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交者: 瀛心雪雨 於 04/09/05 14:00:18: 貼於紅牆論壇
有些時候沒去日本了,懷舊之情油然而生。
由於成田機場上空雷電交加,暴雨傾盆,我們的飛機在雲霧中足足盤旋了三十分鍾。百無聊賴地注視著窗外數架和我們一樣盤旋的飛機,心中祈禱在如此密集的空間別飛來火箭彈之類的東東。
一下飛機,撲麵而來的是濕乎乎的熱氣。成田的雲霧似乎不友善地提醒著每一位來客:這裏是盛夏的日本。
機場小姐依然笑容可掬,機場設施依然整潔幹淨。
然而十數架飛機在三十分鍾內同時到達,使得本來就不寬敞的成田機場入國簽證檢查一下子擁擠不堪。排了一小時的隊,渾身倦怠疲憊。
終於拿到行李,卻被一個不知哪來的鎖鎖住了箱蓋。盛怒之下將全日空的服務員叫了過來,“這是怎麽回事?”全日空的小姐也是一頭霧水:怎麽有這樣的事?
趕緊打電話給芝加哥聯絡處查詢:原來安全檢查後老美的工作人員粗心大意可能將別人的鎖鎖住我的行李。全日空小姐急得手都哆嗦了:“對不起,這不是航空公司的錯,是美國安全檢查部門的錯,我們沒法負責。”來美國最大的收獲就是學會了complain:“check-in的時候我交給了航空公司,baggage claim的時候我從航空公司拿回了箱子,卻被鎖了,我不找航空公司找誰去?”一下過來了三個女孩,商量之後報告了經理。經理過來後還沒來得及跟我解釋,就被我給堵回去了:“我跟美國安全檢查部門沒有任何business!”經理聽後沒說任何話,掉頭打電話去了。
等了十來分鍾,來了個地勤模樣的提了把大鉗子:“先生,可以絞斷這個鎖?”“趕緊,我已經等了一個小時了。”四、五個人圍著我的箱子輪番使勁兒就是弄不斷那把鎖!總算經理聰明:“先生,要不您先去賓館,我在東京給您雇一個開鎖的過去?機場周圍沒有鎖匠,真是對不起!”
鎖匠到底是鎖匠,後來在賓館兩分鍾不到就打開了。
出機場的時候,就看一兩百個少女穿著清一色的粉紅色超短裙,打著“華仔,我愛你!”的牌子,衝我歡呼雀躍。心想見鬼了:客戶方麵也太熱情了,弄那麽多女孩來讓我在太太麵前多難堪。回頭一看原來是劉德華一行,人模人樣的跟瘋狂女孩們遙相呼應。
多年沒在東京過夏天,還是今年東京特別熱?上了成田express仍然汗流不止。
客戶不知道我會日語,對我也不了解。把我安排在池袋車站邊上的賓館裏,我呢也就順水推舟裝著隻會中文和英語,自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日語。
於是,好玩的就來了。兩個服務生為我們幾個推行李,邊走邊說日語:“這對中國人夫婦會不會給小費?”是這兩個服務生替我們辦的check-in,所以知道我們的國籍。到了房間門口,老美同事特意關照我們:“日本不像美國,幹什麽都需要給小費。”我笑笑:“我們都不給?”老美斬釘截鐵地“不給!”
其中一服務生聽懂了我們的對話,趕緊告訴同伴:“這幾個美國人真小氣,自己不打算給小費,還讓這個中國人也別給我們。”
等他們把行李安頓好了,我笑咪咪地用英語問:“你們是大學生來賓館做暑期工的?”兩個結結巴巴地點頭稱是。“是掙工資?還是掙小費?”一個會點英語的趕緊:“工資很低的,有的客人給我們小費。”
我拿了一千日元遞給兩個情緒低落的日本小夥:“謝謝了。”兩個小夥頓時眼神有了色彩。
日本真是節約能源,在一家超大型企業的會客室,我和我的同事們汗流浹背。因為日本企業很注重儀表,所以我的同事盡管自小就休閑慣了,但今天還是西裝革履、領帶筆挺。無奈會議室的空調溫度計定在二十八度,時差沒轉過來,再加上日本人硬澀的英語口音,我昏昏沉沉地幾乎中暑。老美同事終於忍不住了:“可以打開空調嗎?”日本客戶非常不好意思地:“空調開著,但我們沒法控製溫度,真對不起。”搬來兩個風扇,後來的兩天裏吹得我們中的兩位得了感冒。
當晚,日本客戶將我們幾個得太太們接去銀座shopping,而將我們幾個先生帶去喝花酒。到底文化不同,老美同事對身邊的女孩子禮儀有加,連手都沒敢碰。席間日本客戶知道我的一個老美同事單身而且“深愛日本女孩”,於是很善解人意的把我們幾個帶到了新宿歌舞伎街,進了一家Health Club。
起先我們還以為是按摩,可到了裏邊暗暗地,顧客不少,納悶。日本接待人員付完錢,就有幾個日本女孩將我們分別領入不同的小房間。一掀門簾,賣糕的,巨生猛:一對狗男女在裏邊一絲不掛地糾纏一起,感情前麵的顧客還沒完,小姐在邊上一個勁兒地對不起。樓道裏,老美同事的英語聲此起彼伏:“No! No!”頓時感到同事們的可愛。我對日本接待人員:“對不起,你可能得問問我的同事們了。”老美們非常擔心愛滋,說是隻要有一定距離的欣賞就行了,這樣激烈的親曆親為有點消受不起。退了錢,又把我們領到脫衣舞劇場。別看他們平時挺紳士的,到了這種地方如魚得水,老道的很,一個個擠到第一排。那個深愛日本女孩的同事,更是在休息時刻挑了個他喜歡的舞娘,讓她全脫了,用數碼相機全身拍了個夠。
次日,急行軍去了澀穀、淺草寺、禦台場、東京塔、新都廳。
次日晚,時差倒不過來,淩晨三點起來上網,就到紅牆掛了一貼:我在東京。
後來和天舟聯係上了,本來打算和天舟笨陀兩位一起酒談,無奈台風逼近,日本接待方麵將我們提前送往富士山和箱根。
新幹線還是那麽準點迅捷、新幹線的便當還是那麽好吃。
富士山五合目(半山腰),海拔兩千米(?)。涼爽宜人,眺望伊豆半島、駿河灣,烏雲低沉,預示著風暴的來臨。不管他,照樣徒步往上爬。到了六合目,有人高喊吃不消了,遂下山。二十年前,我爬到了山頂,而現在卻中途而退。
由於台風靠近,箱根的cable car全部停擺,隻得開車上硫磺穀(大湧穀)。硫磺噴泉的水溫在攝氏八十多度,雞蛋放進去一會兒蛋殼全變黑了,叫黑雞蛋。古人雲:吃一個黑雞蛋壽長十年。我吃了五個,該長壽五十吧。
進了溫泉旅館。赤身躺在露天溫泉裏,俯瞰著蘆之湖,夕陽無力西沉,呼嘯的台風撞擊著鬆柏,盛夏中有一種讓人難忘的凋零之美感。
別了,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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