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風血雨裏的南明短命王朝（四十七）

1652年（順治九年，永曆六年）正月初三日，鄭成功率領船艦二千餘艘，直航漳州府海澄港口。清朝守城將領赫文興，署海澄知縣甘體垣開城投降。初十日，鄭成功切斷由泉州通往漳州的要道江東橋，清漳州總兵王邦俊據守漳州府城。十二日，鄭軍占領平和縣，漳州鄉民豎旗群起響應。二月初二日，鄭軍凶猛進攻漳州城，清軍拚死抵抗，鄭軍未能得手。鄭成功下令士兵挖掘坑道，打算掘進到城牆底下填塞火藥，轟塌城牆，乘勢發兵衝進府城。三月初七日，點燃引線，火藥爆發，結果卻因為測量距離失準，坑道尚未到達城牆底部而致使爆破計劃失敗。但鄭成功誌在必克，改而采取圍困戰術。修砌大量木寨，外挖兩重溝濠，星羅棋布，渾如鐵桶。

清浙閩總督陳錦見漳州危急，火速抽調兩省兵力來援。於三月初十進至馬蹄山，被鄭軍迎擊打得大敗，兵員器械損失慘重。陳錦隻得退到同安城外紮營。五月，陳錦派浙江金華總兵馬進寶統兵救援漳州；鄭成功料定城內糧食不多，清援軍入城勢必加速糧食消耗，於是下令對馬軍不加阻擊，故意放其長驅直入城中，隨即發兵切斷其後路，繼續加緊圍城。馬進寶軍入城後，曾會同漳州總兵王邦俊一道開東門出戰，被鄭軍擊敗堵回，從此閉門固守。

陳錦在馬進寶直抵漳州城下時以為已經解圍，大喜過望，不久就發現是中了鄭成功“糧盡自降”的計謀，王，馬二部人馬被圍在漳州城內，陳錦自己手上兵力又不足以進戰解圍，除了向朝廷告急請派援兵外，一籌莫展。陳錦擔心清廷所派援兵到達之前，漳州一旦失守，鄭軍會乘勝進攻閩浙各地，自己將無力招架。由於心中煩悶，陳錦經常暴跳如雷，遷怒打罵家奴。他的家奴李進忠，李忠等人因此懷恨在心，暗中商議要殺掉陳錦，帶上總督印信投降鄭成功，求取一官半職。七月初七晚上，由李忠下手刺殺了陳錦，慌亂之中除了李進忠成功逃到鄭軍營中請賞外，李忠等人被擒獲。清廷得報漳州形勢危急，總督又被刺殺，決定派固山額真金礪為平南將軍統兵火速入閩。

這年八月漳州被圍已達半年，城中糧食極為緊缺，守軍挨家挨戶搜刮民間糧食，一碗稀粥索價白銀四兩，接著不久完全斷糴。居民以老鼠，麻雀，樹根，樹葉，紙張，皮革等物為食，餓死者不計其數，最後是城中人自相食，百姓十死七八，兵馬盡皆枵腹。

就在漳州清軍已經陷入絕境，眼看就要城破的時候，平南將軍固山額真金礪率領的援兵於九月十九日趕到泉州，二十一日會同福建提督楊名高的軍隊向漳州推進，由長泰縣紮篾過河，九月二十八日進至漳州城外。鄭成功被迫解圍，把兵力部署在城南東山鳳巢山。十月初三日，金礪派騎兵向鄭軍發起猛攻，鄭軍以銃炮還擊。當時正值西北風，能見度低，清軍騎兵趁勢衝入，鄭軍大亂，後提督黃山，禮武鎮陳俸以及多名將軍在激戰中陣亡。鄭成功見敗局已定，帶領餘眾退守海澄縣。清軍乘勝收複南靖，漳浦，平和，詔安四縣。（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