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色本領基因出
白繼周
另一個能製造桃色事件的要數“海”了。
舊社會,海的父親家境殷實,出行均騎高頭壯騾,和著鐵蹄踩踏碎石的頻率,環轡上的銅鈴“刷刷”有聲。他仗勢財大,出言“氣粗”,為鄉鄰所惡,算得上“惡霸”一方。
在家鄉剛解放(1948年初)穩定政權的“剿匪反霸”運動中,這個連“近鄰”都“得罪”的紈絝子弟理所當然的鋃鐺入獄。
丈夫進監獄了,覬覦已久的鰥夫們就對俊俏媳婦動起了歪腦筋。
突有一天,幾乎與遠近寡婦均有“色”染的“采花”男性闖進家中。話沒幾句,男人就迫不及待、動手動腳,大有“就窩按兔”之勢。“叔!叔!不能這樣!”弱勢的女性麵露怯色。
“你難道還想讓你男人再多住幾年嗎?識好歹的就別說叔不叔的!”考慮到一家人的處境,“留守”媳婦隻能忍氣吞聲。
“這時候別叫叔!”這句話從此落為鄉親們茶餘飯後的笑資。
待丈夫服刑期滿,嬰兒已經誕生。望著這明顯沒有自己血緣的繈褓,打碎牙自己咽,隻能將“野種”取名“海”,似有“血海深仇“之意。
常言說,雜交獨具優勢。海成長的過程,恰能證明這點。
在我的學齡前,對小朋友玩“彈弓”很感興趣,但就是沒準頭,打麻雀彈鬆鼠無一成功。
我隊牲口院東牆外長有一棵高大的核桃樹,每到夏秋季節,樹上碩果誘人,還招來鳥雀築窩休憩。
秋季的一個悶熱午後,幾個社員聚在樹下玩撲克等待上工。當有人厭煩樹上麻雀的聒噪時,海頓時掏出彈弓,隨手撿一個拇指肚般大小的石子塞進彈包。隻見他左手緊握彈柄,右手奮力拉長彈條,略加瞄準,“嗖”的一聲,樹梢上的麻雀應聲墜地......不用說,緊接的一定是滿堂喝彩,收獲滿滿的是敬佩的目光。
後來,我的興趣改到籃球場,但天賦實在有限,投籃的命中率差強人意。而海就不一樣了,他每逢上場,不說百發百中,投籃命中率十之七八還是可以肯定的。
但他就有一習慣遭人討厭——愛往異性堆裏紮。
每逢生產大隊放電影(都在露天的夜晚),他都要瞅瞅哪兒女孩子多,看看哪兒的女娃漂亮,死皮賴臉朝群裏擠。雖然男人都覺得這種行為下作,但年輕女孩還真不一定討厭,至少沒見過被當麵拒絕或中途驅趕。
後來,我們一起到五指嶺修戰備公路,他仍舊對房東家的女孩殷勤有加,恨不得將自己的飯碗端給她吃。
我站上學校的講台之後,他到隔壁的大隊耐火材料廠上班,又和一個漂亮的女孩“蓉”勾勾搭搭。
當時,我大隊耐火材料廠既需要三班倒,又無能提供住宿,女孩子下班會在午夜前後。海抓住這難得的機遇,自告奮勇送蓉回家,在那漫漫的黑夜中,在那崎嶇的山路上,把生米做成熟飯。
紙裏總是裏包不住火。 時間一長,本是少女妙齡的蓉,肚子慢慢鼓起來了。奇恥大辱豈能下咽!蓉的弟弟(當時已招為煤礦職工)因此帶領幾個年輕力壯的礦工找海清算。光棍不吃眼前虧,海被這幫人攆得滿山坡跑,被我們戲稱為“兔毛亂飛”。
大概是個星期天,在家休息的我恰好遇見:我家對麵的山坡上,待弟弟一行追到河道裏,海已經爬到山坡的地堰上。看追趕無望,弟弟憤憤撂話:有種你別跑呀!不為“激將”所動的海扭頭回應:你不是人多嗎,咱倆單挑單,你不一定是“個兒”(“對手”的方言表述)!話頭落地,狀如脫兔的海又麻利攀高了一層。
蓉本來年輕俊俏、秀色可餐,肚子被人搞大,讓眾人另眼,淪落成了“殘花敗柳”的“處理品”,最後被一直娶不到媳婦的生產隊長“收納”了。
後來,海倒沒有因為品行不規而終身落單,而是又勾搭了涉世不深的更年輕的女娃組成了家庭,隻不過這個老婆與蓉的姿色相差太遠,不知道他怎樣來填平心理落差。
其後的幾十年,每當提到這種事,總有人這樣總結:海的桃色本領不是學來的,與生俱來!“基因”使然!
你說對不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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