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2年到1987年,中國邊境和海上共發生過5次自衛反擊戰。
這5次作戰分別是:1962年10月、11月對印,1969年3月珍寶島,1974年1月西沙,1979年2月、3月對越,以及1987年3月南沙。
這5次作戰,我軍無一例外取得了最後的勝利,但結局還有所不同:
1969年捍衛了珍寶島,西沙擊沉越軍護衛艦一艘並收回珊瑚、甘泉、金銀三島,南沙擊沉擊傷越軍運輸船各一艘重創登陸艦一艘。可以說,此三戰基本完勝。
但是,兩場規模更大、影響深遠的對印和對越作戰,我軍作為勝利一方卻在關鍵時刻都選擇了單方麵撤軍,從而將勝利的果實“拱手相讓”,多年以來讓軍迷意難平,這又是為何呢?
一、對印反擊的兩個階段
需要說明的是,無論是對印還是對越作戰,我軍都是不得已而為之。
西方有一句諺語“上帝欲要其滅亡,一定先讓其瘋狂”,這話用在當年的“世界第三軍事大國”印度和越南身上,也是恰如其分。我軍在發起反擊之前,都是大度隱忍多年,最終忍無可忍。
1962年10月20日晨,對印反擊第一階段在東西線全麵打響。
按照整體部署,東線西藏軍區張國華的任務,是以“藏字419”部隊4個團為主,昌都、山南、林芝軍分區配合,采取“兩翼開刀、側後迂回、分割包圍、各個殲滅”戰法發起克節朗戰役。3天占領達旺,殲敵第7旅,收複達旺河以北部分領土。
在西線,新疆軍區何家產指揮1個團,負責逐一拔除侵入我班公洛和加勒萬河穀的據點,第一階段的9天主要是加勒萬河穀、紅頭山、班公湖、巴裏加斯的印軍37個非法據點。
11月16日,我邊防部隊為了教訓主動進攻的印軍,發起第二階段的反擊,54軍軍長丁盛親率董占林的130師成立“丁指”配合東線張國華作戰,對印軍11旅取得“小刀切黃油”的瓦弄大捷。
印軍節節敗退,我軍趁勢追擊,前鋒已進至印度恒河大平原的北端邊緣。
印軍資料圖
二、得勝之師單方麵宣布撤軍
1962年11月18日,誌大才疏的尼赫魯終於挺不住了。
在向美蘇多方求助無果後,尼赫魯無奈之下,通過第三國“發聲”向中國示好,第一次低頭,希望和平談判解決兩國邊境爭端。但是,包括美蘇在內的世界各國一致認為,此時完全占據優勢的中國軍隊一定會乘虛而入,兵鋒直指印度首都新德裏。
但是,讓全世界瞠目結舌的事情發生了:11月21日零點,北京發表聲明,我邊防部隊主動停戰,並從實際控製線後撤20公裏。我軍精準準備了一年的反擊戰,僅僅33天就勝利結束。
殺人亦有限,列國自有疆。苟能製侵陵,豈在多殺傷。
中國自古以來愛好和平,但是在條件艱苦的雪域高原一路高奏凱歌,卻單方麵宣布撤軍,而且沿實控線後退20公裏,很多指戰員思想上想不通。
失敗的印軍還沒做出任何的承諾,得勝的解放軍就單方麵宣布撤軍,這一舉動震驚了世界,就連美軍小跟班的英國當家媒體BBC也評論說:與其說讓全世界鬆了一口氣,不如說讓全世界目瞪口呆。
印軍俘虜
三、對越還擊,曆時28天
17年後,野心膨脹的越軍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當時越南的黎筍在軍隊一把手文進勇的支持下,不斷在中越邊境製造摩擦,導致我邊防部隊和群眾大量死傷。1978年11月,越南與蘇聯簽訂《蘇越友好合作條約》,有了一個強大的“保護傘”。
但是,鄧公對“用兵越南”也做了精心準備,同時北部沈陽、北京、蘭州、新疆四大軍區也全部進入一級戰備,開國少將李德生、上將韓先楚、上將陳錫聯、中將吳克華在北疆嚴陣以待。
1979年2月17日,隨著《是可忍,孰不可忍》的刊發,對越還擊打響。這也是繼1962年9月22日以後,第二次發表《是可忍,孰不可忍》。
對越還擊從爆發到結束,僅僅持續了28天,分三個階段:
1979年2月17日到2月26日,我東西線部隊在千裏戰線三路猛攻,許世友東線攻克高平、同登,殲敵第3師但346師逃脫。與此同時楊得誌西線攻克老街、柑塘,東西線突進20~50公裏。
2月27日~3月5日,我東線攻占諒山、廣淵,殲滅越軍308師大部。西線攻占沙巴、封土、鋪樓。在柑塘一戰殲滅越軍345師、重創316A師。當初越軍19天就占領了柬埔寨,而我軍僅用17天就達成戰略目的,用許世友上將的話說:“再給我2小時,拱一拱拿下河內。”
3月5日,越南進行全國總動員,而我軍達到戰術效果以後開始主動撤軍。
萬炮齊發
四、得勝之師主動撤軍,是否有“難言之隱”?
從3月6日到16日的11天時間,進入對越還擊的第三階段:我軍破壞越軍基礎設施、帶走援建物資和武器,同時在後撤道路遍埋地雷阻敵追擊,在遠程火炮掩護下全部撤回國境以內。
與反擊印度一樣,我軍在還擊越南大獲全勝的情況下,單方麵宣布撤軍!
對比對印反擊,對越還擊戰我軍主動回撤的節點選擇,有頗多相似之處:
其一,無論在主席還是鄧公,對這兩場局部戰爭的定義都非常明確,那就是“自衛反擊”。我軍從戰前準備、速戰速決一直到勝利之後單方麵宣布撤軍,都沒有逾越“自衛反擊”這一底線。
其二,國內形勢遠比邊境衝突更緊急:反擊印度之前,困難三年剛剛過去,經濟低迷,東南沿海還一直有人惦記著“反攻”;還擊越南之前,我剛經曆10年特殊時期,各項事業亟待重回正軌。
其三,印軍和越軍都有超級大國“撐腰”,印軍雖然沒能拉來蘇美直接援助,但也爭取了許多國家的“同情”和“支持”;而與越南有“盟約”的蘇軍在北方邊境陳兵百萬,大有一觸即發之勢。
其四,後勤保障問題。反擊印度我軍籌備了一年,戰時有3萬翻身農奴數萬頭牲畜支前,一個達旺就提供了500萬斤物資,而11月就進入半年降雪期;對越還擊戰沒有那麽困難,但後勤保障也是問題。
最後,我軍已實現了預定戰略目標,如果長時間消耗戰難免會陷入美軍在越南、蘇軍在阿富汗的尷尬境地。而我軍在打擊敵人的同時逆轉了國際輿論,同時也贏得了幾十年和平建設的有利環境。
當然,兩次自衛反擊戰尤其是反擊印度,也遺留下了領土爭端問題。
但是任何事物都需要用發展的眼光來看問題:在1962年和1979年,我軍的整體實力受製於綜合國力和經濟發展階段,還必須要實施“韜光養晦”的戰略,還不能一味爭強好勝、鋒芒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