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初春,第三兵團約14萬6千人在代司令王近山的指揮下於3月中下旬過江。全副換裝了蘇聯武器並保留了原日式/捷克機槍加強火力,王司令躊躇滿誌,放言道:“他們有多少兵?加上李承晚的偽軍,還抵不上咱的一個軍區,不夠咱一個淮海戰役打的!我看把美國鬼子趕下海不成問題,朝鮮多大個地方?彈丸之地!在三八線上尿泡尿就能滋到釜山去!”(葉雨蒙《出兵朝鮮紀實》1996 – Vol.2 p517;楊迪《在誌願軍司令部的歲月裏》第八章第3節)。並拍胸脯打包票:“我們一個兵團消滅敵人一個師不成問題,還保證抓美軍五千個俘虜!”
1951年4月22日黃昏,排山倒海的第五次戰役第一階段作戰發起。王司令麾下第一梯隊6個師(29、44、34、35、181、179師) 攻打美24團、土耳其旅、菲律賓營、波多黎各團、美7團(三個團一個旅),打成平推;“作戰三晝夜,沒有達成迂回議政府,截斷敵歸路,估計戰果是有限的”。稍事休整後大軍東移,5月16日黃昏,波瀾壯闊的第五次戰役第二階段作戰發起。原第三兵團7個師主力(29、45、44、35、181、34、31(-)師)在加裏山強攻美2師未果,“洪川敵頑抗不退”。而西翼的180師之538團3營更是慘遭沙峴隘口慘案,見前文“180師在北漢江以南 插得太深了”:
不得已,5月20日王司令聯同九兵團宋時輪司令請示彭帥“不如就此收兵”。5月23日進入“班師回朝” 的第三階段,在敗退中“全兵團遺棄[第二階段中的]重傷員共約6000餘人”,第三兵團自稱在第五次戰役中傷亡失蹤被俘共39558人(嚴可複《180師失利有關問題之我見》),但無按時間、按單位細分、且未報病逃非戰減員數。彭帥怒批:“三兵團損失很大,四處潰逃”,光180師就被俘五千人以上,見前文“180師在在北漢江以西”
王近山在總結會上拍大腿沉痛檢討,“…成了蜂湧而上的人海戰術,造成幹部和部隊驚人的傷亡,這些血的教訓是慘痛的,應該很好深刻總結”(三兵團參謀長王蘊瑞)。王司令這泡尿的代價有點大,經測量,約為384公裏。
這邊廂王司令的尿滋得有點遠,那邊廂李司令的尿憋得有點久。在第三兵團過江的同期,3月14日李奇微司令的第I軍重占漢城,第IX軍重占中部重鎮洪川,見前文“40軍洪川江北岸機動防禦”。
麥大帥聞信大喜,3月17日從日本飛至原州,點名要視察中線陸戰一師最前沿的部隊。陸戰一師史密斯師長薦言前往洪川東北的陸戰7團1營,因為其他部隊位於更東側的山區,公路不達。當日,麥大帥、李司令、史師長三人同乘一輛吉普,由原州,經橫城、廣田、上蒼峰裏、涉洪川江,到達Webb Sawyer的陸7團1營。值得一提的是陸戰7團1營是長津之戰中第一支向南通過水門橋的部隊,見前文“水門橋旁的1081高地有冰雕連嗎?”
一路上麥大帥安坐吉普未下車,視察完立即返回原州直接上了飛機回日本,全程顛簸來回5個多小時。在機場,憋急了的李奇微立馬對史密斯道:“Smith, why in hell didn't you suggest that we stop to take a leak史密斯,你怎麽也不提議停下來解個手?” 史反道:“Well, you were the senior, and I think it was up to you to suggest that. 你是我上級,該你去說”。The old man had a rubber bag, or something 老頭子大概帶著橡膠袋(尿袋),還是咋地。(Blair p757;Shisler Chapter 25)
以上兩泡尿是司令官的尿,第三泡尿是小兵的尿。
第五次戰役第一階段中,4月24日淩晨,40軍120師顏成喜部 [李英p289稱番號為359團2營,無法獨立確認;2營戰俘口供所列2營營長並非顏成喜,可能的番號應為358團3營] 在與40軍其他部隊擊潰韓6師後,該營潛近了一支不知情的美軍炮兵部隊。美陸軍第92裝甲野炮營綽號紅魔Red Devil,裝備18門M41自行155mm榴彈炮,該營於4月23日在北漢江西岸的土屯裏構築臨時陣地,邊撤邊打,當日陣地內為完整的A連和C連。早先在長津之戰中,92nd野炮營於1950年12月7日北上至真興裏,曾對水門橋1081高地至古土裏之間的20軍、26軍目標作炮火打擊,見前文“長津湖:炮兵篇”。
24日淩晨5:20,92nd野炮營C連一不知名的士兵前去陣地前西北側的墳地解手,在墳包旁與幾名匍匐前進的爆破手不期而遇,不知有沒有嚇尿。解手沒解完,落荒而逃。爆破手見計劃失算,在衝鋒中觸發了預設的絆索照明雷,因而奇襲變成了強攻,步兵蜂擁而上。92野炮營是著名的指揮得力、訓練有素的部隊,在接下來的2個多小時內野炮營以陣亡4人,戰傷11人的代價(Gugeler p164, Ridgway p172),使得強攻的顏成喜營喪失戰鬥力後不得不敗退,在同時完成陸戰11團分配的遠程炮火支援任務後,天明攜帶全部火炮輜重從容撤過北漢江。
如果沒有這位撒尿的炮兵意外預警,當日鹿死誰手尚難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