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晚秋11月份,秋風掃落葉,滿院子裏落滿了各種樹葉:黃色的白樺樹葉和山毛櫸樹葉,橙色和紅色的楓葉,棕色的橡樹葉,紫色的其它樹葉,飄飄揚揚落到了車道上,院子裏,覆蓋著草坪。於是乎,開始了清掃樹葉,每星期都必須至少清理一次,每次費時3個多小時,需要清理十幾次,春天時還要再清理一兩次,如果裝袋的話,應該有幾百個30GL的紙袋子。
以前都是用耙子摟樹葉,每次用時5個小時以上,真的厭倦了,就買了一台吹葉機,效率大大提高。
滿地的落葉,綠色樹是香椿樹
樹葉覆蓋著草地,如果不及時清理就會影響草地的草生長
樹葉混合著鬆塔,鬆塔有油性,木質,是好燒柴
吹葉機在車道上很好用,在草地上會留下少量鉤住草的樹葉
把樹葉吹進樹林子裏麵
鄰居家用拖拉機吹葉機,風力強大,幹得很快。
一些樹葉已經掉光了,還有些樹的樹葉卻依然眷戀著枝幹,
樹葉還會繼續落在剛剛清理完的草地上,車道上,沒完沒了。
在清理著樹葉時,看到這些堆積很厚的橡樹葉,神思卻早已飛到了1970年代的故國,隨家父走五七道路落戶到遼東半島的農村。那裏臨近渤海的平原,有海鮮,是富饒的蘋果之鄉,土地肥沃,物產豐富,農田過度開發,無處拾撿做飯的燒柴,就是打豬草和兔子草也不容易,家裏做飯僅靠燒高粱秸稈。
後院比我大2歲的玩伴小要子(YHY)手很巧,會用蘋果樹枝編土籃子,還會用高粱稈編大簍子,他給我編了一個土籃子和一個大簍子。深秋的一天,天氣晴朗,我就背著這個大簍子去摟樹葉燒。一馬平川的平原,樹木很少,隻有3個小山包子,最高的不過80米,也被修成梯田。於是奔著小山去,隻有一些不大的槐樹,摟了一簍子槐樹葉,回家一把火就燒光了。橡樹葉抗燒,那時候若有橡樹葉該多好啊!
生產隊裏的母牛生小牛了,牠不用下地幹活,隊長犒勞母牛,喂牠青草,誰割青草給現錢,每斤青草一分錢。小要子很勤奮也很聰明,每天割一擔青草,賺了幾元錢現金。而我連給豬和兔子弄草都不知道到哪裏去弄。一天到果園子裏去拔草喂豬,看到地上有拔完的草在曬,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草捆了拿回家。很快就有一個高個子小夥子找到我家,生氣地向我要草,他把草拿走了,母親批評我,他沒揍你就不錯了。
由於我家是城裏來的,家父知識分子,家裏比較幹淨。生產隊開始翻地,從鄰村租的60馬力拖拉機機耕,一天24小時連軸轉。家父幫助鄰村買的大拖拉機,當時買拖拉機需要指標。家父也給他們無償修理拖拉機並幫助買零件,而其中的一個司機也是我母親的親戚。生產隊隊長就安排司機在我家吃飯,由母親來給他們做飯。隊長讓我到隊部去扛幾捆高粱秸稈燒火做飯用。那個時候農村豆腐便宜,雞蛋貴,隊長買一些鵝蛋(比雞蛋便宜)冒充雞蛋,告訴母親,炒鵝蛋時往裏麵參合豆腐,冒充鵝蛋。家父和司機們一邊喝酒一邊大聲講話吆和著。這時那位親戚小聲叫我並給我一隻碗,讓我把碗裏的酒倒了換上涼水冒充白酒給他。我沒聽懂他的意思,把碗拿走了沒給他涼水。因為他們在拚酒說話,吃菜沒那麽多,每次給他們做飯都會剩很多菜,炒鵝蛋,炒花生米,燉豆腐,白菜心拌海蜇皮,或者白菜心拌豬頭肉,我們就吃了。
秋收之後,每家分幾壟高粱根,生產隊放假一天,每家全家出動到地裏刨高粱根,把土摔淨,俗稱打茬子。記得1972年深秋,家父已經抽調回城,而母親帶著我們子女還在農村等待著單位蓋家屬宿舍。母親煮了一鍋大米稀飯裝到了暖瓶裏麵,再帶幾個玉米麵大餅子和及個煮雞蛋,到了離家較遠的地裏打茬子。地裏人很多,每家都在打茬子,一直幹到天黑。打完茬子借雙輪手推車拉回家,垛起來。因為茬子比較抗燒,是硬火,平時舍不得燒,留著過年時燒,所以家家戶戶都有一垛擺放整整齊齊的茬子。
1970年5月17日家父帶領全家下放到農村,一輛4噸的解放牌汽車拉滿了煤,冬天生爐子用了2年,當地農民冬天並無爐子取暖。
幾年後,我自己插隊下鄉。青年點是建在北山的南坡上,山上長滿槐樹,每年到5月份,槐花飄香。沁人心肺,外地養蜂人就會來養蜂。知青看山,不準砍伐樹木。初冬的一天,兩個村民的十幾歲的孩子在山上摟樹葉被知青抓到,沒收了兩大筐樹葉,我們趕緊拿一些塞進炕洞裏燒炕,不像我幾年前摟的槐樹葉一把火就沒了,原來樹葉裏有很多小樹棍和葉徑。一天晚上土炕實在太涼了,就到青年點下麵的玉米秸垛去偷一捆玉米秸燒,剛拿起來就被老農抓到了。原來這垛玉米秸稈是喂馬的馬料,已經有知青去拿秸稈,所以才派人看著。高考那幾天就是在寒冷的屋裏睡著涼炕。1977年3月份,大隊放假一天,允許社員到北山上砍伐死掉的槐樹和長得歪七歪八的槐樹,砍掉的死樹歸生產隊,刨出來的樹根歸自己。社員紹東告訴我,一個樹根賣到三十裏鋪那邊可以賣2元錢,其實槐樹跟不大,那些槐樹大概樹齡20多年。
美國地廣人稀,資源豐富,別說不燒樹葉,就是那些參天大樹倒了,或者人為鋸倒了,也都是仍在樹林子裏,任其腐爛。回歸大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