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開廠賣掉北京房,曾月入百萬,因戰爭全虧完,現在東山再起
這是《自拍》第404個口述故事
我的近照,前一陣子在土耳其出差期間拍的。
小學時期跟同班好友合影,左邊是我。
2001年,我考上了中國石油大學(華東),那時候校區還在東營。
公司的一線鑽井隊。
2005-2006年,我在北外學習了一年阿語,當時正趕上學校成立65周年,後麵掛了橫幅。
敘利亞留學期間,我遊覽帕爾米拉遺址。
留學期間,我(二排右三)跟同事以及隔壁美國加強班友人合影。
畢業後我在公司敘利亞辦事處工作,這是參加大使館酒會時拍的。
戰前的利比亞,我在地中海邊上拍的。
在利比亞工作時,我和時任住建部領導合影。
卡紮菲定製送給功臣和友人的勞力士手表,我一直珍藏至今。
全是中國同胞,平常都在工地上不怎麽遇見,這回看見這麽多人非常震驚。
無護照船票,背後有大使館提醒的注意事項,我們拿著這個登船。
撤僑路上拍攝的。
大使館包的船,當時民族自豪感油然而生。
我的第一個石子廠,每天能出十幾車石子。
展會上,我在給日化工廠做外貿拓展。
我在坦桑尼亞漁港。
戰後利比亞街景 ,滿目瘡痍。
我的石膏粉礦生產線安裝測試時期。
2021年,我代表中資企業跟當地市政廳簽框架合作協議,這是當地媒體拍攝。
作為中國企業家代表,我被利比亞中央電視台采訪。
利比亞生活簡單,我偶爾會去附近的土耳其、迪拜、突尼斯等地放鬆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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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後悔初中輟學,不想當酒店服務員,讀到博士,成為大學老師
這是《自拍》第398個口述故事
我叫楊紅,如今是一名大學教師。跟大多數高校教師成長路徑截然不同的是,我的文憑起點是初中輟學,職業起點是酒店服務員。
近期工作形象照。
1979年末,我出生於湖北應城的一個普通鄉村家庭,父母務農為生,家裏還有個哥哥。我從小跟姨媽家關係很近,每到暑假都會去姨媽家住一段時間。姨媽是個小學老師,她的職業從小就影響到了我,那時我的人生理想就是長大也當個小學老師。
但當時農村上學的環境不太好,我也年輕浮躁,對於求學這件事動力不足。我們當年小學讀5年,初中讀4年。上到初中之後,村裏上學的同學就越來越少,大家一個接一個輟學離家打工去了。到了初四下學期過完年,好多人都不再讀了,我就也順勢跟家裏說要去工作掙錢。
小時候和父母、哥哥一家四口合影,我在前排右一。
父母都不同意我輟學,媽媽、姨媽都苦心勸我一定要讀書,甚至一些同學也都來勸過我,但那時真有點鬼迷心竅,而且似乎叛逆期到了,你越勸越不想按你的思路做,死活不肯繼續上學。最後家裏拗不過我,就說你不讀就不讀吧。然後媽媽給我找了份工作,去表姐家鹵菜店當小工。
說實話,當他們說“你不讀就不讀,你出去打工”的時候,我突然心裏就不好受了起來。剛剛宣告走上社會的那一刻,我就後悔了。
那時候年紀太小,還不到16歲,其實什麽都不懂,隻覺得上學不自由。你要上課,乖乖坐在那裏聽課,不聽話表現不好還要請家長,很不自由。當時覺得走出社會應該能自由一些,但其實也不是,你要打工,要做事,也沒有那麽舒服。
8歲的我和哥哥合影,我在右邊。
1994年,15歲的我出來才打工了兩個月就非常後悔了,但又不願意低頭認輸,覺得那樣丟麵子,於是就一直嘴硬強撐,硬跟家裏說外麵好,不讀書好,其實心裏非常痛苦。
最初打工的日子我也幹得很不踏實。一開始跟表姐鹵菜店當小工,後來幹了沒兩天就不幹了。我媽看我做事不踏實,又給我找了份裁縫學徒的活,想讓我學一門手藝傍身。結果學了三個月,三天兩頭我又找理由不去,然後師傅就跑到家裏說我怎麽不好好學。
媽媽被我搞得很頭疼,但也拿我沒辦法。後來姨媽說,首義飯店在招工,這個單位屬於省委下屬招待所的性質,相對比較正規,待遇也還不錯,而且不管怎麽樣,多出去見見世麵總是好的。就這樣,16歲的我來到了武漢,成為了一名酒店服務員。
首義飯店作為省招待所的性質,經常會接待一些大型會議活動。那個年代會議廳供應的茶水需要會務人員提前燒好,然後現場再給參會人員倒水。
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飯店接待了一場100多人的會議,我要提前打好130多瓶開水,才能滿足會議需求。於是會議前一天,從晚上10點開始,我一直燒開水打開水,打到了第二天早上,才終於完成這項工作任務。那晚飯店播放著交響樂當背景音,是理查德·克萊德曼版的《命運交響曲》。在燒開水等水開的循環往複下,我聽了整整一晚交響樂,內心思緒萬千。我開始思考起了自己的未來,覺得人生不應該是這樣。
那時候城市的燈光還不像現在這麽多,淩晨兩三點是很寧靜的感覺。我想:我應該在這樣的一個地方一輩子待下去,從此服輸嗎?什麽時候我也能成為一個被服務的人,而不是去服務他人的人呢?
1996年,我17歲,初中畢業在首義飯店的前台接電話。
其實輟學之後,家裏對我也就失去了期待,他們覺得隻要有事情做,將來能嫁個好人家就可以了。這也很好理解,如果願意上學,即便是初中畢業考個師範念完,起碼能找個穩定的工作。你不願意念書了,父母也就很難對你再有更多的期望和要求,但也正因為父母對我沒有了期待,也讓我有了更多空間和時間,去思考我到底要做什麽。
我也沒想清楚自己到底能怎麽辦,隻覺得需要多讀書。於是,後來的日子裏,隻要下了班,別人睡覺休息的時間,我就去武勝路新華書店或一些小書店看書。
酒店的客人有些看著像學者、像老師,我會主動問他們,怎麽樣能像他們一樣有學問,有知識?如果是老師,我就請教他們:我應該怎麽學習?他們偶爾也會跟我講學習應該從哪裏開始。
比如有客人說,你得去拿個文憑,你得考慮自己想做什麽。他們不斷的追問我各種問題,也強化了我想當個教師的想法。他們說,如果你想當老師,你就應該去讀師範,首先去讀個中專,初中畢業肯定是不行的,還會給你些前瞻性的判斷,告訴你以後文憑肯定會越來越重要,一定要拿文憑。
有一次,招待所住進來一個新聞社的記者,在那住了大概一個月。他看見我每天晚上拿本英語書背,覺得這孩子跟其他人不一樣,蠻愛學習的。就問我,你這麽好學,應該去讀書,為什麽沒讀書呢?我說我農村孩子沒見過世麵,讀書的時候不懂事。他說那現在也還是有機會的,然後跟我說有哪些方式可以去讀書,哪些方式可以去當老師。
他的話激勵了我,18歲那年,我跟媽媽說我想回家念書,媽媽也同意了。因為不到入學的時間,那段日子就在家自學。每天早上5點,中央人民廣播電台英語頻道就開始教英語。我就每天5點起床,跟著收音機學英語。然後再將哥哥的高中課本拿過來自學。
年輕時的我。
我已經十八歲了,不再是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也麵臨著周圍親戚朋友的催婚壓力。在老家,18歲不念書的小姑娘都已經開始張羅嫁人了。很多鄰居朋友親戚都會問爸媽,說這麽大的姑娘了,為什麽在家裏待著又不做事,又不嫁人,還想念書?爸媽替我頂住了不少壓力。
我也很迷茫,雖然好像每天都在學知識,但也不知道這些知識學了能做什麽。你出去拿個初中文憑,說自己有高中水平,那肯定是不行的。
學習本身是一個艱苦的過程,而我當時就如同走在一片迷霧裏——我知道自己要學習,但不知道該學什麽,從哪下手。我想當老師,就去當地小學問他們,說你們招老師需要什麽文憑?他說至少要師專,中專都不行。我說師專中間不是還隔了個中專?於是,我感覺這條路離我好遙遠,我有一條好漫長的路要走,但不知道該怎麽走,也不知道是否適合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到達,一切都很模糊。
有時候我也會想,我是不是不適合走這條路?撐不住的時候,我也會問自己,這時候找個人讓你嫁了,你願不願意?我好像也不願意。
後來媽媽讓我去讀個職高,是那種隻要交錢就能讀的,不算數的文憑。於是我一邊上學,一邊打工賺錢,為將來上大學做準備。期間甚至做到了應城當地一個三星級酒店的執行總經理,幹了將近三個月時間。那是一家新酒店,從開業到後來運營搭建,基本是我籌建起來的。
有一次,我從應城乘車去武漢漢口武勝路新華書店看書。那時候身上也沒幾塊錢,就買了幾個饅頭,一頭紮進書店,直到晚上書店關門再出來,然後直接到漢口火車站候車廳休息,第二天再跑書店看書。連續三天,我就這樣在書店看書,直到被一位退休老人打斷了:“我觀察你很久了,你在這裏看了幾天的書了,不吃不喝的。”
我以為是書店要趕我走,結果他說他是一個退休老教師,說自己很少看到這麽認真的學生。天天看書,為什麽不買回去看呢?我說自己沒錢,他就說你看你要什麽書,我都給你買下來。那天我從書架上挑了三本英語書,老先生給我都買了下來。也是因為這件事,讓我更堅定了自己以後一定要當老師的信念。
1999年,20歲那年,我再次來到武漢找工作,並下定決心不想再做服務員了。我鼓足了所有勇氣走到一個民辦小學毛遂自薦,說想在那裏教英語。
校長問我:你是哪裏畢業的?當時我在去學校的路上,我正好撿到過一張江漢大學的學生證,我靈機一動,說自己是江漢大學的學生,想找工作實習賺點學雜費。校長給了我一個試講的機會,然後竟然順利通過了。
20歲左右,我在武漢一所民辦小學當實習教師。
但不多久,校長就從一些蛛絲馬跡裏看出破綻。校長說,實習的時間一般是3個月,你快一年了,怎麽還在實習?我隻好坦白說,我撒謊了,其實自己並沒有讀大學,甚至沒讀過高中,一切都是自學的。
“當老師要有教師資格證,沒有教師資格證,你教得再好也不行。”當天,我就被學校開除了。校長說你還是得要去讀書,我問他哪裏是培養老師的地方,他說最好的學校就是華師了。
就這樣,我被開除了。我背著行囊茫然的走在人潮洶湧的街道上,心想著我能去哪呢,好像已經無處可去。我雖然是冒充江漢大學的學生,但是我還不知道江漢大學長啥樣,於是我決定去看看江漢大學到底長什麽樣。來到江漢大學的操場,我隔著球場旁的鐵絲網,看著操場上生龍活虎的學生們,心想:我要是真的是江漢大學的一名學生,就好了……
知識改變命運!那怎樣才能有知識呢?自學好像行不通,那就上大學吧。上大學前要先上高中,可我已錯過了上高中的最佳年齡,怎麽辦?
內心的“老師夢”一直在催促,讓我繼續求學之路。那期間我去華師打聽,問到他們有一個成人教育的大專班。於是我又回到老家,找爸媽借錢念書。2000年21歲,我考了華師成教院大專班的大專,學的中英文秘專業。當年家裏經濟條件也不好,父母願意負擔我的學費,但讓我自己解決生活費。所以那些年我一直處於半工半讀的狀態。
我(右三)在華師讀成教大專時跟同學的合影。
2003年,24歲畢業找工作,我找到了一份深圳某大公司的工作。那家公司在武漢理工大學招聘,我跟他們全日製本科生一起應聘,最後隻招了6個人,我是其中一個。但當時我正在談戀愛,男朋友鄭誌方,是報社記者,我也放不下他,就決定還是留在武漢發展。
我的男朋友,是我哥哥讀初中、高中、大學時的同學。那會兒我還沒考上大專,有次去我哥哥學校玩,認識了這個他。後來我倆戀愛結婚,再讀研讀博,我先生都給予了我巨大的支持。
我先生是一個個性特別好,非常寬容的人。他大學畢業後,成為應城當地的公務員,第一次去他們工作時的寢室,我就發現他拖鞋擺得整整齊齊,被子疊得幹幹淨淨,我就想,要是跟這個人結婚,我是不是一輩子都不用疊被子了。我是個從小不疊被子的人,後來當服務員,疊了無數的被子,感覺這輩子的被子都被我疊完了。所以看到別人被子疊得好看,印象特別好。
跟先生戀愛時的合影。
我是個性格大膽主動的人,像個野孩子,從小在外麵抓蛇打架。而他比較含蓄,沉穩話少,對我很包容,所以我覺得他跟我是很好的互補。後來,他還因為我而辭去了公務員的工作,參加湖北日報的考試,成為了一名省報的記者。
我大專畢業,為了工作上離先生近一些,我直接找到了報社隔壁的濱湖酒店,問他們要不要招人,給他們塞了我的簡曆,說如果需要的話請聯係我。
2004年25歲,大專畢業後在湖濱酒店工作。
在濱湖酒店先做文秘,後做銷售。
第二周我就收到通知,說他們保安部招文秘,問我做不做,我就去了。後來在那裏工作了將近兩年,先是做文秘,後來做銷售,月薪也漲到了5000多元。
那年我24歲。從15歲輟學開始,在服務員的職業路徑上我已經兜兜轉轉地過了10年。職業之路似乎走得挺不錯了,收入也不差。這年我跟先生也成家立業,在武漢買了房子定居。
家庭事業都很穩健,一切似乎都圓滿了。但我依然想當老師,我內心依然希望自己成為一個文化人,一個有知識、被人尊敬和認可的人。
2006年,與先生的結婚照。
我的想法得到了先生的無條件支持。他說沒錢也沒關係,考試學費他都可以支持我。於是從2004年起,我開始邊工作邊準備考研,目標是華中師範大學語言學專業。第一年我順利考過了國家線,但因為英語單科沒過線,被調劑到了廣西師範大學,但我還是更喜歡華師,而且擔心離開武漢後,很難再回來。於是2005年2月,我從酒店辭職,開始全職考研。
我在學校附近租了房子,方便常去學校蹭課。當時華師有個老師,我經常去蹭他課。熟絡之後,我告訴老師我要考研。他問你這麽勤奮,是哪個班的?我說我是原來成教院的,學的中英文秘。他說大專考研有挑戰,但好好學肯定可以做到的。
那時候我心裏特別感動。我說我不是正式的大專生,是成人教育學院的,他說那也沒關係,很多自考成教的人也能考上。我說我沒有讀過高中,他沉默了很久,說那更了不起了!
考研複習時的照片。
因為經常蹭課,我也交到了一些一起考研的朋友,認識了一些老師。老師們經常鼓勵我,都很願意指導我,教了我很多學習的方法,也不厭其煩地回答我的各種疑問。在老師們的眼裏,不管是你輟學也好,沒讀書文憑低也好,好像都不重要,隻要你能保持勤學上進的心。
2007年,這回,我終於順利考上了華中師範大學的全日製統招研究生。這是我過去人生裏重大轉折的一刻,我不再是一個成教大專生了,而是一個全日製研究生,就如同脫冠加冕一樣,以後我可以去考公考編、去報社,能正麵接觸到學者、文化人了。
說起來有意思,我一路來的夢想其實就是當個小學老師。大專畢業的時候,我去學校找工,學校說說必須要全日製本科才可以。然後我又去考研,碩士畢業的時候,有學校說,第一學曆必須是全日製的,成教大專也不行。
碩士畢業時的留影。
我心想,我付出了這麽大的努力,從初中學曆奮鬥到了全日製碩士,沒想到還是進不了小學的門檻。我碩士導師說,你要不再努努力,讀個博士,直接當大學老師吧!2010年,我考上華中師範大學文學院博士生。
32歲讀博期間,我在旅行途中堅持閱讀。
我先生說,你本來就想當個小學老師,結果要當大學老師了,太炫了。我說,我也是被一步步推著走,回到十年前,想都不敢想,能活著就行。
其實隻要是你自己積極向上,勤學奮進,心存善念,你就總能遇到貴人。讀研期間,真的很多人都在幫我。我的老師、師兄、師妹,大家都會告訴我需要怎麽學,他們給了我很大的勇氣和無數的幫助,我一直感念在心。
我的博士學位證書。
一路走來,其實我都非常感激。包括我的父母,他們給我很大的尊重。如果他們當初催我嫁人成家,沒有這種包容,我也不可能在這條路上一直走下來。
其實我的經驗是,農村家庭出來的孩子,如果父母又是很傳統的人,那在人生關鍵時刻,父母說的話你盡量反著幹,反而可能獲得成功。如果父母說什麽你都照辦,那你的人生高度就隻能停留在他們的認知天花板的程度。父母在他們的認知裏,這輩子也沒有做出什麽成就,你再按照他們的思路走,就更難有所突破。
讀到博士之後,要去大學當老師,其實我也是有點不自信的。我一直沒上過大學生的講台,也不太敢在公開場合說話,何況我自己都沒經曆過高考,要去教大學生,我有點不夠膽的感覺。於是,針對這塊我也做了一些刻意的練習,去博物館當誌願講解員,強迫自己跟陌生人說話、講課。
2010年,我在省博物館當誌願者時的照片。
我是一個願意接受挑戰的人,哪怕遇到困難,我不會繞道、不會放棄,那不是我的性格。
3年博士畢業後,我兜兜轉轉的來到了江漢大學,成為了人文學院中文係教師。
2016年,我兒子開始上一年級。我那時給留學生上課,發現他們對中國文化特別感興趣。但與此相對的是,我跟自己的本科生上課,卻發現大家無精打采。於是我決定從自己兒子開始,邀請了幾個朋友的孩子,一起免費給大家上《論語》課,培養孩子對中國傳統文化的興趣。這也是後來我的創業項目——“蒙正國文”線上課堂的雛形。
我給大學生上課的照片。
我在網上講了一年《論語》課,還把內容做成視頻音頻,分享給更多人。很多家長因為我的課程受到啟發,就問我們能不能付費開課。那時候我們還挺不好意思收費,就說每人交500元,我們做5次活動,當作活動經費。
慢慢地,孩子到了二年級三年級,有了作文的需求,我們又開始開寫作課,古文和寫作一起開。孩子越來越大後,作文的需求越來越多,我們慢慢做出了一點規模,積累了一些人氣。
疫情期間,一個家長說,他們想帶孩子出去玩,又想跟我學寫作,怎麽辦。我們就跟出去玩的機構商量,看能不能一起合作,設計一個“行走的寫作”課程。慢慢的,我們兩家公司形成了深度合作。寫作本身是一種基礎素質,我們把寫作課搬到了戶外,教大家把玩耍的過程記錄下來,目前這個公司也做到了武漢的頭部水平。
給孩子們上國學課的照片。
2020年我40歲生日的時候,我把20年來拿到的每一張證書組合編輯成了一個視頻,講述了我一路來的故事。那條視頻讓我們賬號粉絲瞬間從300漲到了5000,後來持續給大家分享學習方法,我的粉絲漲到了49萬。
這期間,很多人開始問我怎麽考研,疫情期大家又不方便出門,我就開始在線做考研指導。做這件事受到的質疑很多,網上的人懷疑我的動機,說一些不友好的話,覺得我是個假博士。但這些都不重要,因為也有人在後台告訴我,說老師我受到你的鼓舞,今年考上研究生了。還有人跟我說他初中畢業在酒吧打工,白天都在睡覺,晚上工作到3點,他也想讀書,將來能自由選擇自己的職業。我就一點點跟他說,你可以通過哪些途徑,怎麽讀書怎麽提升自己。後來他就開始備考,現在大概大專也快畢業了,跟我說還想考研,我也願意繼續鼓勵他。
其實很多人都像我年輕時一樣,懵懂無知,衝動叛逆,後來好不容易醒悟,想從頭再來卻不知如何下手,找不到路。所以這部分的工作對我來說更像是社會服務,我一路來收獲了很多鼓勵和支持,我也很願意把這種力量傳遞下去。
我在學校圖書館做公益直播。
在學術研究和教書育人這兩件事之間,我個人其實是更傾向於教書育人的。對我來說,我人生價值最大的方向其實是喚醒。用我的故事,我的經曆,讓更多迷茫的人能振作起來,幫助他們確定目標,堅持向上,給他們力量,讓他們能夠接受更高層次的正規教育,讓他們的生活變得更好。
在我看來,人生總是要多嚐試的,嚐試之後才不會後悔。當我們把人生的時間拉長,眼下經曆的困難苦惱,等10年後回頭看,其實都隻是讓人生變得更豐富飽滿立體。人有困難迷茫並不是壞事,因為這說明你有想法有追求有夢想,你隻是需要為你的夢想找到一條路,搭起一個梯子而已。
我和我先生共同最喜歡的一句話:行者常至,為者常成。人需要有夢想,但夢想需要用雙腳去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