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亞洲行是早在醞釀中的。以往每年都會回國與家人團聚,疫情耽擱了數年。如今北京家中隻剩下九十有一的老母一人了,回國變得刻不容緩。
行程分成三段:先從紐約飛到舊金山兒子家,去看望半歲的小孫孫;三天後飛東京;在東京遊三日後再飛北京。如果從紐約直飛北京,實在太辛苦,機票價格也不菲。
兒子兒媳在舊金山成家後買了房子,順理成章地生了個大胖小子。
舊金山地無三尺平,連兒子家的後院也是在山坡上。
告別兒子一家後坐上乘日本航空公司zipair的公務艙,十個小時到東京。zipair公務艙的單程票價一千一百美元,雖然比經濟艙貴一點,但能夠躺下一覺睡到東京,還是很劃算的。我和太座曆來厲行勤儉持家,但人都這把年紀了,該花錢的地方還是要花的。正所謂“逛窯子,吃豆花。該省的省,該花的花”。哈。
到了東京的第一件事就是辦好地鐵卡。我們酒店樓下的地鐵站無人售票,在售票機上鼓搗半天也摸不著頭腦。隻好徒步走到東京站去找服務人員。
買到了地鐵卡,三天之內隨便坐,票價相當於十美元,劃算得很。強烈推薦。
正是早晨上班的高峰時間,地鐵上十分擁擠。
我們有意在銀座站下車,看看地鐵站裏上班的人潮。
出了地鐵站,隻見白領們人人腳步匆匆,一聲不吭地奔向各自上班的地點。
我觀察到東京男性上班族基本都穿西裝,但大都不帶領帶。也許這是一個新趨勢?我三十年前開始在紐約上班時,也要求西服革履,後來可以不帶領帶了,再後來周五可以穿便服,到今天完全可以便裝了。西裝都壓箱底了。
東京的地鐵上的乘客有一半戴口罩,北京地鐵也是如此,而紐約地鐵上帶口罩的已經很少了,而這些人中大都是華人(包括我自己)和黑人婦女。
在東京第一個要去的地方是皇居。
皇宮的護城河。
護城河的曆史作用是保障皇室的安全。
護城河畔的Palace Hotel,每晚要四五百美元。
如今日本天皇一家仍然住在這裏。
屋脊上有鳳凰造型的裝飾,可見中國文化的影響。
這個廣場是每年定期皇家成員與民眾見麵的地方。
皇家成員就站在陽台上向廣場上的民眾揮手致意。
從皇家園林往外看是現代世界。
這座城樓叫富士樓,因為過去皇室成員無事可幹,就從這裏看著遠處的富士山發呆。如今富士山的遠景已經被東京城裏的高樓擋住了視線。
城樓完全木製,下半部是巨石基座。幾百年不曾損壞。
皇居位於東京市中心,是喧囂中的僻靜所在。
出了皇居,我們就近來到了一個敏感的地方。
需要鄭重說明的是,我與太座乃狷介平民,從無任何政府職務,也不屬任何黨派。來此地無涉於我們自己的政治立場,隻是想從曆史角度,倒要看看他們是怎麽說的。另外我們隻是去參觀被稱作“遊就館”的展覽廳,對神社的其他部分,如祭祀堂,沒有興趣。
東京大部分有官方色彩的博物館大都是免費的,例如皇居、明治神宮、市政廳等,其他博物館的票價也不貴,包括上野動物園。大概都得到政府的資助。而這裏的票價比其他地方高很多,顯然要明示這裏是自負盈虧的私人機構。
展廳中陳列的魚雷和艦上火炮。
“遊就館”內禁止攝影,隻好在館外拍幾張照片。
“遊就館”講述的是自古以來的日本軍事史,而不隻是二戰,盡管二戰還是比重最大的部分,因為二戰畢竟是徹底改變日本的最重要的一段曆史。
因此,引導觀眾對整段曆史有一個宏觀的觀察很重要。但展覽作者刻意隱瞞了對曆史的反思,對他們所稱的“大東亞戰爭”對東亞各國人民以及自己本國人民造成的傷害閉口不談,而是貌似不帶任何情緒地陳述一個個戰役發生的時間、地點和過程,沒有頌揚的褒詞,也沒有否定的貶義。但從選材的角度可以看到他們的想法。在所選用的照片中看不到戰爭的血腥殘酷,南京大屠殺似乎沒有發生,甚至珍珠港事件也隻用一張小照片一帶而過。展覽作者反而喋喋不休地講述日本對美英進行和談的外交努力,通過一切可能的外交途徑向英美求和,不斷提出結束戰爭的什麽A計劃、B計劃。在與英美和談無望後,又轉向蘇聯求援。在與蘇聯談判似乎出現曙光之後,第二天蘇聯突然告知其首席談判代表病了,進一步談判取消。隨後蘇聯向日本宣戰,使日本徹底絕望。
遊就館裏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主辦方盡最大的努力收集所有陣亡官兵的相片,詳細介紹每一個人的出生地、出身年月、軍銜、所在部隊、陣亡地點,有的還包括遺物和家書。從這些頭像中看到無論是高級軍官還是普通士兵大都目光尖銳,很多還透著寒光,全無呆滯麻木。可以判斷他們基本上都是受過教育者。難怪日本軍人不好對付。他們來到中國和東南亞,看到的都是破敗和貧困,助長了他們的優越感和狂妄,堅信他們的所鼓吹的“大東亞共榮圈”是為了解救當地民眾出苦海。
看到了天皇裕仁致全日本民眾的受降詔書。通篇沒有對戰爭的懺悔,甚至連一絲遺憾都沒有。隻是強調所謂“大東亞戰爭”的本意可嘉,無奈時不我與,為了日本能繼續存活下去,不得不接受投降。
日本實在是一根筋的民族。
在東京的第二天,我們去了明治神宮、市政廳、新宿、澀穀。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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