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極端宗教分子挑起的叛亂,是導致中華文明百年苦難的重要原因呢?
作者 | 羅馬主義
金積堡之戰,堪稱是中國近代戰爭史上,鬥智鬥勇的典範,可惜卻幾乎不為人所知,實在是讓人惋惜不已。
一開始左宗棠打了一整套迷蹤拳,露出無數的破綻,引誘教主不停的四處募集軍隊,企圖一舉打垮左宗棠。
結果教主卻被左宗棠帶到了溝裏去,因為清軍根本就沒打算在戰場上和教主決勝負,而是要借機耗空他的糧食,讓他嚐嚐,什麽叫做坐吃山空!
而教主也不愧是一代大奸大惡之徒,明知中計,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將計就計,一度重創了誘敵的雷正綰和黃鼎,把他兩個人逼出了峽口,團團圍住,又設計暗算了劉鬆山,打算趁亂全殲湘軍。
結果搞得不明真相的朝廷,把左宗堂連降三級,還罷了雷正綰的官,給他一個停職留用的處分,如果不是劉錦棠的橫空出世,雷正綰和黃鼎的堅韌不已,今天的四川和陝西,可能就是中國的邊疆了,至於左宗棠,也就不會被梁啟超稱為,五百年來第一偉人了。
所以在戰後論功的時候,左宗棠向朝廷首推的就是劉錦棠,其次是黃鼎,然後就是雷正綰,他們三個人的豐功偉績,完全有資格寫入中學曆史課本。
那麽教主是不是就此完蛋了呢?高手過招,哪有這麽簡單!如果你以為,使出了六脈神劍和火焰刀,就已經是高手過招的頂點了,那你就大錯特錯了,天底下還有更厲害的易筋經和乾坤大挪移。
教主既然是這場驚天大叛亂的幕後黑手,那他可就不僅僅是凶神惡煞,窮凶極惡,無惡不作,而是徹徹底底的惡貫滿盈,是真正的天下惡人之首。
所以他在經過短暫的慌亂和崩潰以後,很快又緩了過來,決心要頑抗到底,那他還能有什麽辦法呢?
一個就是他的老套路,葵花寶典,玩陰的,要想成功,必先自宮。從背後捅左宗棠的刀子。那他是怎麽做的呢?
一是又玩起了假投降,試圖讓朝廷知道,他從來都是好人一枚,所有的責任,全部都在男方。
二是打起了悲情牌,試圖挑起輿論戰,把左宗棠描述成一個殘忍無比的大惡人,那他是怎麽做的呢?
很簡單,你左宗棠不是夠狠嗎?你要燒我的糧食斷我的炊嗎?好,那咱們就幹脆把它變成一個公眾事件,讓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一起來評評理,看看輿論會不會放過你。
於是西北的官員,又開始有人給朝廷上奏,說教主一直就想投降朝廷,從來沒有反叛之心,之所以和政府打的難解難分,那全是被左宗棠逼的,為什麽呢?
原因很簡單,左宗棠派軍燒人家的莊稼,不給人家留活路,你說這是人幹的事嗎?你說人家不反能行嗎?
那麽這些奏書到了朝廷以後,會是什麽反應呢?很簡單,一片嘩然!
好多以聖母婊自居的大臣們,都覺得左宗棠這事做的不地道,也不管前線的實際情況,紛紛站在道德的高地上譴責左宗棠,說朝廷以仁義治天下,你怎麽能這麽作?
權且不說左宗棠你是不是沽名釣譽,逼良為娼,就算教主是十惡不赦之徒,那要打要殺,你衝著他去呀,你這燒老百姓的糧食算是什麽事?根本是為官不仁。
他們覺得,如果教主算是一個大惡人,那麽左宗棠簡直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大壞官,他造成的危害,比教主還要大十倍百倍。
於是很多人又開始建言,還是趕緊把左宗棠這個家夥換了算了。
你可千萬不要小看這輿論的壓力,這洶湧而來的口水,壓的慈禧太後都差點扛不住了,大臣們紛紛要求派人去調查這事,無論如何也要讓對方先春耕,同時如果對方確實願意投降,那就應該立刻接受,為什麽呢?仁者無敵嗎!
所以輿論大部分都是盲目的,自古至今都是如此。
左宗棠再次被逼到了牆角,在三月初七給朝廷的奏折裏,他不得不對這個問題作出回應,一方麵他強調,打仗燒對方的糧草,這是自古以來就有的做法,沒有什麽可指責的,清軍做的對。
另一方麵,他也不得不承認,這種事隻能是在對外國作戰的時候,才能這麽做,在本國作戰的時候,是不可以的。然後他又強調,說我燒對方的莊稼,誰看見了?有證據嗎?反正我沒幹過。
然後他又說,現在叛軍之所以瀕臨崩潰,就是因為缺糧的緣故,教主說投降,純粹是緩兵之計,我們即將大功告成,沒有必要再派人來調查處理這事……
唉!這大概是左宗棠邏輯最混亂的一篇奏章了,從這裏我們也可以看得出,左宗棠有多難。
在真實的世界裏,和窮凶極惡之徒講仁義道德,那簡直就是與虎謀皮,找死的節奏。可是這和朝廷裏的那些聖母婊,又怎麽扯得清楚呢?
不過左宗棠最終還是做出了讓步,讓劉錦棠暫停進攻,沒有幹擾金積堡的春耕,一方麵是為了平息這場口水戰,另一方麵,春耕畢竟不是夏收,金積堡的糧荒並沒有被緩解,將來這長出來的糧食,他教主也未必能收得到。
但這事讓教主又看到了希望,他決定死扛到底了,那麽他能得逞嗎?
左宗棠也決定,再不能給教主一點點機會了,麵對這樣的敵人,你隻要稍有一個疏忽,肯定就是滿盤皆輸,後果不堪設想。
簡短的休整以後,清軍兵分兩路,再次發動了對金積堡的進攻。這一次,左宗棠可是要霸王硬上弓,直接幹教主。他準備一舉掃清外圍的堡壘,直接圍困金積堡,是什麽讓左宗棠又有了這樣的底氣呢?
那就是克虜伯野戰炮的到來,這種在德法戰爭中大放光彩的線膛後膛炮,被從上海運到了西北前線,一部分裝備了劉錦棠部,一部分裝備了徐文秀部,它們被左宗棠寄予厚望,能不能轟垮金積堡外圍的要塞,就全靠它們了。
於是黃鼎、雷正綰和徐文秀,從中路沿著峽口展開進攻,劉錦棠和金運昌,率軍沿北路重回金積堡中心地帶。
但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教主在這段時間也沒有閑著,他和俄國人接上了線,在這段時間裏,通過蒙古走私了大量的俄製伯丹單發後膛步槍,少量俄製野戰炮,火力也有了質的飛躍,他也要做拚死的搏鬥,熬垮左宗棠。
戰鬥再次大規模的爆發,為了應對糧食危機,教主幹脆把大部分的人全都派了出去,讓他們化整為零,在甘肅寧夏全境展開進攻,到左宗棠的後方去解決吃飯問題。
這招非常狠,教主確實是個厲害的角色,本來按照正常人的想法,左宗棠大軍來攻,應該防守的人越多越好,可是教主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多少糧食了,人越多崩潰的越快,幹脆來招惡人斷腕!
更何況大西北地廣人稀,清軍那點人根本就攔不住他們,這樣左宗棠就必須從前線調出部隊,到後方去剿匪,就能為教主贏得時間,隻要再過幾個月,麥子就又熟了,他就又有機會了。
那麽這個戰術有效嗎?還真是給左宗棠造成了很大的麻煩,不僅僅是拖慢了他進攻的速度,更重要的是引來了政治上的非難,麵對漫天遍野的告急文書,朝廷始終對左宗棠的各種說法,表示極大的懷疑,在北京城裏,到處都流傳著他已經全麵戰敗的謠言,讓換掉他的呼聲越來越高。
既要對付狡猾的敵人,又要應付朝廷的責難,這要是常人,早就亂了方寸,即使不直接崩潰,很可能也重度抑鬱了。
可惜的是,教主麵對的是左宗棠,他不是常人,他很快就理清了,如何對付這些亂竄的極端分子。還是糧食,控製住關鍵的有糧地區,極端分子們再瘋狂,他們也不可能靠吃土度日。
教主的伎倆再次被挫敗,不過他也不在乎,因為他也需要減少這些吃飯的嘴,隻有讓這些人去送死,剩下的人才能撐得下去,這本來就是他計劃中的一部分。
僅僅隻花了幾個月的時間,後方敵人就被肅清了,決戰的時候終於來到了,但是仗依然不好打。因為剩下的極端分子們,都是被教主徹底洗了腦的人,早已六親不認,全都瘋狂到了極點。
麵對清軍的進攻,這些人堅決血戰到底,一旦堡寨被攻破,或者被清軍包圍的時候,他們絕不投降,反而是殺光所有的家眷,然後剩下的人,就會集體發動自殺式衝鋒。
大家想一想,什麽人後來也幹過這種事?就是那些萬惡的日本軍國主義分子。所以這仗打的有多艱難,大家可想而知。在西北的每一仗,幾乎都是硫磺島戰役的翻版。
攻打金積堡的戰役,更準確的比喻,有點像攻克柏林的戰役,那邊是一個街道一個街道的爭奪,這邊是一個堡寨一個堡寨的激戰,從各個方向攻入金積堡,都需要穿越幾十個堡寨,沒有捷徑可走。
麵對如此瘋狂的敵人,戰鬥異常的漫長和殘酷,雖然清軍有了克虜伯火炮,能夠轟垮對方的寨牆,摧毀寨內的房屋,可是接下來進入巷戰,還是需要士兵挨家挨戶的搜索,而大量的極端分子,時不時的就會成群結隊,從斷痕殘瓦中衝了出來,肉搏戰幾乎就是家常便飯。
不僅僅如此,極端分子幾乎夜夜都會從城牆上爬下來,對清軍的陣地發動反突襲,而且他們現在也裝備了大量的洋槍,很多槍手也會埋伏在溝壑草叢裏,從兩三百米外,對清軍進行冷槍狙擊,專打清軍的軍官,讓清軍損失慘重。
這種戰術,已經很接近現代戰爭了,雙方都為了適應這種戰爭的變化,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湘軍總兵簡敬臨,在行軍過程中,就因為騎在馬上過於顯眼,被隔著湖麵的極端分子狙擊手,連續擊中兩槍,當場斃命。這僅僅在一年前,幾乎還是天方夜譚般的事情。
時間很快就進入了六月,雙方又開始為了爭奪小麥收割,展開了激烈的戰鬥,由於清軍的糧食供應也很困難,所以這一次沒有人放火燒糧食了,雙方都拚命的搶割莊稼,阻止對方收割莊稼,最後劉錦棠率領的湘軍占了上風,金積堡的夏小麥,幾乎全都落入了他的囊中。
左宗棠給朝廷上的奏章越來越長,這是因為戰鬥越來越零碎,越來越密集,在越來越多的殺敵數字背後,清軍的陣亡名單也越來越長。
教主的日子很難過,左宗棠的位子也搖搖欲墜,雙方都在咬緊牙關……
最後一場大規模的戰役,在古靈州城下爆發,雷正綰、黃鼎和徐文秀率領的中路軍,迎戰上萬名裝備精良的叛軍,這一仗打的異常激烈,對方的騎兵反複突擊,步兵冒死衝鋒,在洋槍和火炮的掩護下,幾次衝入了清軍陣地,展開了異常激烈的白刃戰,就連主將雷正綰都親自揮刀上陣,黃鼎手下的營官,也有多人被對方的洋槍擊中。
最後全靠徐文秀部,利用克虜伯大炮猛烈開火,最終打垮了敵軍。叛軍終於全軍覆沒,隻有十餘名騎兵逃走,在付出了重大的傷亡之後,清軍的中路軍,終於成功的攻到了金積堡城下,和劉錦棠會師了。
金積堡終於被合圍了,西北大地,此時已經是秋風瑟瑟了,春季種下的糧食,教主一顆也沒有收到,又全被清軍搶走了,金積堡已經徹底沒有任何機會了,那麽教主願意放下屠刀了嗎?
不,他還心存幻想,他一方麵繼續耍著詐降的花招,一方麵在等著天邊的奇跡,那麽他在等待什麽奇跡呢?
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們有必要談一談,教主策劃的這場穆斯林極端勢力大叛亂,對中國究竟產生了什麽樣的深遠影響?
我們知道,在鴉片戰爭以後,中國爆發了兩場規模巨大的內戰,一場是太平天國運動,而另一場就是西北穆斯林極端勢力大叛亂。
太平天國運動讓中國損失了接近1億人口,而西北穆斯林極端勢力大叛亂,則導致了三千萬人被屠殺。
雖然兩場戰爭都異常的血腥,都是中國近代史上的一場大悲劇,但是兩場戰爭對中國帶來的影響,卻是截然不同的。
如果我們拋開那些讓人刻骨銘心的數字,單講這兩場戰爭給中國後來帶來的影響,我們不得不承認,太平天國運動在一定程度上重塑了中國,給中國帶來了機遇,是有一定的進步意義的。
而西北穆斯林大叛亂,則是一場純粹的分裂運動,毫無意義的內耗,它拖垮了大清王朝,讓中華民族陷入了近百年的痛苦和屈辱的深淵,為什麽我們會做出這樣的結論呢?
一切還是要從第一次鴉片戰爭說起,客觀的講,對當時的清朝人來說,這不過是一場加強版的倭寇騷擾而已,它不足以驚醒,依然在沉睡中的中國人,讓他們還在做著天朝上國的迷夢。
但是隨後爆發的太平天國運動,讓大清王朝的腐朽和沒落暴露無遺,隨後爆發的第二次鴉片戰爭,更是震撼了中國的精英階級,讓他們深刻的意識到,這個世界已經徹底的不一樣了。
所以從一八六零年開始,以曾國藩,李鴻章,左宗棠和恭親王為代表的開明派,已經意識到了,因循守舊就是死路一條,必須要有選擇的向洋人學習。
而最先進入中國的,就是洋槍和洋炮,還有洋人雇傭軍。已經走投無路的大清王朝,靠開外掛打敗了太平天國,死裏逃生,這讓他們更加堅定了,向洋人學習的決心。
假如1862年沒有爆發穆斯林大叛亂,以及1864年的新疆沒有淪陷,1863年左右,江南就開始了重建,到了1866年以後,中國就會全麵的進入和平時期。
那麽大清會走上哪一條路呢?很明顯,中國肯定會比日本,先完成現代化改革,為什麽我們會這麽說呢?
原因很簡單,在十九世紀六十年代中期,中國的改革勢力空前強大,當時的慈禧年富力強,一心要為她的親生兒子,打造一個太平盛世,非常的開明務實,恭親王,曾國藩,李鴻章,左宗棠,洋務派四巨頭全都大權在握,幾乎所有的各省都撫大員,不是湘係就是淮係,他們都有強烈的改革意願。
再加上剛剛經曆了內戰,朝廷的危機意識也非常的強,而且以書呆子為主的保守派,當時都是靠邊站的,所以政治氣氛對改革非常有利。
而且當時保守派最關心的問題,是削藩的成功與否,也就是曾李左等人,願不願意放下手中的兵權,去換取政治地位的問題。在當時隻要不擁兵自重,搞不搞改革,根本就沒人關心。
因此你看這個時期,恭親王搞同文館,翻譯外國人的書籍,找外國人當大使,曾國藩派容閎去美國購買機器,建立安慶製造局,左宗棠搞福建船政學堂,搞馬尾造船廠,李鴻章搞江南製造局,還有洋務派一起搞的海軍艦隊,也就是後來上當受騙的阿斯本艦隊,幾乎都沒有遇到多大的阻力,因為當時主要的政治矛盾不在這裏。
所以這和日本西南戰爭結束以後的局麵很類似,改革派可以大展拳腳。而且當時中國的國際機遇非常好,首先是當時的各國都在搞金本位製,再加上轟轟烈烈的美國淘金運動,讓白銀的價格一再下跌,讓以白銀結算的中國產品,出口急劇增加。
再加上英國當時還沒有完全搞定印度,在中亞又和沙俄爭的你死我活,法國和普魯士之間矛盾重重,還無心顧及越南,日本也沒有能力在朝鮮搞事,而美國對中國又非常友好,所以是千載難逢的發展良機。
因此中國如果沒有馬化龍,沒有穆斯林極端勢力,即便有撚軍鬧一鬧,那也不足為慮,中國會發生什麽事情呢?
那麽左宗棠就不會去西北,他在福建搞得恐怕就不止一家船廠,一個船政學堂,畢竟這隻花了他一年的時間,如果他有更多的時間的話,他又會建立多少企業,多少現代學校呢?
那可是1866年呀,離改變中國命運的甲午戰爭,還有將近30年。
你要知道,即使在西北繁忙的戰事中,他還抽空建立了蘭州兵工廠,蘭州毛呢廠,到處推廣用蒸汽機打井,如果他能專心致誌地做這些事,他會做得有多好?
而李鴻章提出建設現代海軍的計劃,也是早在1868年左右,但是真正的北洋水師,一直被拖到了1888年才完成,整整耽誤了二十年,更別提他的其它規劃了,包括江南造船廠的擴建和輪船公司的成立等等。
而曾國藩的人才培養計劃,也早在1868年就提出了,這個時候離他去世還有4年的時間,再加上當時的中美關係極好,被派出去的恐怕就不止100來人了,這會產生多大的影響?!
還有劉銘傳的修鐵路計劃,張樹聲的政治改革提議等等……,太多太多的不一樣了,如果沒有爆發穆斯林大叛亂的話,我估計今天的朝鮮韓國和越南,依然在使用中文,中國早在百年前,就崛起成為世界的強國了。
可是這一切的一切,都因為馬化龍策劃的這一場穆斯林大叛亂,變得煙消雲散。
這不僅僅是因為所有的錢,都被花在了西北戰場,讓改革派的所有夢想,都化成了一場泡影,更重要的是,一代人的生命也因此被耗去,國際局勢也從此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中國再也沒有機會了。
為了平定穆斯林叛亂,中國又多打了十多年的仗,天文數字般的戰爭開支,壓的大清的財政,一直就沒有喘過氣來,甚至要靠向外國人借款,才能勉強度日。
在這種情況下,什麽造艦隊,修工廠,派人出國留學……全都成了水中花,鏡中月,即使能勉強實施的,在捉襟見肘的財政之下,自然也成不了什麽氣候。
而且我們還要知道一個嚴重後果,為了解決西北問題耗費的天量資金中,有大量的外國借款,這些錢用了很長的時間才還清,因此清朝政府的財政狀況,一直就沒有徹底好轉過,間接影響到了後來的甲午戰爭。
而且因為多打了十年的仗,熬死了曾國藩,也熬死了慈禧的兒子,前者讓大清喪失了理想,失去了旗幟;後者讓慈禧變了一個人,從一個一心要為兒子,打造一個大好江山的能幹媽媽,變成了一個天天為了權力,算計來算計去的陰險女人。
同樣因為多打了十多年的仗,恭親王也失勢了,左宗棠也垂垂老矣,不久於人世。李鴻章變成了一個老油條,從內戰中走出來的那一派實幹家,早已經凋零枯萎,朝廷上換成了以翁同龢為首的保守派,嘴炮黨。
接下來國際風雲形勢劇變,法國人從普法戰爭中緩過了氣,開始入侵越南,接下來又和中國人打了一仗,英國人為了遏製俄國,選擇了扶持日本人,作為它在遠東的代理人,而美國也開始搞起了排華法案,大清從此再也沒有機會了。
所以中國近代曆史的走向,因為馬化龍的出現,因為穆斯林極端勢力的登場,失去了至關重要的十年,從此徹底走向深淵,走向了萬劫不複,走向了百年艱難。
而反觀日本,他們是非常的幸運,由於沒有一個遊離在大和民族主流價值觀之外的宗教,少了一大堆極端分子,所以日本人打完了內戰以後,就開始了長期的和平,雖然僅僅隻是比中國多了十年,但這是決定性的十年。
因此宗教問題是一個大問題,中國隨後的百年苦難,四分五裂,極端宗教勢力,是難咎其責的。即使是在今天,它依然在拖中國的後腿,在中國的邊疆製造不穩定,西方世界能天天拿著新疆說事,難道不就是一個明證嗎?
因此我們還能允許一個宗教,繼續淩駕在憲法之上,政府之上,人民之上,甚至中華文明之上,享受不被檢視的特權嗎?一個不準批評,不準討論,隻準歌功頌德的宗教,不正是極端思想最好的庇護所嗎?
任何一個宗教,一旦進入中國,它就不能拒絕融入中華文明,更不能拒絕剔除其中的極端主義思想的糟粕,曆史的教訓,就血淋淋的擺在那裏,難道我們還能繼續姑息養奸嗎?
所以任何宗教都不能享受特權,不論是它的教義還是既往的曆史,都應該大白於天下,接受每一個中國人的檢視,這正是我寫作本書的目的。
那些依然抱著老觀念,阻礙本書出版的單位,請你們認真的反思一下,是不是應該為了國家和民族的未來,展現出一點勇氣?
扯遠了,書歸正傳,金積堡被圍困之後,教主卻遲遲不願真正的投降,於是清軍沿著金積堡修了幾條壕溝,把它死死的圍住。
但是金積堡的城牆又厚又高,而且是夯土製成,克虜伯大炮雖然威力強大,但是七十五毫米的口徑,卻無法將它轟塌,於是清軍修建起炮台,開始日夜不停的轟擊城內,每個月都發射了700多發炮彈,這在當時是一個驚人的數字。
城內幾乎所有的房屋都被轟垮,就連教主也被彈片劃傷了耳朵,但是他死扛著還是不投降,那他到底這是在等什麽呢?
一是在等著左宗棠被撤換,二是在等著英國出兵,這又是怎麽回事呢?
原來雲南的極端勢力首領杜文秀,在這個時候也陷入了絕境,偽蘇丹國的首都大理,也被清軍重重圍困,在此之前,他的義子劉道衡,眼看著雲南和西北的戰局江河日下,於是異想天開的構思了一個驚人的計劃,這就是著名的《上杜公書》。
這是一個什麽計劃呢?根據著名的曆史學家,白壽彝先生收集到的一份資料裏的描述,為了挽回最後的失敗,極端宗教分子們決定賣國求榮。
這份文件的內容大意是,西北的穆斯林叛亂首領和我達成了一致意見,建議杜文秀仿效吳三桂,請英法出兵,瓜分中國,全國各地的穆斯林叛軍,將予以配合。
一旦英法聯軍登陸,西北叛亂穆斯林,將兵分兩路,一路越過蒙古,直接進攻北京,另外一路占領陝西,出潼關,進入中原,然後潛伏在山東,河南,北京和其他地方的穆斯林,作為內應,一起發動叛亂……
好險惡的用心!其實今天的很多宗教極端分子,依然在幹著同樣的事情。
考慮到當時的交通條件,這次密謀活動,應該發生在金積堡之戰前,董誌塬之戰後。為什麽非要杜文秀出麵呢?那是因為,當時英國在雲南大理伊斯蘭國,設立了政治和經濟聯絡處。
根據法國人安鄴在《印度支那探險記》這本書裏記載,大理國彌漫著濃濃的原教旨主義氣味,英國人在這裏設立了政治和經濟聯絡處,一些新出的歐洲地圖,已經把雲南單獨印成了一個國家。
杜文秀同意了劉道衡的建議,於是和英國人溝通,得到了英國駐緬甸政府的積極回應,隨後杜文秀派出了包括劉道衡在內的訪英賣國使團。
英國政府接待了使團,他們安排使團通過了緬甸,一路護送到印度的加爾各答,然後在這裏坐船前往英國倫敦,向女皇和她的政府介紹這個計劃,爭取他們對這個計劃的支持。
但是英國人在反複衡量了以後,認為和清朝政府交好,獲得的利益更大,所以他們拒絕了公開支持穆斯林叛亂。
而且教主也撐不到那一天了,他中了左宗棠的計,消耗完了糧食,而在西北打仗,糧食就是一切,所以,在被圍困了接近半年之後,黍桔,草根,雜牛皮和死屍都吃完了,他徹底熬不下去了,於是就隻能投降了。
1870年11月16日,這個挑起了中國近代史上,最血腥的一場極端勢力叛亂的罪魁禍首,新教首領馬化龍,終於跪在了劉錦棠麵前,這一次,他總算是無條件的投降了,等待他的將會是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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