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珍珠別墅”

這兩天看完了在中國長大的美國女作家,1938年偌貝爾文學獎得主賽珍珠的小說《大地》中文版,這是一部描寫舊時代中國農民如何辛勤努力,勤簡持家,從一位普通農民成為一名富裕的地主,而且是不小地主,是大地主的故事。小說用詞遣句不華麗,不裝飾,就好像是真正農民的本色,簡簡單單,誠實可信。

 

因此小說看了兩天,我既沒有急於求成,立即讀完小說地迫切感,也沒有七上八下跌宕起伏的害怕揪心,我的心情反而變得更加平和寧靜。今天早上繼續在網絡上翻看介紹賽珍珠的相關文獻,並繼續跟蹤學習。美國好萊塢米高梅公司早在1935年開拍電影《大地》,1938年3月電影得到第十屆奧斯卡最佳女主角和最佳攝影獎,而此電影的導演正是拍攝最著名的《亂世佳人》同一位導演。

 

美國人民正是從賽珍珠女士的大量文字作品中,開始了解中國人民的內在本質:質樸,勤勞,善良,節儉,膽小,狡黠,,,這些屬於全體人類共同擁有的品性特征。她的小說描述的是上百年前中國人民的生活,今天讀起來依然熟悉自然,一點也不感覺陌生而遙遠,這應該就是偉大作家的偉大作品的獨到之處吧。

 

賽珍珠的《大地》告訴我們用心血去熱愛你生存過的土地,並用心血去描述你生活過的故事,你接觸過感悟過的人們,當你能夠刨開你的胸腔對待你曾經擁有過的,你感悟過的,你一定會成為偉大,你的作品一定會成為不朽和永恒。在此,我轉發一篇有關賽珍珠故居的網絡博文與大家一起分享,同時我也正在觀看好萊塢第十屆奧斯卡獲獎銀片《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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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賽珍珠別墅”

 

   2006年12月

 

今年,是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在中國長大的美國作家賽珍珠逝世33周年。廬山“賽珍珠別墅”的開放,有助於我們了解賽珍珠。

我上廬山時已經9月初,與仍是“秋老虎”發威的南京相比,山上宛如“清涼世界”,滿眼蒼綠遮蔽著烈日,時不時地霧氣湧動、細雨飄拂。漫步在山間彎道,與一棟棟古樸別致、造型迥異的老房子相遇,仿佛時光倒流,那些出類拔萃的人們在這裏談笑風生。隨便在哪個別墅前停步,一看文字說明,就會為它曾經有過的風光驚歎不已。最有名的是蔣介石宋美齡的別墅“美廬”,毛澤東也住過。

我把“賽珍珠別墅”列入尋訪日程,因為賽珍珠與我的家鄉南京也有緣,她說過:“我生活的一部分是在金陵大學、東南大學和後來的南京大學教書,教授英國文學……”

“賽珍珠別墅”地址在“長衝河東路”旁,已經經過了修整。好在修舊如舊,保留了它應有的滄桑之感。門前石階前有木條三角形,一段粗繩子拴起了一塊不規則的青石板,上麵刻有中英對照的說明文字。別墅地基很高,石塊壘起的台階通向陽台。我拾階而上,屋前的寬闊陽台連著走廊,幾盆花卉旁是藤椅。仿佛當年這一家美國人圍坐,歡聲笑語在晚風中飛揚,少女賽珍珠在述說她的見聞……

準確地說,這棟老房子該叫“賽兆祥別墅”。賽兆祥是賽珍珠父親的中文名字,他是1883年來華的美國傳教士。1897年,賽兆祥買下稱為86A的一塊山坡,建起了一層樓的鐵皮頂房子。

當然,賽兆祥可能也不會想到,在美國出生4個月後帶來中國的女兒,日後會摘取世界文學的桂冠。賽珍珠在這裏度過許多炎炎夏日,也在這裏開始了她的寫作。

此後我在廬山的日子裏,白天去三疊泉、含鄱口、烏龍潭等風景點,清早或傍晚在住地附近活動,時常經過“賽珍珠別墅”。這條上山路叫“中四路”,兩旁築有矮牆,青石板路麵落葉繽紛,殘破部分修補過了,路旁山泉水嘩嘩作響,匯成一塵不染的溪流順坡而下。洋溢著青春活力的賽珍珠,一手拎著落地裙的裾角,腳步輕盈地走過了多少次?穿透斑駁樹影的陽光,搖動樹葉的林濤,怎樣激發了她的創作靈感?

包括“賽珍珠別墅”在內的這一片廬山老房子,是統一修繕的,住在裏麵的職工都已遷出。開發者起名曰“老別墅的故事”,他們豎起的戶外廣告印著黑白老照片,還有一段段獨具匠心的廣告詞。在述說了蔣介石、宋美齡和毛澤東等政治人物之後,也沒有忘記文壇女傑:“還有那位在中國長大的美國人賽珍珠,靠寫中國農民的故事而奪得諾貝爾文學獎,為中國抗戰奔走呼號,為什麽在當政者那裏均遭到排斥?”

這廣告的切入點甚是高明,留下了一個引人入勝的懸念,也道出了一段真實的尷尬與遺憾。

“靠寫中國農民的故事而奪得諾貝爾文學獎”,以前大家都這麽說的,我也確信無疑。而我在“賽珍珠別墅”讀到美國學者的論文,方知這話隻對了一半。1938年賽珍珠獲得諾貝爾文學獎時,瑞典文學院證書上的用語是:“因其對中國農民生活的豐富而真實的史詩般描寫,因其傑出的傳記作品……”前者是指1931年出版的長篇小說《大地》,而後者是指1936年出版的母親傳記《離鄉背井》和父親傳記《奮鬥的天使》。

賽珍珠是美國第一位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女作家,也是用英語寫作中國題材獲此獎的西方作家第一人,這個第一至今仍是唯一。誠如諾貝爾文學獎“頒獎評語”所言:“為西方世界打開一條路,使西方人用更深的人性和洞察力,去了解一個陌生而遙遠的世界。”

在美國出生卻在中國長大的賽珍珠,一生與中國休戚相關,跨越兩大洲的獨特經曆令人感歎:一個藍眼睛、黃頭發的西方女性,卻自幼受私塾先生教誨,遍讀中國典籍。18歲回美國念康奈爾大學,主修英國文學,論文卻是《中國與西洋》。當傳教士的父母相繼去世,寫的傳記又以中國為背景。而給她帶來巨大榮耀的《大地》英文版印行70多版次,還被米高梅公司拍成電影,影響了幾代美國人對中國的看法。上世紀70年代賽珍珠逝世,尼克鬆總統稱讚她“是一座溝通東西方文明的人橋”。

“為中國抗戰奔走呼號”,賽珍珠竭盡全力。重讀她的廣播講演,我們還會熱血沸騰,而她所處的時代,正是一個西方人對中國漠視甚至鄙視的時代。“美國人知道當時中國並沒有充足的軍事準備,他們覺得與久宿野心的日本相對敵,中國是支持不久的,是必會投降的。但我以為這是不會有的事,中國絕對不會屈服日本!因為我不能想象到我們認識的那些健壯實在的農人,那些穩健的中產商人,那些勤苦的勞工,以及那些奮勇熱心的學界領袖,會受到日本降服的。所以在言論上,在著作上,我曾大膽地發表我的自信。我說,中國人是不會投降的,日本人也不能征服他們!”

當紅軍長征七十周年紀念日來臨時,斯諾的長篇通訊《西行漫記》又被提起,我們才知道,《西行漫記》最先發表於賽珍珠與丈夫辦的《亞洲》雜誌。當賽珍珠與林語堂的稿酬官司一再被人津津樂道時,我們卻忽略了賽珍珠熱情幫助過老舍、胡適、王瑩、林語堂等許多中國文化人,曾安排並主持王瑩在白宮的抗日宣傳演出,請總統等美國政要觀看。當賽珍珠的聲譽在中國政治旋渦中沉浮時,我們也“淡忘”了賽珍珠如何帶頭為中國抗戰捐款,動員美國名流與民眾給經受苦難的中國人民寫聲援信,其中有九個州的州長,聲援信雪片般地飛向大洋彼岸,達上萬封之多……

我們對賽珍珠其人了解得太少!

在廬山這個“世外桃園”休生養息,似乎不曾磨耗賽珍珠的銳氣。她由衷讚揚過蔣介石,但對蔣介石的統治方式頗有微詞。1938年她接受西方記者采訪時,就公開抨擊“蔣介石因無視農民而失去了他的機會。”賽珍珠的“放肆言論”激怒了當時的中國官方,雖然她獲諾貝爾獎與中國有關,南京國民政府派駐瑞典的使節仍奉命拒絕參加。

在“紅色營壘”這一邊,賽珍珠似乎也是個敏感人物。“東風壓倒西風”的極端思維盛行,“有色眼鏡”看遍全球,賽珍珠被判為“美國反動文人”和“美帝國主義文化侵略的急先鋒”,其實並不奇怪。也許,隔著太平洋,遠在美國賓夕法尼亞州費城附近的青山農場,賽珍珠還在眺望東方,沉湎於她的那份特殊感情。就在她被中國打入“另冊”時,她仍癡癡地寫道:“我一生到老,從童稚到少女到成年,都屬於中國。”

上世紀60年代,台灣作家林海音赴美訪問,她在《作客美國》中寫到賽珍珠:“由她的描述,可以看出這位半生歲月在中國度過的賽珍珠,暮年對於兩個故鄉的心情。”美國費城“賽珍珠基金會”辦公樓,大門玻璃用紅漆寫著“賽珍珠”三個中國篆字。客廳有個彩色小噴水池,旁邊有石觀音像,雕花木椅和牆壁國畫,都是地道的中國風格。

上世紀70年代初,賽珍珠渴望的中美關係“解凍”終於實現,美國總統尼克鬆訪華後,賽珍珠告訴新聞媒體,她也將訪問第二故鄉中國。她還記得,周恩來、董必武都讚揚過她,曾邀她訪問解放區和新中國,她雖然當時未能成行,但內心仍有一份長久的期待。

已經80歲的賽珍珠失望了,她沒有等來中國的簽證,隻等來了周恩來轉贈的一份禮品。

據說,賽珍珠生前親自選定的墓碑銘文與眾不同,鐫刻的不是英文,而是“賽珍珠”三個篆體中文字。這是怎樣的一個美國人啊!

我們在相當長的時間裏,不了解賽珍珠在美國又寫了什麽。現在我們知道她寫的“文革小說”《北京來信》,70歲的女作家竟然激情不減,仍把中國的悲劇當作自己的悲劇,痛心疾首,敢於直言:“紅衛兵文革的悲劇是——現在還是,將來也永遠是——無知的統治者們命令年輕的中國人——一代人去毀滅他們自己所承襲的宏偉的積澱。中國值得誇耀的,是他們自己幾千年曆史所形成的他們自己的文明。眼下最最嚴重的罪孽,是拒絕、甚至摧毀過去。因為不僅今天這一代人,而且未來一代人都被剝奪了。然而這種現象已經發生了。全世界都看到了,全世界都感到可怕!”

在這樣的字裏行間,我們看不到敵視,隻看到了焦慮,正所謂“恨鐵不成鋼”,焦慮的根源是她的摯愛。

廬山記載:1934年,42歲的賽珍珠離開中國回美國。1936年,賽珍珠將此別墅轉售他人。至今,又過去了70年。這期間有多少人住過,難以計數,1946年國民政府徐州綏靖公署主任薛嶽就曾居此。這棟別墅的命運與賽珍珠本人類似,連賽珍珠都幾乎被遺忘了,何況她住過的地方。“賽珍珠別墅”重被紀念,是賽珍珠的幸運,更是中國的幸運。

在“賽珍珠別墅”那扇厚重的門內,懸掛著賽珍珠與家人的照片。緊挨著老式壁爐,擺放有賽珍珠出版的各種版本的著作。書房的寬大的寫字桌前,仿照賽珍珠本人的蠟像,是一個西洋少女手持鵝毛筆在疾書。據說賽珍珠決心從事寫作始於1914年,也就是她在美國讀完大學,返回中國把患病母親送上廬山的時候,她那一年22歲。且不說蠟像塑得像不像,它追溯一個“美麗的開始”,畢竟是一種思念的方式。

這份遲到的尊重,表明時間終究是公正的。西方信奉“感恩”的典範,大概就是像賽珍珠這樣,對中國的終生不忘。我們不是也講“滴水之恩、湧泉相報”嗎?美國著名學者湯姆森說,“在很大程度上,還是由於有了賽珍珠,一代代的美國人才帶著同情、熱愛和尊敬的目光來看待中國人。”賽珍珠理應受到中國人的禮遇,因為她所做過的這一切。(傅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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