藝術家,展覽促進了他們的成長。

劉勃舒有一個習慣,看見期刊上有自己青睞的繪畫作品,就裁剪下來,放在辦公室的案頭上。年輕的藝術家梁占岩就是這樣被劉勃舒發現的。在采訪中,梁占岩滿懷深情地講述了劉勃舒對於自己的知遇之恩:“我實際上是一個很大的受益者。我在河北工作時畫了很多大畫,發表在報紙上,劉老師發現了我的畫,很欣賞,於是就了解我的情況,調我到中國畫研究院工作。這給我帶來很大的創作動力,覺得不好好畫畫就對不起劉老師,也對不起中國畫研究院。”

 

 

徐悲鴻先生誕辰百年與廖靜文先生及蔡亮、徐慶平一起參加紀念活動

中國國家畫院副院長於文江同樣有此際遇,“於我而言,劉老院長的知遇之恩,是我終生感激難盡的”。於文江介紹,第一次與劉勃舒見麵是在中國美術館舉辦的一個有他參加的10位山東美術家晉京展覽上,朋友向劉勃舒引薦了他,劉勃舒同其說的第一句話便是:“你就是於文江啊,我關注你的作品很久了!”這令於文江十分感動,然後接著便聽劉勃舒說:“你想不想來中國畫研究院?”受寵若驚的於文江答道:“當然想,做夢都想!”中國畫研究院是全國美術家心中的聖地,調到中國畫研究院工作,對於彼時30多歲的於文江來說那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事情。不過在當時他覺得這可能隻是劉勃舒因愛護晚輩而開的一個玩笑,並沒當真。沒過多久,機緣巧合下於文江送展覽作品到中國畫研究院,遇見院裏的朋友,他們都以為於文江是來辦理入職手續的,並告訴他院裏已經開會研究同意將他調入中國畫研究院。於是在劉勃舒的辦公室有了第二次的見麵,這也是於文江第一次正式拜訪劉勃舒,“我們聊了很長時間,他對我的各類情況都做了深入的了解。隨後,我很快便調入了中國畫研究院工作,直到今天,這對我來說依然像夢一樣”。

中國國家畫院藝術家邢少臣也是劉勃舒不拘一格提攜後進的經典案例。邢少臣在講述他的藝術經曆時說:“我進畫院的時候,很多人表示反對,但劉先生很堅定。事實上,他先後調來的人,現在都是中國一線的重要畫家,說明他的眼光是非常厲害的。”

除了將成熟的藝術家調到中國畫研究院外,劉勃舒對一些尚不知名的藝術家的幫助也是不遺餘力的。江西1979年去世的山水畫家黃秋園,作品將傳統和創新結合得非常好。但因為種種原因,至死也是默默無聞。上世紀80年代,黃秋園兩個兒子帶著父親的作品到北京給劉勃舒看,想請劉勃舒評價一下。劉勃舒看到作品後特別興奮,還帶著他們去李可染家。後來劉勃舒幫黃秋園在中國美術館辦了畫展,從此以後,黃秋園的作品也得到了學術界的高度認可。為了感謝劉勃舒,黃秋園之子要送劉勃舒兩張畫,劉勃舒說我不能要,畫得這麽好,就應該宣傳。

 

 

李可染與劉勃舒

中國國家畫院原副院長趙衛在采訪中提到:“劉先生作為伯樂,既非常尊重和關心師長,同時也非常關心年輕人的發展。每當他發掘到新的藝術家時,都會非常的興奮,甚至會像孩子一樣連蹦帶跳的。”中國國家畫院原副院長張江舟也曾言:“過去中國畫研究院是不養專業畫家的,隻有一些行政人員,還有服務人員,畫院都是聘用的,沒有編製。從劉先生開始,才開始養畫家。劉先生調來了一大批畫家,所以對於中國國家畫院來說,劉先生的貢獻非常之大。”

中國藝術研究院國畫院教授、中國畫學會會長田黎明同樣非常感激劉勃舒的幫助,他說:“劉老師平常生活與平常心蘊含著溫柔敦厚的人格境界,呈現一種樸素的大美,劉老師為青年學子所給予的寬厚情懷激勵著我們後學不斷精進和前行。”

 

 

2000年劉勃舒在中國畫研究院

前人栽樹 後人乘涼

劉勃舒曾經擔任過中央美術學院副院長,中國畫研究院副院長、院長,中國美術家協會副主席,他的思考和工作就不僅僅著眼於提攜他能夠遇見的有天賦的藝術青年,更多的時候是通過自己的影響力,引導和推動中國美術事業的發展。

盧禹舜談到自己的經曆時,感慨萬分,飽含著對前輩們殫精竭慮建立起來的中國國家畫院的感情。雖然盧禹舜自己多次在人生的重要節點上得到了劉勃舒的提攜和幫助,但是更重要的是劉勃舒作為中國畫研究院的領導,其格局、風骨和擔當,是後繼者應該學習和繼承的。巧合的是,盧禹舜曾經在2號樓的辦公室就是劉勃舒院長當年的辦公室。

劉勃舒的心思不僅放在中國畫研究院的發展上,也花費大量的精力促進全國美術事業的發展。劉勃舒剛來中國畫研究院擔任副院長時,正值中國的改革開放方興未艾、國門初開,西方的現代美術思潮通過各種渠道撲麵而來。在“85思潮”的衝擊下,美術界出現了“中國畫窮途末路論”,實際上是否定了中國畫傳承的文化基礎,引起了很多的爭論,美術界的思想在傳承與創新的問題上也出現了空前未有的混亂和悲觀。這時,中國畫研究院組織和促成了幾件事,一是幾次中國畫研討會,二是幾次很有影響的展覽。這些活動傳遞了文化自覺和文化自信,表明了中國畫研究院自己的立場,並始終保持開放的姿態和健康的學術氛圍。這些活動離不開劉勃舒的組織和促成。

劉勃舒在20世紀80至90年代做的一些具有開創性意義的工作,至今仍然以新的形式發揮著作用。如全國畫院雙年展和國際水墨大展這兩個具有開創性意義的展覽品牌,都是劉勃舒主持創立的。雖然中間經曆了一些波折,名稱也有些變動,但至今依然是有學術影響力的大型展覽品牌。

 

 

2014年,在中國國家博物館舉辦的“獨與天地精神往來——劉勃舒八十藝術展”現場

劉勃舒還給中國國家畫院留下了一個無形資產,就是領導帶頭用捐畫的錢來幫助有困難的同誌,或者在沒有經費時帶頭籌資舉辦活動。如畫院的畫家劉昆生病,治療需要的費用超出了其承受能力,劉勃舒帶頭捐畫集資,幫助劉昆渡過難關。在劉勃舒擔任中國畫研究院副院長、院長期間,是中國國家畫院曆史上最“貧窮”的時期。院裏的大型展覽、學術活動、一些年輕的優秀藝術家在中國畫研究院展覽館舉辦展覽、學術研討會等,費用多由劉勃舒帶頭捐畫籌集。

劉勃舒在擔任中國畫研究院領導時,正是中國畫研究院的轉型時期。從不設專職畫家崗位到建立自己的專職畫家隊伍,至今仍然活躍在畫壇的藝術家如龍瑞、王迎春、盧禹舜、趙衛、張江舟、謝誌高、陳平、田黎明、梁占岩、於文江、邢少臣等,都是劉勃舒網羅到中國畫研究院的。有了自己的專職畫家隊伍,就需要為他們創造一個有利於創作的環境。作為藝術家兼畫院領導,劉勃舒一直致力於為藝術家打造自由的創作氛圍。趙衛在采訪中表示:“劉先生在任期間為畫院創造了一個非常自由美好的環境。他總告誡我們說讓我們回家好好畫畫,去畫大畫,事務性的工作由他來完成。還經常鼓勵我們到農村和山裏去,更加貼近自然、貼近生活地創作。那個時期,畫院對我們來說就像家一樣,很多人都長期住在畫院裏。在我們麵前,劉先生完全沒有領導的架子,完全是一個開心果式的長輩。他興致來了,還會給我們彈鋼琴、跳舞,氛圍非常自由而美好。現在我院剛落成的新樓,也是為了能讓畫院繼續這樣的傳統。”

 

 

於文江 大匠之風——為恩師勃舒先生造像 中國畫 50cm×50cm

 

緬懷 先生千古 藝術精神長存

劉勃舒 套馬 98cm×228cm 1955年

馮遠(中央文史研究館副館長、中國美術家協會名譽主席):結識劉勃舒先生是在20世紀80年代的西安中國畫研討會上,意氣風發的勃舒先生豪情滿懷地展望中國畫發展的未來。第二次見他是他主持在中國美術館舉辦的吳山明水墨人物畫作品展上,先生熱忱有加的致辭,令其慧眼識俊才、傾情助後學的精神品格在我心中留下深刻印象。再後來,我有幸調京供職,與劉院長為畫院改革發展之事多有交流溝通,並深為其謙虛耿介、熱情的長者之風感動。

勃舒先生得乃師徐悲鴻先生提攜及數十年精研術業,成一代大家。其以馬題材寫心言誌,賦馬以人格精神,令業界稱奇。又執掌中國國家畫院,為中國畫事業克盡綿薄、殫精竭慮。他的逝世,是中國畫藝術事業的重大損失,也使我們失去了一位可敬的師長。君子之風,山高水長。願勃舒先生安息。

範迪安(中國美術家協會主席、中央美術學院院長):劉勃舒先生是新中國美術教育培養的第一代藝術名家名師。他在藝術立誌的同時心懷廣大,始終堅持崇高的藝術理想,奮力探索中國畫的創新發展,在筆墨語言上研究新理新法,形成鮮明的藝術風格,在水墨寫意的體格中開創出感性表現的嶄新意境,以奔馬為主題的作品堪稱“一洗萬古凡馬空”,充滿了雄強的藝術生命力,透溢出強烈的時代精神。

劉勃舒先生在改革開放後中外藝術碰撞交融、藝術思想紛繁異變的情勢下,一方麵堅持弘揚中國藝術傳統,在中國畫發展的重大課題上方向明確,文化立場堅定不移,倡導守護傳統、守正創新;另一方麵,他特別注重發現新人、扶助新秀,鼓勵青年畫家大膽探索,敢於突破傳統、超越前人,組織領導了大量為中青年畫家搭平台、推新作、展形象的學術活動。他為中國美術和美術教育事業的發展作出了傑出的貢獻!

劉勃舒 白求恩 紙本設色 159cm×190cm 1979年

盧禹舜(中國國家畫院院長):劉勃舒先生是譽滿國內外的大家,是善於思考、勤於總結、努力實踐的思想者、教育家、藝術家,更是中國美術事業的卓越領導者。他的離世令我悲痛不已!

先生作為教育家,其教育成果最為豐碩,培養了大批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建設的合格人才,也發現了大批人才。作為美術家,其創作實踐成果最豐厚,創作了與時代同步伐和個性情感獨步於中國畫壇的精品力作。作為卓越的美術界領導者,他在中國美術事業發展關鍵時期積極倡導繼承、堅守、創造。其理論研究和實踐成果影響了一個時代,續寫了中國美術史的新篇章。劉勃舒先生的離世,是中國美術界的一大損失,令人悲傷!令人悲痛!願先生一路走好!

吳為山(全國政協常委、中國美術館館長):驚聞劉勃舒先生辭世,萬分悲慟。劉勃舒先生是著名的美術家、美術教育家和美術活動家。劉勃舒先生的藝術,在繼承徐悲鴻先生學術思想的基礎上又有新的發展,充滿現代精神,灑脫奔放、自成一格。作為享有極高社會聲譽的畫家、美術教育家和美術活動家,劉勃舒先生在文化藝術領導崗位上兢兢業業數十年,在推動美術事業發展、提攜後輩、促進中外文化交流等方麵作出重要貢獻。

劉勃舒先生一向關心和支持中國美術館的事業發展,分別於1963年和1998年將兩件代表作品《人歡畜旺年豐》《雙馬》捐給國家,由中國美術館收藏。

我們相信,先生雖然駕鶴仙逝,但他作為一名德藝雙馨的藝術家,其藝術成就和藝術精神必將永存。劉勃舒先生千古!

劉勃舒 下鄉 紙本設色 134cm×282cm 1956年

馬鋒輝(中國美術家協會分黨組書記、駐會副主席、秘書長):劉勃舒先生是一位傑出的美術家。在藝術創作上,他追求格調高雅、筆墨豪放玄妙、造型風格獨特。他擅長畫馬,創作了一係列以馬為主題的代表作品,以馬寄情,以馬言誌,萬馬奔騰,體現著中華民族勇往直前的奮進精神,也表現出劉勃舒先生強烈的民族自豪感和高尚的思想境界。

劉勃舒先生是美術界令人敬重的領導。在領導崗位上,他不求名利,率性坦然,堅守中華文化立場,重視美術人才培養,致力於推動中國畫的研究、傳承、交流和創新,為中國美術事業的繁榮發展作出了重要的貢獻。劉勃舒先生的離去,是中國美術界的重大損失。我們對劉勃舒先生深切緬懷,永遠懷念!

田黎明(中國藝術研究院國畫院教授、中國畫學會會長):回想多年來劉勃舒先生對我的指教和栽培,曆曆在目,難以忘懷!作為教師,劉老師對每一位學生都給予著鼓勵和點撥,他在學術上立足傳承與創造,在人文精神上立足崇德尚群緊跟時代,開拓創新。劉老師與許多老一輩先生一樣,在作畫、做學問、做事、做人達到高度的一致,深深影響了我們這些後學。劉老師提攜後學,無私幫助青年學畫者,極大地推動了眾多中國畫青年學子成長之路。先生一路走好!藝術精神永存!

劉勃舒 奮蹄 紙本水墨 210cm×90cm 1982年

劉萬鳴(中國國家博物館副館長):劉勃舒先生是我尊敬的藝術家老前輩,是新中國培養的第一代美術家和美術教育家。先生一生致力於美術創作,並提攜、發現了諸多青年藝術才俊,很多現今活躍於藝壇的美術家年輕時都受過先生的幫助,我自己也是其中之一。劉先生不僅是老一輩德藝雙馨藝術家的代表,他對青年美術人才的培養和提攜,他對中國畫創作和中國畫理論未來的關注和貢獻都是巨大的。

謝小凡(中國國家畫院副院長):沉痛悼念我們的老院長劉勃舒先生,劉勃舒先生永遠活在我們心中。

徐漣(中國國家畫院副院長):就在上個星期中國國家畫院“大道不孤”展覽上,劉勃舒先生坐著輪椅前來觀看,和我親切握手,他的眼睛滿是笑意,一如20多年前那位和藹可親的長者,從來沒有因為聲名和地位而讓人感到有距離。我們談中國畫創作,也談家鄉風物,他時而狡黠笑容,如同孩子般天真……他愛馬畫馬,並賦予奔馬以時代的精神與氣質。他的藝術作品,被中國美術館等各大機構收藏,他的名字會被記住。他識才重才,從不吝惜自己的聲名為青年才俊鋪路站台,給予無私的提攜與幫助。自80年代中期以來,他主持召開的一係列重大理論研討會,極大地推進了中國畫的創作與研究,為新世紀中國畫呈現出傳統與創新的麵貌作出了巨大貢獻。如今,先生駕鶴西去,音容笑貌宛在,藝術精神長存!

劉勃舒 雙飲 紙本設色 96cm×60cm 1997年

王青雲(中國國家畫院黨委副書記、紀委書記):19日晨,驚悉老院長劉勃舒先生仙逝,深感痛惜。在擔任中國畫研究院院長的10餘年間,劉老堅持“繼承與堅守”的藝術主張,中國畫研究院各項工作步入正軌,成績卓著。近幾年,但凡畫院有重要活動,他都能不顧行動不便和路程遠,欣然前來為活動添彩。劉勃舒先生駕鶴西去,是中國國家畫院、是中國美術界的巨大損失。

於文江(中國國家畫院副院長):眾所周知,劉老院長是早年作為“天才小畫家”被徐悲鴻先生發現的,一路走來,他為推動中國美術事業的發展不遺餘力,無論是他的藝術造詣還是人格魅力都令我輩折服。多年來,劉老院長堅持鼓勵青年畫家大膽探索,敢於突破傳統,並組織領導了大量為中青年畫家搭平台、推新作的學術活動,極大地推動了眾多中國畫青年學子成長之路,其中有許多已成為當今美術界的中堅力量。

“繼承與堅守”是劉院長的藝術主張,他在中國畫研究院主持工作期間,堅持按照前輩大師們的腳步努力將中國畫研究院建設的道路堅持到底,並立開拓之業,通過各種形式的研討會,在許多問題上為中國畫的生存和發展找問題、樹信心,同時研究中國畫在新時期的曆史機遇和發展規律,為改革開放後中國畫研究院和中國畫的發展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劉勃舒先生的逝去讓一個時代畫上了句號!

劉勃舒 八駿圖 紙本設色 68cm×136cm 2002年

龍瑞(中國國家畫院名譽院長、院委、國畫專業委員會執行主任):回想起與先生共事多年的點點滴滴,曆曆在目,君子之風,山高水長,願勃舒先生安息。勃舒先生天資聰穎,年少時便顯露出出眾的繪畫才華,得徐悲鴻先生賞識提攜的故事曾是美術界盛傳的佳話。勃舒先生探索中國畫的創新發展,在筆墨語言上研究新理新法,形成鮮明的藝術風格,在水墨寫意的體格中開創出感性表現的嶄新意境,其以馬為題材寫心言誌,賦馬以人格精神,以書入畫,勁健酣暢。

與勃舒先生在畫院共事數十載,深感其性情豪爽、性格耿直、為人磊落、敢於真言、善於思考、勤於總結、努力實踐。他不但善於畫馬,而且還是畫界之伯樂,幾十年來慧眼識人才,給美術界挖掘和培養了很多俊才。在他主持中國畫研究院工作期間,無論對學術、創作、人才培養,還是對職工生活都恪盡職守、殫精竭慮,對中國畫的傳承和發展有著巨大的功勞。他主持召開的一係列重大理論研討會,極大地推進了中國畫的創作與研究,為新世紀中國畫呈現出傳統與創新的麵貌作出了巨大貢獻。

楊曉陽(中國文化藝術發展促進會主席、中國美術家協會副主席、中國國家畫院原院長):勃舒先生一生育人無數、桃李滿天下。在中央美術學院和中國畫研究院工作期間,培養、發現、提攜了一批青年學者和藝術家,如今很多已經成為中國美術界的中堅力量,為中國美術事業的繁榮發展發揮了重要的推動作用。

勃舒先生在擔任中國美術家協會副主席期間成績斐然。特別是在中國畫研究院的學術建設上,成為那個時代中國美術持續前進的重要推動者。即便在退休之後,勃舒先生也依然關心中國美術事業的發展,在繼承和恢複中國畫傳統以及發揚寫意精神方麵,做了很多工作,在全國美術界產生了深遠影響。勃舒先生的離世,是中國美術界的重要損失!願劉勃舒先生藝術精神永存!

劉勃舒 春風梳柳展翅抒懷 紙本設色 95cm×350cm 2011年

趙衛(中國國家畫院原副院長):對於劉勃舒先生的認識主要從三個方麵展開。1.劉先生作為畫家。性格非常率真、直白、坦蕩,不張揚。被徐悲鴻先生破格錄取,雖然繼承了徐悲鴻畫馬的傳統,但是其筆下的馬在筆墨上得到很大的發展,也奠定了其在美術界的地位。2.劉先生作為領導。劉先生在任期間,國家對中國畫研究院的經濟支持比較有限,他經常去找企業集資讚助,有時帶頭賣畫換取經費。3.劉先生作為伯樂。劉先生既非常地愛護師長,同時也非常關心年輕人的發展,在劉先生當中國畫研究院院長後,他非常善於發現人才。每當他發掘到新的藝術家時,他都會非常的興奮,甚至會像孩子一樣連蹦帶跳的。

舒建新(中國國家畫院國畫專業委員會研究員):此生我有幸在1995年來到他的身邊成為他工作的助手,在同他近十年的工作、生活中我受益匪淺,有太多的記憶讓我終生難忘……。數十年來老院長一直關心著晚輩學子在藝術上的追求,勃舒老的藝術精神永存在我的心中。而今,斯人已去,音容笑貌,曆曆在目,成為永久的追憶……

沈啟鵬(藝術家、南通大學原副校長):30多年來與劉勃舒老師相識相知相交的一幕幕場景,透過淚水盡在眼前……回顧自己從藝60多年的曆程,藝術水準的提升有二次重要契機,一次是借調江蘇省國畫院工作的三個月,第二次是在中國畫研究院研修的一年。而北京的這次學習更為重要,這確實是對我自學之路坎坷人生的重要補償和關鍵曆程。

1987年,我得到中國畫研究院第二屆研修班的招生訊息時,招生工作己結束,劉院長批準我免試入學。招生規定學員應在35歲以下,我是42歲的超齡學員,離開妻兒家庭背負行嚢滿懷期望到京城求學。研修班的各個學習階段,劉院長都要到班上看看,問問情況,與學員們交流。一轉眼兩個學期就要過去,為了求得更多指教,我與安徽的汪濤同學相約,結業前在中國畫研究院展覽館舉辦畫展。劉院長看過作品後欣然同意以研究院名義舉辦,並親自為畫展撰寫序言、主持開幕式和畫展研討會、接受媒體訪談,為我們的畫展忙碌了一整天,令我深深感動。

我的心中會永遠銘記這位國畫大家、伯樂兄長!

 

評說 劉勃舒藝術的筋骨和精神

(陳明/整理)

邵大箴(中央美術學院教授、《美術研究》主編):劉勃舒君少年時期學徐悲鴻先生畫馬,雖然技巧稚嫩,但已開始注意在寫實中追求神韻,所以得到徐先生的讚揚鼓勵。待他進入中年後,仍然堅持畫馬,而且不滿足早期探索的技巧,注重在寫生的過程中深入觀察體驗,繪畫語言更追求馬的形神。“文革”期間,我們中央美院教師在邢台、石家莊下放勞動時,劉勃舒常常偷閑到馬廄旁寫生,那時他聚精會神專心速寫的情景,今天在我的腦海裏仍記憶如昨日。正是他積累了豐富的寫生素材,所以動筆創作時能信手拈來,隨意自由,充滿激情。學徐悲鴻,又不似徐悲鴻,畫出了自己的風格,語言實中追求寫意,飄逸著神韻,可謂在當代藝術家中畫馬一絕。

賈方舟(批評家、策展人):進入晚境的劉勃舒,雖然因病休養,身體常常力不從心,但隻要精神尚好,總想立案揮毫,在自由抒發中重現當年英姿。也恰恰因為已入耄耋之年的他作畫時不再有任何思想負擔,一任筆走龍蛇,為所欲為,無法無天,仿佛進入一種徹底解脫的靈魂狀態,疾風勁草,恣肆狂放。如石濤所說:“在墨海中立定精神,在筆鋒下掘出生活,在尺幅上去其毛骨,縱使筆不筆、墨不墨、畫不畫,自有我在”。正是在無所謂“筆不筆、墨不墨、畫不畫”的時候,才顯現出藝術家內在精神的光華。

劉勃舒 萬馬奔騰 68cm×250cm 2011年

劉曦林(書畫評論家、美術史論家):勃舒先生是好動的人,正如音樂是流動的藝術。他喜歡彈鋼琴,喜歡指揮交響樂,甚至喜歡嘶鳴跳躍的鬥雞,他的馬也幾乎都在運動中,不是奔馬就是舞馬,都有舞之蹈之的節奏感。他的音樂感修養了人生,也修養了筆墨。為了節奏感,他特別留意於勢,特意塑造了馬蹄將落尚未落地的瞬間。或題“踏雪”,或題“暖風”,或題“遊弋”,或題“獨舞”,或題“逍遙行”,或題“草上飛”,或題“雪盡馬蹄輕”,總給人留下情緒的和詩意的聯想。劉先生和徐先生有許多共性,也有許多不同,他們都不畫鞍馬,而畫奔馬,但徐先生又多了些靜馬沉思,劉先生仍然與馬共舞,卻多了些生命的躍動與筋骨獨立的精神,此乃個性之把握使然,也是他以身心與馬共舞使然。

程征(西安美術學院教授):劉勃舒說:“畫禽獸要求能於形似中見筋力,於筋力中傳精神,且得生氣。畫馬必求其精神、筋力。精神完則意出;筋力勁則勢在。”一個“瘦”字未免過於表象;“筋力”二字則更貼切。既是造型的風格,也是筆致的意味。所謂“筋力”,筋勁有力之感,瘦勁有力之態。“筋”者“勁”也,力的審美感覺。有若鑄刻的金文,貫休硬朗的線型,宋徽宗的瘦金體,乃至消融掉所有肉感的賈科梅蒂的骨相雕塑。當我們用審美眼光看劉勃舒畫的馬,則是放浪形骸於曠野,馳騁胸臆於雲天的精神自在;它(他)不受驅役,了無羈絆,超然於利害,自在奔騰,嘯傲寰宇。耿介與筋力,人格特質與審美特質,是劉勃舒藝術風格“內蘊於質”的秉性。

劉勃舒 菊花青血汗馬 115cm×55cm 1982年

張曉淩(華東師範大學美術學院教授、院長):以杜甫“戲拈禿筆掃驊騮”的詩句來描述劉勃舒先生的作品,再也適宜不過。我甚至覺得,當世畫家以馬為題材的作品能配得上杜甫這句詩的,也隻有勃舒先生了。許多年來——也可以說新中國成立70年以來,劉勃舒的風骨峻烈、天機飛動的駿馬,始終是現代繪畫史上的一個具有精神刻度的符號。在這裏,所謂的“禿筆”,意味著一種隻有時間才能賦予的尊榮狀態:內含筋骨,外耀鋒芒,通體閃耀著守望者的意誌與靈韻;而“戲拈”則是“超超玄箸”“亂頭粗服寫《離騷》”式的意匠,它與其後的“掃”相呼應,淋漓盡致地呈現出現代繪畫所要達到的創作狀態。

陳履生(中國國家博物館原副館長、中國漢畫學會會長):劉勃舒的身影掠過新中國以來美術界幾代人的更替,他的成長曆程見證了新中國和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美術的曆史篇章。吳作人先生任中央美院院長時他任副院長,李可染先生任中國畫研究院院長時他也任副院長,在李可染先生1989年去世後他執掌中國畫研究院至2003年退休。劉勃舒扶老攜幼忙碌在一個美術界大家庭中,每一時期的創作都凝聚了他的藝術才智,而滿天下的桃李芬芳更是對他平生勞績的回報。從學院到社會、從教學到創作、從個體到組織、從寫實到寫意、從嚴謹到自在、從自在到堅守,藝術人生所演繹的春夏秋冬,不覺成為不同曆史階段的社會責任。

劉勃舒 黑駿 120cm×68cm 1986年

鄭工(廣州美術學院美術學研究中心主任、中國藝術研究院研究員):劉勃舒畫中筆墨,紛紛揚揚,瀟瀟灑灑,一筆追著一筆,一墨襯著一墨,有氣勢、有境界,看得你心潮澎湃,卻又雲裏霧裏,恍兮惚兮,惚兮恍兮,象與意、虛與實,不斷反複生成。劉勃舒的畫仿佛都留有觸點,引發人的想象,進而擴大其繪畫的意涵,延展其意義空間。中國畫講究的就是言簡意賅、言近旨遠,看見的是眼前事物,想到的卻是人生意象。詩書畫,三位一體,而詩,是遠方,是意境所在。這是中國文化的傳統,這一傳統依然體現在劉勃舒的繪畫,貫穿在他的繪畫情思與筆墨情致之中。看劉勃舒的畫,十分親切。一睹其畫,如見其人。

高天民(中國國家畫院美術理論專業委員會常務副主任):正如人們已經看到的那樣,劉勃舒的藝術之所以獨具個性,走出了一條自己的藝術道路,就在於忠實地遵循乃師徐悲鴻以自然、生活為師的教導,並與其突出的個性有機結合在一起。以自然、生活為師使劉勃舒獲得了深厚的生活積累並演化出鮮活的藝術形象,對個性的張揚則使其藝術得到了新的升華,形成其特有的“勃舒馬”——一種來自自然但又超越自然的精神化的馬,它既不同於徐悲鴻的健碩奔騰的賽馬,也大異於趙望雲的敦厚溫順的農耕之馬和韓幹那豢養得飽食終日的富貴之馬,而以其筋骨嶙峋、桀驁不馴的個性和意筆書寫的風格獨立於美術史。

 

 

劉勃舒 師為古之伯樂所不及 120cm×68cm 1998年

李虹霖(中國國家畫院理論研究所所長):劉勃舒筆下的馬顯示了自由奔放、積極進取、勇於拚搏創新的現代精神。劉勃舒在畫馬上的變革,不單單是造型、筆墨的變革,也代表了時代發展的趨勢,反映了時代審美需求的變遷,也可以說引領了時代的潮流。劉勃舒的創作顯示了中國畫家在世界文化背景上開拓思維並尋求中國畫現代形態方麵的努力。堅守傳統,但不是固執於表麵的形式,繼承中國文化藝術中的本質精神,將傳統的筆墨語言、結構張力、意象意境融入現代生活與現代形式美感,方能最終達到新的內容與形式的完善結合,現代的形式與中國藝術傳統風神的和諧統一。

陳明(中國國家畫院理論研究所副所長):加以縱向考察不難發現,從20世紀50年代開始,劉勃舒的藝術探索無論在語言風格的演進還是在題材內容的選擇上,都顯現一種特立獨行的性格和激情澎湃的品質。他不囿於時代的束縛,也不盲目跟隨流行的題材,而是堅持自己的道路,不為時風所動。在其1980年代之後的變革期,無論繪畫語言還是題材內容,都完全顛覆了之前的創作模式,走上了一條全新的道路:草書般的狂亂線條代替了井然有序按照結構勾勒的線條;筆墨的濃淡幹濕枯代替了寫實性造型語言的結構關係,造型的體積感和寫實性消失不見了,留在紙上的是點畫飛動、皴染俊逸的墨跡。形體的解放,留給畫家巨大的表現空間,筆墨的揮灑自如“哀弦急管,聲情並集”,馬之動態如“燕舞飛花”“蛟龍入海”,真可謂“出入風雨,卷舒蒼翠,走造化於毫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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