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帝國大“賊窩”,如今靠海鮮聞名全國

來源: 最愛曆史 2020-06-26 09:19:37 [] [博客]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49853 bytes)

當自稱“淨海王”的大海商汪直被處死的時候,明朝嘉靖皇帝以為,帝國的海疆終於安寧了。

這是嘉靖三十八年,公元1559年。

在此前的30多年裏,這名以擅長權力製衡出名的皇帝,厲行了明朝最嚴酷的海禁政策,由此導致東南沿海“倭患”不斷。

汪直是繼許棟、李光頭之後,壟斷帝國東南沿海與東南亞、日本走私貿易的大海商。他的大本營設在雙嶼島(今屬浙江舟山),最鼎盛時擁眾十萬餘,大小船隻無數。過往的商船都要打著“五峰”(汪直,號五峰)旗號方能通行。不過,在明朝官方看來,他們都是帝國“倭患”的根源。

為了抗倭,浙直總督胡宗憲與汪直的海商集團鬥智鬥勇多年,最終在1559年將汪直誘騙入杭州,並進行抓捕。

汪直被朝廷處死後,雙嶼島作為官方認定的大賊窩,也被搗毀了。

然而,出乎明朝君臣意料的是,一個新的“雙嶼島”迅速形成。被朝廷軍隊擊散的倭寇和海盜,沿著海岸線南下,一直到了閩粵交界的海麵上。在那裏,一個三不管的小海島以及本土的海盜團夥,接納了逃竄的海上力量,隨後野蠻成長,很快就發展成為讓帝國官員頭疼不已的海盜巢穴。

這就是南澳島(今廣東汕頭南澳縣),麵積僅為113平方公裏左右,大小約等於3.5個澳門。

此後的100多年時間裏,明清帝國針對以南澳島為中心的海盜勢力的鬥爭與博弈,深刻改變了閩粵兩省乃至整個中國的曆史走向。

▲黑框內為南澳島,與汕頭市澄海區隔海相望,現有南澳大橋相連。

01. 海盜巢穴的形成

準確地說,在汪直集團被摧毀之前,閩粵交界的潮州府包括南澳島一帶,海盜勢力已經頗有聲勢。隻是尚未引起官方的重點關注。

這整片地方,今天統稱為潮汕地區,涵蓋潮州、汕頭、揭陽三市。前些年以盛產全國首富,近些年以“美食孤島”之名,被全國人民記住。但在傳統帝國時代,這片地方屬於典型的省尾國角,長期以來,中原王化和統治觸角難以抵達。尤其是南澳島,孤懸大海之中,千百年來“無所係屬”,是一個三不管的海島。

現在能看到的曆史記載中,南澳島早在南宋時期就成為海盜巢穴。

史載,宋孝宗淳熙七年(1180年),一個名為沈師的大海盜“嘯聚甚眾,犯南澳,嶺東震動三月”。時任廣東常平提舉楊萬裏集合數郡兵力,總算平定了沈師之亂。沈師因此在史書中被稱為“海上劇寇”。

到了明朝開國後,南澳島上原有民戶居住,但在海禁的基本國策下,朱元璋洪武年間,官方擔心島民作亂,將他們遷往大陸,“遂虛其地,糧因空懸”。

在朝廷看來,一座無人荒島是最安全的,但在另外一些人眼裏,這就是嘯聚的天然據點。

嘉靖時人陳天資在《東裏誌》中記載:

“(南澳島)惟深澳內寬外險,有臘嶼、青嶼環抱於外,僅一門可入,而中可容千艘。番舶、海寇之舟,多泊於此,以肆搶掠……長沙尾,西跨南洋,近於萊蕪澳,為船艘往來門戶,海寇亦常泊焉。”

也就是說,在嘉靖時期,南澳島上的深澳長沙尾等港灣,早已成為海盜聚眾泊船的據點。

當時活躍於漳州、潮州地區的重要海盜集團,幾乎都在南澳島有根據地。日本商人也循聲而來,每年五月定期在島上搭棚貿易,當時人說“刀槍之類,悉在舟中”,看得一清二楚,然而貿易各方都習以為常。

雙嶼島被摧毀後,海上武裝勢力盤踞的南澳島,才徹底暴露在朝廷的視野之內。

▲南澳島上的國家森林公園,是廣東唯一的海島國家森林公園。圖源/圖蟲創意

02. 許朝光的故事

提到南澳島最早崛起的大海盜,許朝光吳平必須有名字。

許朝光是廣東饒平人,本姓謝。傳說他幼年時,父親被大海盜許棟擄殺,母親則被許棟霸占。因許棟無子,遂收其為子,並改姓。

在傳說中,許朝光長大後,聽其母講述身世,怒不可遏,遂趁許棟從日本貿易返回南澳島途中,伏兵刺殺了這名縱橫四海的養父。

而在曆史記載中,許棟則死於嘉靖“禁海名臣”朱紈之手。1550年左右,包括許棟、李光頭在內的96名“倭寇”和“海盜”,被朱紈下令處死(一說許棟成功逃逸,不知所終)。朱紈同時指責閩浙兩省的世家豪族勾結倭寇。這引起了兩省豪門大族的大恐慌,他們紛紛動用關係,彈劾朱紈越權擅殺。在巨大的壓力下,朱紈最終喝下毒藥自殺,臨死前,他頗為無奈地說:“縱天子不欲死我,閩浙人必殺我。”

▲嘉靖朝名臣朱紈,以厲行禁海政策、嚴打海盜出名。

總之,許棟死於養子許朝光的刺殺,或許隻是許朝光發跡前後自我宣傳的虛構事跡。但因為這個故事顛覆了既有的倫理關係,崇尚複仇至上勝者為王的原則,所以得到了海盜群體和潮汕民間的廣泛傳播。

可以確定的是,許朝光崛起後,自立為“澳長”。他將今南澳島後宅鎮一帶作為根據地,在那裏修宮室、建敵樓、築城寨,同時將勢力擴張到牛田洋、鮀浦諸海口。

史載,許朝光控製的海港,但凡商賈往來,都要交保護費買平安,名曰“買水”。這種開創性做法,隨即被其他海盜幫派學去,與官府爭奪商稅,成為各大海盜集團的穩定收入來源。

嘉靖四十年(1561年)前後,許朝光多次聯合倭寇劫掠潮汕沿海村寨,引起很大的震動。

地方官府兵力鬆散,防備吃力,隻得對許朝光采取招安政策。許朝光同意招安,但提出了一係列苛刻的要求:

“本人入城招安,入城後不能關閉城門,不能斥去左右隨從,不能解除隨從所持兵器。各城門都要兼備本人手下人員守護。入城時應當用特殊禮宴請,縣佐首領官必陪在身旁,宴畢後必立即出城,不能命令我等拜見府道大人。”

官府最終任憑許朝光的大隊人馬進城,名為招安,實際上對其毫無約束力。乾隆版《潮州府誌》載,“(許)朝光居大舶中,擊斷自恣,或嚴兵設衛,出入城市,忘其為盜也”。

許朝光後來被手下頭目莫應夫刺殺。他死之時,已是嘉靖朝的最後一年——1566年,此時,朝廷針對潮州府海盜的剿殺也進入了尾聲。

▲南澳島曲折的海岸線,形成多個優良港灣,有利於海盜集團藏巨船。圖源/圖蟲創意

03. 海賊王吳平之死

許朝光曾經的對手、閩粵海盜巨魁吳平,因為勢力太大,最終震動朝廷,引發閩粵兩省聯合剿殺行動。

吳平是福建詔安人,自幼聰慧好兵,曾在有錢人家做家奴,遭到女主人虐待,遂逃去入山為寇,後又出海為盜。傳言吳平得勢後,擄掠了原先虐待他的女主人進行報複,“以壺水係兩乳,令裸身磨米,身動壺搖水淋漓以為樂”。

史載,吳平頗有謀略,抗倭名將戚繼光“猶憚(吳)平,平所設奇,皆與相當,號為勁敵”。這個有頭腦的大海盜因此得到同時期海盜頭目如許朝光、林道乾、曾一本等人的推崇。吳平也當仁不讓,以閩粵海盜的總首領自居。

當時,活躍於南澳島海域的大海盜之間,形成了一張錯綜複雜的關係網。不過,海盜之間往往隻有利益,沒有情義。

當吳平在南澳島東北角築寨之時,手下“戰艦數百,聚眾萬餘”,許朝光擔心吳平會蠶食自己的勢力,設計挑撥吳平父子關係。吳平中計,在醉酒之後怒殺了自己的兒子,待到酒醒,後悔莫及,舉兵與許朝光火拚。雙方大戰於南澳島中部的牛頭嶺,戰鬥激烈,人頭滾地,迄今牛頭嶺仍有“人頭嶺”的別稱。許朝光戰敗,退守回自己的據點,而吳平則進一步奠定自己海盜霸主的地位。

但南澳島一帶海上巨寇的養成,已經引起了朝廷的重視。

潮汕地區人多地少,民眾大多以海為生。即便是在明朝的海禁國策下,潮汕人也未停止與東南亞、日本等地的海外走私貿易。待到嘉靖後期執行明朝史上最嚴厲的海禁政策,潮汕人為了生存,隻能遊走在亦商亦盜的邊緣,身份模糊。

時任潮州知府的江西人郭春震指出,潮州海患嚴重的主要原因,是本土海盜具有廣泛的“群眾基礎”,當地人駕船挾貨,往來東西洋,將“通番”貿易視為家常便飯。

嘉靖皇帝卻不認為是他的海禁政策催生了海盜集團。他認為是地方官府的縱容私通、武力不濟,才養成了一個個海上大盜。

嘉靖四十二年(1563年),潮州府增設澄海縣,與南澳島隔海相望,以加強對地方的行政控製。新設的縣取名“澄海”,恰恰表明那裏海宇未靖,朝廷希望此後能夠剿滅海寇,“澄清海宇”。在此前後,潮州府下饒平、惠來、普寧等縣的設置,也大致出於同樣的原因,縣名均取同樣的寓意。

當吳平的聲名傳到帝都,朝廷將他視為“廣東巨寇”的時候,嘉靖皇帝震怒了。他要求閩粵兩省“嚴督兵將,協心夾剿,以靖地方”。於是,兩廣提督吳桂芳與福建巡撫汪道昆協同部署,督令總兵俞大猷戚繼光率軍水陸並進,直取南澳島。

經過數場惡戰,嘉靖四十四年(1565年),吳平的海盜集團在福建海域被戚繼光部擊沉戰船百餘艘之後,退據南澳島,築土堡木城,準備作最後的反抗。

與此同時,戚繼光的軍隊也登上南澳島,而俞大猷則統率300餘艘戰船,與戚繼光會師。在人稱“俞龍戚虎”的帝國兩大抗倭名將發動最後的總攻之前,朝廷的戰船已將整個南澳島團團圍住,防止吳平的人馬逃竄。

此戰,吳平的海盜集團被殺、被擒1500餘人,燒死、淹死5000餘人,主力被消滅殆盡。

盡管如此,在明軍水陸兵的強大攻勢下,吳平還是率殘部逃出了包圍圈。

史載,吳平輾轉逃到了安南(今越南)萬橋山。嘉靖四十五年(1566年)四月,俞大猷的部將湯克寬在萬橋山之戰中最終剿滅了吳平的殘餘勢力。

吳平投水身死,一代海盜傳奇人物落幕。

▲南澳島上的武帝廟,始建於明萬曆年間。圖源/圖蟲創意

04. 鄭氏集團的基地

吳平不是明朝盤踞南澳島的最後一代海賊王,但他的死預示著潮州海盜的鼎盛時期逐漸成為過去式。“俞龍戚虎”在南澳島的勝利,成為明朝平定潮州“海患”的一個轉折點。

隆慶元年(1567年),新繼位的隆慶皇帝聽從福建巡撫塗澤民的建議,有限度地開放海禁,一時間“寇轉為商”,“漳潮之間,旋即晏然”。

萬曆三年(1575年)起,明朝在南澳島設副總兵,以水兵3000人專守此地。盡管南澳的官方守備很快就鬆懈下來,但這一標誌性事件,表明一直處於權力真空狀態的南澳島被納入了軍事管理。這個嘉靖後期海盜集團的孕育之地,終於相對平靜了數十年。

▲閩粵南澳總鎮府的設置,標誌著南澳島被明清兩代納入軍事化管理。圖源/圖蟲創意

吳平死後,林鳳林道乾等常年活動於南澳島的潮州海盜集團,紛紛起兵攻打沿海城鎮,尋求新的據點。在朝廷軍事鎮壓下,這些大海盜戰敗,率船隊和人員流散於東南亞,有的還在東南亞建立了自己的政權。東南亞因此成了潮州海盜最後的退身之地,而他們,演變成為潮汕人移居海外的先驅,也為海外潮商的出現奠定了基礎。這或許就是曆史的奇詭之處。

明末,福建南安人鄭芝龍的海商集團崛起後,整個閩粵海域,涵蓋東南亞、日本的航線,基本屬於他的勢力範圍。他擁有無可匹敵的製海權,仿照許朝光收取“買水”錢的做法,給過往商船發通行證,獲得了巨額的收入。

崇禎元年(1628年),在擊潰了福建的官軍之後,鄭芝龍卻意外地選擇投入朝廷的懷抱,出任明朝一個名為“防海遊擊”的低級職位。

事後的結果證明了鄭芝龍做出這一選擇的精明。他雖然投靠朝廷,卻依然擁有自己的船隊與地盤,不僅自身利益絲毫未受損,還可以打著官方的名號去剿殺其他海盜集團,擴大鄭氏集團的勢力。

5年後,1633年10月,明朝水師與荷蘭東印度公司的艦隊在金門島附近的料羅灣展開了一場海戰,這是中國與歐洲列強在海上的一次重要較量。結果,明朝取得了這次海戰的勝利。而鮮為人知的是,明朝的主力艦隊其實都是鄭芝龍的船隊。這可算是28年後其子鄭成功擊潰荷蘭人、收複台灣的一次預演。

料羅灣海戰後,明朝在福建和廣東東部的海防力量,都被鄭氏集團控製。

崇禎十三年(1640年),鄭芝龍就任南澳副總兵。盡管他在4年後就升任福建都督,離開南澳,但此後的三四十年,明清朝代更替,而南澳一直是鄭氏集團軍事與貿易的重要基地,完全脫離了中央王朝的控製。

▲南澳居民區裏的鄭芝龍坊,其任南澳副總兵時立功,朝廷準予建坊表彰。圖源/嶺東忘時堂

大清順治三年(1646年),鄭芝龍降清,但其子鄭成功“止南澳,招兵製械,得數千人”,扛起了反清複明的旗幟。

康熙元年(1662年),由於鄭氏集團內部矛盾,時任南澳副總兵的陳豹降清。同年,清政府在潮州沿海實行大規模的"遷海"政策,南澳島和大陸沿海數十裏居民全部內遷,民不聊生,哀鴻遍野。南澳島——這個持續了200餘年的海盜巢穴,又回到明初的蠻荒狀態。

▲鄭成功曾在南澳招兵買馬,圖為廈門鼓浪嶼鄭成功塑像。圖源/攝圖網

05. 最後一個大海盜

邱輝是明清兩代潮州最後一個有影響力的大海盜。

他是今汕頭達濠人,有個綽號叫“臭紅肉”。如今譽滿天下的達濠魚丸,相傳就是邱輝孝敬其母而首創出來的。

邱輝活躍的時候,清朝已實行“遷海”政策,南澳島荒蠻,所以他的據點建在了南澳島西南方向的達濠半島上。他在達濠建寨固守,控製粵東沿海的鹽業和漁業,成為當時潮州沿海唯一駐守“界外”的海盜頭目。

當時,退守台灣的鄭氏集團已經傳到第三代鄭經。邱輝奉鄭經為正統,支持其反清複明大業,被封為“忠勇伯”。

連橫在《台灣通史》中稱,邱輝“踞達濠……布帛無缺,凡貨入界者以價購之,婦孺無欺。自是內外相安,轉運毋遏,物價愈平”,頗有義盜之風。

邱輝占據達濠十多年,並在達濠設置“大明潮州府”,其戰船經常在沿海出沒,“清兵莫能禦”。

康熙八年(1669年),潮州各地"複界",但攝於邱輝的勢力,清政府特別規定達濠仍為"界外"。

清政府平定三藩之亂後,移師南澳,準備收拾邱輝。在清軍水陸並進的攻勢下,邱輝的達濠寨被攻破,他本人撤退到台灣。後來,在與清軍發起的收複台灣海戰中,邱輝戰敗,引爆火藥桶自殺。

邱輝之死,宣告了潮州最後一段海盜傳奇的落幕。

康熙二十三年(1684年),清政府統一台灣後,宣布取消海禁。潮州沿海的海盜活動,終於告一段落。

▲相傳雍正年間,官府命潮汕民間漁船刷紅漆,以區別於海盜船,名為“紅頭船”。圖源/圖蟲創意

隻是南澳島的過往“汙點”,依然讓清政府憂心忡忡。清政府為了防止這個海島形成割據勢力,在設置總兵的同時,分別由廣東、福建各出一營軍隊駐紮該島,形成了由兩省分治共管的局麵。當時人藍鼎元鑒於明朝晚期以來南澳海盜集團風起雲湧的曆史,特別提出:

“南澳一鎮為天南第一重地,是閩粵兩省門戶也,鎮南之法以搜捕賊艘為先。”

他希望清政府務必不要放過任何一艘海盜船,以免南澳島再次發展為大賊窩。

有意思的是,當乾隆年間東南沿海的缺糧問題越來越嚴重之時,朝廷最終允許潮汕海商從暹羅(今泰國)進口大米,這樣,曾經流落東南亞的潮州海盜後代,紛紛以商人的身份率領船隊回來貿易。所有人似乎都忘記了,僅僅半個世紀以前,他們的前輩還是帝國的敵人,是朝廷必欲除之而後快的海賊。

海盜與海商的身份轉換,完全取決於帝國的對外政策調整,這是多麽吊詭的事情。

一直到今天,受明清官方意識形態反複多變的影響,潮汕人對於曆史上喧囂一時的本土海盜傳奇人物的印象,亦處於一種矛盾的評價心態之中:

一方麵,海盜大幫的血腥劫掠,深刻影響了潮汕曆史,是催生數百年間潮汕鄉村軍事化、宗族抱團、械鬥等地域文化的原因;

另一方麵,海盜集團織就的海上貿易網絡,也深刻影響了潮汕經濟的結構,是潮汕本土藏富於民、海灣港口繁榮發展、潮汕商幫稱雄海內外的原動力。

一半海水,一半火焰。

而當年的海盜巢穴——南澳島,現在是一個熱門的旅遊島,人們奔湧到島上看海、吃海鮮,偶爾去尋訪島上的海盜風雲遺跡。

從島上最熱門的青澳灣出發——那裏有一家頗具潮汕特色的茶食空間“角茶軒”,值得去消磨半天一天——北行四五公裏左右,到達一個叫金銀島的地方,相傳便是明朝大海盜吳平戰敗前埋藏金銀財寶之處。

▲從角茶軒可以看到青澳灣無敵海景,這裏是南澳島最美的海灘。圖源/圖蟲創意

當地流傳吳平的藏寶訣:“吾道向南北,東西藏地殼,水漲淹不著,水涸淹三尺。”據說能破解者,即能找到巨額財富的確切埋藏點,隻是至今無人能解。金銀島附近,有一個名為“吳平寨”的村莊,是中國唯一以海盜的名字命名的村落。

種種跡象表明,潮汕人對過往的海盜曆史,感情頗為複雜。

曆史無聲,隻是靜默烙印於相關族群的集體記憶之中,抹都抹不掉。

參考文獻:

[清]藍鼎元:《鹿州全集》,廈門大學出版社,1995年

陳春聲:《鄉村的故事與國家的曆史——以樟林為例兼論傳統鄉村社會研究的方法問題》,《中國鄉村研究》第2輯,2003年

陳春聲:《明清之際潮州的海盜與私人海上貿易》,《文史知識》,1997年第9期

杭行:《17世紀明清鼎革中的廣東海盜》,《海洋史研究》第9輯,2016年

冷東:《明代潮州海盜論析》,《中國社會經濟史研究》,2002年第2期

劉平:《清朝海洋觀、海盜與海上貿易(1644—1842)》,《社會科學輯刊》,2016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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