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時進來的是一個黑瘦的先生,八字須,戴著眼鏡,挾著一疊大大小小的書……我就是叫作藤野嚴九郎。
魯迅的人生當中,父親這一職業是缺席的,因為父親常年患病,能給他的關心非常少,藤野嚴九郎無疑扮演了一個舉足輕重的角色。
遺憾的是,自從魯迅離開日本之後,兩人就沒有在見過麵,不過魯迅在離開日本前,藤野嚴九郎送了他一張照片,魯迅一直將它掛在牆壁上。
藤野嚴九郎,1874年出生日本福井縣一個世代醫學家庭,他是第六代傳人,在家族的耳聞目染下,從小他也對醫學十分感興趣。
9歲那年,家逢變故,父親去世,藤野嚴九郎童年的經曆倒是跟魯迅很相似,藤野嚴九郎是由大哥、二哥撫養長大,小學時,跟日本老師學過漢學,所以對中國文化非常感興趣。
當時正值清末,日本又推行軍國主義思想,當時的日本人對中國人並不友好,藤野嚴九郎倒是覺得遙遠的中國很了不起。
1892年,藤野嚴九郎進入了名古屋大學,並以優異的成績畢業,他又留校一年擔任解剖學教授的助手,又進入了東京大學學習解剖。1901年受聘到仙台,成為了解刨學講師。
這一年藤野嚴九郎也不過才27歲,他擔任一年級、二年級正副班主任,學生的心裏狀態、出席情況、考試成績都由正副班主任負責。
因為甲午中日戰爭的影響,整個仙台都相對排外,中國留學生越來越少,而藤野嚴九郎因為對中國留學生相對關照也引起了很大的非議。
1904年,仙台已經見不到中國留學生了,就在這一年,魯迅轉入了仙台醫學院,整個仙台就隻有魯迅一個人,藤野嚴九郎就很關注他,每次上課的時候,魯迅也是認認真真的做著筆記。
但魯迅日語並不好,筆記整理的殘缺不全,藤野嚴九郎也遭遇過排斥,知道孤獨是什麽滋味,他知道魯迅一個人肯定很寂寞,但周君(魯迅)並沒有給人感到他寂寞,隻有上課的時候非常努力。
藤野嚴九郎多多關照了魯迅,還經常邀請他一塊回家吃飯,魯迅很感謝藤野嚴九郎,但魯迅在醫學院隻讀了一年就輟學了,離開之後,魯迅還去見了藤野嚴九郎,魯迅還拿回了一張他的照片。
在魯迅的《藤野先生》中,將藤野嚴九郎尊為“唯一的恩師”,因為藤野嚴九郎教給他的不僅僅是學識,更多的是生活上的關愛,讓魯迅體驗到了缺失的父愛。
魯迅去世那一年,就有記者想要采訪一下這位恩師,不過藤野嚴九郎年齡已經非常大了,記者給他看魯迅照片的時候,一時間沒有想起來:魯迅是誰?不記得了。
在家人的提醒下,藤野嚴九郎這才開口:哦!那個中等生。
在藤野嚴九郎記憶當中,魯迅隻是他的一個學生,他所能做的隻是給魯迅整理了一下筆記,請他多吃了幾頓飯而已,“唯一的恩師”有些“言重”了。
記者為他藤野嚴九郎帶來了一些魯迅的作品,他自己翻譯了《藤野先生》,看了之後對魯迅的記憶多了許多。
他也是感慨自己退休後一直住在偏僻的農村,對外麵的世界全然不知,對文學更是門外漢,他都記不清自己為什麽要給魯迅照片了,但肯定有什麽特別的意義。
得知魯迅去世後,感到一陣惋惜,要是能早點聯係上魯迅就好了;藤野嚴九郎在晚年的那段時間中,一直都在翻譯魯迅的文章,還提筆寫下了《謹憶周樹人君》。
1945年8月11日,就在日本宣布無條件投降前4天,藤野嚴九郎病逝了,一向對中國抱有好感的他,沒能看到真正的和平,恐怕也留下了一些遺憾吧。
後來周作人在《魯迅的青年時代》公開的一些魯迅在日本的成績:
解剖學 59.3分、生理學 63.3分、德語與物理均為60分、化學 60分……平均分為65.5,全班142人,排到第68名。魯迅的成績並不算優異,倒也符合“中等生”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