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軾:曠達是人生磨難磨礪出來的

01

全 才 蘇 軾

蘇軾,字子瞻,又字和仲,號東坡居士,世稱蘇東坡。蘇東坡是中國曆史上非常罕見的一個全才,這個“全”表現在各個方麵,最有名的當然是文學。而在文學裏麵,他的詩、詞、文章都取得了巨大成就。

也許有人認為,“巨大成就”可能是我們講文學史時的一句套話,因為中國曆史上很多文人,他們對詩詞文章的確也都很擅長。但我們在說蘇東坡取得了巨大成就的時候,他真的是成就巨大。這話什麽意思呢?

在詩歌方麵,蘇東坡和黃庭堅堪稱是宋詩形成其自身特點的代表人物。黃庭堅也是蘇東坡的學生,當然他的年齡跟蘇東坡相對來說比較接近一些。

在詞的方麵,蘇東坡是豪放派的一個代表人物。在蘇東坡之前,北宋的詞基本上風格是婉約的,多寫貴族女子的日常生活,寫文人很細微的感情等等。但是從蘇東坡開始,一下子把詞的境界擴大。後來出現很多豪放詞,比如說我們很熟悉的南宋的辛棄疾、劉過、陳亮等人,他們都是豪放詞的代表。如果沒有蘇東坡的話,詞的麵貌在他身後,在兩宋之交、在南宋,也許不會是現在我們看到的這樣子。

大家可能比較忽略的是蘇東坡的文章。蘇東坡的文章寫得非常好,唐宋八大家裏麵,宋代的話,蘇東坡絕對是毫無疑問、毫無爭議的魁首。

蘇東坡的文章好在哪裏?晚清學者劉熙載寫《藝概》,裏麵有一部分是《文概》,專門評論前代文章。其中有一句話讓人印象很深,他說:“東坡文雖打通牆壁說話,然立腳自在穩處。”好像本來有個牆壁,蘇東坡的文章善於打通牆壁說話。打通以後怎麽樣,是不是就漫無邊際?不是,“然立腳自在穩處”,看起來文筆非常靈活,有一種圓活流轉的美感,但他說理也好,抒情也好,敘事也好,文章的立足點都是非常穩健的,不會泛濫無歸。當然,蘇東坡的語言也很有特色,跟韓愈、柳宗元等我們熟知的唐代著名的古文家風格不一樣。

蘇東坡無論是他的詩、他的詞,還是他的文,裏麵蘊含的情感和思想,以及外在的表現形式,都比較容易被今天的讀者所接受,而且這個讀者是各種各樣的層次,老先生可能有興趣,青少年也會喜歡上蘇東坡。社會上有些人並沒有讀過蘇東坡多少作品,但也會喜歡據說是蘇東坡研製出來的美食。

02

一生行跡用兩句詩概括

蘇軾一生的行跡可以用他寫的《遊金山寺》來概括。金山寺在今天的鎮江,“我家江水初發源,宦遊直送江入海。”蘇軾寫這兩句話是什麽意思?他是四川眉山人,比較接近於長江的上遊。古人不知道長江源頭其實是在唐古拉山。在蘇軾看來,家鄉似乎已經是長江的源頭,所以叫“我家江水初發源”。所謂“宦遊直送江入海”指的是江流入海中,因為蘇軾當時在鎮江,長江一路流過來,一直流到鎮江。古代有一段時間,長江的入海口的確曾是鎮江和揚州之間的江麵。

之所以舉出這兩句話概括蘇軾一生做官的軌跡,是因為這兩句詩看上去有點“一語成讖”的意思,因為他最後被貶到儋州去了,儋州就是今天的海南島,海南島四麵都是海,他是真的“宦遊”去了大海。當然他晚年遇赦北還,又回來了。

蘇軾的人生可分為幾個階段。第一個階段從他出生到21歲,即從景祐三年(1037)出生到嘉祐二年(1057)中進士。在這一時期,他在文學創作方麵沒有寫過很多作品,但已表現出跟別人不一樣的地方。

比如在他8歲的時候,非常關注石介的《慶曆聖德詩》。這首詩主要是歌頌慶曆年間那些有所作為的政治家。他問了老師不少問題,老師說:8歲的孩子不要問,你懂什麽?但他說:這首詩所歌頌的既然也是人,我為什麽不能了解一下呢?

第二個階段是從21歲到43歲。嘉祐二年,父親蘇洵帶著21歲的蘇軾和19歲的蘇轍進京應試。這一年,是北宋文化史上有名的一年,當時考中進士的除了蘇軾之外,還有曾鞏、程顥,他們都是後來著名的文學家或思想家,那一年禮部考試主考官是歐陽修。

到宋神宗的元豐二年(1079),發生了“烏台詩案”。烏台詩案是蘇軾一生重要的轉折點,如果沒有烏台詩案,也就沒有我們今天所看到的那個蘇軾了。“烏台詩案”後,他的人生也進入第三階段。

第三個階段是從他44歲到58歲。烏台是禦史台的別稱,漢代開始,禦史台通常會種柏樹,柏樹上棲了烏鴉,所以又叫柏台,也叫烏台。蘇軾被朝廷逮捕之後,下禦史台獄,最後被貶為黃州團練副使。元豐八年(1085),宋哲宗即位,太皇太後高氏臨朝聽政,之後司馬光重新被起用,以王安石為首的新黨被打壓。蘇軾知登州(今山東蓬萊),此後任翰林學士知製誥,又知禮部貢舉,又到杭州等地去做官。

第四個階段是58歲到66歲。這個時期也是蘇軾人生的低潮時期。因為哲宗親政,他心裏是傾向於神宗,傾向於新黨,然後就對舊黨進行打擊,於是蘇軾被貶到廣東惠州。蘇軾雖然在惠州寫了很多勵誌的詩,其實條件非常艱苦。然後他又被貶到海南,他本來以為會終老在海南,但非常幸運的是,他最終遇赦北還,在建中靖國元年(1101)的時候,他北歸途中於常州去世。以上四個階段是蘇軾一生的大致行跡。

03

蘇軾兄弟的詩有何區別

據統計,目前流傳下來的蘇軾詩有2700多首,詞有330多首。結合蘇軾的人生軌跡,我們來看一下他的詩詞。

蘇軾的詩詞創作始於他人生的第二階段。蘇軾母親程氏去世,蘇軾在丁母憂結束後,與父親及弟弟沿著長江到了湖南。一路上,他們乘著船,寫了很多詩歌,這是蘇軾最早寫的一些詩歌。我們可以通過比較兄弟倆的詩,看看蘇軾的詩有怎樣的特點。比如這首《江上看山》:

船上看山如走馬,倏忽過去數百群。

前山槎牙忽變態,後嶺雜遝如驚奔。

仰看微徑斜繚繞,上有行人高縹緲。

舟中舉手欲與言,孤帆南去如飛鳥。

這首詩非常真實地描繪了青年蘇軾坐在船上,看到的兩岸飛速逝去的景物。詩中所寫的“變態”不是今天所指的變態,而是指發生變化。讀這首詩,感覺就一個字:“快”。他寫得非常快,寫到很多景物:船、群山、前山、後嶺,又有山間的小徑、山上的行人,又有坐船者、孤帆、飛鳥,這麽多東西,一共才56個字,全部呈現出來,寫得極富動感,速度很快。因為在行船,有很多景物是撲麵湧來,眼睛都來不及看,等你反應過來,這裏是什麽,那裏是什麽,船已經開走了,這首詩就讓我感受到景物移動之迅疾。

非常幸運,他的弟弟蘇轍也留下一首同題的詩,而且他眼睛裏看到的景物跟哥哥蘇軾應該一樣。那麽,蘇轍的《江上看山》是怎樣描寫他所見之景的呢:

朝看江上枯崖山,憔悴荒榛赤如赭。

莫行百裏一回頭,落日孤雲靄新畫。

前山更遠色更深,誰知可愛信如今。

唯有巫山最穠秀,依然不負遠來心。

你更喜歡哪首詩?筆者問過不少人,他們大多覺得蘇轍寫得好。我覺得之所以大家覺得蘇轍這首詩更好,一是因為它的構思行文,比較符合人們通常的心理節奏,有一種延宕之美。二是更加接近於我們讀到的大多數七言律詩時的那種審美感受。而蘇軾的《江上看山》則是把很多意象堆疊在一起,就像走馬燈似的,大家一下子不習慣。詩沒有絕對的高下之分,但需要指出的是,就描寫的技巧來說,其實是蘇軾的詩更為出色,每一句寫景,都有實打實的信息量,同樣56個字,蘇軾能夠把各種各樣的景象、速度、變化全部融攝進去,筆力非凡。

下麵再舉一個例子。蘇軾要去鳳翔做官。這個時期他寫了非常有名的一首詩叫《和子由澠池懷舊》。弟弟蘇轍送他,經過河南澠池這個地方,兩個人分手後,蘇轍有感而發寫了一首《懷澠池寄子瞻兄》寄給哥哥。

相攜話別鄭原上,共道長途怕雪泥。

歸騎還尋大梁陌,行人已度古崤西。

曾為縣吏民知否?舊宿僧房壁共題。

遙想獨遊佳味少,無方騅馬但鳴嘶。

蘇軾收到弟弟的這首詩以後,他和了一首詩,就是《和子由澠池懷舊》。這首詩在蘇軾的詩中,知名度屬於第一等。兩首詩,韻腳完全一模一樣。因為是和詩,可以用同一韻部的字,但最高級的和詩,同原詩韻腳要一模一樣,所謂原韻原字,出現的前後次序也要一模一樣,但最好能呈現不一樣的意境,而不是與原詩雷同。這就是功夫。

蘇轍這首詩,是比較寫實的。“共道長途怕雪泥”。旅行的人在外,很怕遇到下雪天,因為古人騎馬,地上泥濘很容易摔跤,走路不方便。在嘉祐六年(1061),蘇軾兄弟倆考製科的時候,曾經來到過這個地方。當時來的時候,住在一個寺廟裏,還在寺廟的牆上題詩。如今故地重遊,這個廟還在,於是回憶起當年在僧房裏共題壁的情景。“遙想獨遊佳味少,無方騅馬但鳴嘶。”這“獨遊”是誰獨遊?是哥哥蘇軾。最後用馬的嘶叫結尾,情調淒涼。同樣是“泥、西、題、嘶”這四個韻腳,到了蘇軾手裏,一首名詩誕生了:

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

泥上偶然留指爪,鴻飛那複計東西。

老僧已死成新塔,壞壁無由見舊題。

往日崎嶇還記否,路長人困蹇驢嘶。

他怎麽寫?前麵兩個人話別什麽都不交代,先來一個比喻。“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鴻飛那複計東西。”他說人在各地遊走,就像大雁的腳,踏在下過雪的泥濘之上。它即使在泥上偶然留下一個爪印,但大雁飛走了,你看到這個爪印根本不知道大雁飛哪裏,雪再下,大雁的足跡很快就被遮沒了。蘇軾想要表達的意思是:我和你兩個人到澠池來,我們分手了,有誰知道我們來過呢?根本不知道。我們就像走馬燈一樣,相遇,然後分別,各奔東西。連個爪印都未曾留下,即使留下,我們都是小人物,我們自身為了仕途又不知飄零到何方去了。

這樣四句比喻,實際上是由蘇轍那首原詩觸發的,蘇轍也寫“話別鄭原上”,行人遠去。但蘇軾不跟你講具體的,他用一個比喻,這個比喻雖然沒有提到他們兩人,但寫出了一切羈旅行役之人,彼此離別時的感受和人生漂泊無定的感覺。這樣一來,這個普適性的比喻就永垂不朽了,後來濃縮為著名的成語“雪泥鴻爪”。這是蘇軾原創的。有人說這首詩好在富有哲理,其實不能這樣說。是蘇軾將哲理用很形象的比喻來表現,才使這首詩成為宋詩中的經典。

04

蘇軾詩裏也有“莎士比亞式的比喻”

熙寧十年(1077)四月至元豐二年(1079)三月,蘇東坡在徐州任知州。徐州有一個地方被稱為“百步洪”,水流非常湍急。蘇軾本來約好和朋友一起去,後因公事纏身,沒有去。過了一段時間,他才和一個和尚參寥一起去了,“追懷曩遊,以為陳跡”,寫了兩首詩《百步洪》。其中一首有這麽幾句:

有如兔走鷹隼落,駿馬下注千丈坡。

斷弦離柱箭脫手,飛電過隙珠翻荷。

這幾句用什麽修辭手法?比喻。但他的比喻有一個特點,喻體很多,有飛奔的兔子、迅速飛落的老鷹、從千丈高的山坡飛奔下來的駿馬,有彈琴的時候琴弦崩斷的瞬間,又有射箭時箭脫手的一刹那,又像閃電掠過天際,又像是荷葉上的水珠迅速滾落。整個比喻,本體隻有一個,就是百步洪的急流,但喻體有七個。這就是所謂的“博喻”。

錢鍾書先生在《宋詩選注》裏介紹到蘇軾,說蘇軾詩裏也有“西洋人所稱道的莎士比亞式的比喻”,就舉了這幾句作例子。從這首詩又可以看到青年蘇軾寫《江上看山》的那種感覺。

前麵談的都是蘇軾的詩,蘇軾的詞,比詩寫得晚,一般認為是從熙寧三年(1070)開始寫的,他當時在京城做官。這裏特別要講一首徐州時期寫的《永遇樂》:

明月如霜,好風如水,清景無限。

曲港跳魚,圓荷瀉露,寂寞無人見。

紞如三鼓,鏗然一葉,黯黯夢雲驚斷。

夜茫茫,重尋無處,覺來小園行遍。

天涯倦客,山中歸路,望斷故園心眼。

燕子樓空,佳人何在,空鎖樓中燕。

古今如夢,何曾夢覺,但有舊歡新怨。

異時對,黃樓夜景,為餘浩歎。

這首詞起因是蘇軾在徐州夜宿燕子樓時做了一個夢。這座樓原來是唐代一位美麗的女子住過的,她的丈夫去世後,她一個人住在裏麵,沒有再嫁,一直沉浸在對亡夫的懷念之中。

一位懷念亡夫的唐代美女和徐州的地方長官蘇東坡之間有什麽關係?表麵上看起來沒有絲毫的關係。但讀這首詞,感覺整個曆史的發展就像滾滾洪流一樣,在那個特別的夜晚,在那一刻,蘇軾和那個女子在夢中相遇,夢醒又分開了。那麽兩者有什麽共同點?他們都是曆史洪流中渺小的個體,古往今來的種種恩怨,無論是男女愛情,還是仕宦功業,皆如一夢。

蘇軾為什麽要寫這首詞?表麵看來有些消極,但其實是因為他對當時的官場頗感厭倦,內心有種深深的不安全感,既想歸隱,又很感慨,這首詞就是這種複雜心境的反映。

05

曠達是人生磨難磨礪出來的

經曆了“烏台詩案”磨難的蘇軾,在黃州時期寫了最有名的“一蓑煙雨任平生”這句詞,它出自這首《定風波》: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

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

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相關解讀已有很多,在這裏隻想說兩點。第一,人們通常認為,這首詞寫出了蘇軾達觀的人生態度。雨已經很大了,但是他卻發出長嘯,故意慢慢走。拄著竹杖、穿著草鞋的達觀形象,是蘇軾自己營造起來的。詞一般比較含蓄,但這首詞裏直接申明蘇軾的人生態度:“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怎樣的人會把人生態度直接申明呢?他是要讓你們感知到他的形象,他的達觀,他的存在。

第二,詞中還刻意用了很多對抗人生逆境的語詞:“莫聽”,就是命令你,不要聽;“何妨”,明明有妨礙,故意說“何妨”;“誰怕”仿佛是吵架時候說的話,而他寫在詞裏;“任平生”,仿佛是要跟天氣突如其來的變化對抗;最後強調,“也無風雨也無晴”,就是表明對人生中出現逆境、挫折、意想不到的打擊,完全無所謂。結合蘇軾當時的人生經曆,可以發現,他的這種曠達其實是自己苦心營構出來的,晚清鄭文綽說此詞“以曲筆直寫胸臆”,真是善於體察。

最後,再來說說蘇軾晚年的兩首詩。一首是《六月二十日夜渡海》:

參橫鬥轉欲三更,苦雨終風也解晴。

雲散月明誰點綴?天容海色本澄清。

空餘魯叟乘桴意,粗識軒轅奏樂聲。

九死南荒吾不恨,茲遊奇絕冠平生。 

這是元符三年(1100),蘇軾遇赦北還,要渡過瓊州海峽,這對他是天大的喜事,他沒想到能活著再回到大陸上。其中 “天容海色本澄清”一句寫得非常好,這當然是蘇軾在半夜渡海時看到的實景,更寫出了多年來沉冤得雪的一種快慰,正所謂天理昭然。最後說“九死南荒吾不恨,茲遊奇絕冠平生”,蘇軾說,我把貶謫海南的經曆當作平生最奇妙的一次遊曆,你們哪有機會像我一樣飽覽海南島的美景呢?其瀟灑、豁達溢於言表。這首詩代表了蘇軾晚年精神境界達到一個新的高度。

另一首是《答徑山琳長老》:

與君皆丙子,各已三萬日。

一日一千偈,電往那容詰。

大患緣有身,無身則無疾。

平生笑羅什,神咒真浪出。

這首詩寫完兩天後,蘇軾去世了。一個人去世前兩天,應該是什麽樣?現在的人大多是身上插滿了管子。而蘇軾還能寫詩,不但能寫詩,還能用典故,用《高僧傳》裏鳩摩羅什的典故。這位高僧臨死時,叫三個外國弟子給他念神咒。蘇軾詩中說“平生笑羅什,神咒真浪出”,鳩摩羅什你這個境界太差了,到了最後你還沒有看破,念咒有什麽用,人終歸難逃一死。

蘇軾是在常州去世的。他當年離開黃州之後,曾經不想做官,給朝廷上表想在常州買幾畝地,隱退於此,但朝廷不同意。但最後蘇軾在北返途中,還真在常州去世了,這可能也是天意吧。

通讀蘇軾的詩詞,你會發現他是一個曠達的人。但這種曠達,不是與生俱來的,而是經曆了很多我們想象不到的人生挫折和磨難,一點點磨出來的。他每經曆一次磨難,就對人生想透一層,再經曆一次,又想透一層,最後他經曆了大磨難,才成為我們今天所看到的那個蘇軾的樣子。所以,我們要讀懂蘇軾,就要讀他全部的東西,對他的人生經曆一定要了解,更要從詩詞中體悟他的人生境界。

◎本文原載於《解放日報》(作者方笑一),圖源網絡,圖文版權歸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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