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的今天（11月28日），和外交部長同機來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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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前的今天（11月28日），在送行的家人陪同下，早早地就來到上海虹橋機場。我將乘坐當天國際航空公司CA981航班前往美國（我姐1981年第一次回國探親後，給我們辦了移民申請，等了8年，才接到廣州領事館通知，可以開始辦理，1990年辦完手續拿到簽證）。因為是第一次乘坐客機長途旅行，獨自前往異國他鄉陌生世界，不免緊張。很多年前坐過一次飛機，那是1947年，11歲，隨母親一起乘坐20多人的小型運兵機，離開北京，經停徐州，飛往南京，去看望當時已在南京工作的父親和姐夫。一個月後，母親又帶著懷孕待產的姐姐、我和弟弟，離開南京，坐輪船前往父母親的湘西老家，北平出生的我和弟弟從未見過的那個老家。

按飛行時刻表（記不清楚了），飛機本應在中午時分從虹橋機場起飛。送行的家人看到我在入口處換了票進入候機大廳，過了一會，遠遠看到該起飛的時間有飛機升空飛走，就離開機場回家了。

誰知，這一天我們那班飛機晚到了好幾個小時。在候機大廳等了很長時間，實在心焦，就在通往停機坪的門口，和站崗的解放軍戰士說一會兒話，隨便聊天。說起這飛機怎麽到現在還不來，他輕聲說，今天有一位大人物也要坐這架飛機去美國。過了好久，說是北京的飛機來了。我看見一行人從停機坪進入候機大廳，錢其琛外長就在其中。知道今天我將與外交部長同機赴美，覺得安全應該更有保障吧。又過一會兒，上海旅客開始登機，下午4點半以後，CA981班機飛離虹橋機場，比預定時間晚了三、四個小時。

大約飛行了11個小時，飛機降落在舊金山機場。又花了近兩個小時辦理入境手續。在機場華人工人的幫助下，問清楚，當天飛往我的目標地點、某中部城市的飛機已經飛走，隻好改簽次日清晨的班機再飛。然後打電話告訴姐姐，請他們到時接機。到美國的第一夜，哪裏都不敢去，守著兩個箱子，在舊金山的候機大廳待了好幾個小時。次日早晨搭機飛向姐姐所在的中西部城市，大外甥開車來接。到家後，見到了姐姐和她的4個兒女們，親人們相見甚歡。姐姐的兩個大孩子一兒一女，分別是1947年和1949年在湘西老家出生，小時候逗他們玩過。她的兩個小一點的男孩在台灣出生，也已經三、四十歲了，都是第一次見麵。

後來看到文章說，錢其琛外長這次赴美，是到紐約參加聯合國安理會部長級會議，討論由於3個多月前伊拉克侵略和吞並科威特所造成的嚴重海灣危機，會議主題就是討論和表決美國提出的第678號決議案。草案的關鍵內容是：除非伊拉克在1991年1月15日或此前完全履行安理會各有關決議，否則授權同科威特政府合作的聯合國會員國使用一切必要手段維護並執行安理會有關決議。一切必要手段，包括武裝幹涉。

11月早些時候，錢外長已經訪問了中東好幾個國家，積極斡旋，取得成效。11月28日當天，因為北京大霧，CA981飛機一再推遲，直到午後才起飛。一路晚點，深夜才到紐約，接機的美國國務院人士說，國務卿貝克還在飯店等侯。錢其琛外長連夜和貝克等一屋子美國官員會談，他們希望、並企圖說服中國投讚成票。錢外長向貝克清楚表明中國政府的態度，中國反對和譴責伊拉克入侵科威特，但也希望盡一切可能用和平方式來解決問題，反對訴諸武力，所以中國將在聯合國表決相關決議時會投棄權票，不支持決議草案，也不會阻礙決議通過。次日，11月29日開會投票時，12國投讚成票，兩國投反對票，中國投棄權票，決議獲得通過。現在想起來，覺得那些年，中國的外交活動好像比較積極有成效。

去年，在美29年，工作了十幾年，退休也十幾年了。第3本深紅色的中國護照又即將過期，第3張美國綠卡又將需要更新。近年常覺得年歲大了，很多事力不從心，折騰不起，遂決定申請入籍，一勞永逸。當我按要求把所有3張綠卡交給法院工作人員時，引得她們廣而告之，驚詫尖叫，難道是絕無僅有？

一個月前，當我持美國護照去County投票站，告訴他們是第一次參加投票選舉、需要學習的時候，也受到現場選務人員鼓掌歡迎。至少，老漢我此生也投票選過一回美國總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