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的小學老師

1960年9月,我上小學了,與兄弟們一起就讀普定縣城關完小。這所小學就在我們老家三合院的後麵,三合院後院的土牆把校園與我們的家隔開,我們上學要從三合院前門出去繞過鄰居家就能到學校。

普定縣城關完小有三位黃姓男老師,他們的姓前麵被冠上了大、中、小字樣。我對大黃老師沒有印象,隻知道以威嚴著稱的中黃老師是二哥的班主任老師;小黃老師是數學老師,代過我們算數課。我們的算術課老師叫冷月英,他講課時唾沫橫飛的形態讓我怎麽都忘不了。小黃老師代冷月英老師給我們上過一次算數課,與聲如洪鍾,唾沫四濺的冷月英老師相比,顯得很是文質彬彬。

我永遠忘不了那一天,上課鈴響過後,剛升三年級的我們依然在嬉笑吵鬧著,沒有誰注意到站在講台上的一位個頭矮小,頂著一頭卷發的新老師。班長猛然看到了站在講台上的老師,大叫了聲“起立”,大家才突然注意到講台上的新老師並安靜下來。

新老師作了自我介紹,告訴我們他叫小黃老師,今天來代冷老師的課。他說話的聲音很小,孩子們的注意力很快被他的形象吸引了,大家交頭接耳地說笑著,小黃老師顯然在盡力大聲講課,我看到他臉都紅了,可是他的聲音還是被孩子們聚蚊成雷的說笑聲淹沒了。我看到小黃老師離開講台,站到窗子邊往外看著,不時用手絹擦臉。孩子們開始互相提醒不要再說話,老師哭了。教室很快變得異常安靜,孩子們規規矩矩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小黃老師繼續站在窗子邊傷心地哭著,也許他沒有注意到孩子們已經安靜了。幾分鍾後,教室裏又開始聚蚊成雷起來。下課鈴響後,小黃老師沒理我們,雙眼紅腫的他拿著課本離開了教室……

記憶中還有一位叫田昌慧的女老師,她是眯弟的班主任老師,她被公認是全校最好的老師。我記得她,是因為常常看到她帶著兩個大酒窩的親切甜美的笑,她好像從來不會生氣,總是笑眯眯的。她教的學生們幾十年後都記得她且由衷地感謝她。有她作為人生開始接受學校教育的老師,我深知眯弟是很幸運的。

與眯弟相比,我和我的同班同學就沒那麽幸運了。我的班主任老師姓洪,叫洪湖英。洪湖英是我們的語文老師,他那衣冠不整,蓬頭垢麵的猥瑣形象,清晰地印在我的腦子裏。他的房間在我們班教室隔壁,語文課每天都有且課時多在上午。記憶中的他每天到教室時都是睡眼惺忪、蓬頭垢麵的,而且褲子的門似乎永遠開著,班上一個叫陳亞軍的調皮的小男生坐在第一排,他常常會扭過頭來給別的同學作表情,要大家注意洪的褲子……

班上有位叫戴燕的清秀的小女孩,常常會被他叫出教室或叫留下。

1965年,因為母親和繼父被調離普定,我在普定城關完小的學習生活隨之結束了。我和剛滿一歲的小弟弟一起跟隨母親到了普安,在普安縣盤水鎮小學開始上5年級。在新環境中適應了兩年,對普安縣小學老師沒有留下特別的印象......

1967年文革導致學校教育全麵癱瘓,母親送我回普定躲武鬥,那時我才知道洪湖英被判刑坐牢了,因為他誘奸未成年少女,被判了無期徒刑。我的小學同學戴燕是受害者之一,是她的父母發現女兒健康狀況異常,麵色蠟黃,帶她去看醫生後,才發現她被這個禽獸不如的老師誘奸多次,已經出現嚴重的身心健康問題了。戴燕的父母憤怒地把這禽獸告上了法庭。後來查出洪湖英誘奸的小女孩何止戴燕!因情節嚴重,公憤極大,他被判了無期徒刑。可憐的小戴燕,因感覺無顏見人而輟學了…… 

1962年暑期表妹表妹到普定時與兄弟們的合影,這是在普定上小學四年留下的唯一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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