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年代我讀高中,獲得了全國XX競賽的資格,決賽地點在北方。每個省隻有三四人能進決賽,廣東可能有點錢,決定學生坐飛機去。當時買機票還要某某級以上單位開的介紹信,反正我們學校開不出來,由上級單位開的。那時我認識的大人,沒有一個坐過飛機的,知道我要坐飛機都挺羨慕的。
飛機到了北方,降落前往下一看,灰蒙蒙的一片。到了大學,食堂已經關了,走到到校外找到一個餐館,說隻有 dalu 麵。我說的廣東普通話,店裏的人說的不知是北方哪裏的方言,問了幾次,還是沒搞明白 dalu 是什麽東西,也隻能吃了。吃完了也不知道 dalu 是什麽,一塌糊塗,看不清楚是什麽。
我是提早了兩天到的,第二天在大學校園裏休息休息,招待我們的食堂飯菜比外麵的小餐館好多了。檢查了一下我的文具,發現筆不太好了,這是我戰鬥的武器,趕緊要去買。走到街道上,問人哪裏有買文具的商店,告訴我“往南走二裏地”,我生活中沒聽人用裏描述過距離,腦子裏做了一下換算,二裏就是一公裏,一千米。明白了,連忙說了謝謝。然後才想到,哪邊是南邊?我們講方向隻說前後左右,要不然就是以有特色的建築物作為參照。隻好又找個人問南是哪個方向。
得了獎後,幾個大學招生辦的都來找我們去參觀。好吃好住逛了兩個城市四個大學。其中T一直是我從小就心儀的,就跟他們談定了。回到家後,老媽堅決不讓我去外省上學,我說我已經下定決心了,老媽傷心的哭了。鄰居的阿婆阿嬸聽說我要去北方上學,都煲好湯送過來,說可憐的孩子,要去“冇湯冇水”的地方了。我說現在喝再多的湯,也管不了五年呀。
到了學校上學,發現食堂的飯菜比幾個月前招待我們的時候差多了,來參觀時吃的是招待餐廳,屬於魚餌,魚上鉤了就不用再魏魚餌了。食堂裏的湯,常常隻有大桶裏的“米湯”,簡直就是我家的洗米水一樣。喝起來怪怪的,但是用來洗碗挺幹淨的。
剛開學,發現我又要買筆了。到了商店,我指著玻璃櫃的筆,說請拿一枝給我看看。營業員問我,要什麽 shai 的。我沒聽明白,我說我不要 shai,我要筆。她說你要什麽 shai 的筆,我說要圓珠筆。她說你要什麽 shai 的圓珠筆。我隻好看著她:你隨便給我拿一支圓珠筆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