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周恩來的忌日。相比毛澤東,周的爭議較少。一般認為,他是具有傳統的士大夫美德的領導,忠於領袖,克於職守,嚴於律己,沒有貪財淫糜的記錄。
對他作為中共優雅名片的質疑聲很早前就響起了。1924年國共合作成立廣州政府,孫中山在遍尋列強支持無著時,接受了蘇俄的offer,要建立一個統一的三民主義,聯俄聯共的新中國。在蘇俄資助的黃埔軍校裏,孫中山委派了他的得意門生蔣中正,而共產黨方麵派出的是此前名不見經傳,年僅24歲的周恩來。
為什麽會選周擔任如此重要的位置的原因眾說紛紜,但顯然他具有在共產國際看來相當重要的素質,確實他在以後的歲月裏也證明了自己當之無愧。周在黨內長期是事實上的一把手,忠實執行共產國際的路線。毛主義直到延安整風時才真正壓倒周,但周在黨內至死具有無可匹敵的勢力。周長期負責中共的情報工作,中國的諜王不是戴笠也不是李克農,而是周恩來,戴李隻是他的晩輩學生。周也長期負責中共和新中國的外交工作,具有高超的外交手段和國際視野,稱其為中國的外交天王並無過譽。他自始至終是中共最優秀的組織者和人力資源總監,組織領域包括經濟,軍事,情報和群眾運動,秘密行動....,人際活動包括協調領導人關係,介紹對象和調解夫妻關係,組織批鬥和清洗....。
要在那無情的歲月裏生存下來並始終處於上手,周的策略不是更無情,而是見風使舵,借力使力,以柔克剛。在延安整風時,他是通過自貶自賤,當然也對王明等落井下石,但同時不露聲色地顯示他在黨內人脈,情報與地下組織以及與國民黨,共產國際關係中的不可或缺的作用,軟硬兼施生存了下來。以後他在黨內鬥爭中騰挪手段飄忽,兩麵三刀:對於來者不善的高崗,他故意抵觸毛的治病救人的初衷,促成這個危險政敵的自取滅亡;對於劉少奇,他先是說服劉本人檢討,劉的手下劃清界限來克服劉陣營的反抗意圖,表麵上還給劉家屬打電話慰問以示關懷,背後卻極其絕情,目的是使毛陣營解除對他的懷疑;而一旦毛林反目,他可能親手策劃了林彪一家的悲慘無辯的下場。
當作為黨內真正的二號人物,毛的屠刀直接指向他時,他的反抗方法連毛也無可奈何。周首先證明了他對於國家的不可或缺的作用,他可以自貶自賤地公開在黨內作檢討,但他越檢討,威信越高。他至死都戴著毛像章,任何時候都把毛的語錄掛在嘴邊,生前最後一句話是“中國出了個毛澤東”。周成功善終,留下了諸葛亮才可以相比的鞠躬盡粹的賢相形象。他身後留下美譽,給家人親信留下福蔭:妻子鄧穎超官至政協主席,養子李鵬是總理和人大委員長,親信也都高官厚?。相比之下,毛的妻子被捕判死刑,後代或淪為平民,或成了笑料,親信皆被清洗。
和毛等高官相比,周在性方麵格外幹淨。有人說他是克守儒家克己的道德,有人說他是同性戀。我認為更有可能他不是性欲很強的人,據研究表明人的性欲指數在0-100之間分布,有的人完全沒有欲望,有的人時時想著這事。周碰巧屬於欲望比較低的人,找了個不漂亮的老婆並善待一生,這給他帶來很多政治上的好處。但他在武漢領養的女孩孫維世,卻給他帶來意想不到的與性有關的麻煩。
孫惟世天生麗質,但父親被國民黨殺害,國共合作時想投奔延安卻偏偏名額滿了,一個人可憐兮兮在八路軍武漢辦事處門口哭成淚人,驚動了正在那裏的國民革命軍政治部副主任周長官。憐香惜玉的周當即認她為養女,不但送她到延安,而且繼而送到蘇聯學習藝術。真有點灰姑娘的傳奇色彩,那時惟世芳齡16歲。
孫姑娘不久色藝雙馨,驚動了正在蘇聯養傷的青年將領林彪。林發起攻勢,卻遭孫拒絕,憂傷了半年,此事在留蘇人員中傳為佳話,盡人皆知。當毛澤東第一次訪蘇時,孫姑娘又成了翻譯和隨行人員。英雄美人,幹柴烈火,這事鬧大了,孫美人不久就被調離了隨行組。但這兩段驚世情沒給孫代來什麽好處,卻使她得罪了毛夫人和林夫人,十幾年後的文革中,她們成了中國權勢最大的兩個女人,孫美人厄運臨頭了。經曆了七個月的非人折磨,孫死時全身赤裸,手腳被綁半坐著,有說她被鐵釘鑽腦而死,死後被焚屍滅跡,其慘烈趕得上呂後和武後的妒殺行徑。
作為孫維世養父的周恩來幫了什麽了嗎?什麽也沒有幫,江青和葉群瞞著毛林,但卻是讓周簽署了逮捕令的。毛林是會“衝冠一怒為紅顏”的男人,但周不是。不但孫維世,周的弟弟也是他簽署的逮捕令。這也是敬愛的周總理的另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