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親睹的中共槍斃“反革命犯”(圖)
知道鎮反,反右,大躍進,四清和文革嗎?“不知道”。
知道胡風,林昭,張誌新,遇羅克和黎九蓮嗎?“不知道”。
現在二十五歲以下的青年人,對我提出的這些問題,大部分的回答,都是“不知道”這三個字。這說明中共對自己前三十年的罪惡曆史淡化的很成功,再過十幾年,當“共和國”的第二三代見證人喪老病死殆盡,《六四》這個話題,也會在中國人民的記憶中消失,從此中共就是清白的了。中共統治的殘暴,我親眼目睹多次,那些年月,以中共慣例,每隔一年半載的政治運動,每遇重大政治舉動(如人大黨大兩會),以及每臨國際政治氣候緊張,甚至逢年過節,都是要大殺一批“反革命分子”的。
政治犯的人頭,是被共產黨蓄意借來殺一儆百,震攝人心,穩定政權的。(網絡圖片)
東北遼西的一個小縣城淩源,那地方有好幾所大監獄。每座監獄都有工廠,有儀表廠,客車廠,還有一座監獄據說製造人民幣的,全國的要犯重犯都關押在此,因為這些犯人都是無期徒刑或死緩,沒有人能活著出去,要他們來造人民幣是最可靠最安全的。那些監獄的高高圍牆,電網,崗亭,還有大門口掛的“新生XX廠”白底黑字的大牌匾,門前那條黃塵飛揚的土道,都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過,最刻骨銘心的記憶,還要屬槍斃“反革命”的那些血淋淋場麵。
淩源縣隸屬朝陽專區,朝陽縣城郊區有座亂墳山,叫狼山,一條土路直通一個小山坳,就是一處槍決死刑犯的刑場。那年是一九七三年,“九一三”事件之後,當時“林賊叛逃”的事情,令全國都處於一級備戰狀態,一片肅殺之氣。在中共“國慶”之前,為了鎮壓“階級敵人蠢蠢欲動”,各地都殺了一大批政治犯,其中有替林彪喊冤的,也有文革中因反對“林副主席”而被專政,為自己喊冤要求平反的,但更多被殺的人,卻與林彪事件毫不相幹,這些人實際上是一種政治犧牲品,隨時都可以拉上“無產階級專政”的祭壇,他們的人頭,是被共產黨蓄意借來殺一儆百,震攝人心,穩定政權的。
有人會問,林彪既然已經是叛國投敵的“賣國賊”,那麽當初反對他的人就是正確的,為何不給予平反?反而還要槍斃鎮壓呢?我說提這種問題的人,他是不懂政治的,更不懂得共產黨是什麽。以共產黨的立場看問題,人民反對林彪,反對高崗,反對劉少奇,反對所有的被共產黨自己打倒的中共頭子,從政治意義上說,都屬於“反黨反革命”行為,因為林彪劉少奇們在沒被打倒之前,都是共產黨的領袖,是代表共產黨的,共產黨絕對不會因為你反對的人被它內部的權勢鬥爭打倒了,就會認為你是正確的,是擁護共產黨的。所以對於林彪事件,不管是反林擁林,還是與林不相幹,平民百姓隻要對社會現實不滿,對某個領導幹部甚至某個黨員不滿,都是“反黨反人民”,都是“現行反革命”,都是要堅決鎮壓的。
那次的“殺一批”,這個隻有二十多萬人口的小縣城就槍斃了十五個,其中還有三個是刑事犯。過去,中共一向是將政治犯與刑事犯一道處決或判刑的。中國曆史上王朝統治中的糟粕部分配合了儒家教育中的糟粕部分,被共產黨利用,給中共治下的中國人民留下這樣一個奴性傳統:不論什麽人,“謀反”都是大逆不道的,都是叛國或賣國。在中共的階級鬥爭教育下,人民也一向認為,“反革命犯”是比刑事殺人犯還要凶惡的,是“不殺不足以平民憤的階級敵人”。對於那幾個刑事犯,他們的罪狀也是“在獄中趁機蠢蠢欲動,與反革命分子相勾結,抗拒改造的”。如果不與政治犯勾結,就不算抗拒改造,也就不至於掉腦袋了
死刑犯們,麵色青白的可怕,都被五花大綁,雙腳砸著粗重的鐵鐐,渾身散發著死牢中特有的那種難聞氣味,脖子上掛著“現行反革命犯XXX”或“殺人犯XXX”的大牌子。宣判完畢,那隻大牌子就被翻了過來,變成了打了大紅叉的死刑標誌。接著,又在背上插上了帶有封建刑典色彩的,名字劃著一串串紅圈的令箭狀的斬頭標,被推推搡搡的押上了“大解放”卡車,麵對著情緒激昂,高呼口號的“廣大革命群眾”,遊街示眾,然後就是“綁赴刑埸立即槍決”。
行刑隊伍的陣容很龐大,是由警車、刑車、押送車組成的車隊,押送人員由解放軍和民兵組成,那時還沒有警笛,而是一輛裝著高音喇叭的“大解放”改裝成的宣傳車在前邊開路,一遍一遍的重複廣播判決內容,高呼:“人民大眾開心之日就是反動分子難受之時!”之類的毛語錄,雖然不是警笛,但聽起來比警笛還恐怖。
在死刑犯中,有一個叫尹占武的“現反”,那是一個長臉龐的中年男人,穿著一件髒兮兮的棉軍衣,我至今還記得他那可憐催人淚下的樣子。在宣判過程中,他一直轉動著充滿盼望的大眼睛,在人群中搜索什麽,眼角似乎還噙著淚水。與其他“現反”們一樣,尹占武的嘴中被塞了一塊木頭,並用鉛絲套著像牲畜戴“嚼子”那樣緊緊地勒過脖頸,嘴角凝固著黑血和口水。在那個年月,這種殘忍方法是專門用來對付政治犯的,是為了防止他們呼喊“反動口號”。當然這也是故意做給百姓們看的,顯然是在告訴人們:看清楚!膽敢反革命者,就是這般下場。
在行刑車隊臨行前,我站的地方離尹占武很近,隻有一米多距離,就隱約地聽見他在車上,喉嚨咕咕的響,似乎是要喊出聲來。這時,我聽見圍觀的群眾中,有女人在小聲的嘖嘖歎息:“唉喲喲,那個姓尹的,三個孩子啊,大孩子才十來歲!”原來,他是在人群中找自己的老婆和孩子!
狼山刑埸,早已人山人海,先前到達的民兵們拉起了長長的警戒線。但由於此地是山坳,人們也可以像在古羅馬鬥獸埸那樣的居高臨下,將殺人過程看個一清二楚。刑車開了進來,死囚們被架著拉下了刑車,鐵鐐嘩嘩作響,他們被警察們一一的按照指定位置,以標準姿勢按跪在地。他們在人世的最後幾分鍾,還被剝奪了最後的人格,被強迫跪在那些觀看他們受死的人們麵前!那些正在“開心”的“人民大眾”、千頭簇動的圍觀者們,其實並非就是他們的仇人,也並非是他們的親人,他們與死囚素昧平生,眼下隻是為了看熱鬧尋稀奇,就像看宰殺牲畜。不過更多的人,一麵大飽眼福,一麵也在靈魂深處發出懦夫的顫抖,這正是共產黨殺人的目的。
麵對死亡,幾個刑事犯早就嚇癱了,他們都是被拖過來的,如果不是警察在身旁架著,他們就會躺倒在地上。“反革命”政治犯尹占武,仍在巴望著能見到自己的妻兒,那雙眼睛還是不停地在人群中掃來掃去,七八個老少“反革命”還都鎮定,似乎對這一天早有預料,跪的也是直挺挺的,像是在站立。
朝陽地區公安局刑警隊的白隊長指揮行刑。白隊長是老資格的監斬官,在他的槍口下已經不知處決了多少“反革命分子”。他矮矮的個子,一臉黑黑的橫肉,鑲著一口金牙,戴著白手套,打著一麵小紅旗,那麵小紅旗,就是監斬旗了。那時的警察服裝和軍隊差不多,裝束比現在的警察簡單,都是戴著解放帽,但褲子是藍色的,鑲著一條紅線,帽徽是個國徽。行刑人員,是軍分區派出的十二個解放軍戰士,戴著白口罩,手持上了刺刀的半自動步槍,一人執行一個“任務”。
死刑的執行,不是人們在電影中看到的那種“預備-放!”齊射或掃射,而是一個一個的排號射殺。這也是一種精心的殘酷設計,先死的容易後死的難,排在後麵死,是對死囚的最大心理折磨。所以刑事犯們被排在最先處決,而反革命們,則刻意的被排在刑事犯之後,其用意再明白不過了。這時,最後關頭到了,白隊長看了看手表,舉起了小旗,隻見站在第一個死刑犯身後的士兵,跨前一步,端起步槍,那刺刀尖幾乎戳著了犯人的後腦,隨即推彈上膛。此時的空氣都凝結了,圍觀的人都瞪大了眼睛,伸長了脖子。唰!白隊長小旗一擺,一聲槍響,那死囚的腦前立刻噴射出一股長長的血流和一團紅霧,身體沉悶地向前一傾,裁倒在地,兩條戴著鐵鐐的腿蹬了幾下,嗚呼哀哉。
在第一聲槍響時,第三個刑事犯死囚,是個七十多歲的老頭子,竟然自己先自動倒了,他因此被白隊長大發慈悲,多延長了幾分鍾的生命,被拉起來重新跪好,排在最後處決。白隊長的本意大概是:越怕死的,偏要你看看別人怎麽死。其實那老頭,此時很可能已經進入催眠狀態了,第一聲槍響時,就已經嚇傻了。令人們驚呼的是尹占武,隨著槍響,他的腦袋像西瓜一樣被崩裂成兩半,半張臉散落在一邊。有人說這是子彈被事先銼過了,變成了“炸子兒”,我有個當兵的朋友也證實了這種事,很簡單,隻須將槍彈端頭的銅皮銼開一兩道刻痕,就是炸子兒了,也叫達姆彈。那個用炸子兒的解放軍,不用說,一定是個“苦大仇深”的“五好戰士”了,他認為自己殺的就是十惡不赦的階級敵人,應該用炸子兒。
十二聲槍響過後,死囚們陳屍一片,行刑的士兵們收隊,警察們上前翻轉屍體,如果還有活氣的,照例要補槍。不過,不可能還有活氣的,好像死囚們全都挨了炸子兒,因為他們臉部的五官都不見了,都是一個大血窟窿。接著是法醫上前驗屍拍照,同時取下鐵鐐,行刑隊班師回朝。那些屍體,分別被裝進巨大的黑色塑料袋中,扔上兩輛“大解放”,大約是開往火葬埸去了。噢,你問我一開始不是說槍斃了十五個人嗎?怎麽這裏又變成了十二個了?沒錯,是十五個,在宣判時已經告訴人們,那三個都是更年輕的死刑犯,在同一天由其所在的監獄公開執行。人們都說這類在監獄內部執行的死刑犯,都是要摘腰子(腎髒)或挖角膜另有它用的,監獄裏的殺人場麵應該更野蠻更殘忍,因為這是殺給其它犯人看的。所以我說中國監獄的黑暗,蹲過中共大牢的人都清楚得很,決不是中共宣傳的那麽“人道”
人們可以從這個小縣城在九一三事件期間殺十五個人的比例,來保守的估計出中共在每個“非常時期”殺人的數目。按人口比例,這個小縣城殺了萬分之零點七五的人,當然客觀地講,是不可能全國每個市縣都在同時殺人的,但即使是這樣,按當時十億人口中成年人總數的三成算,減掉那些有血債的該殺的罪犯們,全國也要殺掉一千多罪不該死的政治犯,或者根本就是無辜的人,姑且不算鎮反或“平叛”時的大批殺人,就算太平盛世穩穩當當的殺,一年殺兩次,毛澤東在世的三十年間殺多少?六十萬不多,五十萬不少!
順便再提一提,凡經曆過所謂“三年自然災害”的一代,隻要當時他是個成年人,就會記得那個時期,正是所謂的“階級鬥爭”白熱化時期,一麵是“憶苦思甜”,一麵是四清運動,大反“資本主義複辟”,大抓“反革命分子”,執行死刑的白紙紅叉布告幾乎每天都有,“不殺不足以平民憤”成了人們最常用的詛咒,小學生們都玩起了“槍斃特務反革命”的遊戲。有人統計這個時期非正常死亡的中國人是三千萬,那隻是指饑餓死亡的人數,而在鎮壓之下死亡的政治犯(地富反壞右分子)人數並未包括在內,那些被草草審判或未經審判就槍斃掉的,還有更多在“勞動改造”中虐待至死的,有多少?這至今也是個迷。中共在這一非常時期大搞階級鬥爭,大量殺害根本就毫無反抗能力的“階級敵人”,其目的不隻是為了在肉體上消滅他們,而是政治上的需要,為了政權的穩定,要“殺雞嚇猴”。試想,如果不是靠“強大的無產階級專政鐵拳”,怎麽能鎮攝住饑餓中的人民呢?
文革是中共殺人的高峰,在文革中,中共更是把殺人的權力下放給“革命小將”和“革命群眾”,大開殺戒。紅衛兵就是中共的黨衛軍衝鋒隊,它是在中共軍幹權貴的支持下產生的,它成立的目的就是震攝人民群眾:在共產黨的權勢鬥爭中,“隻許左派造反,不許右派翻天”,為了這個目的,再一次將那些早已被剝奪了財產和自由的,曆次運動中幸存的“地富反”及其子女們推上了殺人祭壇,像納粹滅絕猶太人一樣,最後從肉體上消滅他們,就連八九十歲的老人和月大嬰兒也不放過。這本來是中共為了保護整體利益而進行的大規模謀殺,是中共的集團犯罪。
《三國演義》第九十一回講了諸葛亮用肉餡饅頭祭瀘水的故事,據說他若不告慰那些在連年戰亂中死者的鬼魂,他就無法渡過瀘水班師回蜀,於是他代表國家寫了祭文哭拜在地“……聊表丹誠,敬陳祭祀。嗚呼哀哉!伏惟尚饗!”試問中共,對它殺害的餓斃的數千萬人民,可曾有過一絲悔意?對它騙上戰場送命的千千萬萬解放軍誌願軍烈士們可曾有過一絲歉意?
有句名言說: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對於中共,的確是這樣,中國大半個世紀以來的曆史,已經被中共按自己的需要改寫了無數次,它把自己打扮成一貫的偉大光榮正確。但它最近卻從“無產階級政黨”搖身一變,變成了剝削階級政黨,那麽,那些被它殺掉的“剝削階級”,被它用來為共產主義事業獻祭的數千萬中國人民,這筆血賬又該怎麽算呢?那麽愛國憤青們吃過了人血饅頭之後,有沒有本著良心考問一下自己:我們的“共和國”,在並非戰爭和瘟疫狀態的中共統治下,中國人被“奮鬥犧牲”了數千萬,到底是無產階級革命的需要,還是資產階級革命的需要呢?
中共要求人民向前看,自己卻在向錢看時,為什麽不看一眼那些冤魂和他們的後人呢?父債子還天經地義,即使是改朝換代,一個新政府也要替上一個政府對人民負責,這就是國家存在的意義。同是一個中共,如果還承認自己是共產黨的話,有沒有想到:對於在曆次政治運動中被迫害致死的數千萬無辜百姓,應不應該負起這一曆史責任?應不應該進行賠償?怎樣賠償?對那些在曆次政治運動中故意殺人甚至在文革中吃人的罪犯惡魔們,應不應該清算?怎樣清算?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中共豈能逃脫其累累的曆史罪責?中共至今還在堅持暴政,關押著無數追求民主人權的政治犯,殘害數千名爭取信仰自由的 法 輪 功 學員,老賬新賬越欠越多,債務拖欠的越久利息越大,從各個方麵都指向最終清算時刻就要到來。身在中共國的領導、各級官員和被洗腦嚴重的百姓們,何去何從,自己選擇,留給人們的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