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是準備先在黑衣女人的這個院裏落腳,晚上再伺機去大雜院兒取回鞋盒子裏的那些錢的,現在已經讓白主任看見,再走就不妥當了,索性就來直接的吧.
“我要租房.”我走向白主任.雖然和白主任打頭碰臉的總在院裏見麵,但現在我化了妝,白主任認不出我來.
“現在不像以前租房子那樣容易了.”白主任說了句和剛才黑衣女人一樣的話.“我們這院兒住的都是過去在翰林院,禦書房幹過的人,就算沒寫過東西也在那裏磨過墨,洗過筆,做過飯,掃過地,受過書香的熏陶,或者是老學究的富二代,反正都是叫博士後之類的人,你受過什麽樣的教育?”
“我在上小學二年級時輟學了.”我囁嚅著,低著頭不敢看白主任的眼睛.
“哦,是這樣.”白主任舉起雪白的手,認真地用手指算了起來:“小學二年,三年,四年….學士,碩士,哎呀,你和博士後差了這是多少年啊?那可不行了.”說完,白主任一甩飄逸的長發,高傲的扭頭自顧自的走回院兒裏.
白主任風擺荷葉的這一轉身,帶起了一股香風,她那淡雅的香水氣息中依舊混合了一種乙醚的氣味兒,我就像被“拍了花子”一樣,隨著香風,尾隨白主任進了院子.
一進大雜院兒,看見了我在院門口的屋子,我一激靈,從迷醉中恢複過來,趕緊追上一步,喊住了白主任.
“白主任,你看還能再想想辦法嗎?我就租幾天就行.”說完這話,我看見東屋的郎先生正坐在他屋門口拿著錐子和線滿頭大汗的把單張的裸體畫裝訂成掛曆了,就又說道:“你這院子裏住的就真的全是以筆作刀的賢士嗎?”
白主任顯然有些不耐煩了.說住戶裏除了舞文弄墨,還有一些治病救人的,接著為難我似的問:“你懂醫嗎?”
“三十歲那年,我從小學二年級肄業離開學校後,走街穿巷的也幹過懸壺濟世的勾當.”不知為什麽,在白主任麵前,我不想讓她輕視我,隨口說出了我引為自傲的經曆.
“哦,遊醫藥販啊.”白主任真不會說話,一下子就照我的自尊心捅了一刀.“不對,你怎麽三十歲才小學二年級啊?”我說我基礎打得比較瓷實.不過幹一行怨一行,後來我實在是對二年級這個年齡段的一切厭煩了,就自己在江湖上行醫了,實話實說,也創出了很大的名聲,在北京天津及河北山東一帶,看見我扛在肩上竹杆頂端係的葫蘆,多大的病也有救了.
“那你有行醫執照嗎?”白主任似乎不大相信我的話,又問了一句現代的術語.
在白主任穿越一切的眼睛注視下,我忘了應有的警惕,告訴白主任我的執照,也就是係在竹杆頂端上的葫蘆沒在我手裏,多年以前叫人給設套扣下了.
“是嗎?”白主任對這事兒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跨前一步站到了我的身前.“好奇害死貓,我就對懸疑,秘密之類的事兒感興趣,搜索成性,你說說怎麽叫人設套兒了?你又怎麽鑽進去?又怎麽跑出來的?”
乙醚的氣息籠罩了我.雖說我可算老江湖了,但不知怎麽回事兒就怕這股氣味兒.真是一物降一物啊.我就像被打了全身麻醉,躺在病床上一樣,全沒了絲毫對人的戒備,竟滔滔不絕的向白主任坦白交代了那段多年以前的崢嶸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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