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想起了不少當年的細節。
他是接到通知後很快就離開的,前後也就一個半月。我才知道他早就買好了票,無非就是簽一個離開的日期時,開始神思恍惚。他走的那天,我執意要送他去機場。他說,你肯定嗎?去的時候我們是兩個人,從機場回來你就是一個人了。我說不要緊。那時真的覺得是不要緊的,我這麽堅強的人,又一直酷酷的,不會怎樣的。但是出租車開在機場高速上的時候,我就很希望這條路永遠不要到頭。我沒有在他麵前掉淚,送走他之後心髒都要炸了,腿也軟了,隻能坐下來發呆,手裏抱著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不知道要去幹嘛。有個男性朋友打電話給我,小心翼翼地問要不要來接我。那時候感覺很多人對我都很好,但是我很抗拒,不用說就是拒絕了。非要自己叫出租車回家,一路不聲不響地哭,司機一直從後視鏡看我,勸我不要想不開。那時候我就想通了,愛一個人就是給他自由,讓他做他想做的事,成為他想成為的人。
我去清理我倆的房間,他留給我一些東西。有一把傘,沒錯,就是“散”,中國人不作興把傘當禮物的,他不懂,竟然送給了我,我也沒有拒收。那把傘是深藍色的,上麵有一圈黃星星,知道的人肯定猜到了,就是歐盟的標誌,那時候還叫歐共體。後來我搬家的時候,這把傘不翼而飛,我猜是落在搬家公司的貨車上了。我還有一個很厚很柔軟的筆記本是他送的,我在上麵隨便寫寫畫畫,他會點評。他走了之後我把關於他的很多信息和心情都寫在這個本子裏,,,但是這個本子居然在北京的地鐵裏被人偷走了,賊摸到這麽厚的牛皮“錢夾”,肯定樂瘋了吧?北漂的那些年裏,這些東西一點點就丟掉了,每一次都心痛得不行,然後就跟自己說,這就是命中注定的。
後來幾年的通信可能還有一些藏在郵箱的深處,但是我那時最常用的那個郵箱,早就注銷了,所有的情話都已經付諸虛空。他手寫給我的信也有一遝。搞笑的是,後來有個男友還讀到過他寫的信,居然看得眼泛淚花,說這個人這麽好,你怎麽放他走了?我都氣笑了,心想你有沒有放端正你的位置?後來這些信我大概率是扔了,或者燒了,應該就是從紐約回來之後,反正現在是不知所終。
好了,回顧差不多也就這麽多了,又哭又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