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臣秀吉最想移居的地方是哪裏?居然是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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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韓雙嬌

日本戰國時代末期,已經有了窺視中華的意思。織田信長就曾經誇海口說:“圖朝鮮,窺視中華,此乃臣之素誌。”到了他的後來者豐臣秀吉,則更是落實到行動,要在生存之年,將大明領土劃入日本版圖。

萬曆十二年(1592年),豐臣秀吉坐鎮日本,指揮十二萬大軍,入侵朝鮮。然後遭到了朝鮮“大哥明朝的兩次暴擊,一代梟雄的“侵略霸業”折戟沉沙。

雖然最後侵略的“營業”全部破產了,但是豐臣秀吉生前吹下的牛皮卻都被曆史學家記錄了下來。在豐臣秀吉全身心投入到侵華計劃的時候,宣布自己將要在戰爭勝利之後遷都北京,把北京獻給天皇(“將京城附近十國可供天皇禦用”),而自己本身的日本最高官員“關白”的崗位則留給他的養子豐臣秀次。

在這場侵略勝利的構想中,豐臣秀吉自己去哪兒住呢?如果不是北京,起碼應該是南京吧……而讓人以外的是,他想定居的地方卻是中國·浙江·寧波(“乘日本船渡海,居守寧波府”)。

沒錯,寧波,竟然是一代梟雄豐臣秀吉夢寐以求的定居地。這究竟是為什麽呢?

豐臣秀吉最想移居的地方是哪裏?居然是寧波

 

一、市舶司設在寧波,日本人來大明的第一站

明朝立國之初,為了蕩平宋元時期的倭寇之患,明太祖朱元璋主導了中日官方的多重正式往來,1371年日本使節出使明朝,還送上了之前俘虜的中國人七十餘口,向明朝表示忠誠,明朝和日本就算是建立了正式的邦交關係。後來明朝也多次派遣僧侶和官員出使日本,雙方可以說是有來有往。這些外事往來活動中,寧波是最為重要的樞紐。

讓寧波和日本人結下淵源的,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明初就設立了“寧波港”專通日本的市舶司,是明初設立的三個掌管海外貿易事務的三個市舶提舉司之一。寧波得重要作用,就是對日本進行勘合貿易。所謂勘合貿易,就是官方給憑證的貿易,也被稱為朝貢,中日雙方互通貨物,由官方定價,統一收購,在市舶司的監管下進行。為了配合勘合貿易,市舶司還建設了迎賓館、嘉賓館、市舶碼頭等設施,方便兩國往來經商。

 

 

這種勘合貿易,最初是對中日的經濟都有促進作用的。日本是一個盛產白銀的國家,而明代的貨幣體係又以銀為本位,大量的優質白銀輸入明朝,而且日本當時已經擁有了先進的製刀技術,日本刀大量出口到中國。

而作為當時世界上生產力最為發達的國家,中國的銅錢、瓷器、漆器、生絲、藥材,甚至哪怕是大棗這樣普通的食品,在日本都是非常走俏的“尖貨”,日本商人隻要能夠摻和一下中日勘合貿易,就可以打撈一筆,陡然而富。例如日本在中國購入生絲時,1斤需要250文錢,運回日本國內,就可以變成1斤5000文銅錢。所以日本人都擠破了腦袋要跟中國政府做生意。

寧波對於戰國時期的日本來說,就意味著遍地黃金,是他們心馳神往的一個地方。豐臣秀吉想要在這裏坐鎮,把寧波據為己有也就不奇怪了。

二、官方貿易衰落,寧波成為中日走私門戶

在明早期,中日官方的貿易往來是互惠的。但是由於我國封建政權曆來有“厚往薄來”的傳統,加上地大物博自給自足的封建大明朝,本來也沒有必須進口不可的東西,所以明中後期,中方和日本做生意的動力其實是比較消極的。

而日本人卻一天比一天期待著能來大明“朝貢”,一來是為了“走一走比較大的城市”,二就是可以借此發大財。

 

 

中日官方貿易走向了隻有日本單方麵“剃頭挑子一頭熱”的尷尬局麵,再加上足利義滿下課之後,日本對禁倭也趨於消極,日本使團在進京途中還常常鬧事,打死打傷中國官民,以及1532年爆發了極端的“爭貢事件”,讓明朝日益放棄和日本勘合貿易的想法。持續150餘年的中日官方貿易活動,在1548年三月最後一次日本貢船在寧波上岸之後,告一終結。

但是,官方對中日貿易的限製,無法消滅日本商人發財的野心,官路不通,他們選擇了走私路。自嘉靖二十三年以後,日本商人以寧波雙嶼為據點,開始私下與中國海商交易,而且規模越來越大。以至於出現了王直這樣擁有武裝,亦商亦寇的海上霸王,對抗政府。

這些海商由於不見容於明朝政府,為了巨額利潤,值得一方麵從事走私貿易,另一方麵騷擾島岸居民,最終發展成為倭患,是明朝十六世紀一塊巨大的頑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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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繁榮的寧波,連接全球的樞紐

實際上不僅僅是中日貿易在寧波以非官方的方式發展,在明朝中晚期的寧波雙嶼,活躍著來自東南亞和葡萄牙甚至是非洲的商人。特別是葡萄牙人,在這裏建設村落、基督教會,發展社會組織,興建造船設施,還設立了市政官員,儼然成為一個自治區。在葡萄牙人平托的《遠遊記》中,記載漂在海上的葡萄牙人喜歡到寧波雙嶼去過冬,因為那裏:“(雙嶼)給人的感覺是該城位於聖塔倫和裏斯本之間的某地,有些房屋的造價甚至已高達三、四千魯紮多。” 有文獻記載,在逢年過節,島上不僅僅要唱傳統中國戲曲,還要表演葡萄牙民間戲劇。

葡萄牙人在這裏的深耕細作,甚至讓一部分本地居民“葡萄牙化”,他們通曉多國語言,穿著歐洲服飾,從事著走私相關生意,坐擁大量財富,卻已經脫離了大陸的儒家文明,一腳邁入了世界大航海時代之中。

可以說以雙嶼為代表的寧波聚集了來自亞非美三大洲的商人,中國的精美絲綢、瓷器、鐵器等貨物在這裏沿著海商絲綢之路,傳遍整個地球。寧波——日本——東南亞——印度洋——歐洲,是這些貨物流轉的新的海上網絡。寧波也因之成為了海上貿易和矛盾衝突的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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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些繁榮,說到底還是畸形繁榮,一麵繁榮了外貿,另一麵給東南沿海百姓帶來了血淚災難,更引發了1548年的雙嶼島之戰和“嘉靖大倭亂”。明王朝當時僵化的海禁政策與孱弱的海防,才是這一切的“催化劑”。

也正是商貿活動,將世界和寧波緊緊聯係在一起,季風到來的時候,還可以乘船南下到達馬六甲和印度。而印度,正是豐臣秀吉希望坐鎮寧波,南下征服的地方——所以他才希望有一天侵略大陸成功之後,自己坐鎮寧波,因為這個日本梟雄的野心絕不僅僅隻放在東亞,而是貪心不足蛇吞象地瞄準了更大的世界。

四:繁榮背後的痛惜

寧波的繁榮,背後卻也有著更重要的意義:比起明朝傳統的“重農抑商”理念來,隨著新航路的開辟,一個全新的“航海時代”,也把中國卷入其中。

如果明王朝能認識到這背後的曆史潮流,徹底廢除落後於時代的“海禁”製度,也許明王朝的曆史,將會大不同。但明王朝看到的,卻隻是“海寇擾邊”“走私泛濫”。在1566年倭寇徹底平定後,明王朝雖然也有“隆慶開關”,卻也隻是在“海禁”的壁壘上,開了個窗口。雖說帶來了海外貿易的繁榮,但這巨大收益,依然無法融入國家財政體係裏。

 

 

而當時豐臣秀吉也許不知道的是,隨著“隆慶開關”,明朝貿易口岸的南移,他心中無比繁榮的寧波,也不複當年盛況。萬曆朝鮮戰爭期間,明朝大臣顧養謙,也曾建議重開寧波港,可這個建議,也最終石沉大海。無法從海外貿易獲取利潤的明王朝,到了風雨飄搖的晚明年間,終於掙紮在了“國庫空虛”的困頓裏,直到滅亡。

痛惜的背後,是理念落後於時代的後果。

參考資料:王慕民《明代寧波在中日經濟交往中的地位》、萬明《明代嘉靖年間的寧波港》、白斌《明代海洋政策與寧波港口地位的變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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