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通知我們明天每人都要帶一把剪刀和一把調羹來上學,並且不能請假。我們雖然剛上學不久,還是猜到了要幹什麽,畢竟消息傳開有一陣了。
第二天上課,老師沒帶課本,而是帶了厚厚一大搭紙,還捧了一大盆漿糊。有人沒帶剪刀或調羹,老師就讓鄰座共用。老師把紙張分發給每個人,然後我們輪流去快了一勺漿糊。細看那些紙上,都印滿了字和圖,段落之間還有曲折的虛線。
老師咳嗽一聲,拿起了第一張紙,讓我們跟著她照著虛線把紙張剪下一大塊,四周沾上漿糊,翻到課本第n頁,貼上,然後挨個檢查。有人抹了太多漿糊,一按,漿糊從邊上擠了出來,老師拿來了個破毛巾來擦。二黑坐在我邊上,隻在四角沾了一點漿糊,趁老師轉過身去,把那一頁紙一彎,上麵貼的紙鼓了起來,林副主席正從那縫隙裏笑嘻嘻地看著我們。我一看,馬上如法泡製。貼了兩節課,總算貼完了,我們的語文課本一本變成了兩本厚。好不容易下了課休息,我們四處瘋玩起來。二黑趁機把剩下的漿糊抹到小呆的臉上還有女生的衣服上。他們哭哭啼啼地找老師告狀去了。
再上課,老師板著臉拿著我和二黑的課本檢查了一遍,然後把我們帶到了辦公室,叫來了校長。二黑和我異口同聲,我們覺得都貼上了,沒想到紙還可以卷起來。校長很嚴厲地把我們訓了一通,我們都大聲地哭了起來。最後校長勒令我們把邊上都糊上漿糊。二黑和我將功補過,使勁往裏麵塞漿糊。校長看我們認罪態度很好,最後也沒檢查我們貼得如何。
那學期,二黑和我經常發生某頁書打不開的情況,因為我們用了太多的漿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