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槍聲
作者;草鞋沒號
“啪!”
一聲清脆的槍聲,震的營房裏大楊樹上的知了蟬停止了夏日午睡時的鳴叫,震醒了剛剛入睡的營長,招來了機炮連值班巡邏的哨兵。他們見我右手拿著一把54式手槍傻傻的站在大廳乒乓球台旁,而對麵新來不久掛職培養的付教導員,則仰麵倒在地上。知道事情不妙,營長是洛陽步校岀來的軍事指揮員,文武全才、身手特別敏捷,一下就把我手裏的槍給下了。轉身對著這群發楞的人群喊道:
“還不趕快把擔架拿來!王軍醫!王軍醫!”
營部的那個武漢六九年兵的文書,在一邊低聲回答:“王軍醫回上海探親假還沒回來。”就見營長對著這群人嚷道:
“快送團衛生隊!”
大家七手八腳的把人往擔架上一放,抬起來衝岀營部大廳的門就往團衛生隊奔去了。 營長看我還傻傻的站在旁邊,嚇的臉都白了,給了我一腳說:
“俺的娘噢,你這一槍是打俺噢!你這是要把俺打回老家種地去呀!”
這時營部小張已把另外的幾支擦好了的手槍收拾好,拉起我一起向衛生隊跑去。到了衛生隊,隻見衛生隊的老隊長正帶著手下在給他檢查傷口,隻聽老隊長說:
“咦兒?咋看不見傷口呀?”
我說是我擦槍走火把他打倒了。隊長問道:
“那傷在哪兒了?”
我回答:
“不知道。”
隊長對那幾個醫生和衛生員說:
“病人暈死過去,要仔細檢查。先把衣服解開。”
正解著隻聽那個日照守備二師來的女兵衛生員小劉叫道:
“怎這麽臭啊!啊呀!”
說完就跑到一邊吐去了,一邊吐還一邊說:
“拉了、拉了、真惡心!”
這時就聽病人喊了一聲。媽呀醒過來了。 隊長一見忙問:
“傷著哪了?有什麽哪兒不舒服?你哪裏疼?”
就聽病人說:
“我也不知道他那一槍打我哪兒了,嚇死我了。”
隻聽隊長說:
“嗯是啊,這小兔崽子槍走火還他娘的挺準,是把你的肛門打漏了,不過沒關係,給你幾片藥吃回去洗洗就會好了。”
說完逗的那幾個女兵和這幫人在一邊偷偷的笑。就聽楊德誌司令員的外甥女兒小董在一旁低聲說道:
“真丟人,丟死人了,就這樣的幹部還帶兵那!”
事後我知道這事沒算完,營長下午就被團長叫去匯報情況,被團長好一頓修理,營長也是一肚子的委屈。原來那個幹部是也不知是哪個院校從上級單位分配下來的,很會說,據聽說還是學毛選的積極分子呢。他工作積極,還特別喜歡夜裏去各連及哨位查崗,因營房那時沒有圍牆所以夜裏也挺害怕的。之所以然的這個幹部為壯膽就把手槍給壓上子彈上了膛,那天午睡我不困也睡不著就想:
幹部們的槍該擦一擦了,得,我是怎麽也沒想到他壓子彈進膛不退岀來。雖是婁子捅的挺大,但我和營長後來都挺高興的,因為營長沒有回家種地,我也沒上軍事法庭,也沒有回小山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