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的事:“飯醉活動”後的“河蟹盛宴”(圖/視)

來源: 作舟 2010-11-04 10:23:00 [] [博客]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24404 bytes)






網悉, 中國著名藝術家艾未未在上海嘉定區馬陸大峪村劉村路240號的工作室麵臨強拆。為此,艾未未決定於11月7日全天在工作室組織“河蟹盛宴”,其食譜為一萬隻大閘蟹加老酒。除此之外,為了吸引網友的參與,艾未未還準備贈送在倫敦布展用的陶瓷瓜子作為紀念品,並且還負擔外地網友火車票的一半。

此前的2010年4月,艾未未曾在杭州組織飯醉活動,超過200多人參與。飯醉結束之後,艾未未一行去上海,在進上海的高速公路收費口時卻遭到上海武警特警的攔截,因為上海當局害怕他在上海繼續組織飯醉活動。

實際上,艾未未當時就表示,為了減輕上海警察的負擔,不會在世博期間在上海組織飯醉; 然而,上海世博還沒結束,上海當局卻迫不及待宣布要強拆艾未未的工作室,迫使艾未未不得不組織一場遲來的飯醉活動。



對於艾未未的“河蟹盛宴”,全國各地的網友紛紛響應,北京、鄭州、福州等地的網友紛紛表示將組團去參加。一位深圳的網友“公民甲”(推號為 Jwong1202)表示:“因我在深圳要開工,憾不能參加艾神的河蟹大餐,願將來回機票費3000元用於讚助前去的學生草泥馬,請參與後在推上@我艾神上海工作室背景照片一張和您的支付寶,即提供讚助200元,讚助15人,給老艾分擔一點點,請轉推。”

馬陸鎮的工作室是嘉定區07年開始規劃引進的項目,當地政府提供土地,吸引著名藝術家來。艾工作室建築麵積1963平方米,用地麵積3169平方米。已投入資金750萬,原計劃明年三月艾未未在這裏帶挪威大學建築學生的實習課。當初盛邀艾未未的當地政府,如今發出了強拆通知,理由是“私搭亂建”。



艾未未在上海嘉定區馬陸大峪村劉村路240號的工作室圖紙及施工圖/呂恒中


當地規劃中的畫家村已引進至少6名藝術家,但當局要清拆的,隻有艾未未工作室和由艾未檢引薦的丁乙的工作室。因此,負責興建工作室的呂恒中認為,強拆與艾未未追查造成6死5傷的楊佳襲警案有關。

此外,有關當局為了破壞這次“河蟹盛宴”,向網友發出了病毒郵件。對此,有網友提醒:“如果大家收到@aiww 的金秋河蟹盛宴邀請函,請不要打開word附件。因為工作室剛才說並未發此類邀請函。發信人叫呂江。jiang.alimu@gmail.com 請廣而告之!”

很多中國人都知道艾未未工作室被強行拆除的真正原因,尤其是了解內情的上海人; 兩年後,艾未未完成了關於楊佳的紀錄片;今年五月,《一個孤僻的人》出爐:







......







艾曉明訪艾未未 談網絡、公民藝術與問責(部份) [from 參與]

時間:2010 年 4月1日 
地點:北京草場地258號,艾未未工作室


 艾曉明(下略):我在網上看到你在紐約和推特發明人對談,金融危機、社會變革等……
    
    艾未未(下略):這次金融危機,是全球化以後遇到的第一個很大的問題。這個問題實際上非常好:就是說互聯網時代,它真正使原始的結構在全球範圍內發生了最大的變化。過去的權力、包括語言結構,包括係統的運轉模式,都建構在傳統的價值體係之上。有了互聯網之後,實際上這個變化非常大,隻是大家還沒有完全意識到,就是個人有可能獨立獲得信息,構成自己的判斷,然後進行表達。這是非常了不起的事,這是有人類以後,發生的最大一次變革。
    
    一“這樣的社會,我覺得非常危險”
    
    你跟推特的發明人談到這個問題沒有?
    
    我們沒有探討這麽詳細的問題,沒有談到美學、政治學跟互聯網的關係。主要還是談的中國麵臨的處境。我覺得是一個困境,就是說,當一個社會高度發展的時候,它必須依靠或者建立在大多數人信息不完備、被遮擋、屏蔽的情況下;那麽這樣的社會,我認為非常危險。我覺得西方社會對中國的情況,尤其對極權國家的情況不夠了解。我做了一個比喻,在和赫塔•米勒(HERTA MUELLER)的談話中,我就說:大多數人都說,哦極權,極權是怎麽回事?這就像你說下雨是怎麽回事,這個是不好表述的。隻有站在雨中,你才知道下雨是怎麽回事。它是一個全麵的信息和全麵的狀態。所有的困境不是完全可以用語言來表述的。
    
    所以中國這個狀態並不是所有人都理解,當我說,中國沒有幾個最大的國際互聯網平台的時候,所有人都很吃驚。那麽我說,中國也沒有推特,也沒有CNN的時候,作為西方人不太能理解這是怎麽一回事。為什麽會沒有?那麽我說你看看都哪些國家沒有吧:北朝鮮沒有,伊朗沒有,古巴沒有。我覺得這個已經說明問題了,就說什麽樣的政權需要維護自己的統治,是建立在絕大多數人或者所有人失去他們的行為能力,失去他們一些最基本的權力?
    
    你這樣直接批評政府,不覺得對自己有威脅嗎?
    
    這個問題我不斷地回答,西方人也不斷地問,說你這樣的批評會不會有威脅。我是這樣回答的。我說,實際上我們從來都生活在威脅之中。這個威脅已經傷害到我們生活中最基本的權益、情感、行為方式,我們對自己的判斷、對外麵的看法。這種威脅還不夠大嗎?難道隻有把我放在監獄裏才叫威脅嗎?隻有一拳打到我頭上才叫威脅嗎?因為我說過人又不是豬,要刀架在脖子上才叫威脅。我們的處境就已經是威脅。第二我說如果我不這樣說,這個威脅仍然是存在的,這個威脅更多地體現在我的鄰居、我的朋友或者我不認識的一些人身上。但是我希望通過我這樣說,有很多人像我一樣去說。我說多一個人說,我的威脅少了一半,一百個人說,我的威脅是百分之一,這個帳是很容易算得清的。


裸奔
    
    如果了解我的人會發現,我在理論上是很堅定的,或者有一個持久的思考。但我的行為是很即興甚至無厘頭和不假思索的。因為我不太願意給我的行為每次做一次判斷,我覺得這個沒有必要。但是行為又是很重要的,因為你的所有的態度都是要靠行為來完成的,我很懷疑那些隻有態度沒有行為的人。當然你說,態度也是一種行為,但是那個行為比較可疑。
    
    所以經常有些事情,比如說像那次就是網上幾個朋友說,我們想來看你,我說可以呀。他說我們想叫一些人來,很多人都想來,我說那好吧;推特上的人其實天天都泡在一起,我上得比較晚,也有幾個月時間了。這麽多推友想見一麵,其實是一件比較忌諱的事情。但我也說,那見麵就見麵吧,就大家吃飯什麽的。但是我想提出一個要求,那來了我們都得脫啊,就完全是臨時這麽一說。
    
    來了以後我說那大家都脫吧,大家都很扭捏,因為都不認識。可能裏麵有兩個人認識,有很多人都不認識。但是我覺得脫是一個態度,實際上我覺得我最大的一個優勢是,公開和不遮擋。我覺得這樣一個態度我可以做到,但是我不知道政府能不能做到,顯然他們是做不到的。
    
    那報紙上說,夫妻在屋裏放黃片都給弄到派出所去,你們一群人在這兒裸體,你不覺得會被認為是色情嗎?
    
    色情在生活中我不認為是個問題,我們都是色情的產物,而且還會一直色情下去。隻要這個不傷害到他人的利益,又在法律的框架之內。我覺得色情一點沒什麽不好。
    
    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講,所有的這些跳起來的身體又並不色情,因為他的訴求不是一個具體的性對象。你怎麽看這個裸露的身體?
    
    我覺得,裸露對我來說是一種釋放,是把話說白了這麽一件事。因為我們都過多帶有文化的偽裝、曆史的痕跡。然後我們為我們的行為找太多的去或者不去、做或者不做的理由。但實際上,我覺得直覺和本質的東西可能更接近我們要追求的一個社會的品質。就是說,讓每個人有機會表達,讓每個人有表達的可能,每一個身體和另外一個人是一樣的。實際上你看大家都脫的時候,你很難分辨誰是誰了;其實這不太重要了。你看到的有胖的、有瘦的、有跳得高的、有跳得低的,但我們都看他們,哦是一個個裸體。
    
    當你跳起來的時候,那個時間很短。大家跳的時候照相機拍下這一瞬間。但這一瞬間放在網絡上,它就變成凝固的圖像,變得很長久。那麽,如果在一個世俗的框架裏來看,你不會覺得別人來觀察你身體的每一部分包括隱私,你不會覺得這是隱私嗎?
        
    我覺得對於一個普通的人、尤其在中國這樣的社會的人,是沒有隱私的。因為我們並不具有可被隱蔽的成分。雖然你說,哦,這是你的隱私;實際上你說你的隱私時別人連興趣都沒有。所以隱私必須建立在廣泛的興趣上,這個隱私才是隱私。當別人對你完全沒有興趣的時候,是沒有隱私的。昆蟲沒有隱私,就像你說無產階級沒有祖國一樣。因為第一你不具有可屬性和特殊性,單一性在那兒,所以說,我覺得這個隱私是不重要的。
    
    如果說,對很多人來講,無論是學者還是藝術家,讓他們脫光了跳,可能都有心理障礙。
    
    這也是我希望挑戰的一部分,實際上誰都有心理障礙的,對不對?我覺得我們能走多遠,涉及到我們對自身的認識有多徹底。我們為什麽會有這種障礙?我們常常會問。實際上,我們的身體難道不值得我們驕傲嗎?難道我們之間這麽想見麵,難道我們不想見得更多一點嗎?所以我覺得,有時候需要把話問得更進一步。這實際上是把自己放在一個位置上,讓自己實際上是很尷尬的位置。但是當你走過這一步的時候,你會比原來更透亮一點。
    
    當你們脫完了,再穿上的時候,你覺得大家的關係都密切了一點嗎?
    
    顯然的,不信我們可以脫下試試看。
    
    好,我再問你……
    
    轉話題了。
    
    哈哈,是的。我的意思是說,後來又上了天安門了……
    
    因為我覺得生活是靠細節來完成的,我剛才還想說完的,真正是靠細節完成的。實際上所有的遮擋都是細節部分去掉了,然後讓我們感覺很安全,很不屑一顧。但實際上細節出現的時候,情感還有狀態都發生了變化,你看到沒看到已經不是一個人了。


    
    三 “世界上最成功的一個遊行”
    
    然後不久就上了長安街,這在國外來講是非常大的一件事。
    
    對。
    
    當時你怎麽看?
    
    我以前說過一句話,我在處理大的問題的時候,都是用最快的判斷。比如說我是不是回國,很多人都說這是太大的事兒了。你在美國待了十二年了,你是不是先回去看看,或者你先來回走一走或了解一下。我根本沒有說,回去我就把所有的東西一打包我就回來了。不準備再看看我是什麽樣,因為我常常做最壞的打算,因為我對自己沒有什麽自視很高的狀態。最壞的打算是什麽?不就是把我抓起來嗎?
    
    可有人一直說:艾未未和普通中國人不一樣,因為他有國外的居住證,他有國外的護照。你的護照到底是哪裏的?
    
    最初,其實我剛開始折騰的時候,人們都說,哦艾未未就是嘩眾取寵,對不對?他就是想借這個出名。後來他發現我其實很有名,不需要靠這個出名,大家這塊不說了,就是關於我的這種說法吧。然後就說,他是外國人護照,他沒事,他隨時可以跑,我隻好把我的中國護照貼上去。因為沒人相信一個中國人,我們那個年代的中國人到美國十幾年以後,仍然拿著這本中國護照。那他們又不說了,他們現在隻能說,他是靠他父親什麽的。
    
    我跟我父親其實沒太大關係的,都是媒體為了有時候登我一個東西,他們覺得在編輯上很難通過,把我父親搬出來。實際上他們也不是太想談這個事,因為究竟一代人和另一代人的訴求是非常不一樣的。那麽這個大家其實現在也不太說了,頂多就說——謠言啦:他拿著美國人的錢,或者有什麽反華勢力資助他。
    
    我覺得我不需要反華勢力來資助我吧,我本人就是反華勢力。所以我覺得這個事兒,很好笑。那麽,關於我為什麽能這樣做,那是因為我做了以後你們才問這個問題啊。我做之前你說我能這樣做嗎?大多數人,連我家人、朋友都跟我說:未未——我九十年代初出黑皮書的時候,當時所有人都說,這書出來你就完了,肯定是完了,這不可能的。我說那我先出來才能知道是不是完了,對不對?我不能說先預料我完了,那我本身已經成了這個思維體係的一部分了,我先犧牲了。那麽我出了以後沒完,然後2000年做不合作方式展覽的時候,有人說,啊,你敢做這樣的展覽?做了肯定是完了,這不可能的嘛。
    
    “不合作方式”展覽是怎麽回事?
    
    “不合作方式”是我們有五十來個藝術家,多數是北京的,全國各地都有,我們在上海做的一個很大的展覽。這個展覽第一次提出我們要不合作,所有藝術家最重要的價值,最本質的一個價值是他的特殊性和個性化。就是說,他不但對現有政權的政治體係不合作,他對西方文化的結構也是不合作的。他對所有的強權不合作。當時談這個問題還是很少的,然後又把它付諸一個展覽來做。
    
    那是哪一年?
    
    80年當時我們做完以後就被封了嘛,這個展覽據說激怒了很多人。到時可以給你一本畫冊。人家說艾未未是零幾年以後才發生了變化,做完鳥巢才發生變化,我覺得這對我太不了解了。
    
    你知道我是在紐約的時候,就說什麽公民記者,什麽維權,可能我是最早的。對啊,反對海灣戰爭的遊行、反同性戀歧視的遊行、地方的維權運動,我都是參加的。我跟美國的人權協會,跟美國的civil liberty,叫民眾維權協會,跟這些都是長期打交道的。
    
    這個可能跟我童年的經驗有關,因為我畢竟是生活在被整個社會歧視和淩辱的一個家庭。我不覺得這個家庭有什麽特殊,但是那個時代都是那樣的,至少我不認為這是一件應該習慣的事情。所以我們從1978年開始做星星畫展,然後當時的民主牆這些事。雖然我很小,這些經驗我都是有的。
    
    受歧視的家庭有兩種情況,有一種是很反叛的,也有一種是被馴化的。
    
    我從小是性格非常反叛的。那麽我家裏人、我父親他們都這樣說,我是一個天生的反對派。基本上別人說什麽我都會用我的方式來提出一個問題,這已經是我血液中的東西。這跟我做的作品、我的世界觀,還有我的一些美學哲學的思考有關。
    
    你父母是鼓勵這方麵,還是想讓你改一改?
    
    我父母當然覺得很煩惱,這個人怎麽這麽麻煩呢?他們當然也不會讓我改,但肯定有時候就會有一些矛盾出來。
    
    然後那天你們就想好了上長安街了?
    
    沒想。我們做他沒有追究,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我們沒想。你如果有組織有計劃,那這是另外一件事,這非常符合他們的套路,你知道吧?他必須抓住你這兒有組織有計劃,有證據,對不對?我當時是在城裏幫別人做設計、要選一套瓷器的時候,接到了電話,徐燁說:未未,家裏有幾個藝術家來了。我還遲疑納悶,因為我這兒不太接待藝術家的。
    
    我說什麽事啊?他說他們打得頭破血流的坐著,等你想跟你聊一聊。我說哎呀那我回不來呀,我剛過來,這樣讓他們等一個小時吧。實際上我在選完回來已經兩個小時過去了,那麽這些人也走了。我問了一下,其中一個人我是認識的叫大吳。我說哦大吳來了,怎麽回事怎麽會頭破血流的?然後我說這樣吧,他們也不遠,離我這兒也就一公裏左右,那我過去看一下。
    
    因為我覺得很不好意思,人家來找我等了這麽久我也沒回來。去了一看呢,雖說沒看到他們,通了電話。因為他們正在開會,我覺得他們比較緊張,因為我了解的情況,跟旁邊那個叫鄭陽的談的時候我就說,怎麽回事?他們就說,嗨昨天晚上有一百多個,有人說一百有人說兩百人,拿著棍棒、刀闖了進來,打了幾個藝術家;包括今天來找我的三個藝術家還有一個日本的藝術家。大家都不知道該怎麽辦,都全傻了。
    
    我說,根據我維權的經驗,你們藝術家搞維權是扯淡的事。為什麽?因為你們太雞賊了,蒙蒙自己的事,然後在自己的畫室裏發泄一下,或者在自己的社區裏發泄一下。我說維權不是互相感動的事,維權是一種很具體的,你到底是怎麽樣去維護,這個權力是怎麽樣的一個權力;你這點都認識不清,怎麽去維權?


關於四川5•12,我們想政府有這麽好一個信息公開條例,國務院發的。溫總理不斷在說,政府要求信息公開,更加透明,增加公民的知情權。我說所有的法律條例都在,我們用什麽方法來檢驗它呢?隻有我們每一個人投入自己的參與。
    
    關於四川地震我們做了一年多的公民調查,積累的問題成千上萬。我們辦公室用大量的時間寫出這些問題,非常具體。跟專家、跟學者、跟律師一起,反複征求大家的意見。哪些問題是非常具體的,沒有情緒化的,對不對?這些問題把它們用最平淡的話問出來,但是要問得非常具體,讓人沒有辦法回避。
    
    那我們問了建設部、民政廳,還有教育部、教育廳,還有公安,還有基金會,發出了一百多封信。可能他們政府有史以來沒見過這麽詳細的問卷,我估計他們看第一眼就傻了,他們根本沒有能力回答這些問題。但我們是按法律來的,你必須得回答。


艾未未在地震災區

    
    我看他們用了大概有百十封信,全是用同樣的句法來談的:第一,能公開的都已公開了;第二,不能公開的屬於秘密;第三,你們沒有資格知道這些事情。那麽這三條都是違反國務院信息公開條例的。但是我們不這樣做,也不能判斷政府是不講理的,或者是推諉的,或者是遮掩的。我們必須這樣做了才知道,對吧?
    
    那我們還在努力,你還不公開我們隻能告你。有的部門甚至不通知我們,有的很傲慢,像民政、還有教育部門,根本就不告訴我們。他收到信以後,本來七天應該給我們回複的,連回複都不回複。那我隻能告你了,因為我們有這個告的權利。


這個事我已經說下大話,誇下海口了;我說隻要我還活著,我肯定是會問下去的。如果說這些名字還有一個學生沒發現的話,那我還是會問下去的。顯然還有很多學生我們沒有辦法發現,也沒有政府的配合。他們如果不公開,沒有人能知道。盡管我們已經發現了5212人,但是這裏最後還有一百多人我們是找不到的。
    
    可是你不覺得——這兩年來公民追問受到了強烈打壓,一個接一個的被送進監獄了,你不覺得這個努力很孤立嗎?
    
    怎麽說呢,我覺得網絡給人提供了一個更好的條件。盡管我孤立,我的聲音並不可能完全被禁止,不會說完全聽不到。但是我在想,如果我不說了的話,那還有這樣的聲音嗎?如果有別人在說,我當然不用說了。如果說我不把一個一個人的名字、生日、哪個年級的,在哪所學校找出來的話,還有其他人找嗎?譚作人在監獄裏。
    
    所以這些具體的事是很需要人來做的。大家都說哎呀你是個藝術家,好像你根本不應該做這種事情;但現在我覺得在國際社會上,大家對我還是比較能夠理解。因為每次我都談到,我是不是一個藝術家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些基本的事實,基本的表達權力必須得到社會的維護。這個社會不管你是發展中國家還是發達國家,你都沒有理由,沒有任何理由、用任何的借口取代對這些基本事實的質問。
    
    那裏怎麽看待來自理縣教育局的那種回複?我指的是問你們是不是特務,你覺得它背後是什麽邏輯在支持?
    
    我覺得這個社會是一個非常僵化的社會,他們長期處在一個對倫理和世界道德甚至世界觀和哲學的空缺下,變成了簡單的官僚主義。這種非常腐敗的體係、這麽一個運轉的結構,那麽顯然這些人沒有能力去回答任何問題。他們可能是從部隊轉業的,或者從這樣一個機構一層層上去的。那麽這個機構隻尋找認同他們方式的人,這就是為什麽中國進入了一個最大的困難,那就是係統自身沒有更新能力。西方社會是建立在一個理想的邏輯上,這個邏輯是說我們有自我調整的能力,我們靠理性來完成社會進展所需要的要求。那中國是什麽呢,我們靠黨性來完成。這個黨性是什麽?他們甚至不能尊重真正的黨章或者憲法,實際上就是一個很簡單的家族性的封建統治。


後記:

說到這裏,艾未未接夏霖律師的電話,大家相約三天後去成都,聚會“老媽蹄花”。4月5日,艾未未一行當天到達成都,並趕去都江堰5•12學生墓地祭奠,結果被告知:這裏沒有墓地。4月6日,艾未未去西安路派出所報案。後一直沒有答複。4月20日艾未未電話派出所,民警敖曉蓉稱等上級答複。5月7日艾未未電話民警陳鋼詢問立案進展情況,他說經周密調查,嚴格依法,不立案亦不給《不予立案通知書》,並迅速掛斷,拒絕再接電話。
    
[電話錄音: http://www1.360quan.com/music?uid=14450260]
    
    在艾未未到達學生墓地之前,我和劉豔萍另乘一輛車到達。都江堰學生墓地禁止拍攝,我對持對講機的保安說,我不攝像,我隻是把一個作品放到學生墓地的墓碑下,然後我拍一張照片帶給這位藝術家,告訴他:我把他的作品帶給同學們了。經允許,我在這裏留下了左小祖咒配樂、艾未未工作室製作的紀念品:4851——一個長長的遇難學生名單。




河蟹盛宴地址:上海嘉定區馬陸大峪村劉村路240號 聯係電話:13901892420 呂恒中

路線:

A-11號輕軌到馬陸站;B-葡萄主題公園門口;C-艾未未工作室(即將拆除)、河蟹晏會舉辦地。由A到B可乘馬陸1號公交車;B到C可步行,距離大約一公裏。

11號輕軌到馬陸站下坐馬陸1號公交車到葡萄主題公園門口後步行從劉石路往北走到南劉路往東到劉村路左拐就看到的紅房子就是。大概需要步行1k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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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哪兒領飯醉團夥的申請表啊?收華僑麽? -40- 給 40 發送悄悄話 (0 bytes) () 11/04/2010 postreply 11:40:44

    回複:上哪兒領ï堊韴F夥的申Õ埍戇。渴杖A僑麽? -作舟- 給 作舟 發送悄悄話 作舟 的博客首頁 (70 bytes) () 11/04/2010 postreply 12:13:09

    留言已滿 請本人來辦事處辦理手續 -40- 給 40 發送悄悄話 (0 bytes) () 11/04/2010 postreply 12:49:43

    這 艾未未 和 小艾媽媽 的關係是....... -季襄- 給 季襄 發送悄悄話 (0 bytes) () 11/04/2010 postreply 21:4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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