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 恐怖無距離2 第二章 C樓306的林小雨 作者姻合

來源: dq007 2009-04-13 17:07:14 []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25823 bytes)
第二章
  
(一)
  三天後,童童媽從醫院回來了,對這件事情,我和兩個片警選擇了相同的沉默。
  於是小區裏多了一個呆呆遊蕩的瘋子,眇著一隻眼睛,見人就嘿嘿的笑。
  
  隻有童童放學的時候,會到她麵前牽起她的手,輕輕的對她說:媽,我們回家吧。
  
  童童媽就幸福的牽著女兒的手,一聲不吭的跟在女兒後麵,往家裏走。
  
  大家都說這是多麽孝順的孩子,以德報怨,生女一樣防老之類的話,我一般都不插話。
  
  我那段時間晚上閉眼就想起那個線頭和那絲獰笑。
  
  對那個瘋女人我總是愧疚的不行。
  
  不料不久後院子裏居然又多了一個瘋女人。

(二)
  
  對童童感到深深的畏懼後,我開始想念院子裏曾經另一位可愛的女孩子。
  
  C樓306,住在童童家樓下的6歲失蹤了的林小雨。
  
  林小雨的出身和童童不一樣,她有一個幸福的家庭。
  
  母親是教師,父親呢也是教師,所以家教非常好。
  
  童童很文靜,基本很少和別人說話,而林小雨見人就喜歡紅著個小臉蛋,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就連眼睛隻朝異性看的佘花花,見了小雨都要忍不住下車親上幾下。
  
  我桌子裏的糖正常都為她和童童準備著。
  
  不知道她的失蹤和那個詭異的童童有沒有關係,以前做為鄰居兩孩子的關係挺好。
  
  我便想邊對著C樓看,夜色中樓房象個蹲著的黑獸,隻有406的燈光在閃爍。
  
  不對,我揉揉眼睛,亮燈的不是406,而是它下麵的306,早就沒人居住了的306.。
  
  燈光一閃一閃的,象是眨著眼睛的鬼火,亮的時候,可以看到裏麵離窗戶不遠有個披發的女人頭影。
  
  暗了就看不到了。
  
  我拿起桌上的杯子吞了口茶,心裏暗歎:這份工作還是抓緊時間辭了吧。
  
  好在去306不要通過406,我拿起電筒向C樓走去。
  夜空裏隱約傳來斷斷續續的兒歌聲: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來這裏。。。
  
  是個沙啞的成年人的聲音,一會就聽不見了。
  
  我打了個寒噤,拉拉衣領:這個小區裏古怪的事情已經太多,我真沒興趣去追跟究底了。
  
  按開電梯門,見我自己的影子印在電梯裏的鋼板上,臉色蒼白的怕人,我搖了搖頭,進電梯轉身按了3樓。
  
  電梯上升時,我總覺得背後自己的影子在竊笑著盯著自己。
  
  我額頭頂著門透過306的貓眼往裏麵看,裏麵依然是一閃一閃的,電壓好像很不穩定,哎,不對啊,306的電不是人搬走就停了麽?
  
  裏麵怎麽會亮燈?
  
  我恨不能把眼睛伸到貓眼裏去看個究竟,但隻看到裏麵燈光閃得我眼花,我試著敲了敲門。
  
  砰!
  
  猛然房間裏什麽東西一下子撲到了門上,我隻覺貓眼裏一片黑暗。
  
  瞬間貓眼裏又亮了,房間裏離門不遠處一隻充滿血絲的眼睛飛快的眨動著看著我。

(三)
  
  我這才發現貓眼從裏麵被人摘了下來,而且這個人就趴在門內死死的盯著我。
  
  我嚇得後退幾步,揮舞著電筒給自己壯膽:什麽人,什麽人在裏麵,快出來。
  
  門一下子被從裏麵拉開了,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衝了出來,衝著我大哭:女兒,你回來了?我就知道你在,媽媽一直在等你啊。
  
  是小雨的媽媽,她什麽時候回來了?
  
  我鼻子一酸,看她朝我衝了過來,剛想閃身讓開,不想她繞過我,朝我身後撲了過去。
  
  我這才明白,她從門內開始注意的就是我身後,她的話都不是對我說的。
  
  而是在我後麵的東西,她在我後麵看到了什麽?
  
  我連忙轉過頭來,隻看到小雨媽追著我所看不到的人向樓下跑去,邊跑邊哭喊:小雨你別跑,別跑,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你永遠是媽的寶貝,你別跑啊。
  
  很快聽聲音她已經跑出來樓道,在小區裏追逐隻有她能看見的女兒。
  
  也許是她的幻覺吧,但也有種說法:隻有瘋子不會騙人。
  
  每次進入C樓我就有種被一雙看不見的眼睛監視著的感覺,難道這也是我的幻覺?
  
  還是總有一個我看不見的影子悄悄潛在我的身後。
  
  我看看樓上的406,這座樓裏充滿了太多的古怪,誰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
  
  如果沒有答案的話,就讓天快些亮吧。
  
  天亮了。
  
  一早小雨父親就到了我的傳達室,連聲對我道歉後,告訴我按照醫生的囑咐,必須單獨讓小雨媽媽在老房子裏住上一段時間,以此讓她接受小雨已經不在的事實。
  
  否則,小雨父親苦笑著說:她這一輩子也不會正常了。
  
  原來小雨媽媽每天夜裏就會發作這種遊魂症。也是我們所說的相思病。
  
  從此小區裏白天童童媽呆呆的在徘徊,遇人就嘿嘿的笑。
  
  夜晚小雨媽媽哭喊著追逐她那別人永遠看不見的女兒。
  
  好在小區裏住的人也不多了,倒也沒有什麽人投訴。
  
  也許大家都有著自己的心事,顧不上去注意別人吧,並不是人人都象我這樣要關心小區的。
  
  小雨的母親在白天和正常人一樣,一樣去上班下班,路過大門口依然可期的和我打招呼。
  
  可她的臉色一天天的憔悴了,畢竟夜晚應該用來休息的時間她在用來遊蕩,雖然她自己不知道。
  
  突然有一天,她的臉色紅潤了起來,眼睛裏也有了神采,在路過門口的時候,她壓低聲音對我說:陳大爺,小雨回來了。
  
  那天夜裏,我驚訝的看到小雨家的窗口有兩個黑影。
(四)
  
  今天小區裏又搬走了兩戶人家,走的時候跟我訴苦:老陳那,我們也不想走,實在吃不消了啊。昨天晚上,我們聽到有小孩子的哭聲啊,不是就一個人聽到,全家人聽到嚇得都不敢睡覺啊。
  
  就是在林家那座樓裏傳出的,太清楚了,糝人那,這日子沒法過了,你看,林家女人一回來,這樓裏就有小孩子哭了,準時把她女兒鬼給招來了。惹不起我們還躲不起嗎?我們走,行了吧!
  
  對了老陳,你夜裏聽到什麽動靜沒有?
  
  我連連搖頭:我年紀大了,睡的死,聽不到。人少,也沒巡夜。
  
  於是他們就這麽走了。
  
  我是沒把我看到聽到的實話告訴他們,人家都要走了,還嚇人就幹嘛?對吧。
  
  事實上,那天林家女人告訴我小雨回來了,我歎了口氣,勸慰她:林嫂啊,不要再想小雨了。她都走了這麽久了,你就放開點吧。你還年輕,日子還長。
  
  林嫂焦急的看著我:陳老爹你不要不信我啊,你跟我家去看看,看看就知道了啊。
  
  對小雨的事我還是關心的,於是我鎖上值班室的門,跟林嫂走進電梯,上了三樓。
  
  林嫂指著門口說:你看你看,這不是她回來了麽?我一看倒抽一口冷氣。
地上是團團的小孩子光光的手腳印,印在林家門口很久沒打掃的灰塵中,格外醒目。
  
  看腳印的走向,應該是想走進房間去,但被門擋住了,急的在外麵亂轉。
  
  林嫂抱怨著自己: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晚上為什麽要關門啊,你看孩子回來了也進不來,該有多急啊,是我不好啊。
  
  我沒吭聲,低頭仔細看了看,沒錯,除了腳印,還有手印。
  
  地上怎麽會有手印呢?難道:這孩子是在地上爬的?
  
  深夜,黑暗的樓道中,一個孩子在林家門外慢慢的爬來爬去。
  
  不管他是不是小雨,這樣的孩子會是人嗎?
  
  林嫂還在抱怨:今天起我晚上睡覺不關門了,這樣小雨就能進來了。
  
  我聽了牙關打戰,立刻跟林嫂說:別,可別,林嫂,你晚上千萬把門關好。這就算是小雨來了,也不象是活著的人那。
  
  一向說話細聲細氣的林嫂突然凶狠的對我吠道:就是鬼也是我家小雨,也是我的女兒,你知道個P!
  
  砰,她頭也不回的進了門,沒關,反過來把門一直摔到牆上,門扇一陣風擦過我的鼻尖,險些砸了我的鼻子。
  
  我尷尬的進也不是,走也不是,但最後還走了。
  
  下午佘花花路過門口的時候給我送來一瓶小裝的勁酒,說是感謝上次我幫她找人修水道,我推了幾推,沒推掉,就收下了。
  
  小張幾天沒見了,不知道哪去了,我有點想他說的電腦。
  
  仔細想想,現在小區裏就住著四戶人家了:
  
  C樓406的童童母女。
  
  童童家樓下306的林小雨家,她媽媽還住裏麵。
  
  A樓908單身的佘花花。
  
  B樓202室一樣單身的小張。
  
  對了,還有C樓807 也住人,但他總是來天把就走,跟我的保衛工作沒多大關係。
  
  今夜跟我保衛關係最大的就是C樓306開門睡覺的林小雨家,我一下午腦袋裏都是滿地爬來爬去的小孩子。
  
  隻看清手腳,總是看不清它的頭臉。
  
  人家都說人站著走,鬼趴著爬。
  
  今天多雲,沒有月亮,夜很黑。

(五):
  
  已經沒有片警願意再幫我了,經過上次童童家發生的事後,居委會聽到泉龍小區的名字立刻裝死。
  
  我想睡覺,但怎麽也睡不著,傳達室裏的床放得也不好,床頭正對著C樓,我一睡下,眼睛正好看到童童家和林家的窗戶。
  
  這叫我怎麽睡的著。
  
  但我還是躺了下去,盡量把眼睛閉上,不去想睜開後可能會看見的東西。
  
  可是每天的保安巡邏習慣還是讓我不由自主的在淩晨三點睜開了眼睛。
  
  倒黴的是,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個壁虎一樣的黑影正在C樓的樓壁上蜿蜒上行,一路爬了上去。
  
  我看到的時候,它正爬到1樓2樓之間,看看就要到2樓窗玻璃了,尺寸正好有一個6,7歲小孩那麽大,趴在牆壁上不緊不慢的爬著。
  
  我一下想到了林家門外那些爬來爬去的腳印,慌忙起來拿起電筒跑到門外,向C樓那邊照去。
  
  它似乎感覺到了有光亮,我還沒看清楚,它忽然加快了速度,一下子直竄進了306開著的窗戶,我直來得及看清一根粗長的尾巴在空中打了個尾花,就消失在了306的陽台上。
  
  就是鬼魂也不會長成這樣吧,這到底是什麽怪物?
  
  306裏一心等著女兒的小雨媽媽太危險了,我牙一咬,穿著褲頭汗衫就往C樓奔。


  初春的夜風很冷,我跑上306的時候卻已經是滿頭大汗,小雨媽果然沒關大門,跑到樓口我就看見屋裏從門口印出一團燈光。
  
  同樣和燈光一起從門內出來的還有哇,哇的孩子的哭聲,非常詭異的孩子哭聲,你可以說那是小孩子哭,但更像是野獸幼崽憋悶的叫聲,或者!
  
  鬼怪的聲音就是這樣的吧!
  
  我衝到門口望裏麵看去的時候,看到的那副景象一定會成為很多人終身的噩夢。
  
  小雨的母親坐在沙發上,目光慈愛的落在趴在她身邊沙發上的一個孩子般的身影上,用手輕輕的撫摸著這孩子的頭。
  
  她已經被失去女兒,找到女兒的兩種情緒落差徹底蒙蔽了雙眼,一點看不出麵前這個正在輕輕啼哭的怪物和她失蹤女兒的區別。
  
  但我一眼就看出房間裏這個冒充小雨的怪物絕對不是小雨,不,它絕對不可能是人。
  
  它是隻有在我們噩夢中才會出現的生物。

(六)
  
  這個生物的身體是扁平的,看上去就象一條碩大的壁虎,皮膚都是疙疙瘩瘩的粗糙的突起,兩隻眼睛分布在額頭兩側,閃動著邪惡的光芒盯著小雨母親輕輕撫摸著它的手,扁平的大嘴裏不時發出哇哇的啼哭聲。
  
  也許就是這種聲音有催眠的作用,蒙蔽了小雨母親的神經。
  
  我來的正好,推開門的時候,正好看見這東西伸出長長的舌頭舔了舔小雨母親的手,小雨
  母親高興的笑了,而怪物的口水順著舌頭一直滴到地上去,邪惡的眼光轉移到了小雨母親的喉頭,正張開了大嘴,露出裏麵細細密密而尖尖的牙齒。
  
  哇,哇,它便叫著便往小雨母親上身攀去,大嘴就快接近小雨母親的喉頭了。
  
  我正好看到門後有個掃把,柄子是不鏽剛的,隨手倒拿起來,衝過去一下子把它從小雨母親的身上挑了下來,掉在地上,怪物趴地上怪叫著憤憤的盯著我,象是怨恨我打攪了它的美食。
  
  小雨母親這才從夢遊中驚醒,看到了地上那個怪物,驚叫著跳上了沙發。
  
  我一把將杆子朝那東西戳了過去,正好戳中它的脊梁,它怪叫著往後爬了點,不過我第二下就沒那麽幸運了,死東西把我伸過去的杆子咬住了,把頭一甩,我一個踉蹌,掃把丟了不說,人差點甩倒。
  
  好大的勁。
  
  還沒站穩,它就快速朝我爬了過來,第一口就咬住了我的褲管,把我拖倒在地,好在小雨母親嚇得從沙發上跳了下來,恰巧蹬翻了長條沙發,把我和怪物大半都遮在了下麵,我的腿,和怪物的頭,都被狠狠的砸了一下。
  
  怪物吃了一驚,丟開了咬住我褲子的嘴,使勁從沙發下麵爬了出來。這下更狂暴了,瘋狂的啼叫著,看著我的眼睛象是要滴出火星來,我這時候還沒撐起身來,眼看它就要撲在我身上。
  
  突然它死死的看著我後麵,驚恐的後退著,然後一個轉身,飛快的朝門外逃去,一會就溜出了門,我連忙回頭望身後看了看,什麽也沒有看到。
  
  小雨母親在房間裏哭喊著和110通著電話,我想反正警察要到看,要是被這怪物逃了我以後上班都得心慌慌的,不如追住它,想著就也朝門外追去。
  
  剛追到樓道進口,我愣住了,剛才房間裏那怪物仰天躺著,白白的肚皮朝上,上麵撕開了一個大口子,肚腸流了一地,舌頭從張開的大嘴裏耷拉了出來。
  
  它被什麽東西咬死了。
  
  遠處警車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腿一軟,癱在地上,沒想到我居然生捉了一個怪物,不,是死捉了一個怪物。
  
  這麽凶悍的怪物,是什麽東西能在瞬間咬死了它?
  
  突然我看見傳達室的窗戶有紅點閃了一下,好像是從什麽地方印過去的,抬頭正好看見807的窗戶裏有個紅點閃爍。
  
  象是黑暗的陽台上有人在抽煙。
  
  沒看完,警車就到了。
我把那個怪物屍體送上車後,又錄了半夜口供,好容易回到傳達室,一早又接到電話通知我去警察局。
  
  官永遠比民大,我是困的撐著眼皮去的警局。
  
  進去人家第一句話就讓我把眼睛睜的無大不大:你知道不知道,昨天晚上你可打死了個國家保護動物,珍貴著那。
  
  我驚的一時說不出話來,聽那警察搖頭晃腦的說:可惜啊,這麽大的娃娃魚,一下子就被你打死了。
  
  合著我被咬死就不可惜,就是活該。
  
  我沒把心裏話說出來,連忙辯解:那也不是我打死的吧,我再有能耐也不能咬它肚子吧,何況沒聽說娃娃魚會跑城市裏麵的,還吃人。
  
  警察說:怎麽你就不能咬它呢,聽說娃娃魚的肉是很鮮美的。
  
  我火冒三丈:鮮美的那是熟的,地上爬的那是活的,你這小同誌說話怎麽這樣呢。
  
  兩人嗆了起來,一個穿白褂的打圓場:算了算了,我們請大爺您來不是追究您的責任,主要是想問您點問題。我們一起去看看那娃娃魚的屍體吧。
  
  我氣哄哄的跟那人到了冷藏室,那人邊走邊說:那些警察,確實不講禮。要不報紙總說他們不是被人殺就是殺人呢,大爺您就別氣了。
  
  我問:那你不是警察啊?他說:我是半個警察,是法醫,大爺您送來的這具魚屍很奇怪啊。
  
  他掀開停屍桌上的白布:首先,娃娃魚,又叫大鯢,因為聲音象小孩子啼哭,而且你看,它有小手小腿,所以我們一般叫它娃娃魚,出現在城市也不奇怪,有些人拿它當寵物養然後丟了或跑了都有可能。
  
  可是,娃娃魚不應該這麽肥大啊,而且,你看這牙,鋒利的跟刀似的,娃娃魚是不應該長出這種利齒的,這分明違反進化規律麽,它又不是專門吃肉的。
  
  我插嘴說:吃肉算什麽,我還見它在牆上爬呢。
  
  法醫一口否定:絕對不可能,牆上爬的那是壁虎。我插嘴說:沒見過那麽大的壁虎。法醫說:那也不是娃娃魚,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不爭這個,我們說重點。
  
  法醫詭異的看著我低聲說:大爺,您跟我說實話,這娃娃魚真不是您咬死的。
  
  我的火又上來了,正要拍桌子,法醫連忙把魚屍翻過來:你看,這肚子上分明是人的牙印,真不是您那您看到誰咬了?
  
  我一驚,是啊,魚屍上確實是人的牙印。
我暈頭暈腦的回到傳達室,也不知道那個法醫有沒有相信確實不是我咬的,反正他一直強調娃娃魚是種溫順的動物,言下之意好像是我追著那娃娃魚滿小區亂竄了咬它一樣,聽了總叫人不舒服,
  
  但好在有個讓我舒心的消息,小雨母親經過昨夜的驚嚇,終於接受了小雨已經不在的事實,居然恢複正常了。
  
  小雨父親連忙來接走了她,連聲對我道謝,還把他家鑰匙留給了我,請問幫他照應照應房子。
  
  我把鑰匙留了下來,但照應麽。。。別忘了,樓上住的可是那個煞星童童。
  
  我還是住我的傳達室吧。
  
  小張也回來了,聽到我夜戰怪魚的消息驚歎不已,連連抱怨自己不在,居然錯過了這麽精彩的事情。
  
  晚上小區也沒有了小孩子的哭聲,在氣溫漸漸走入初夏的溫暖裏,變得生氣勃勃起來。
  
  上麵也接受了我的建議,給小區樓道裝了監視器,沒準想逮條活的娃娃魚。
  
  當然業務是給小張做了,同時小張把那舊電腦免費送給了我 ,我在傳達室也可以看到樓道的情況,巡夜的也少了。
  
  原本以為情況會一直這麽好轉下去,誰知道。。。
  
  還是從小雨目前走後的C樓306說起。
  
  這夜,306的燈又亮了。

(七)
  
  嚴格來說,也不是燈亮,實際上是一閃而滅。
  
  但偏偏讓我看到了,我連忙用小張教我的辦法用電腦去調看306的門前。
  
  這下我真的被嚇住了:我看見306的門輕輕開了,林小雨的頭從門中伸了出來,左右看了看,又縮了回去。
  
  門又關上了。
  
  從此我知道306裏麵囚禁了一個鬼魂,可憐的小雨一直沒能走出那個門。
  
  由此我決定再也不去C樓轉悠了,可是工作是半點由不得人的。
  
  一天深夜裏C樓響起了淒慘的呼救聲,我連忙爬起來一看:不得命了,406的陽台上童童兩隻手摽住窗戶,整個身子懸在空中,正叫著救命。
  
  陽台上,童童媽正把童童的手指一根根的扳開,邊瘋狂的笑著。
  
  我不管那樓裏有什麽鬼了,嚇得大叫:快住手啊,邊玩命的往406跑。
  
  但已經來不及了,還沒跑到C樓,眼睜睜看著童童已經掉了下來,我便跑邊閉上眼睛,不忍看要發生的景象。
  
  沒有我想像中的慘叫,等我到樓下睜開眼睛,看見童童一點傷害也沒有的站在306的陽台邊上,然後一下從306的窗戶裏迅速竄進了306的陽台,像是被什麽東西拉了進去。
  
  我一下想到了林小雨的鬼魂,心裏一顫,跑到306門口正要掏鑰匙開門,門自動打開了。
  
  童童咬著嘴唇站在門口,眼中閃著憤怒的火花,見我站外麵,輕輕的說:陳爺爺您來的正好,和我一起上樓吧。
  
  後麵還有腳步聲,我一看,是小張也被呼救聲驚醒趕來了,我的心這才定了點,就答應了童童,和小張一起陪她回家。
  
  童童家裏童童媽驚恐的縮在地上,嘴裏喃喃的也不知道說些什麽東西,我想,恐怕隻好把她送精神病院去了。
  
  童童冷冷的說:媽,別裝了,我知道你已經恢複了。
  
  童童媽驚恐的看看我們,又看看女兒,嘴裏呀呀說個不停,動也不動。
  
  童童歎了口氣,對我和小張說:陳爺爺,小張哥,麻煩你們把這張床翻過來。
  
  她指的是房間裏一張兩米的大床。
  
  我和小張互相望了望,正要往房間走,童童媽突然站起來向老虎一樣朝我們撲了過來,眼睛裏寒光閃爍。
  
  同樣閃著寒光的還有她原來藏在身後的一把菜刀。
  我還真沒想到童童一句話能讓她媽媽有這麽大變化,更沒想到她媽媽背後還藏著一把刀,眼看那刀光已經閃到了我鼻子尖那,居然嚇的呆了,動彈不得。
  
  好在小張一把把我往後一拉,刀鋒擦著我鼻尖落了下去,這下我可火了,操起一張凳子就要跟童童媽拚命,童童媽舞著菜刀狂亂的站在房門口:你們不要過來,誰過來我就砍死誰。
  
  我和小張對望了一下,他也操起一張凳子,兩人正要左右包操過去,聽見童童靜靜的說:媽,沒用的,你再怎麽掩飾也沒用的,我早知道了,大家也遲早會知道的,你就不要再費勁了。
  
  童童媽聽了這話,陡然好像有人把她的力氣全部從身上抽走了一樣,將刀扔掉,癱在門框大哭:你個妖怪,你個小妖怪,你怎麽什麽都知道啊,你害死我了,你害死我了。
  
  我和小張從她身上跨了過去,揭開床墊,把床板翻了下來。
  
  “啊”,我和小張嚇得大叫起來,床下有個跟長盒子一樣的夾層,裏麵放滿了石灰,石灰中一張幹枯的人手邪邪的伸在外麵。
  
  不知道童童什麽時候進來了也站在我們旁邊,麵無表情的說:麻煩爺爺和叔叔把我爸爸的屍體刨出來吧。
我和小張又互相看了看,誰也不敢先動手。
  
  童童媽撲了過來趴在石灰上,詛咒的罵道:你個小妖怪,你是怎麽知道我把他藏在這裏的,你是怎麽知道的?
  
  童童輕輕的說:媽,你夜裏從來就沒覺得有人在床下敲著床板嗎?
  
  童童媽媽一下子站了起來,驚恐的看著石灰堆裏伸出的那隻枯手,連連後退。
  
  童童走過來把石灰撫開,一具滋牙裂嘴的男性裸體幹屍呈現在我們眼前。一隻手緊緊的握著石灰,另一隻手向上舉著,身體奇怪的扭曲著。
  
  依稀能看出是童童爸爸的模樣,兩年前我們見過,那時候他和童童媽已經離婚了,但時常還來看看童童。
  
  來了就和童童媽吵架,後來就不來了。
  
  我現在才知道他不來的原因是因為一直在這,在這床底下。
  
  童童繼續對童童媽說:兩年前我就奇怪,為什麽爸爸突然沒有了,我明明下樓的時候他還在樓上和你睡覺,回來時他就不見了。
  
  但你告訴我他走了,我也就隻好相信。
  
  直到不久前,我夜裏總聽到床板下有輕輕的敲擊聲,於是我用電筒照了望床板的縫隙裏一看,看到了那隻手,我才明白,爸爸根本沒走出這座樓,他被你埋在了預謀好的陷阱裏,天天都在這屋子裏。
  
  就象你對我說的:他會一直陪在我們身邊。
  
  我就想替爸爸報仇,但又不想讓你坐牢,原本希望你就這樣什麽也不知道的陪在我身邊,沒想到你還是恢複了,還想害死我,那麽。。。
  
  童童靜靜的看著童童媽媽:你猜的對,我已經報警了。
  
  童童媽吼了起來:你個小妖怪,你不是我的種,你簡直就是那個狐狸精的種,你連你媽都要害,你知道嗎?我不殺他,我不殺他他就要拋棄我們娘兩,你以為他回來是看你啊?是看我啊?他回來是為了看佘花花那狐狸精,那個騷狐狸,千人騎萬人壓的小浪貨。。。
  
  底下的話都不能聽了,我和小張恨不能捂上自己的耳朵。
  
  童童也忽然吼了起來,指著屍體說:可他是我爸爸,你再是我媽,你也殺了我爸爸。
  
  童童媽怪笑起來:那又怎麽樣,你是我養大的還是他養大的?她朝著屍體一步步走過來:他還是我男人呢,他還說過要永遠陪我呢,結果呢?
  
   她也指著屍體:是我殺了他,怎麽樣?我沒動刀,沒動槍,我就給他打了麻醉針,然後活活的把他埋進石灰裏,你知道嗎?我埋他的時候,他的眼睛還半睜著,他 還哀求的看著我。看什麽呀,有什麽好看,你不是說會永遠陪我麽?我不過是幫你兌現諾言罷了。你看,你死的又不痛,石灰很快就會燒壞你的肺,麻醉藥會讓你一 點痛苦也沒有,你知道還是老婆痛你了吧,讓你走的一點痛苦也沒有,沒準,你還能活過幾天呢,對吧?
  
  話說到一半,童童媽已經變的對著幹屍自言自語,輕輕的把臉靠過去,把幹屍伸出的手放在臉上,溫柔的蹭著:石灰很快就會吸收掉你身上的水分,這樣你永遠也不會腐爛,等童童大了,我就進去陪你一起,我們兩個人在一起,永遠都不腐爛,永遠在一起,親愛的,哦。
  
  她在恍惚中把那天的謀殺又上演了一遍,我和小張麵色蒼白,都快倒下去了。
  
  童童身體抖得跟秋風裏的落葉一樣。
  
  忽然,童童媽臉上幹屍的手猛地抖動了一下,然後又是一下,最後從她臉上滑落。
  
  我們3個人都看見了,童童媽也感覺到了,3個人同時大叫起來。
  
  幹屍活了。

童童媽沒叫。
    
  她直接暈了過去。
  
  留下我們三個麵對這無以言喻的恐怖。
  
  如童童和她媽媽所說,她爸爸兩年前就被埋在了這石灰裏,我們也親眼看見了這確實是死的不能再死的一具幹屍。
  
  那他怎麽可能會動?
  
  正想著,那個幹屍豎著的胳膊慢慢掉了一個方向,又指向了我。
  
  小張和童童立刻盯著我看,我更是連連後退。
  
  突然,胳膊倒了下去,我看到,在白色的石灰裏,有什麽黑黑的東西拱了上來。
  
  童童媽也悠悠的醒來過來,大家都看著我。我咽了口口水,拿起張報紙卷成杆狀輕輕的撥開了那黑東西上麵的石灰。
  
  一隻臉盆大的蠍子舉著雙螯,翹起端部有尖尖毒針的尾巴,驕橫的趴在屍體上看著我們。
  
  原來剛才是它在幹屍底下,晃動了屍體胳膊。
  
  也不知道它是什麽時候鑽進床板的,蠍子這玩意,就喜歡陰涼幹燥的地方,可能就待在裏麵沒出來,靠吃屍體過了兩年,長成了這麽大塊。
  
  我們看著這異物,一時都沒敢說話,蠍子也看著我們,警惕的抬著頭。
  
  忽然,蠍子扭動了幾下,然後又是幾下,好像非常痛苦的模樣,小張捅捅我:巧了,它要下小蠍子了。
  
  真被他說中了,母蠍子的背部突然裂開,無數白花花的跟小蜘蛛似的蠍仔從它背上爬了出來,在石灰裏到處亂拱。
  
  最糝人的一幕開始了,母蠍子舉起雙螯,鉗住離自己最近的蠍仔往嘴裏送去,嚼食起來,然後是比較遠的蠍仔。
  
  不過那些蠍仔也不是善類,爬了一會,象是被母蠍的舉動激怒了,團聚著對母蠍發起了進攻,一會就又白花花的聚了母蠍一身,啃食著。
  
  母蠍很快就隻剩下了一個殼皮,我們寒寒的看著麵前這自然界殘酷的一切,都沒敢說話,直到警車聲傳了過來。
  
  忽然一陣狂笑響了起來,是童童媽,女人撲到了屍體上,在石灰
  裏亂抓,大口大口的吞食到處亂爬的蠍仔,邊吞邊咬牙切齒的詛咒:我叫你們吃,我叫你們吃,畜生,畜生,連媽媽都不放過。
  
  我看到她的一隻眼睛在斜譬著童童,童童冷冷的看著,一句話也不說。
  
  很快白花花的蠍仔又爬滿了女人的全身,她吞吃的幅度越來越小,突然抽了一下,趴在屍體上不動了。
  
  不知道她是被毒死的,還是被石灰燒死的。
  
  我和小張小心的把她翻過來,一隻小蠍仔從她鼻孔裏鑽了出來,很快又鑽進石灰裏不見了。
  
  女人翻著白眼,她死了。
  
  警察處理了後來的一切,下樓的時候,小張拽拽我衣服:你覺得這母女倆象不象蠍子?
  
  我看看他,沒說話。
  
  我想起了一根針,象蠍子尾巴上毒刺般的一根針,幽幽的閃著藍光。
  
  突然我想起來,童童父親的屍體會藏在406,那會不會林小雨的屍體也被人藏在了306?
  
  我打了個寒戰,拉著小張就往306跑。
306裏,我和小張快詫異的瘋了。

  童童媽走的時候,這裏被打掃的幹幹淨淨,但現在卻被糟蹋的一塌糊塗,地上搜是蘋果核,餅幹渣什麽的,象是有小孩子一直待在這裏。
  更離奇的是:牆壁上,天花板上步滿了小孩子的光手腳印,這可不是以前我們在小雨家門口看到的那怪物娃娃魚的手腳印,而是真正的人的手腳印。
  娃娃魚的手腳印和人類似,但趾部粗短,稍微注意,就可以把它和人腳印分別開來。
  可這人的腳印怎麽會走到天花板和牆上去呢?小張拉住我胳膊就往外拖:陳爹,我是來陪你救人的,可不是來抓鬼的,快走快走。
  我就沒敢把那天在攝像頭裏看見林小雨的頭從門內伸出來的事告訴他。
下樓的時候,我們看見警察抬著兩具屍體,押著童童一起上了車。
  童童正焦急的四處張望,看我來了才鬆口氣,對警察說:我有句話和陳爺爺說。
  警察揮了揮手,她跑過來拉著我俯身低低的在我耳邊說:把我家窗戶打開!
  我沒聽懂,她聲音大了一點:把我家窗戶打開!警察把它關上了。
  我點點頭,她這才放心的上來警車,車子開動的時候,她又伸出頭來打喊:記得我剛才的話。

  我朝她揮了揮手,警察帶著她遠走了。
  可她家都沒人理,要開窗戶幹嘛?何況小張又不肯跟我上去,我哪敢一個人上去?
  我就沒去開窗戶。
  我回去了值班室。
  院子裏的人越來越少,我的工作也就相對輕鬆,隻要注意進出的幾個人和一個清潔工就行了。

  晚上更不巡夜了,但以前的工作還是經常讓我在夜裏三點鍾醒來。
  這天我醒來的時候猛然看見林小雨的臉貼在值班室的玻璃窗戶上,扁平而蒼白的注視著我,估計沒想到我會醒來,她也一下愣住了。
  我更是嚇的愣住了,雙方對峙著,隔著玻璃連眼睛都不敢眨。
  還是我先醒悟了過來,跳下床就往外跑,是啊,她再是鬼也隻是個小孩子,我怕她什麽?
  但等我繞過門跑到窗戶那,林小雨已經不見了,隻有她的臉在玻璃窗上留了一個印子,還有點熱氣。

  草叢中象是什麽東西在草皮上滑過,留下一條蜿蜒的線,不知道遊到哪裏去了。
  我突然想起來那天在草地上見到的眼睛,那不是娃娃魚的眼睛,娃娃魚的眼睛是分布在頭的兩邊的,而我看到的那雙眼睛是集中在一起的。
  那還是人的眼睛。
  還有那在月光下被刺瞎眼睛的悲號的貓們,一切似乎在306的林小雨和406的童童之間搭起了一條看不見的線。
  可惜這條線隨著童童的離開而斷裂,現在我隻知道在小區裏遊蕩著一個幽靈。

  林小雨的幽靈。
  然而最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在童童被警察帶走的第五天,林小雨在白天出現了。
  所有的居民,還有她的父母,以及警察,都再次找到了這個可憐的孩子。
  不在C樓306,而在A樓的樓道口。
  她仰麵躺在樓道出口,身上還穿著消失時的小花棉襖,光著腳,臉色一點紅嫩都沒有。

  死人的臉當然隻有蒼白。
  隻能看到她的脖子上有兩個人牙印一樣的痕跡,還有幹了的血滴。
  她的父母哭的死去活來,我做為保安又被傳去警察局問話,又遇見了法醫。
  法醫確定的說林小雨是昨天夜裏才死的,死因是大量脫血。
  有人咬著她的脖子,吸幹了她的血液。

  還有,法醫疑惑的說:這具屍體太不正常,那女孩的手腳都起了厚厚的丙。這是長期的摩擦才能造成的,難道她不是象人一樣直立走路,而是在地上爬的?
  我看著法醫不說話,法醫搖著頭走了。
  我想:也許不光是在地上爬,很可能也在牆上,天花板上爬吧。
  童童暫時不會回來,林家最後的指望也斷了,8樓的那個人一直不見回來,C樓就這麽空了。
  我又何必去想一座空樓裏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呢?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並不是所有的疑問都有答案的。
  很多人都會從我的眼中消失,最後成為我的記憶,就象有一天我也會從別人的眼中消失,成為記憶一樣。
  隻是,誰又能記得我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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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 恐怖無距離2 第三章:A樓908的佘花花 作者姻合 -dq007- 給 dq007 發送悄悄話 (20942 bytes) () 04/13/2009 postreply 17:09:30

回複:轉載 恐怖無距離2 第四章 C樓806的王經理 作者姻合 -dq007- 給 dq007 發送悄悄話 (35144 bytes) () 04/13/2009 postreply 17:12:56

恐怖無距離前傳 終 作者姻合 -畫眉深淺- 給 畫眉深淺 發送悄悄話 畫眉深淺 的博客首頁 (58871 bytes) () 04/13/2009 postreply 18:04:46

謝謝你。你傳的好快。 -dq007- 給 dq007 發送悄悄話 (0 bytes) () 04/13/2009 postreply 18:06:26

嗬嗬,為人民服務 *_* -畫眉深淺- 給 畫眉深淺 發送悄悄話 畫眉深淺 的博客首頁 (0 bytes) () 04/13/2009 postreply 18:0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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