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劍》末尾,老師長訓斥晉西北鐵三角時說過一句話:我們進行了二十二年的武裝鬥爭,身邊倒下過多少好同誌,想想他們,他們該受什麽銜?道出了革命的心酸。
新中國的成立很不容易,在1955年,有一千多人被授予了將軍軍銜,但是在革命的道路上,能被授予將軍而又犧牲的何止上千。
有的人倒在了戰場上,有的人死於叛徒之中,有的人不幸被錯殺......
其中一位名叫呂赤的高級將領死法最是可惜,他成名極早,深得毛主席信任,許多在他麾下任職的人後來都成了新中國的將軍,但是他在1928年卻因為槍支走火身故。而那個失手打死他的人是開國上將陳伯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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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赤出生於四川,原名呂希賢,他在讀書期間接受了進步思想並加入共產黨,為表明自己的一顆赤心,特別改名為“呂赤”。
1925年呂赤考入黃埔第四期,與林彪、劉誌丹、胡璉等人成了同學,他在北伐戰爭中表現不俗,贏得了上級的賞識。
大革命失敗後他選擇站在共產黨一邊,參加了毛主席領導的秋收起義。起義部隊當時所用的番號是“工農革命軍第一軍第一師”,呂赤則擔任了第1師第1團3營8連連長,也算是一名高級幹部了。
1927年12月,毛主席在寧岡龍江書院創辦了軍官教導隊,這是我軍第一所培養軍官的學校,後來的紅軍大學、抗日軍政大學、東北軍政大學,甚至如今的最高軍事學府國防大學也是在此基礎上建立起來的。
這個軍官教導隊的第一任大隊長就是呂赤,能在毛主席一手創建的重要學校中擔任如此重要的職務,可見呂赤的能力和地位是大家都公認的,說是名將也不為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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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教導隊的副隊長就是陳伯鈞。陳伯鈞也是四川人,還是呂赤的黃埔學弟,從秋收起義開始兩人的感情就非常好,擔任教導隊正副隊長後,他們時常一起就軍事上的問題進行討論,彼此都受益匪淺。
1928年3月,教導隊攻克了湖南酃縣,打掃戰場時,陳伯鈞在一片泥地裏意外發現了一把生鏽的美製勃朗寧手槍。
紅軍當時非常缺少武器,連土槍都少有,更何況是美製手槍,陳伯鈞撿到後稀罕得不得了,還特意拿去跟好友呂赤炫耀。
呂赤一看這把槍有些老舊,就開玩笑:這都沒辦法用了啊,哪是什麽手槍啊,就是半斤鐵嘛。陳伯鈞當時還沒滿18歲,也是少年心性,聽後當即不服:你等著,我修好後你再看看是不是手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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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後一段時間,陳伯鈞隻要有時間就會鼓搗那把手槍,他用粗砂粒摩擦掉槍上的繡,那些損壞較為嚴重的零件,他就從另外的廢槍上去找替代品,沒有合適的就想辦法自己二次加工。
經過他的努力,那把手槍竟真的被修好了。陳伯鈞興衝衝地拿去找呂赤,用槍指著對方,嘴裏興奮地喊道:看看,這就是一把手槍,我修好啦。說完他扣動了扳機。
本來陳伯鈞隻是想比劃比劃,但“呯”的一聲後,呂赤中彈倒了下去。周圍的人都驚呆了,陳伯鈞也愣在原地,他根本沒想到這把原先已報廢的槍裏竟然還有子彈,更沒想到子彈還能發射出去。
由於打中了要害部位,呂赤很快就沒了氣息,周圍的人反應過來後馬上將陳伯鈞綁了起來,押到了毛主席麵前等候發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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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個結果,毛主席非常心痛,呂赤和陳伯鈞都是他愛惜的人才,眼下呂赤已經離去,即便再處決陳伯鈞,呂赤也回不來。眼下紅軍正是缺人之際,不能一次失去兩個才俊,何況陳伯鈞也的確是無心之舉。
於是毛主席找到了士兵委員會主任張令彬相商,最終決定免除陳伯鈞的死罪,讓他戴罪立功。為了讓所有人明白這個決定的良苦用心,主席召集了部隊說出自己的想法:
呂赤是個好同誌,陳伯鈞也不是壞人,他是跟呂隊長開玩笑,槍走火誤殺了人。他們都是黃埔軍校出來的,表現都不錯,軍事上也有一套。這樣的人我們很缺呀!我們能不能隻追悼一個人?否則另一個人還不好追悼呢!你們看怎麽樣,我講得對不對?
大家見主席說的入情入理,就沒有再那麽激動。有人問,那陳伯鈞殺人就這樣算了嗎?主席隨後說出了懲罰措施。一是將陳伯鈞的職務降成副連長,二是重打手心一百大板,由教導隊的成員們輪流執行。
陳士榘當時是教導隊下的一名小隊長,他全程參與了此事,據他後來回憶,打到第20下時陳伯鈞的手已經開始冒血,如果100大板結結實實打下去,那這個手掌基本也會被廢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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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執行的人員平日跟陳伯鈞的相處都很多,不忍心再打下去,便紛紛說自己下手很重,一板抵得上五板,所以就這樣結束吧。主席沒有說什麽,算是默認了。
這次經曆,讓陳伯鈞迅速成長了,此後他一心撲在革命事業上,為人民軍隊做出了重大貢獻。
他在紅軍時期的任職非常有意思,先是在紅一方麵軍紅一軍團中參加了中央蘇區的第一、二、三次反“圍剿”,1932年10月因為支持毛主席的正確路線,而被執行“左”傾路線的中央領導人免去紅15軍軍長職務,送到紅軍學校學習。
因為他能力出眾,1933年1月又重新複出,不過是被調到了紅一方麵軍紅五軍團中,接著參加了中央蘇區第四、五次反“圍剿”。
在長征中,紅五軍團被稱為“鐵流後衛”,陳伯鈞這個參謀長協助軍團長董振堂指揮部隊多次打退反動派的追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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懋功會師後,紅一方麵軍和紅四方麵軍進行了混編,陳伯鈞調任為紅四方麵軍第9軍參謀長,麵對張國燾的錯誤想法,他堅決抵製,因而遭到免職,成為紅軍大學的教員。
1936年2月,紅四方麵軍南下受挫後選擇西進甘孜,此時張國燾的威望已大不如從前,經朱德、劉伯承等人舉薦,陳伯鈞重新擔任紅4軍參謀長。
同年7月,紅二、紅四方麵軍甘孜會師後,陳伯鈞又調任為紅二方麵軍第六軍團軍團長。
也就是說,陳伯鈞分別在紅一方麵軍的兩大軍團中參與了中央蘇區的第一至第五次反“圍剿”,在長征中又分別在三大方麵軍中都任過職,這樣的經曆,全軍之中都沒幾個,也算得上一段傳奇了。
紅軍三大主力會師前夕,毛主席特別寫信給他“伯鈞同誌:聞你在六軍,為紅軍慶得幹才!你的身體好否?同誌都相念的。我們都好,相見之期不遠,願共努力!”畢竟是秋收起義、老井岡的情誼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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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後來的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中,陳伯鈞的職務一直也都很高,1955年,他被授予了上將軍銜。
當初陳伯鈞誤殺呂赤一事,毛主席的處理是基於實際情況作出的選擇,陳伯鈞也用後來的表現來彌補了過錯。呂赤渴望看到的赤旗插滿中國這一幕,毛主席、陳伯鈞、千千萬萬共產主義戰士幫他辦到了,也算告慰他在天之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