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輩子麵對麵一共接觸過四個印度人,全是來美國以後的事啦。現在一個一個抓上台來批,大家喊口號!
第一個是讀研的時候老板手下另一個專業的,跟哥一個辦公室。人還不錯,就是愛偷懶,拿了錢不幹活,實驗室老見不著人。老板拿他沒撤,竟然有一次問我平時他都在幹嘛。他們幾個印度同鄉合租一個房子,我去過一次,髒髒亂亂的,一股咖喱味。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哥開車帶他去grocery shopping,看著他大冬天騎輛破單車大包小包地往家馱,不落忍啊。
第二個是修同一門課的同班同學。剛開學不久有一門課要做transparency presentation,這哥們兒竟然拿著打印紙就放上去了!!!老師同學全都震精了,偌大個教室,哥隻聽見自己的心跳,下麵坐著也替他尷尬,都不記得他是怎麽下來的,估計他自己這輩子也不會記得了。唉,沒見過transparency film,沒用過幻燈機,還不明白紙不能透光麽?老實說,哥不也是第一次嗎!沒多久,那哥們兒就轉走了。嗯,要是我,那也得走。必須滴!
第三個是開車奔赴第一份工作的路上遇到的,因為到得太晚,摸到城邊一個連鎖酒店就住下了。前台是個眉清目秀的印度小夥子,他說他在讀 MBA,在這裏做兼職。兩個人還在親切友好的氣氛中聊了一會兒他在香港的一段短暫經曆。第二天不想車拋錨了,哥隻想到自己對印度人民曾經怎樣的情深意切,隻想到一方有難八方支援,就對階級鬥爭的形勢做出了錯誤的估計,想都沒想就把這個事就告訴了前台的印度兄弟,希望他能給介紹個修車行什麽的。沒想到這哥們兒轉頭就告訴我說,明天開始酒店有一個活動,所有房價要漲30%。哥那時候還是too naïve,人生地不熟的,車又還在修車行裏趴著,認了。
第四個是家裏附近的一個牙醫,女滴。有一回,牙垠發炎化膿,心想這家診所車來車往地天天都看見,這麽近,就去惠顧一次吧。進去拍了x-ray,就說你這一口牙都得洗,發炎的地方,不是牙垠炎,而是牙尖根炎,要馬上做root canal。七七八八算下來要千把塊錢,雖然哥有保險,可也不能這麽由著你的性子來吧。哥就說:你把片子給我看一下。她就拿了一支筆在牙尖那兒胡亂比了一下,說:你看這,再看這,全是黑的。看到哥有些疑惑,她就趕緊說:你這片子,就是拿到哪個牙醫那兒也得讓你做root canal。哥雖然不是學醫的,瞄了一眼片子,心裏有數了。就說:要不這樣吧,你先給我開消炎藥消炎,過一陣子,如果再發炎(上網看過,如果是牙尖根炎,一定會再化膿),我再過來做root canal。這時候,眼見著她臉色就變了:開兩劑抗生素跟做root canal,這收入差了哪兒跟哪兒呀!
事情要到這兒,哥如果咬咬牙(包括發炎的那顆),就什麽事兒也沒有了。千不該是萬不該,怪自己心太軟(男女生合唱,預備~~~齊:你總是心太軟,心太軟,把所有問題都自己扛。。。。),讓人看了半天,怎麽也不能讓人開兩劑抗生素就打發了吧。你說人家,不遠萬裏從孟買來到美國,N年寒窗,就是為了來給你開兩劑抗生素的麽?哥就說:那就把那一側的牙順帶洗一下吧。反正是保險付大頭嘛。唉,還是的,好了傷疤忘了疼,要不怎麽說這階級鬥爭要年年講,月月講,天天講呢?哥心一軟,就鬆了階級鬥爭這根弦兒,忘了人家已經變了臉(男女生合唱,預備~~~齊:你看,你看,月亮的臉偷偷地在改變。。。。)。接下來的洗牙過程,那就是生不如死的折磨了,打麻藥,那哪是打針啊,老粗的針楞往牙垠上杵,完了把人晾一邊涼快去吧,洗牙的時候那些個工具在哥嘴裏是左衝右突,橫衝直撞,全不顧你的感受。直到取了藥回到家裏,還是一嘴的血沫子。要知道,這可是哥頭一回看牙醫啊,就這麽把牙醫的形象全顛覆了。要不是哥當時心裏想到渣滓洞的革命先輩們,怎麽也堅持不到最後勝利的那一刻啊!
說真的,哥這回終於長記性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