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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韻和@zhu0588
誌願軍戰俘的被俘過程
中共方麵出版的資料大多稱誌願軍官兵是在“彈盡糧絕”、“失去聯係”、或者“身負重傷”等等的情況下被俘的。幾乎一字不提那些主動投降的情況。
事實上,這種情況下被俘(Captured)的隻占一小部分。而大部分誌願軍戰俘是自願投降(Surrendered)的,其中還有相當多的人是蓄意投降,是 一種長久企盼的逃亡活動。1951年約翰霍普金斯大學運籌學研究室(OPERATIONS REARCHE OFFICE)受美軍遠東司令部委托進行題為“北韓與中共士兵對韓戰態度”的研究。他們在1951年八到九月之間在釜山、巨濟島的中朝戰俘營中對1100餘誌願軍戰俘進行訪談或問卷調查。其中關於被俘/投降的問卷得到988份有效答卷,被訪者認為自己屬於“被俘”的有264份,占26.7%。而認為自己屬於“投降”的有724份,占73.3%。在更多的場合下,反共的戰俘們認為自己不是“投降”,而是“起義”。台灣的媒體一律稱他們為“反共義士”。當時聯合國軍心理戰主管,美軍上校肯尼斯漢森在他的書中也用反共義士(anti-communist heroes)稱呼他們。書的名字就是“鐵絲網後的義士”(Heroes Behind Barbed Wire)
蓄意投降的情形在誌願軍戰俘中絕不是罕見的。很多個案裏,當事人聲稱自己在入朝之時就“覺得是個機會”。然後就一直尋找逃跑的時機。聯軍飛機撒下的傳單裏有些叫“路條”,比如“李奇微路條”(Ridgway Pass,印有李奇微簽名)或者“安全路條”(Safe Conduct Pass,印有範弗裏特簽名)。這些路條常被一些誌願軍官兵撿拾珍藏起來,在見到聯軍部隊時便就舉著它們投降。(圖1)
芝加哥大學社會組織研究中心出版的“戰鬥與被囚中的群體行為”一書中記錄一個李姓軍官的回憶說:“被派到朝鮮後我就決定要投降。1951年10月我們擊落一架美國飛機。我帶著3個戰士去搜索,我們找到飛行員後就和他一起跑回了聯合國軍的陣地”。20軍某部排長蘆明友借換防之機率領7名士兵故意掉隊躲藏起來,天亮後向聯合國軍投降。他們的投降過程被聯合國軍印成第8569號中文招降傳單,向前來接防的27軍勸降。(圖2)
實際上逃亡過程非常危險,不但身後可能有追殺的子彈,腳下有可能觸發地雷,更有可能遭到對麵聯合國軍的射殺。那個在俘虜營中領導著5千餘反共戰俘,被中共當局稱為“蔣幫大特務”的王順清(在“戰鬥與被囚中的群體行為”一書中似叫王順明,WANG TSUN-MING),是誌願軍12軍31師91團士兵。他在投降時盡管舉著“李奇微路條”,仍然被一個高度緊張的GI一槍打在腿上,住了好幾天的醫院。在戰俘營裏,戰俘們經常談論的話題就是自己怎樣僥幸逃脫的故事。有如大一學生談論如何對付高考試題一樣津津有味。能夠活著走進聯軍的戰俘營,被認為是一大幸事。圖3是第二萬名誌願軍戰俘帶著喜慶的笑容來到戰俘營:謝天謝地,我總算成功了。
自願投降和蓄意投降的誌願軍的比例如此之大,以至於聯合國軍對誌願軍戰俘相當信任。在多數情況下幾乎不用派人看管他們。因為即使在戰場極度混亂的情況下,也鮮有人想逃跑。聯合國軍的文件中有整列火車的誌願軍戰俘在沒有任何士兵押送的情況下從前線一路後送到大邱的記錄。途中無一人逃跑。
---一萬四千餘誌願軍戰俘 被俘、投降、還是起義?
作者: 穆正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