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價情況:
麵粉:國家對糧食實行統購統銷,私人賣糧是“投機倒把",抓住一律罰沒還要開批鬥會,所以市場上沒有光明正大的糧食可買。農村是生產隊分糧(1975年我在縣裏幫忙做年終統計,看到個別村每年每人才分小麥5市斤,真不知那個村的人怎麽生活)。非農業人口是吃國家供應糧,實行定量製,一般成年人每人每月27-30市斤,我們鑄造工是重體力勞動,月糧食定量43市斤(好多人唾棄我們的工作,但羨慕我們的糧食定量)。每月的糧食定量中,麵粉、玉米麵、地瓜幹都有固定的比例,記得幾經調整後,最後的比例是70:20:10。春節前每人供應一市斤花生。當時到糧站憑居民糧油供應本買糧,麵粉0.18元一市斤,到工廠食堂憑定量買飯票,饅頭0.20元一市斤(按麵粉算,一斤麵粉出1.5斤饅頭)。這個價格,一直到九十年代初取消糧食定量為止,一直沒有變化。
豬肉:生豬也是實行國家控製,農村可以自宰自食,不得到市場上公開出售豬肉。商業局下屬的食品公司負責生豬的收購、調撥、宰殺、出售。那時由於缺食用油,越肥的肉越受歡迎,瘦肉幾乎無人願買。無論肥瘦,一律0.72元一市斤,這個價格一直到生豬市場全麵放開沒有發生任何變化。頭蹄下水不太受歡迎,價格很低(六十年代末有一次我們上夜班,值班的李姓食堂炊事員長懶,從外邊買來熟豬蹄頂替夜餐做菜,雖然一個熟豬蹄0.10元,夜班工人仍然嫌貴連夜告到廠領導那裏,逼得炊事員當場做了檢查和道歉-----當時的工廠食堂一般是幾分錢一個菜,五分的菜就已經見肉了)。牛羊肉一般不見(宰殺耕牛是犯法的大事,隻有病死的牛才可以出售),因化不出油來也不受歡迎,價格一般在一市斤0.50元左右。
雞蛋:雞蛋的供應渠道全靠市場,小縣城的供銷社隻收不賣。市場上雞蛋論個不論斤,根據大小一般在0.55元10個左右。也是多年價格不變,即便是淡旺季,價格起伏也不大(需要指出的是,那時都是本地雞,雞蛋比現在的小,大約10個也就一市斤多點)。
自行車:除了四大名牌上海的”永久“、”鳳凰“和天津的”飛鴿“、”紅旗“以外,我們山東地區比較喜歡能載重的青島”大金鹿“,價格都在150元左右,但相當不好買。
手表:無論是上海的”上海“表還是天津的”東風“表,一律是120元。我第一塊手表是上海的”春蕾“,價格就改為125元了。進口表以瑞士表為主,價格較高,小縣城裏基本無人問津。
縫紉機:上海的”標準“、”蜜蜂“、”飛人“等是名牌,價格在150元左右。由於同是結婚的”四大件“之一,很難買到(”四大件“又稱”三轉一響“,即自行車、縫紉機、手表和收音機)。
收音機:晶體管收音機從七十年代初在小縣城出現後,價格一直不算太高,一般六個管的單波段收音機在40元左右。電子管收音機由於受交流電所限,小縣城很少見。
電視機:七十年代出現在小縣城,從9英寸黑白電視迅速發展到18、20英寸彩電。18英寸彩電1440元,20英寸彩電1650元,不論是進口的彩電還是國產的彩電,價格相同,但是都不好購買,後來發展到必須用”僑匯券“才能買得到。
香煙:以0.09元一盒的"勤儉“、”葵花“為常見,境況較好的人和農村結婚宴席上吸0.15元的”金魚“,工廠四級以上工人也有吸0.20元的”海濱“的,後來的0.20元的”豐收“因一般人難以買到被稱作”幹部煙“。還有0.065元一盒的”福“牌,市麵上很難買到。0.39元的”大前門“一直不缺,但鮮見有人購買(我第一次正式到嶽父家,嶽父就準備了一盒,但也僅限這第一次)。我一位師傅因具有高超的正骨技術,時常被極為少見的小轎車接去淄博的幾個大礦山為人正骨,由於不敢收取貨幣報酬,因而身邊有時有”大前門“煙,隻要被工人們發現,必然動手強搶,隻有這樣,才得以品嚐一下”兩撇胡“的滋味(”大前門“煙條上的圖案很像兩撇誇張的胡須,被形象地稱為”兩撇胡“煙)。
白酒:一般為散裝的瓜幹酒,0.60元一市斤,1.10元的瓶裝”景芝白幹“就算比較高檔的”門麵酒“了。曾經驚奇的在周村百貨大樓的”僑匯專櫃“看到茅台酒,8.00一瓶,汾酒和竹葉青各為3.00元一瓶。1977年國慶去北京旅行結婚,在前門燒麥館(即有名的”都一處“)狠狠心品嚐過一兩竹葉青(那裏瓶裝酒可以拆零賣),0.27元。(旅行結婚時在北京吃過三次”奢侈飯“,除了”都一處“外,在前門烤鴨店和西單還各有一次,每次都要花去10元錢左右,也就是說,兩個人一頓飯就花去一個人一個月的全部生活費。)
火柴:0.02元一盒。
食鹽:0.13元一市斤。
醬油:0.20元一市斤。
食醋:0.08元一市斤。
郵票:平信0.08元,掛號信0.20元。
還有一些生活用品,由於記憶不準,不敢在此羅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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