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華建築沉思錄:天安門前的玄機(ZT)毛紀念堂設計的前後。

回答: 關於毛主席遺體的處置意見,……信筆由墨2022-10-01 17:58:21

有位領導人在談到建築時曾開玩笑地說:“建築好比炒菜,我不會炒,我還不會嚐嗎!”問題的關鍵就在這裏,對於中國人來說

如果高級領導喜歡吃甜,那下麵的人都得陪著他一起喝糖水,如果他明天又改吃酸了,下麵的人也得陪他一起喝陳醋。

一路向東,凝視一下聳立在天安門廣場正中的毛主席紀念堂吧,它與北圖新館恰好相反。前者是土中含洋,而它是洋裏藏土。

那時,它剛剛開始破土動工時,全國29個省、市、自治區都捐獻過自己最具特色的物產,北京有上百萬市民曾自願到工地去參加務勞動。

 

修建毛主席紀念堂時的情景

翻翻當時的報紙,有多少整版對它的報道,讚美它如何壯麗輝煌,如何莊嚴肅穆,是無愧於我們時代的一座偉大建築。然而,當1977年夏天的某一個清晨,它四周的木板隔牆突然撤去時,圍觀的人們卻都迷惑地眯起雙眼:沒人敢說它不好,可是又不知該說點兒什麽,流過心底的是一陣長長的惆悵。

當時參加紀念堂設計組的著名設計師,吳觀張和馬國興曾苦笑著回答,這完全是那個年代必然中偶然的產物。

本來,按照吳觀張的設想,應該像北大校園內的斯諾墓一樣,在一個風景秀麗之地為毛主席立一塊潔白的石碑,樸素而又肅穆。然而,他的建議立刻就遭到了否定,毛主席是不能被埋在地下的,雖然他老人家已經去世,也必須像活人一樣,要住在房子裏,而且還得住在人民中間,讓群眾常能見到他。

於是便決定建陵,這是最高的規格。可是陵該建在哪兒呢?十三陵不行,那裏是封建皇帝的墓穴,況且離北京又太遠;香山也不行,在那兒建陵將與中山陵過分相似;玉泉山也不行,那裏中央首長的住房太多,地下還盡是洞;景山也不行,雖說它地理位置適中,卻是崇禎皇帝上吊的地方……

建陵不成,於是又決定建堂。可堂又建在哪兒合適呢?有人建議建在午門前的空地內,這顯然不行。有人甚至建議就建在天安門上……

議來議去,最後決定堂址選在北京兩條中軸線的交叉點上,這裏雖然不能造陵,有點兒委屈他老人家,但卻符合兩大政治條件,一是可以蓋座房讓老人家住,二是居於市中心,確實是生活在人民中間。當然,這中間也許還有一個潛在的心理因素,那就是它相距故宮太和殿皇帝的寶座不過數百米,而且同在一條皇城中軸線上,南北相對。當然,也許最終批準它的人沒這樣想過,可許多老百姓想到了,而且他們滿意。

 

毛主席紀念堂

1977年5月24日修建完成

中國人反了一個世紀的封建,前仆後繼,流血犧牲,可以說人人提起封建二字都咬牙切齒,但到了講排場的時候,也隻有封建所具有的規模與威嚴才能使大家默然。

堂址既定,那形狀呢?中國的建築師們充分運用了那個時代的想像力,有的設計成金字塔,有的設計成芒果,有的設計成文冠果或者萬年青……

在一連串的否定之後,設計組的成員已經被搞得暈頭轉向,不知所措。他們惡作劇似地設計出了一個巨大的圓頂形建築,頂上覆蓋著火紅的玻璃鋼,白天放光,夜裏也放光,簡直就像半輪從地裏鑽出來的紅太陽。可最終連它也被否定了,因為國內的建築材料還不過關。

也就在同時,他們無可奈何地接受了一個事實,按照當時一位中央領導同誌的指示,紀念堂的地基已經夜以繼日地打好了,它是標準的正方形。那麽答案也就別無選擇,必須是正方形,他們隻好趕製出兩個同類模型,送政治局審批。其中,多數人認為相對好一些的一個,被列為第一號。

第一號模型擺在桌子上,委員們紛紛表示讚同。等到當時主持中央工作的領導進來時,桌上擺的已經是第二號模型了。

“這個好啊!”領導用他軟軟的山西口音稱讚道。有人告訴他另外還有一個模型,他問:“哪一個高啊?”論高,自然是第二號模型高,它高達33.6米。

“那就用這個吧!”

領導肯定,其他人自然也紛紛表示首肯。

於是,就有了我們現在所看到的這座占地5.74公頃的龐然大物。

它是當代世界最巨大的陵墓,而且毫無愧色地屹立在城市中心,它會永遠這樣屹立下去,即便是八級地震也難以摧垮。

 

80年代初期的北京前門大柵欄

可就在它身後的前門大柵欄一帶,每公頃土地平均要塞進七百多個居民,每人的住房麵積剛剛達到三平方米。

我始終相信,偉大領袖毛主席生前,若知道自己百年之後會安葬於此,是萬萬不會答應的。

多少年後,當這一代北京人已經故去,新一代北京人站在它麵前時,他們會對它說些什麽呢?而它又會說什麽呢?

1979年的盛夏,一個挎著照相機的山東小夥子興衝衝地走上了北海大橋。他是一個剛剛步入文學殿堂的青年,初次來京,想遍訪名勝古跡。

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莫言

叫他吃驚的是,在印象中,石橋兩側應該是護衛著雕花的漢白玉欄杆,可現在直立在此的,卻是兩排一人半高的金屬尖刺。他失望地依著團城的灰牆,兩眼悲觀,欲行又止,最後長歎一聲,棄橋而去。三個月後,一首名為《橋上的隔閡》的詩歌發表在一本地方文學刊物上。

“那似彩虹一般的,是橋麽?白雲飄蕩穿梭,朝霞描畫輪廓,橋那邊是南海,崗哨林立,樓閣錯落;橋這邊是北海,輕舟小櫓,蕩漾春波;我多麽想深情地走過,然而這一切,我不能向對麵訴說,因為被橋隔開在兩個鄰國……”

這個年輕的小夥子,從此給自己起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筆名。在三十年後的今天,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我們都把他叫做“莫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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