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0年8月,廬山上起了風浪。結果大家都知道了。按照“曆史學家”丁凱文的說法:
現在看來,如果當時林彪在九屆二中全會的開幕式上不發表那篇針對張春橋的講話,就不會在全體中央委員之間掀起巨瀾,也就不會有會議上發生中央委員們群起聲討張春橋等文革極左派的情況,從而引來江青、毛澤東的強烈反彈,以致後來局麵一發不可收拾,最終釀成震驚中外的“九一三事件”。
所以,廬山風浪的原因就是林彪作祟,“從而引來江青、毛澤東的強烈反彈”,你要作祟,自然要引起別人的反彈,這是自然規律,叫做作用與反作用,又叫動量守恒。
這個林彪,滿打滿算,以為他一發力,張春橋就會被哢嚓掉,“國家主席”就會被收入囊中,老大也就成了獨臂將軍。隻是,世界上哪有這麽簡單的事呢?這都是他缺少物理知識的緣故。牛頓早在二百八十多年前就指出了,他都不知道。個兒又小,不經彈,一下子就被彈到溫度爾汗不毛之地去了。老大個兒大,也被這作用力彈到了床上,躺了好多天。
鄙人不才,倒是在想,為什麽廬山會議非要搞成這個劍拔弩張,兩敗俱傷呢?能不能換個結局呢?一輩子親密戰友,禍福與共,你拍馬來我吃屁,你呈我趕馬超列,句句真理,誅之討之,我還你最好學生,親密戰友,如此人間少有,天上難覓的深情厚誼,何必要搞的不共戴天,你死我活呢?當然,讓老大把右臂砍掉,做個斷臂將軍,可能性不大,那麽,有沒有別的替代辦法呢?
為此,我替老大擬寫了一個講稿,保證皆大歡喜,普天同慶,老百姓人人喊萬歲,哈林族個個祝健康。且聽我道來。
人生活到七十七,第一次聽到“心理狀態”。我問了四大天王,六大護法,十二珈藍,二十四羅漢,三十六金剛:“心理狀態”是什麽東西?他們都說,這 “心理狀態”是世界的新潮流,新趨勢,從今而後,各個國家都要用“心理狀態”來決定國家元首。我問他們,這“心理狀態”的份量有多少?他們都笑我傻,說,你不會自己算嘛。我虛心請教,他們給我算了一算。中國有七億人口,去掉孩子嬰兒,再去掉四類分子,十類賤民,至少也有三億五吧,這就是國內人民心理狀態的份量。黨內的心理狀態,頂得上幾千萬句話,黨外的心理狀態,大概和國內的心理狀態一樣,各能抵上三億五千萬句話。國外的心理狀態,因為那裏沒有四類分子,十類賤民,至少能抵上二三十億吧。我這個人,從小算術很差,不過這個算法我能懂。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我隻有講了六次,也就頂六萬。即使我一天到晚講,講到我見了馬克思,也趕不上四個“心理狀態”。我本來想和他們爭,“黨內、黨外的心理狀態”加起來,不就是“國內的心理狀態“麽?這是“double count”,賴皮。想想也沒意思,就算拿掉這裏的一半,也還是不管用。算了,也不想多講了,投降吧。說起來我也是蠻可憐的,空有“四個偉大”,頂不住四個“狀態”(拭淚)。我慢點和林兄弟說一說,讓他再高抬貴手。上次他抬了一下,把“一句頂一萬句”抬到了“一句超過一萬句”。“超過”多少?他沒有說。看起來還是不管用,這次索性讓他多抬一下。抬到“一句頂十億句”,或者“一句頂百億句”。這我想,總該夠用了吧。除非老二抬出“外星人的心理狀態”,應該問題不大。
我這個人呢,一生中戴過不少的帽子,秦始皇,拗相公,好大喜功,不關注國計民生,這些都是攻擊的,當然也有吹捧的,大英雄,天才,單是偉大,就有四個。在座各位,你們估量估量看,你們加起來有幾個偉大?實在不好意思,帽子都讓我給戴光了。
我呢,也算是訪問過幾個國家,參觀過他們的帽子工廠。那裏的帽子工廠,總的感覺是隻顧著創品牌,品種單一,不像我們這裏,多姿多彩,正麵戴的,反麵戴的,豎著戴的,橫著戴的,多姿多彩。說起來,老二的功勞也不小,這也正是他能成為接班人的主要原因。諸位,你們誰有這本事,有這貢獻麽?
文化革命開始,時行的是戴高帽。很多人不願意,我跟他們說,這主要是一個習慣問題。隻要習慣了就好了。我,不單是一個天才,而且是幾百年,幾千年才出的一個天才。這帽子夠高了吧,這可是幾百年,幾千年都不曾出現過的高帽。宇宙的事我不太熟悉,但是,世界上這是第一次出現我是肯定的。我不也戴過來了麽?原來有四頂帽子:偉大的導師 偉大的領袖 偉大的統帥 偉大的舵手。戴了有些日子了,感覺上有點舊了。成了“舊四帽”。我的林兄弟對我說:“文化革命要緊的是‘破舊立新’。你的四頂帽子有點舊了,我給你換四頂新的吧。”我說:“好啊,我早就戴得有點厭煩了。”結果林兄弟就給我換了帽子,也是四頂,叫做:不適合黨內的心理狀態,不適合黨外的心理狀態,不適合國內的心理狀態,不適合國外人民的心理狀態。這就是大家看到的“新四帽”。正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舊帽換新帽,“偉大“變”狀態“。
這前三頂帽子吧,勉強戴戴也就算了,誰讓我是“句句真理”,“一句頂一萬句”呢?這最後一頂,橫戴豎戴,總感到不舒服。我一向主張各族平等,多次說過,不要強加於人,不要“向外國人自吹自擂。”,這都是有案可查的麽,如今成了不符合外國人心理狀態。算是什麽名堂?各位都是戴過帽子的,帽子戴著不舒服,大家也一定有過體會。我想,慢點讓我的這位林兄弟把這帽子改動一下。我的的這個林兄弟,看看他平時不聲不響,見外國人就躲,對外國人的“心理狀態”還研究挺透的,真是人不可貌相 海水不可鬥量,這個林兄弟肚子裏的水也不可鬥量啊。如果有外科醫生,一定會說:不剖不知道,一剖嚇一跳。我和這位林兄弟共事多年,過去隻知道他會打仗,文化革命開始,才知道他對哲學挺有研究的。我一直自認為自己的哲學算是有兩把刷子的,不信,你拿唯物論、唯心論、相對論、絕對論,我和你辯辯看。文化革命一來,老二的水平都顯出來了,什麽“水平”,“威信”,“威力”,“真理”,“統一”,一套一套的,我都招架不住,隻能甘拜下風。
如今又是一頂帽子擺在我麵前,叫做:“不適合人民的心理狀態”。我考慮再三,頭上的帽子已經夠多了,這頂帽子就不戴了吧。這頂帽子如果戴上了,我還算不算天才了?算是多少年才出的天才了?是長了呢?還是縮了呢?我的算術沒有老二好,看來還得去請教老二。實在說,我也戴不動。過去,我曾經推翻過三座大山,這是諸位都知道的。如今,這“心理狀態”是四座大山壓上來。老實說,心裏有點怵,沒有把握。要是年輕些,還可以試一下,旁邊還有林兄弟諸位好漢。現在,年紀大了,諸位兄弟又離我而去,一句話,又隻頂區區一萬句,叫我如何是好?好了,這些不多說了。一把年紀了,經不起壓。老二提出設國家主席是有道理的,是名既正理也順的。我們還是設吧。副主席設不設呢?當然也得設。世界上有幾個國家是有主席沒有副主席的?反正我是沒見過。名正理順,那就正到底順到底。不然的話,後生小輩,說我半吊子革命,不徹底,也難受。
這件事就這麽定了,我們設國家主席,同時也設至少一個國家副主席。
下麵一個問題,誰來當呢?這主席呢,我也不謙虛了,誰讓我是老大呢?既然是“黨內、黨外,國內、國外人民的心理狀態”,我就“適合”一下吧。我要不當,在座諸位誰敢來坐這把交椅呢?康生已經說了,隻有林彪。康生是說了大實話的。大家想想看,是不是說出來你們的心裏話?如果有誰能自告奮勇或者另舉賢能,我是求之不得,所以我就不謙虛了。違心的當一次吧。
跟諸位交交底吧,說是“黨內、黨外,國內、國外人民的心理狀態”,其實,也就是在座諸位的“心裏狀態”。而且,這“心裏狀態”不多不少,就是兩條,一條是讓我當主席,一條就是讓老二當副主席。各位想想看,你們的心裏是不是就這麽兩條?
老二說的副主席可設可不設,這話不能聽。副主席是一定要設的。我一把年紀了,能挑得起這付擔子嗎?你們把我下麵用火烤,上麵用擔子壓,還讓不讓我“萬壽無疆”了?
接下來的問題是誰當副主席。這個問題我也傷透了腦筋。原來我是打算讓老二當的,這也是“黨內、黨外,國內、國外人民的心理狀態”嘛。俗語說,老大不當天要塌,老二不當地要陷。我也跟林兄弟說了:“黨內、黨外,國內、國外人民的心理狀態要你當,你就當吧。這也頂得上幾十億句話呢。你不想管事,當個甩手副主席也可以嘛。”我還跟他說:“你當了,我也可以有個搭檔嘛。我萬歲,你健康,我畫圈,你畫圈,咱倆一起畫圈圈,全國人民樂嗬嗬。今後你要給孫子選媳,孫女選婿也方便。可是老二說他身體不好,渾身是病,甩手也甩不動,堅決不當,而且在我麵前又是痛哭,又是流涕的。還好,沒有抽搐,沒有昏厥。我跟他說:“你甩手甩不動,可以讓葉群幫著你甩。”他說:“一個婦道人家,有什麽力氣。”我說:“那你可以讓林立果幫著甩。反正這國家早一點晚一點是你們林家的。晚甩不如早甩。”他說:“林立果隻會找媳婦,不會甩膀子。”總之,我是磨破了嘴皮,他那邊是巋然不動。諸位可以看看,我嘴巴右邊角上還在流血呢。身體不好,其實不是什麽大事,當時要他當國防部長,當接班人,他也是這麽說的。後來當了,不是也挺不錯的麽。每次大會作報告,音量也高了八度。所以這和身體不好沒關係。有的人拿我的林兄弟身體不好作借口,反對他當國家副主席,我看這是居心不良,應該要用階級鬥爭的眼光分析一下。我其實這次是真心不當主席的。可老二說,他這次也是真心不當副主席,而且比我還要真心一萬倍。我們的金剛可以做證。我們的李部長可以證明他說過:
孫權勸曹操當皇帝,曹操說,孫權要把他放在火上烤。我勸你們不要把我當曹操,你們也不要當孫權。
我們的邱部長就聽到他說:
關於國家副主席,這個不要再提了。如果一定要我當國家副主席,我就下山,讓你們鬧;再不然,我就辭去“親密戰友”,“接班人”。
他說,他的話是一句頂九千句,一言既出,九千匹馬也追不回的。他跟我說,我如果不信,他可以把心掏出來給我看,給四大金剛看,給哈林村全村人士看,給全國人民看,尤其是要給後生小輩看,給後生小小輩,舒雲,丁凱文看。他還真拿出了一柄牛耳尖刀要掏心,說是要以死明誌。他說,如果一定要他當副主席,他就從廬山頂上跳下去。他把心一掏出來,我不就成了紂王了?這可萬萬使不得。本來想開一個團結的大會,勝利的大會,結果出了人命,讓我怎麽向世界共產主義運動交代?怎麽再去超過馬克思,趕過列寧?而且這人命不是別人,而是老二。這就更麻煩了。我這率土之濱,有多少人被誅之?有多少人被討之?我沒有統計過。不過這也沒有什麽,不過就是一些螻蟻麽。而今這接班人跳崖了,這可怎麽是好?明天報紙上登出新聞“接班人揮刀自刎,好學生一命歸天”,全國還不會遍地哭聲,處處嚎啕,把個鶯歌燕舞變成地獄冥府,我出去南巡也沒有興致了嘛。
後人論之:沒有你老大的相逼,就沒有老二的跳崖,我將何以自辯?要是有人編出詩來:這個老大不地道,逼著老二當副席,老二無奈去跳崖,從此人間失活寶。我雖不至於罪該萬死,也總是罪不容赦吧。
這些,都不是我編造的。我承認,平時我也經常哄哄大家,但這次,我沒有哄大家。當然,諸位會說,你自己也承認平時要哄我們,憑什麽我們要相信你這次沒哄我們?諸位且聽我說。當時,老二拿著牛耳尖刀要掏心的時候,丁,舒,王,司馬四大天將都在場,都是親眼所見。我一把年紀,是攔不住他的。多虧了他們四位年輕力壯,眼明手快,在老二掏出牛耳尖刀的時候,說時遲,那時快,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兩個按住手,兩個拖住腳,奪下來這柄牛耳尖刀。然後苦苦相勸:“老二啊,你千萬不能自尋短見,文化大革命還要靠你去結束,國家生產還要靠你去發展,你要見了閻羅王,七億人民多悲傷。你的心思我們知道。不過就是不當國家副主席嘛。我們一定竭盡全力,向中國人民證明,向世界人民證明,向子孫後代證明,你老二是不為名不為利,絕對沒有當國家副主席的野心。”我的這位林兄弟,聽了他們的勸,總算答應不再掏心。我想。這一把刀還是有曆史意義的,就讓他們放到曆史博物館去了。諸位可以去參觀曆史博物館。四大天將奪下尖刀,功不可沒,我已經發布嘉獎令,嘉獎他們奮不顧聲,舍名相救,救二有功,名垂傾史。把他們提升為四大天王了。如果沒有他們的壯舉,世界共運史上將失去一位獨一無二的接班人,馬屁學史上將失去一位幾百年,幾千年才出現的頂尖手。那將是何等淒慘的事啊。諸位,可以去向他們求證。他們的信譽應該沒問題吧。當然,有一個前提,他們要說真話。如果他們說:良心可以昧,真話不必講。那我也沒有辦法了,隻能祝願他們死後不要入地獄了。這句話,邱部長也可以作證,二當家親口對他說過:“這種話你們不能在我這裏說!我不能當這個主席,你們以後也不要再提,還是我們的毛主席來當。我身體不好,出個門都要下好大的決心,如設副主席我也不能當。”
我一直以為林兄弟是不會辜負“黨內、黨外,國內、國外人民的心理狀態”的,看起來我也是過高估計我的林兄弟了。我想,他一定要當明世宗就讓他當吧。說起來,我這個人是不大容易被感動的,這次就算破個例吧。(歎氣)
上次拉他當了國防部長,後來讓他當了接班人,也算是把他放到了火爐上烤吧。還好,我們這位林兄弟身體不好,皮還較厚,沒有烤焦。據說他在家裏痛哭流涕,怪我不夠意思,跟了我一輩子,到頭來還免不了成為一隻烤鴨,這也算是勉其為難了。這事我有責任,我深感有愧,把他烤了這麽多年,連四大金剛都烤出來了,還烤出了一個億裏挑一的侄媳婦, 1858件文物字畫也烤進他府裏去了。我真是害他不淺。這裏算是給林兄弟賠個禮吧。(向林彪深深鞠躬)
我征求老二的意見,既然他不當,誰來當副主席?他說他也沒想好,他還說主席提名誰就是誰,任憑主席的高興,主席畫圈他就畫圈,主席放屁他就兜著。主席讓誰當接班人誰就當接班人,主席讓誰當副主席誰就當副主席,他都是一千個支持一萬個同意,他決不說一句話決不放一個屁。我想林兄弟肯定有他的人選的,但是他死不肯說,我也琢磨不透他肚子(疑為“腦子”,湖南口音不清)裏打的什麽算盤。這不,又把球踢到我這裏來了。
我考慮再三,董老是一個人選,陳永貴是一個人選。可問了他們,他們說:
天子天子,天之兒子,國家主席,天之半子。你是老大,他是老二,你倆都有,“狀態”四個。我等小民,兩手空空,遑論四個,點都不沾。何德何能,何膽何胰,敢坐此位,自尋死路?我們占位,怕隻怕是,四個狀態,誅我討我。
莊嚴黨章,出生之證,白紙紅字,明明白白。國家大事,唯你可領,國家大位,唯他可承。“頂萬句”說,惟林可當,“頂九千”說,惟毛可任。誰主誰副,莫爭莫吵,你倆自決,不妨擲骰。也可抓鬮,也可猜拳。你要謙虛,也很容易,輸者上位,勝者如願。我等無證,豈敢上崗?免誅免討,另請高人。
他們這樣一說,我就沒詞了。明擺著我選了老二做接班人,這國家副主席就是他了。再選別人當國家副主席,到底是接班人聽國家副主席呢?還是國家副主席聽接班人呢?這不成了蹺蹺板了?這個蹺蹺板,要是一不小心,把共和國翹到天上去了怎麽辦?我們的後勤部長也是腦子不清,一會兒說要“一元化領導”,一會兒又去支持老二不當國家副主席。不就是想把共和國搞成蹺蹺板嘛。
我考慮了三天,都是吃了安眠藥睡的。算起來,都是我這林兄弟給害的。讓我給他在前麵擋風,還贈給我“四個心理狀態”,自己躲在後麵逍遙,把“不宜”兩字,嚷得全世界都知道。我也隻能順風下坡,順了他的意。再不順他的意,“四大金剛”,“四大天王”都要來造我的反了。
既然老二“不宜”,這副主席還有誰肯當呢?板著指頭算了算,想起了一個人:張春橋。我問了張春橋,他說他願意試試。他還說,他最喜歡的,就是“虛職”。我想,這樣也好。張春橋年紀比林彪輕,身體比林彪好,頭上也不禿,出來形象好。說起馬列主義理論水平,《破除資產階級的法權思想》比起讓我受風吹挨雨打的“四個偉大”,還有那個“天才”啦,“頂峰”啦,那可不是高了一點點。《破除資產階級的法權思想》,多少有點幹貨,“天才”啦,“頂峰”啦,你就用世界上最細的篩子去篩也別想篩出什麽東西來。當然,張春橋最大的好處是能夠貫徹九大路線,能夠貫徹我的思想,他知道“九大”黨章把“三個副詞”刪掉了麽,這都是我刪的。這比起有些人號稱是共產黨員,連黨章都不讀,還要瞎嚷嚷,不知要強多少了。張春橋還跟我說,他最喜歡的事就是接見外賓,現在正在努力攻讀ABC,而且他看見洋人就有想上前擁抱的衝動。一個願挨,一個不願挨,這不兩全其美,各得其所了嘛。
諸位,我們的空軍司令說“想不想當國家主席,這不是犯罪的標準,如果說想當國家主席就是‘篡黨奪權’,那麽‘篡黨奪權’的人就太多了嘛!”所以我想,張春橋想當國家副主席也不是什麽壞事。
當然,林彪當國家副主席是“黨內、黨外,國內、國外人民的心理狀態”。讓張春橋當國家副主席有點辜負了“黨內、黨外,國內、國外人民的心理狀態”。大家就委屈一下吧。貴為天子,我不是也要受委屈麽?諸位有什麽受不了的呢?。這也是無法之法,是老二辜負了“黨內、黨外,國內、國外人民的心理狀態”的無奈之舉。諸位有牢騷,去找我們的二當家發吧。諸位如果有能耐,能夠哄得老二回心轉意,那當然是普天同慶。在老二沒有回心轉意之前,就這麽定吧。我可是盡到了我的責任了。我知道,我沒有權利不當主席,可這個國家副主席的提名權我還是有的嘛。想當國家副主席,也是一個黨員、一個公民的正當權利,絕不是什麽犯罪行為。上次我行使了一下權力,讓二當家成了親密戰友、接班人,結果是普天同慶。諸位,你們當時誰回家沒有開過香檳?這次,就讓我再行使一下權力吧。雖然是“虛職”,我也擔不起啊,我總得找一個人替我分擔一下吧。
所以我在這裏鄭重向大家提議,張春橋為中華人民共和國副主席。當然,我的提議是有條件的,如果老二想通了,願意懸崖勒馬回頭是岸,那還是由老二來當。不過這事口說無憑,一定要有“四大天王”的簽字畫押,證明這是老二懸崖勒馬,親口認“宜”。我們的二當家有的時候說話有點顛三倒四,先是贈我“四個偉大”,普天之下,莫不知之,然後又贈我“不符合四個心理狀態”,這也是大家知道的。所以我不得不留一點小心眼。
二十世紀是馬克思列寧主義勝利的時代,萬事都要講先例。九大的時候,大家一定要我當大會主席團主席,我當了,我提議我們的二當家當副主席,他也當了,這不是四大狀態都滿足了麽?本來這次把梆子戲重演一遍,廬山大戲也就唱完了。可二當家犯了強脾氣,居然要去跳崖。這可怎麽辦呢?隻能大家委屈一下了。
大家討論一下,看看怎麽樣。散會。
這不,國家主席設了,名正言順了,老大也當主席了,“黨內、黨外,國內、國外人民的心理狀態”都適合了,老二的兩大心理狀態滿足了,豈不美哉?如果再加上老二自己不當國家主席,不當國家副主席,那老二的四大心理狀態都適合了。老二還有什麽不滿意呢?既避免了南巡,也避免了北飛。那邊八男一女不死,這邊文革威望照舊。哈林族,你們就為老二的英明決策,為老大的寬宏大量歡呼吧,回家開茅台去吧。
唉,可惜,曆史沒有假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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