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聯曆史最慘痛一頁:事後當局立馬清洗現場,匆匆掩埋遇難者遺體zt

 

每個國家都有自己的黑曆史,要問蘇聯最不堪回首的一段往事,你會先想到哪段曆史?不少朋友或許會立馬想到上世紀30年代那場災難,或是解體前的那一夜,然而要蘇聯人自己說,發生在60年代初期的新切爾卡斯克事件卻是他們最不想提及的往事。曆史上,蘇聯官方一直對這起慘劇閉口不提,而民眾也是噤若寒蟬,仿佛一切都好似沒有發生。事實上,當年發生在新切爾卡斯克市電力機車製造廠的事情,還真不是由簡單的某一因素直接引發的。

工作量更大了,工資反而更少了

1962年5月底,新切爾卡斯克市的工人們愁容滿麵。前不久人們就聽說當局有意提高食用油和肉類產品的零售價,本以為隻是無聊的好事者杜撰出的坊間傳聞罷了,誰料當月31日,蘇聯部長聯席會議還真通過了表決,決定將若幹大宗商品的價格提升25%~30%不等。更令人絕望的是,當局還宣稱“勞動人民代表對這一決定完全讚同”。

要放在其他地方,人們估計頂多抱怨兩句罷了,要知道,1962年初,新切爾卡斯克電力機車製造廠工人的工資剛剛遭遇了一波大縮水,按照領導的說法,少發工資有利於降低生產成本,工人們也算是在為革命事業做貢獻。雖然理想很豐滿,但現實確實殘酷的——就連待遇最好的鑄造車間工人都快拿不出房租了。

更要命的是,彼時,電力機車製造廠正負責一款大功率雙機重聯電力機車的研發工作,倘若該型號機車能夠按計劃落成,那麽它將是當時世界上最先進、時速最快的電力機車。然而,繁重的研發工作帶給工人更大的壓力,廠方要求工人要一邊學習新設備的操作,一邊動手更換舊設備,還要為新的生產工作做準備。工作更重了,每日的工時更長了,工資反倒是更低了,工人們的心態正處於崩潰的邊緣。

我們要吃肉,我們要住房

一切都在無解的惡性循環中迅速惡化著。

工人的負麵情緒在不斷滋生,那段時期,工人們私下辱罵廠領導、吐槽高層決策已是司空見慣的事情,更有不少工人幹脆丟掉了身為勞動者的光榮,做起了小偷小摸的勾當。有不少人因為工作需要曾出差到莫斯科、列寧格勒等大城市,在那裏,他們見識到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繁華的街道、成排的赫魯曉夫樓、衣著光鮮的人們拿著豐厚的薪水。

別的不說,就在落後閉塞的新切爾卡斯克,工人們的寓所都是由破舊的軍營、倉庫等建築改造而來的,即便如此,他們三成左右的工資都要拿出來為這樣的居住條件買單。就在一街之隔,廠領導和達官顯貴們卻住著裝修華麗的單棟別墅。

1962年6月1日,當廠方把物價上漲的消息告知工人後,大夥兒壓抑許久的負麵情緒終於爆發了。他們大聲抱怨著,有人甚至高喊“我們要吃肉要住房”,不料廠長鮑裏斯·庫羅奇又是個非常刻板的人,此時此刻,一句安慰性質的話或許都能改變一切,庫羅奇卻硬邦邦地要求工人們不要鬧事,安心工作。

由盛轉衰的改革

新切爾卡斯克電力機車製造廠並不是問題的本身,它隻是矛盾的爆發點罷了;真正的問題出在這個國家的“頭腦”。

時間回到1958年,赫魯曉夫前半階段的改革看上去卓有成效,在一輪大規模的耕地開發運動後,蘇聯獲得了糧食大豐收,耕地麵積更是爆發性增長,國內農產品價格持續下降,家禽牲畜數量激增,農貿市場呈現出久違的繁榮氣息。然而,在如此豐碩的改革基礎之上,躊躇滿誌的赫魯曉夫居然做出了一個無比荒謬的決策——他太急於徹底消滅貧困與饑餓了,強製推廣農民種植玉米,要求合作農莊購買農耕機械,史稱“玉米運動”。

玉米運動隻是赫魯曉夫改革後期的一個縮影,過分一刀切的政策使得各方麵的改革陷入僵化,蘇聯跨入新時代的一條腿迅速收了回來,一切功敗垂成。它的失敗同時帶來了極其慘重的連鎖反應,蘇聯農業大受打擊,糧油肉蛋產量暴跌,百姓生活水平下滑。為渡過難關,當局不得不要求勒緊褲腰帶,政策落到百姓頭上,就出現了文中工人們所麵臨的困境。新切爾卡斯電力機車製造廠的工人們之所以比其他人更慘,是因為他們剛剛又遭受了降薪——蘇聯號稱“工人階級的國家”,為什麽我們卻連房子都快住不起了?

你們不會吃雜碎餡餅嗎?

消極情緒在不斷蔓延著,最初,工人們隻是在生產間隙兩三成群地湊在一起低聲吐槽,不久,人們便大搖大擺地湊到一起,相互傾吐苦水。1962年6月1日當天,鑄造車間的工人們自發聚集起來,其他工人見狀也紛紛湊上前來,很快,幾乎整個工廠的工人都聚成一團。人們的憤怒就像一個火藥桶,在這個節骨眼上,點燃它的火花恰在時機地出現了。

廠長鮑裏斯·庫羅奇走進房間,看到滿屋的工人很是不滿,督促他們趕緊去幹活。工人向他抱怨工資太低,都快揭不開鍋了。庫羅奇聽完非常輕蔑地訓斥工人,言辭激動處,他甚至說了這麽一句話:“你們買不起肉和香腸,難道不會去吃雜碎餡餅嗎?”正是這句話徹底引爆了工人的情緒,人們憤而罷工,有大約1.4萬工人聚集在廣場上,其中有人把矛頭直接對準了赫魯曉夫,罵了一些不堪入耳的話。次日,工人們高舉寫著口號的牌子,從工廠廣場出發一路湧向新切爾卡斯克市政府,一切顯然已經失控了。

引爆一切的那一槍

不久,蘇軍官兵帶著大批坦克入場了。

一開始,雙方都盡力保持著克製,士兵們隻想控場,工人們則宣泄著憤怒與不滿。然而,在人群前進的過程中,雙方還是不小心發生了碰撞。混亂中,不知是誰朝人群開了一槍,有人應聲倒地。這聲槍響直接激化了矛盾,遊行升級成了暴力衝突,後來演變成了流血事件。有士兵的步槍在混亂中被奪走,更多的士兵迫於無奈開始向工人們射擊。最終,據官方統計,有22名平民死亡,35名士兵受傷。

事後,當局立馬安排大量人手清理現場,用高壓水槍衝刷血跡,將死者遺體拖入礦坑中匆匆掩埋,下令封鎖消息,佯裝一切都沒有發生。

後來經調查,衝突的起因是一名叫雷普金的士兵跟遊行人群站得太近,不小心被搶走了槍。在他旁邊的士兵阿西莫夫目睹了一切,由於太過緊張,幾乎條件反射般地朝人群開了槍。事後,有7名遊行的帶頭者被以“組織並煽動暴亂”的罪名被槍決,105人遭逮捕,被處以程度不同的監禁。不過顯而易見的是,這些人用他們的犧牲換來了改變:事件結束後,大批工程隊來到了新切爾卡斯克,他們為這兒的工人們修建了大片赫魯曉夫樓;當地的商品價格也適當回落,工人們的情緒終於得到了安撫。

另外,雖然庫羅奇廠長在業務方麵無可挑剔,但他的“低情商”顯然是這起慘劇的導火索之一,他因此被撤職。該廠的生產工作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陷入停滯,直到3年後才開始逐漸恢複。

由於事件的社會影響太過惡劣,當局授意新切爾卡斯克市政府封鎖消息。但紙終歸是包不住火的,雖然當局強硬壓製,但仍有外市甚至是外國人察覺了端倪。多年來,他們一直試圖挖掘真相。直到1990年,蘇聯高層中才有了還原這起事件本來麵目的聲音。難得的是,蘇聯人最終選擇正視曆史——1991年6月,他們在市政府大樓前設置了一座由白色大理石做成的紀念碑,以此牢記教訓。蘇聯解體後,俄羅斯政府還為當年流血事件中受傷致殘的受害者發放了總額為4283.4萬盧布的補貼金,蘇聯人心目中的“最黑暗的一頁”,至此總算翻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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