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該算是一個棋迷,如果說不是超級棋迷,起碼我覺得自己應該是準超級棋迷。如果棋迷也分段位,最高級定九段,我覺得自己可以到八段以上。大學以前是個象棋迷,大學以後就開始迷戀上圍棋,一直到現在,怎麽戒也戒不掉。一天不看棋可以,兩天還行,三天不看就忍不住,非得到網上打打譜,看看最新比賽結果,圍棋新聞,圍棋視頻轉播什麽的。年輕時,因為下棋可以在路燈下蹲一夜,可以和朋友連下三天三夜不回家,可以為了和一個遠方棋友切磋騎自行車連夜趕到很遠的地方...;中年開始癡迷在網上下棋,在大學留學工作期間,每天早上六點多到辦公室趕在老板和其他人上班之前得過過一棋癮,半夜網上一夜亂戰而忘記給孩子喂奶...;現在每年New Year Resolution總要當著老婆孩子的麵信誓旦旦在新的一年戒掉棋癮,把所用時間和精力放在孩子成長和關心老婆身上,並懇求老婆孩子大發慈悲心慈手軟同意在聖誕節到元旦放假期間把這一年所有的棋下完,然後,過來元旦,該咋咋地。總之,圍棋已經成了生命的一部分,實在是忘不掉,離不開,舍不得,放不下。
說來開始喜歡下棋還有一段兒時難以忘懷的經曆。小學三年級和一個同班同學吵架,大概是人家先罵了我什麽,然後我就用石頭狠狠的打了他的腦袋,出了血,然後家長就被告狀。我媽媽因為是學校的老師,感覺很是丟人,於是就狠狠的用笤帚揍了我,我感到非常委屈因為覺得是對方先罵的我我才動的手,然後我就第一次離家出走了。說離家出走,實際上是流浪小縣城街頭一天不回家。全家人和親朋好友四處找我,一直到很晚也沒有找見。原來我一直在街上溜達,逛的無聊,看見路邊電線杆下有一群人擠在一起觀看別人下象棋,於是就蹴熱鬧蹲下來看,一直看到半夜三更路淩晨二三點多吧。那時人們不像現在城裏人有電視有網絡喜歡熬夜,當年淩晨二三點感覺已經很晚了。等最後兩個人家完棋收攤,我看街上冷清害怕無處可去這才回了家。記得媽媽一直擔心睡不著,等看見我自個跑回來時抱著我痛哭流涕以為我丟了,使勁地安慰我。其實我已經把白天挨揍的事已經忘了,但我第一次體會到離家出走的威力。從此之後,我就喜歡上了看別人在路邊下象棋,慢慢自己也會下了,也開始喜歡上象棋了。而那個被打的同學,現在成了我最好的朋友。小學時同學朋友中下象棋的人還不是很多,到中學時班上下象棋的人就慢慢多了,有空沒空班上幾個愛下的總喜歡在一起切磋,一直到高中,大學,一直沒有停過。對象棋最記憶猶新的一件事是當時我們小縣城有一個民間高手名叫陳老娃,在當地名氣很大,經常和人下棋賭錢,很少輸過。他老婆一高興,就讓他在家裏設擂台,老婆就數錢。我們同學一直在說叨這個人,但我一直沒見過,不知道他長的什麽樣子。後來大概在我上高中的時候,我們縣又冒出了一位象棋高手,名字現在忘了。此人是西北大學學生,據說因為癡迷下棋荒廢了學業,沒有畢業,整體就背一黃書包,裏麵是棋具,到處找高手下,因為贏得多,在當地名氣越來越大。後來不知到經過誰的戳和,給他聯係上和陳老娃的對決,地點設在縣文化館二樓。記得我們幾個同學棋友聽說此事,談論興奮了幾天,終於等到開戰的那一天,都去了文化館觀戰。我們去時人家對局已經開始了,文化館二樓陽台下掛了一個很大的講解棋盤,縣裏的高手在旁邊拿著一根長竹竿對每一步棋進行點評分析。這時二樓小陽台上已經擠了很多人圍住兩人在觀戰,其他擠不上去的人就在樓下麵地上站著或坐著興致勃勃地看大盤講解。最後的結果是那個西北大學的人贏了。記得兩人下完後複盤很久才站起來往樓下的的人招了招手。這時,我才終於看見兩個高手的真麵目了。沒想到那陳老娃是一個又胖有黑個子還低的老頭,而西北大學生是一個帶著黑框眼鏡又瘦有醜高個子的年輕人,兩人長相反差很大,沒想到竟然是民間高手!真是真人不可貌相,高手原來長的都挺磕巴呀。我第一次對高手有了這樣的印象。後來聽說那個西北大學生轉戰整個我們商洛地區找人下棋,以棋會友,以此為生,所有也沒了對象沒了家庭,然後慢慢我就不知道了。高中時我們同學中下的最好的是一個上西北大學的同學,他和我高一同班,高二分班他到文科,學習成績一直是年級第一,高考沒有太考好,加上他自幼小兒嘛疲撐兩個大拐,家裏希望上大學離家近,這才去了西北大學。反到是他們班第二名那年爆冷考了個陝西省文科狀元,也是我們中學有史以來第一次的省狀元。這個同學不但象棋下的好,而且吉他也彈得好,彈“阿爾罕布拉宮的回憶”輪指功夫和大學同學龍勇有一拚吧。我大學時經常去西北大學找老鄉同學們玩,有時就去他宿舍找他下一晚上不回來。大學暑假回去找不著人下圍棋時,也到他家下象棋和聊天。和他關係一直很好,也挺佩服他為人等各方麵。後來有一次去他家下棋時發現他突然多了個女友,長得還不賴,好像關係已經很黏糊了,估計那女孩子是打算等他大學畢業就要結婚了吧。然而人生無常,大四時突然聽同學說他得了膀胱癌,已到晚期,先在西安的醫院住了一陣子,後轉回老家醫院了,等暑假回去的時候聽說人已經不在了。一些送行的老同學說起醫院的情況,說他去世前頭腦非常清楚,給大家一一告別,當時在場很多女同學都哭的厲害。唉,好人有時就是有點命苦!我對他的音容相貌一直記憶猶新,也一直時不時回憶起暑假在他家下象棋下圍棋的情景。
大學我們化機會下象棋的人好像不少,曾盛,大鄔,老翁,薛州,張悅,旭東,其他人我忘了。曾盛水平最高吧,我們倆每次下,我記得好像下得最吃力。現在想想我們當時的象棋水平,全是野路子出身,自己練出來的,沒有經過專業指導,也沒有看過專業的指導書籍,下棋就是圖個熱鬧和有趣。真正碰到有高手,還是不行。記得當時交大有一個和我們同年級的鍋爐係的學生叫李啟傑,中國象棋一級棋士,非常厲害。有次他和大學裏的高手下車輪戰,我也去了,根本不是對手。後來也和大鄔觀看過中國棋院的程曉流六段和交大棋王金中五段的讓兩子對局,的確感覺到業餘和職業水平差距很大。
應該說開始喜歡圍棋是受聶衛平大大的影響。大一寒假回家時無意在電視上看到中日圍棋擂台賽聶衛平勇勝日本主帥加藤正夫的比賽轉播,非常令人激動。當時正是第三屆中日圍棋擂台賽,聶衛平做主帥在前三屆不可思議的9連勝,使中國隊每次在最後關頭反敗為勝,一掃近代幾百年來日本圍棋一直完全壓製中國圍棋的狀況,在全國引起轟動,引起全國圍棋一片熱。聶衛平好像也是在那次比賽之後被中國政府授予圍棋棋聖。當時在電視上看圍棋棋子在棋盤上密密麻麻一片一片,簡直是狗看星星,不知所雲。但感覺得相比象棋更複雜,更激烈,也更有趣。那時中國圍棋總體上在南方發達地方比較流行。在北方,尤其像在我們那窮山僻壤的小地方基本上沒幾個人聽說圍棋,下的人就更少。北方更流行中國象棋一些。其實大一上半學期班上就有人開始下圍棋,像我們宿舍的旭東和二班的大鄔水平最高,他們經常下,其他人圍觀。另外國林水平也行,龍勇,薛洲,李飛,張悅,成鋼等都能比劃兩下子。我當時還對圍棋不感興趣,但寒假回校後就開始找人下圍棋。一開始是在宿舍找人練,先是和薛洲李飛等下讓九子棋,被人痛宰。記憶最深的是和國林下。一般棋力稍微高一些總是先我水平低,不屑和我下的,隻有國林例外。國林每次和我下讓子棋很高興,他喜歡大片大片吃起棋的感覺。記得在晚上宿舍熄燈前我還央求他下讓子棋。國林後來第一次到我在卡爾加裏的家時還興致勃勃的和我女兒下了三盤五子棋,當時我兒女在我調教下五子棋挺厲害,好像是贏了國林兩盤吧,女兒很高興,國林也記憶深刻,每次說起女兒就提那次下棋的事情。下棋也反映性格,在棋上不拘小節大不咧咧的風格其實也反映在生活上。我覺得國林的性格非常好,是那種沒有架子,做事情認真的人。國林也能下象棋,也經常喜歡在宿舍下。國林是宿舍裏麵最熱鬧的人之一,經常喜歡在觀別人下棋時當參謀,然後就不知不覺的把一個趕走,自己摻和進來。久而久之,就被人起了個xx軍師的外號,嗬嗬。後麵大家越叫越順,當大家叫他xx時,他就裝出x的樣子,大家都很開心。旭東一開始是我們宿舍最厲害的,那時隻有他能和大鄔比劃兩下子。旭東橋牌,雙扣也打的好。我的一些雙扣技巧就是給旭東學的。旭東開始不和我下,後來當我棋藝上來之後,大概是到大三大四吧,我們經常在早上大家都上課後兩人在這宿舍認認真真地下上一盤。最難忘那種下雨天或下雪天,別人都在睡覺休息時,我們倆在宿舍當中的桌子上悄悄擺上一盤棋,沒人打擾,安安靜靜地殺上一通。現在想來,感覺真好。
大鄔,我圍棋真正的啟蒙老師。記得最初在宿舍學習下圍棋時,大鄔從晚自習回來,看見大家比劃圍棋。便走進來,觀看一會,然後在最關鍵的地方給大家指點一二,或是幫形勢不妙的一方走幾步,一下子就令形勢轉危為安了,大家頓時對他產生敬佩。當時和大鄔還不熟悉,一打聽,原是他在高中時就是浙江業餘三段。浙江可是中國圍棋最厲害最普及的地方呀,馬曉春俞斌等都是那裏人。大鄔是蔣介石同鄉,浙江奉化。大鄔看我喜歡圍棋,就開始帶我去看交大當時圍棋名人戰天元戰。記得當時最厲害的兩個人一個叫吳向陽一個叫吳淩霄,比我們高幾年級。吳向陽是西安市棋王,吳淩霄是交大棋王。好像第一次觀看的比賽是交大天元戰吧,地址在西二樓的大教室。去時棋局已經開始,兩人和裁判一幫人在大教室旁邊一小房間。大棋盤橫掛在大教室的黑板上,棋譜不斷有人從小房間傳出來,講台上幾個高手在一步一步講解,並讓台下的棋迷猜下一步怎麽走。我們這些棋迷坐在教室裏,七嘴八舌,討論的不亦樂乎,印象中那是人生中少有的感覺最好的情景之一。多年以後在交大再也沒有看過如此令人難忘的大盤講解比賽。就這樣,大鄔每逢大的交大比賽就帶我去,也開始慢慢認識了一些高手。大鄔因為本來就是高手,經常找這些人切磋,我也常常觀看,水平也慢慢提高起來了。和大鄔經常切磋的人中,薛濤胡永峰(老胡,材料係,化工徐芳同學的前男友,和我後來在讀研究生時是最好的棋友,後麵來聊)最熟悉,大鄔還和交大附中一初二的中學生高手在他宿舍對過局,忘了那個小孩的名字,隻記得大鄔對他小孩推崇的不行,非常厲害。不過後來交大附中的金中最厲害,他後來上了交大少年班,留過日,現在是交大老師,寫一首的好詩。他是西安棋王和交大棋王,業餘五段,應該在全西安都圍棋界都小有名氣。關於交大的其他一些圍棋高手,幾年前無意在網上看到一個叫小李飛鏟的人寫了一個新浪博客西安交大圍棋往事-“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才看到一個一個非常熟悉的名字,不知為什麽其中沒有大鄔的名字,也許這小子是低我們好幾年級的學友吧。
圍棋在大鄔的指導下,經過不斷的和同學實戰,也到圖書館借來不少參考書籍吳清源圍棋精解,圍棋定勢,布局,中盤,官子,圍棋妙手等等經常鑽研,所以到大三大四時水平進步很快,已經可以和旭東不相上下了。最難忘的時寒暑假回老家,突然發現老同學中有幾個人也癡迷圍棋了。那些人因為沒有高手指點,基本上水平很臭,根本不是我的對手,我一下子好像成了縣城最厲害的高手了。慕名而來切磋的人越拉越多,後來同學幫我找到一個水平接近的當地高手,我們就連天連夜地在我家下,家裏樓上的一間屋子都已經成了棋室了。父母對我下棋也很支持,每次朋友來下棋,都準備吃的喝的,瓜子水果什麽的,家裏常常非常的熱鬧。這個朋友後來去了渭南,我多年後也試圖和他聯係,但再沒有了音信。大四記得最後畢業離校的幾天裏和大鄔下了在學校的最後一盤棋,好像是我贏了半目,第一次贏了老師,印象非常的時刻。
說起大學癡迷圍棋,還有一些趣事。一次周末的上午我正在宿舍下棋,突然一小學高中老同學從洛南回來,到交大送我媽媽托她給我帶的毛衣。我那時木納,和女同學尤其沒有言語,當時又在下棋,她來時,就說了幾句話,還接著下我的棋,把人家完全涼在一邊。女同學就在床邊坐著,一直等我把棋下完,看我還沒有反應,就說要回西大了(她在西北大學計算機係)。我說好好好,就把她送到樓下。這時已經是午飯時間,買飯吃飯的人來人往,女同學剛走出幾步又回來問我,說你為什麽不請我吃午飯,我這才一下子反應過來,連說好好。人家嗬嗬一笑,說是和我開個玩笑,然後頭也不回的就走了。老同學和我從小就認識,他母親和我母親都是小學的老師,從小在一個院子長大,應該挺熟悉的。然而那次見過之後,就再也沒有來往過,直到去年回西安在洛南老同學聚會上才再次見到,她還記得那事情,一說起來,大家哈哈大笑。另一件有趣的事情是宿舍打水。記得當時我們宿舍輪流每天一個人負責打水,我負責星期六。因為周末我經常下棋,常常忘記打水,所以室友說是星期六世界無水日。有一次,我剛下完圍棋去打水。手裏提著兩個空水瓶,邊走邊一直想著剛才的棋局,腦子還在打譜,就一直提著空水瓶隨著吃飯的人流走到了食堂,一路上有人向我打招呼我也沒有反應,直到到食堂門口時才突然醒悟過來,走錯方向了。大概也是因為這事宏達同學就叫我呆若木雞,好像是說別人常常和我說話時我沒有反應,我的大腦總在別的地方。可能大學癡迷下圍棋的人都有一些精神問題。前麵說過的那兩位高年級同學吳向陽吳淩霄好像都沒有畢業,有一次我看見吳向陽一個人躺在西花園的長椅子上呆呆的望著天空,好像在回憶棋局。後麵那個分配葛洲壩的高手(名字大概叫孫行文,大鄔說不定還記得)聽說也沒有畢業。
讀研後突然想改改自己內向木納的性格,使自己活躍一下,於是在柏傑同學的帶領下就入了研究生會。柏傑同學大本時係學生會會長,讀研讀博又成了研會會長,在交大領導層可是大名鼎鼎呀。我在研會體育部,因為一次有一些經費,便組織了人生第一次的一個比賽,交大本科生對研究生圍棋對抗賽。比賽一方出七個人,最後結果忘了,好像是本科生贏了。後麵又相繼組織參加了西安高校圍棋對抗賽,交大天元名人戰等等。我最好的成績是交大名人戰的第二名,輸給了信控係一個新生好像叫什麽吳新宇,四川重慶人,非常厲害。記得最後對局時觀戰的人很多,我心裏緊張,落子時手指發抖,棋下的很臭,輸得一塌糊塗,但那個名次是我有史以來最好的戰績。研究生時的棋友主要是老胡,胡永峰,他和大鄔熟悉。他住二樓,我住四樓,我經常在周末找他下棋。因為常下通宵,他們宿舍的人睡不著覺嫌吵鬧都對我們有意見,周末下棋時也常常碰見徐同學過來,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我。老胡的棋棋風很好,基礎紮實,算路精確,水平比我高一些,但我兩也算棋逢對手,經常下出好局。老胡拿過交大棋王戰的冠軍,是號稱的四段高手。老胡的煙癮特別大,尤其下棋時是一根接著一根抽,經常一晚上滿屋子全是煙霧,我不知不覺也吸了很多很多。有次和老胡下棋時他們班的一個同學走進來觀戰,然後就嘮叨指點個不停,讓他下他還不下,還說我下的如何如何臭棋,我火頭越來越大,先是和他吵架,然後差點和他幹起架來,那時我唯一的一次和人下棋吵架。樓下還有一位教改班電子係的同學叫秦冠峰,以前沒有聽說過他很厲害,結果有次和他下來之後才知道他是西安四段,水平挺高的。我們三個之間我覺得他甚至比老胡還要強一些,老胡每次輸給他都不服氣,因為他常常悔棋,一次因為悔棋和老胡大吵了一通,後來我們兩和他下的慢慢就少了。和老胡下棋每次下完一盤,都要花幾個小時仔細的複盤和研究每一步的得失。常常下一盤棋三小時,可能複盤就得6個小時,所以和老胡下棋是我圍棋水平最厲害的時候。老胡研究生畢業後去了威海,也不知道現在過得怎麽樣。
讀博之後班上基本就沒有人下棋了,偶爾博士中也有一兩個會下的,但水平都比較差。98年留校工作之後,網絡圍棋開始興盛起來,就去最大的聯眾圍棋室找網上高手下。當時隻有研究所裏有網絡,所以就常常在上班以前很早大概六七點鍾,一個人來早早來到所裏,打開電腦,關上門,上網過一把癮。一次下的專心,到九點多了,還沒停下。所長屈老師走進了,在我後麵靜靜地觀戰了一會,我還沒有覺察。他輕輕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說,小袁,你怎麽上班這麽安靜這麽專心呀。我一驚,連忙關掉電腦,緊張的不行,從此之後在所裏就慢慢下的少了。後來家裏第一次通過電話上了網絡,就開始在家裏下,經常通宵通宵的下,忘記了給孩子喂奶,忘記了很多事情,也經常生出許多的家庭矛盾。我覺得在網絡上下棋是水平下降最多的時候。一是因為經常下快棋和超快棋,10妙或30妙一步,不帶思考的,全屏感覺,二是經常碰到耍賴的,弄得自己很難受,認輸吧自己不甘心,接著下班,對方給你不斷胡攪蠻纏,結果弄得我脾氣越來越差,以前下圍棋時那種氣定神閑,臨危不亂,成竹在胸的心態完全沒有了。所以網絡下棋就是過癮,過癮,沒有很多的美的享受。留所的最後一年去香港科技大學做博士後研究,在那裏一個人更是自由,經常在周末下午一直下到第二天淩晨,困的餓得不行時才回宿舍。記得香港人夜貓子比較多,每次半夜回村裏的宿舍時,還有許多人在外麵溜達,聊天。在香港有幸和大鄔聯係上了。第一次給他家大電話,他老婆接的,說他打麻將去了。我就是問她大鄔還下不下棋,她說還下,經常還代表廠裏麵下。第二次終於約上大鄔了,電話裏閑話沒說幾句,就開始在網上幹上了。一共下來三盤,前兩局打平,第三局本來我敗局已定,結果大鄔在最後關頭打了個勺子,被我翻盤,結果又贏了大鄔一次。後來到了北美,一直到現在也經常網上下,但水平好像一直往下溜或停止不前。去年有幸又和大鄔旭東下了好幾盤棋,明顯水平落後了許多,和大鄔大概十盤能贏個兩三盤吧。大鄔贏到得意之處說他有業餘七段強的水平,我覺得有點吹吧。但我感覺大鄔應該有五段左右的水平。這次對大鄔棋的感覺印象非常深刻,整盤下來覺得他的棋是那種綿延不斷,功力深厚,攻守自如,全局均衡的感覺。他的棋感非常的好。我是覺得他水平進步了,他不承認,他覺得自己水平反而在工作後下降了。我想也許是我的水平大大下降了吧。大鄔曾說寧肯輸錢也不能輸棋。我想這也是大鄔對人生的態度,金錢並不重要,在智慧上永遠不能輸給別人。大鄔非常聰明,橋牌雙扣也打的很好,記憶和計算能力均很強。好像聽徐博說大學時他一年都不疊被子,我想聰明人很多都是這樣吧,房間比較亂,因為總能記得所放的東西。
棋如人生。在棋上可以看出一個人的智慧,一個人的品質,一個人的思想,一個人的人生態度。你看你那梁實秋寫的讓人忍俊不禁的“下棋”,我是實在能體會到他說的棋盤周圍每一個的神態。我也看過許多圍棋史話,圍棋象棋奇人奇事,絕世高手的故事,棋譜,實在是有說不完的精彩,這也是我癡迷圍棋的一大原因。最後送上圍棋十訣:不得貪勝, 入界宜緩, 攻彼顧我, 棄子爭先, 舍小就大,逢危須棄,慎勿輕速, 動須相應,彼強自保,勢孤取和。這十訣,是棋理,也人生智慧的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