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媽電話時,說到有好幾個朋友失聯了電話,短信都聯係不上。時間久了難免擔心。
我媽說,很多事情要順其自然。疫情期間她有個不錯的教會姐妹也是突然失聯了,不過最近又重新聯係上了。我媽這個朋友沒有孩子,老公去世之後跟自己的兩個姐姐關係比較密切。先是去幫助大姐搬家,不慎把腰扭傷,因為行動受限,情緒非常低落,完全切斷了同外界的聯絡。後來大姐感染新冠很快就走了,她腰傷還未恢複就遭此打擊,得了抑鬱症,不得不兩次住院治療。後來終於從陰鬱中走出來,搬去二姐家住。二姐也沒了老伴,姐妹倆相依為命,互相傾聽,於是她又開始主動同過去的老朋友聯係了。
23年初我回家奔喪的時候,就聽我媽說起這個姐妹“失蹤”的事。當時凶猛的疫情正在無聲地緩慢地退潮,很多人自己或者家人受到重創,又因為缺少支持而久久無法恢複。我媽也跟我反複說起她對朋友的擔憂。兩年過去了,我很高興老姐妹又能重新團聚。我媽說她這個朋友啊,兩年多不見,頭發已經完全白了,一下子都沒能認出來。
我自己如今也進入了比較脆弱的年齡段,周圍的朋友也是。每次見麵,都會溝通一下彼此的狀況。有朋友可以傾訴是值得珍惜的,應該感謝那些聽我大力吐槽的朋友。還有些人,在最低穀的時候是不願意見人的,這樣的經曆我也有過。那半年裏我是拒絕見任何人的,隻有我婆婆,每個禮拜都過來看我和娃,搭把手幫幫我。我雖然百般不願被她打擾,但畢竟是婆婆,出於中國人的教養,我還是得打點精神來應對她。也就是因為這樣,我的情緒一直撐住了。我婆婆縱然有性格缺陷且能力有限,但是心地善良。直到十幾年後的今天,我還是非常非常感謝她。有的時候我有疑問,如果知道朋友正處在這樣的自我封閉的狀態中,是不是我應該衝進去,拉她一把?我們被異國生活的經驗教得很乖巧,戰戰兢兢地守著個人的邊界不敢逾越。
但是我也有懷疑,因為我擔心,我的存在可能也會刺激到朋友,起到相反的作用;更不要說,越界這樣的行為普遍比較忌諱,很冒險。過去有過負麵的經驗,,,原先還寫過。
還是袖手旁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