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T 日本人中難得的清醒者!日本共產黨為反對侵華戰爭都做了什麽?
二戰時的日本共產黨,是一群怎樣的人?
在我們的一般印象中,二戰時期的日本人,對戰爭狂熱到失去理智,日軍更是凶狠殘暴,幹下了無數反人類的惡行。的確,二戰時的日本就像一個巨大的瘋人院,內部基本都是瘋子,在外都是屠夫。
但是瘋人院中,也有少數清醒者,他們中的一部分就是日本共產黨人,這是一群幫著中國打日本的日本人!
日本共產黨成立於1922年,是日本曆史最老的政黨(沒有之一)。曆史上日本比中國更早接觸到了社會主義學說,在十月革命之前,日本一些知識分子已經開始了對馬克思主義的研究。1897年,幸德秋水和片山潛成立了社會民主黨,這是日本第一個社會主義政黨。
中國漢語裏的“革命”、“精神”、“社會主義”等名詞,就來自於日本社會主義學者的研究和翻譯。中共早期領導人中不少都有日本的留學經曆,廖承誌生於日本,李大釗、周恩來、郭沫若也都曾去日本留學,從而接觸到這種思想。
軍國主義者解決窮困和社會矛盾的方案是侵略擴張,轉嫁危機
在日共的黨章中,開篇就回顧了1920年代的曆史:
“天皇掌握統治國家的全權,施行專製政治……日本作為亞洲唯一的帝國主義國家,走上了侵略亞洲各國和戰爭的道路。黨的任務就是打破這種情況,以民主主義革命為手段,實現日本的和平與民主……”
“由於帝國主義戰爭和天皇製的暴力……黨的活動遭遇了重大困難和挫折,但許多黨員不屈服於迫害,很多黨員為之獻身……日本共產黨舉著和平和民主主義的旗幟,不屈不撓地戰鬥下去,這對日本的和平,以及民主主義事業具有不朽的意義。”
可以看出,日共反對侵略擴張,事實上日共也確實在這樣做。
有這種態度,日本帝國豈能容得下?在他們眼中,日共絕對是“非國民”,先是打壓和監視,後來在1928年幹脆取締了。日共成了非法組織,隻能搞地下活動,但鬥爭從未停止!
日共建黨元勳德田球一於1928年被逮捕,一共蹲了18年大牢,作家小林多喜二1931年加入已經是非法狀態的日共,兩年後被特高課逮捕,刑訊致死。
1928年,日共的機關報《赤旗》誕生,日共委員長渡邊政之輔撰寫了《創刊詞》:“日本共產黨將通過持有《赤旗》的所有革命群眾、貧農,向最廣泛的群眾宣傳我黨的革命政策……我們的《赤旗》就是在無產階級大軍進攻中飄揚在前鋒的軍旗。”
《赤旗》不斷揭露日本侵略的事實,“日本帝國主義已在很長時間內對革命中國實施了武力鎮壓,對朝鮮、台灣地區的革命運動也發動了罄竹難書的迫害和屠殺”,呼籲日本民眾“反對企圖侵略中國領土的帝國主義戰爭……擁護蘇維埃同盟、中國、印度革命”。
希望日本人“不出一分錢軍費,不送一個人當兵……工人和貧農要拒絕一切租稅和血稅(兵役),不為帝國主義做任何事情”,甚至還在一些部隊出征中國時,向士兵開展反戰宣傳。
1931年9月,日本共產黨中央發表了《致士兵諸君》的小冊子,號召士兵反對侵略戰爭。此外,還出版刊物《士兵之友》,號召士兵反戰。
七七盧溝橋事變的第二天,日共在東京、大阪等地散發了大量傳單,以“救濟出征士兵家屬”的名義,組織“索子索夫團”,動員了東京附近某村莊的士兵妻子、姐妹在車站臥軌“請願”,迫使當局做出了一些讓步。
考慮到當時普遍的戰爭狂熱,以及軍部和社會的強力控製打壓,處於非法和地下狀態的日共要冒著極大的風險,《赤旗》的發行量每期僅有數百份,但他們依然令“帝國”十分頭痛,恨之入骨,司法大臣原嘉道公開表示:
“不消滅日本共產黨,必然會妨礙對華戰爭,也會對帝國軍人的出征製造麻煩!”
“消滅日本共產黨”的辦法之一就是征兵——把你們這些“日奸”送上戰場,看你們還怎麽“賣國”!日共的對策卻很有意思——你征兵我加入!因為可以“掌握武器”、“滲透軍隊”,還可以直接到前線去“起義”……
1933年春,周保中領導的“抗日救國遊擊軍”在與日本關東軍鱉剛村一旅團作戰的間隙,意外發現了在嘎呀河邊的鬆林,有一輛日本軍車,滿載子彈,發動機被破壞,河邊有一具日本兵的屍體,還有一張紙條,上麵用日語寫道:
“親愛的中國遊擊隊同誌們,我看到你們撒在山溝裏的宣傳品……很想和你們會麵,但我被法西斯野獸包圍走投無路,我決定自殺。我把我運來的10萬發子彈贈給貴軍,請你們瞄準日本法西斯軍射擊。祝神聖的共產主義事業早日成功!”落款是:“關東軍間島日本輜重隊 共產黨員 伊田助男”。
除了像伊田這樣日共黨員,還有受到日共影響反戈一擊的例子。出生於琦玉縣秩父市篠原郡的阪本寅吉,深受身為日共黨員的哥哥影響。他被征入日軍炮兵部隊,由於上司嫌他出工不出力,於1943年把他撤換到浙江義烏去當了“采伐隊”隊長。
當時有一支抗日遊擊隊“堅勇大隊”正在義烏一帶,阪本設法接上頭,提供情報,暗送物資,還將繼任者黑島誘出,“送”給遊擊隊。後來阪本被懷疑並拘捕,他在被押解到杭州的途中跳車逃跑加入抗日武裝,還娶了一名中國姑娘蔣荷菊,自己改名“蔣賢禮”,後來成為華東野戰軍一縱一師的炮兵教官,在淮海戰役中不幸犧牲。
日共領導人野阪參三等人於1940年3月從蘇聯來到延安,因為中日開戰,他們已無法返回日本,幹脆就直接在延安“反日”了。隨著八路軍俘獲的日軍越來越多,如何處置成了一個問題,野阪參三經過深入調研,建議在延安設立教育改造日俘的專門學校。
這個建議被采納了,“日本工農學校”被建立起來,野阪參三(化名岡野進)就是校長。
經過這個“工農學校”的改造,許多日俘變成了八路軍,通過喊話、在戰場上派送節日禮包、書信、宣傳單等方式,極大的影響了日軍的士氣,有的還直接參戰,犧牲在戰場上。
更為傳奇的日本共產黨,是幾個著名紅色間諜。
尾崎秀實,朝日新聞記者,從小在台北長大,在大學時接觸到了共產主義思想,成為一名共產黨員。1927年,他被朝日新聞社派往上海,與魯迅等中國左翼人士成了老熟人。因為他熟知中國情況,在日本有“支那通”之名,因此當了首相近衛文麿的顧問,能夠接觸到大量機密文件。
日本的機密文件通過尾崎送到了蘇聯間諜佐爾格手中,有關中國的情報也發給中共中央。此外,他還利用自己的影響力,把中西功和西裏龍夫兩個共產黨員塞進了要害部門——中西功進了滿鐵調查部,西裏龍夫成了“中國派遣軍”的情報分析員。
因為有他們,日軍的許多大動作屢被中國方麵提前獲知,日軍“掃蕩”敵後根據地每每撲空。尾崎秀實還幹了一票大的——他將日本不會進攻蘇聯的情報通過佐爾格傳遞出來,使蘇聯敢於調動遠東部隊投入莫斯科保衛戰,扭轉了戰局。
這一情報對二戰產生了深遠影響,尾崎和佐爾格也付出了代價——他們先後被捕,於1944年11月7日被處以絞刑,獻出了寶貴的生命。
中西功和西裏龍夫也暴露了,他們同樣被判了死刑。但他們卻沒死……原來,二人聲稱,咱還要寫東西呢,要是覺得寫出來對你們有用,那就等寫完了再死,行不?
特高課一琢磨,有道理哈……於是他們就開始寫《中國共產黨史》,當然,絕不趕時間。
關押期間,這兩個口才極佳的“日奸”經常把審訊變成上課,每被提審,坐下就說:“今天,我來講一下世界共產主義運動對日本的影響及未來……”然後侃侃而談,審問者老實聽講,還要認真記下“聽課筆記”。
上法庭受審時,二人長篇大論,猛烈批判侵略戰爭。中西功斷言,隻需三年,日本必敗,到時候“我要大搖大擺地從這裏出去!”現場眾人啞口無言,法官隻得打斷:“此處不是宣傳共產主義的講壇,閉庭,閉庭……”,西裏龍夫還得了一個尊稱“教授”。
後來,特高課越來越覺得不對勁——這兩人是在拖時間耍我吧?正打算要動手,日本投降了。
不久,兩人被釋放,中西功活到了1973年。西裏龍夫活到了1987年。
戰後,日本共產黨成為合法政黨,仍然保持了戰爭時期的鬥爭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