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申請來美國讀書,因為動手晚了,直到開學前一個多月才拿到I-20, 更不利的是因為得到錄取晚了,係裏本學期的RA, TA 也都各有所屬,所以隻能作自費生了。那時這種情況被拒簽的甚多,以我的條件來看肯定是凶多吉少,好在自己國內本科的學校不算差,要去就讀的美國學校也算在公立大學裏名列前茅,隻能以此來碰去碰運氣了。
說來湊巧,簽證的前幾天,老爸去北大辦事,中午到他的一個老同學李叔叔家裏去噌飯,無意中聊到我的事,就有了後來的一段故事:
老爸的這個同學,和他同屆不同係,一個是東語係,一個是西語係,但前兩年的公共課都在一起上,加上兩個人當時都是校田徑隊的,後來讀研究生時又住在同一層樓裏,所以關係很好。畢業後,李叔叔留在北大任教,老爸到了部隊工作,改革開放之前,中國的知識分子都生活得比較清貧,而老爸由於常年在國外工作,所以經
濟條件相對好一些,還偶爾能從國外帶回些小禮品去看望過去的老師和同學,大家一直都有來往。
李叔叔聽老爸講了我的事後,主動說,我可以盡些力,但不知道能不能起作用。當時美國駐京大使館的一個參讚,曾經在北的留學,是李叔叔的學生,而他到北京赴任後,和李叔叔聯係很多,還通過李叔叔參加一些社會上的文化交流活動,而這個參讚的太太,就是使館簽證組的負責人。李叔叔說,正好明天我們會見麵,我一定
會向他提這個事。
第二天下午,李叔叔來到我家,告訴老爸已經和這個參讚說過我的情況,還替我吹了一番,說這個孩子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一直都很優秀,如果能去美國深造是對兩國都有益的事。他的那個學生回答說,很感謝李教授的推薦,招收各國優秀人才就讀是美國大學最基本的目標之一,所以他很樂見其成。但是批準簽證與否是有綜
合的評估,而且是簽證部的工作,即使他太太是簽證部的負責人,他也無權涉及,但如果我有什麽疑問,或是需要合理的幫助,他可以作為一個傳話人,幫助溝通,為此他記下了我的名字和預約時間。還留下一張名片。
簽證的那天,一切都非常順利,不到5分鍾整個過程就結束,至今我也不知道這和李叔叔的學生有沒有關係。
多年以後,有一天突然在台灣新聞上看到一個名字,他是以新任美國在台協會主席的身份出現在媒體上,依然用的是當年那個中文的複姓名字。
往事如煙,他可能根本不會記得當年他老師托他幫忙的事,更不會知道,當年那個中國留學生,已經在美國完成學業,生活多年,和他一樣,成為這個社會的一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