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國際勞動節,從小就被父母言傳身教,勞動最光榮。可是坦白說,在一個工作比生活重要的國度,在一個視加班為正常還光彩的職場文化內,婚前婚後我可是截然的不同。成了家以後的我,從星期一就開始盼著趕快到星期五晚間的下班時間;中高年以後,不再照鏡子,可是那個年曆可是天天看,日日翻,就期待日曆上被標記了紅色的日期(日本的國定休假日被俗稱為紅日子),一天到晚盼連休,盼過節,那樣就可以和家人在一起了。
記得,以前忙於工作,一天24小時要計劃成36小時來使用,一年到頭(running years)都在忙中過。在從事日常教學和行政的同時,每年一過10月份,就要開始製定來年度的事業計劃書,規劃預算還要合理照顧各個學科的配分;新年伊始,又要執筆年度事業報告書(那個厚度不比學術論文少)其中關於財務的部分,使用EXCELL的計算功能,橫著算,豎著算,立體交叉算,各表還要互相參照算,一分的誤差都要找原因從新算。科技如此發達的時代,在仍舊文書社會的職場,除了數據庫存儲以外,所有文書必須要打印成冊,必須保留5年。開學前,在盡力爭取補正預算的同時,還要忙著製作情報學Literacy 的ICT講義給大家共享;每星期有一半還要出席各種各樣的會議:校內的教學會,行政會,各類委員會;校外的學會還有各校間的協會。那時,忙的我是暈頭轉向。
可是,當你一退休,時間對你富富裕裕了,那些數不清的鬧鍾就都失去價值,被丟進了倉庫。後來,孩子自立了,遠離而去了,每天一日三餐變著方兒地烹調采購的家務,也一下子變成了一周一次一日兩餐。有人說,房子再大,有孩子也嫌小;房子再小,沒了孩子也是空空蕩蕩。記得早前北外四冊英語教科書有一課關於巨人的院落:當無鳥兒時,立即寂靜荒蕪;有鳥兒時,瞬間花繁葉茂的故事。
為疫情,我召回孩子遠程返家工作,朝夕共處;一日三餐,食不厭精;我跟著孩子看韓劇《愛的迫降》,孩子跟著我看《皇冠》,看《鳳凰飛翔》;這樣,兩年多的好日子,讓我樂在其中,忙得沒時間憂,沒時間愁。
大家都知道,在國際關係上日本是美國的小盟友,然而在經濟的方方麵麵也是那邊咳嗽,這邊就要吃阿司匹林。隨著美國的疫情好轉,生活逐漸開放。孩子公司的也開始始動,發下了通知,開放辦公室,執行輪換製辦公。於是乎,年輕的人兒們,開始歡天喜地地又從各地聚集回到東京。
俗話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這些年,我真是托累了孩子很多很多,孩子給了我精神上的支持陪著老媽度過了朝朝暮暮知多少。因此,再不懂事的長輩,也要放飛孩子了,這次大型連休,我借故有事,讓孩子們出去自由自在地放鬆。
可是,大小也是個節呀。怎麽就是看電視沒興趣,吃東西沒味道,打開電腦沒靈感,天花板好像要掉下來,氣壓都好像太低太低,提不起精氣神,如何是好?不行!那可不行!突然想起,當你沒情緒時,不是蒙頭大睡,就是要做些事情。思來想去,大掃除!立即動手。
於是先從高處開始除塵,然後房間挨個摘下窗簾洗滌。書房裏隻有一個工作椅子可以支撐我的重量,我站在上麵一用力,腳下的椅輪移動開,我摔個頭朝下,鼻子酸溜溜,想哭算了吧;站起來,好在沒有傷筋骨,繼續幹。真是大工程,計算了一下,14個高低不同的大小窗戶乘左右各2枚乘裏外薄厚各2層=56枚窗簾,院子裏如同掛起了萬國旗;然後就是擦玻璃,清洗樓梯和地板,更換沙發套等等等等,總之忙了整整兩天一夜半。
揮去汗水,柔柔胳膊腿,那種成就感,窗明幾淨,很滿足!想著那孩子們的歸來;想著當我再次去丈量世界,有個清潔明朗的家在等我,那該是多麽踏踏實實!於是房間裏又響起了我喜愛的歌曲和悠揚的音樂,伴著我今天的晚餐,沒有再湊合,為了健康很認真/很儀式!勞動,真好!沒有時間愁,沒有時間憂,積極樂觀地生活著就是健康的選擇。(下圖:小舞台,大合唱,嘎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