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畢業前,我被人在貼吧造黃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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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 言
2022年12月9日,我正在準備做報告用的PPT,一個陌生號碼打進來,我以為是我點的外賣到了,沒有多想就接了電話。但電話裏傳來的聲音讓我一怔,“你是李冉吧,我是王欣欣的媽,我女兒快被你害死了,現在在家待著找不到工作,我要你賠我女兒的前途。”
作者 | 李冉,留學生
編輯|蒲末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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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死去的姐姐,寫的99+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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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 言
楊雲悠是我的姐姐,2015年國慶節,我和她出了車禍,我經過三次手術,保住了命,楊雲悠卻永遠地走了。
自她走後,我一直活在悔恨中,爸媽也一直走不出那段痛苦的日子。直到再次迎來一個妹妹,這個家才有了一絲生氣。
一
致楊雲悠:
楊雲悠,我們有多長時間沒見了,仔細算下來,快要有七八年了吧。
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的事嗎?
媽媽從前因家庭貧困被迫輟學,但骨子裏一直是個文青。
你出生的時候,媽媽給你取名雲悠。“雲悠”,用我們的方言念起來有點拗口。爸爸讓媽媽重新取一個,但媽媽還是堅持叫你雲悠。
兩年後,我出生了,她叫我雲然。我們兩個的名字加起來就是“悠然”。媽媽說,她希望我們兩個以後都能悠然自若。
我一直不喜歡雲然這個名字,聽上去像個女孩。
2001年,大伯結婚,爸媽帶著我們搬出了爺爺奶奶的老房子。沒有地方住,外公拿了三千塊錢給媽媽,蓋了一小間空心磚房子。我們一家四口住在裏麵,用簾子隔開,裏麵是睡覺的地方,外麵煮飯。
那一年,你三歲,我還沒滿一歲,這些都是媽媽後來告訴我的。
白天媽媽要去地裏幹活,天氣太熱,她讓你在家帶我。
可你也還是個孩子,不過比我大兩歲而已。我睡醒後,拉了一褲子屎,哭鬧不止。你沒辦法,隻能把我抱到外麵。我睡在柴堆旁邊哭,你站在一旁也哭得手足無措。
剛好奶奶從家門口路過,你說你當時好像看見了救星一樣,過去拉她,讓她幫我弄一下。
可奶奶隻說了一句:“你媽等一下就回來了。”看都沒看一眼就走了。
我們兩個一直哭,上麵一個鄰居姐姐聽到便出來看。她站在我家路口,讓你去拉著家裏的那隻大黑狗,她下來幫我弄。
因為那隻狗有瘋病,媽媽平日叫我們不要招惹它。你一邊哭一邊跟那個姐姐說,你不敢拉。
那個姐姐也不知道怎麽辦,站在路口看著我們,也不敢下來。
好在,媽媽回來了,她把背上的豬草放下,就趕緊過來弄。媽媽說,我那個時候拉得到處都是,還幹了,都不好擦。
你跟媽媽告狀,說奶奶不幫我擦。媽媽說,她其實回來看見我們這個樣子時,很心酸,又聽你說奶奶路過都不幫忙,她差點沒忍住眼底的淚水。
媽媽那個時候也年輕,二十三四歲,剛嫁過來一年不到就受盡了奶奶的白眼。爸爸經常跟那幾個狐朋狗友打牌,有時候幾天不著家。
有一天,我生病了,媽媽背著我去村上的衛生所打針。打完出來準備回家,爸爸剛好看見我們,就去隔壁的小賣部買了AD鈣奶,拿給媽媽。
媽媽什麽都沒說,接過來扔到地上,爸爸可能也有些理虧,又撿起來遞給你,叫你拿回來給我喝。
那天,爸爸還是沒回家,轉頭又回去打牌了。
後來,爸爸和媽媽吵了一架,媽媽賭氣帶著我們兩個回了外婆家。外公很生氣,讓媽媽把我們兩個送回去,實在過不下去就離。
隔天,爸爸提著東西來叫媽媽回去,外公大罵了他一頓,他什麽都沒說。媽媽說,從那次之後,爸爸改了很多,也不去打牌了。
其實我能感覺得到,爸爸還是很愛我們的,但我和你相比,爸爸好像更寵你一些,或許是因為你是女孩子,我是男孩的緣故吧。
二
致楊雲悠:
楊雲悠,你還記得你剛上小學的時候嗎?
那年,你才四歲多一點,爸爸說,家裏平日忙,沒人帶我們,你去讀書了,他們去幹活隻帶著我一個,會輕鬆一點。
媽媽抱著小時候的楊雲悠丨講述者供圖
可是,你才去沒多久就被那幾個留級的老油條欺負了,他們在你的衣服口袋裏放死鳥,在你書本上亂寫亂畫。還威脅你不要回家告狀,不然就打死你。
那天早上,你跟媽媽說你肚子痛,不想去上學。媽媽說你不去就在家帶我,她們出去幹活。
睡得朦朦朧朧之間,班裏有幾個同學到我家路口那裏喊你去讀書,當時,你跟我說你害怕。
楊雲悠,當你後來從容淡定地跟我說起這些的時候,我真的恨自己當時太小,不能為你出氣。那時我想,如果我是哥哥,你是妹妹就好了,我可以保護你,讓你不被欺負。
你上三年級那年,我也去上學了。我們一起上學,放學後一起回家。媽媽讓你看著點我,上下學途中,都是你牽著我的手。
早上回去媽媽會給我們留飯,但晚上基本都是我們自己做,因為還早,爸媽還在地裏幹活。
我一回到家就看動畫片,都是你一個人做飯,沒有自來水的時候,你會叫我跟你一起去村頭的井裏打水。
那時候經常停電,你燒火煮飯經常把鍋燒壞了,媽媽不止說過你一次。爸爸倒是挺護著你的,說你還小,慢慢來。
我跟你相差兩歲多點,吵架是難免的。現在回想起來,也不知道當時是在想些什麽,怎麽會吵成那個樣子。
記憶最深的應該是那次我們兩個搶遙控,你要看《歡天喜地七仙女》,我要看《虹貓藍兔七俠傳》。後來搶著搶著我們兩個就打起來了,我那個時候個頭比你小,打不過你,最終還是你贏了。
當時我拿拖鞋打你,打完後找不到鞋子,我到外麵的窗台上拿幹淨的穿。那個窗台上有一個秤砣,我不小心把它帶了下來,正好砸在我的大腳趾上。
很疼,我坐在外麵哭。你當時肯定以為我是打不過你,自己一個人坐在外麵哭吧,都沒出來看我一眼。
媽媽回來,我告狀說你打我,媽媽看我大腳趾還在出血,以為是你打的,拿起棍子打了你一頓。現在想想,其實挺對不起你的。
楊雲悠,我一直沒跟你說,其實你六年級那年在兒童節上跳的舞挺好看的。那天你紮了個雙馬尾,臉上塗了腮紅,我當時還打趣你的臉像個猴子屁股。
後來,你去鎮上讀初中,隻有周末才回家。你告訴我你們學校裏有三個食堂,兩個小賣部。我當時可羨慕了,真想早點畢業去讀初中。
你初三那年,我初一,我們又可以一起去上學了。那個時候,爸媽給我們的零花錢是一樣的,但你總是偷偷地把自己錢分給我。
你成績比我好,每次開表彰大會的時候,我總能在領獎台上看到你的身影。我會自豪地跟班裏同學說,你看,那是我姐姐。他們還吐槽我跟你不是一個媽生的。
每次期末考完拿成績單時,我都要被爸爸罵一頓。我們家沒有別人家的孩子,但我聽到最多的就是:“你看看你姐姐如何,你姐姐怎樣……”
楊雲悠,其實他們說我的時候,我並不在意,我甚至還會想,我們家有你一個光宗耀祖就夠了,總有人要犧牲自己,成全別人的。你說我當時要是這麽跟爸爸說,他會不會打我。
三
致楊雲悠:
中考後,你不負眾望,考上了縣一中,還分到了重點班。
而我卻變成了那個人人喊打的叛逆少年,抽煙、逃課、翻牆去網吧、頂撞老師,什麽都做得出來。
初二那年,我和人打架,學校通知了家長。爸爸來的時候,一句話沒說,給了我兩個耳光。當時還有我們班的同學在旁邊,我真的覺得麵子全無。
後來,我被帶回家教育了一周。
自你上高中後,基本都是一個月,或者五六周才回一次家,你說你每周都要上課到周六晚上11點,隻有周日休息一天,回家也不方便。
剛好你們那周輪到放月假,周五早上早早就回來了。爸媽跟你說了我在學校的事,你倒是沒教育我,隻是讓我想好以後到底是要去讀高中,還是讀技校混兩年日子就去打工。
楊雲悠,如果我能預知後麵發生的那件事,我寧願遠遠地離開家去別的地方讀技校,也不願留在縣城讀高中。
你跟我說了那句話之後,我也不知道怎麽就想通了,初三那年努力學習,中考後也考了個還算滿意的成績。
我考上高中了,雖然隻過了錄取線5分,但總歸不用去讀技校,又可以跟你一起去上學了。
雖然我沒能跟你上同一所高中,但兩所學校離得也不遠。周日的時候,我會到一中找你,我們一起去吃好吃的。你還是跟當初一樣,會給我零用錢,你總說,你一個小姑娘,用不了多少錢。
我多想我們能一直這樣,以後也到一個城市上大學,我現在比你高出一個頭,可以保護你。
高一那年國慶節發生的事,我可能一生都無法釋懷。
收假前一天,你說你有個快遞寄到了鎮上,叫我跟你去拿一下。我想著明天就去學校了,到時候順路直接拿了去學校。你說反正在家也是閑著,想吃柚子了,順帶去買個柚子回來吃。
我初中就學會騎摩托了,雖然爸媽也不怎麽給我騎,但並不妨礙我騎著它到處耍。
臨走前,我特意去洗了個頭,你還罵我耽誤時間。我說,你不懂。
出門時,你竟然來了一句:“你今天還挺帥的。”我真是受寵若驚,你可從來沒這麽誇過我。
這條路上有一個特別大的彎,平時來到這裏的人都會放慢速度,鳴笛示意。我自然也是這樣。
可是,我沒想到對麵那輛卡車會開得那麽快,我下意識朝一邊轉彎。但好像來不及了,我們被撞飛了。意識喪失之前,我看見你倒在一棵樹下,背對著我。
楊雲悠,你是不是也很痛,我有時候會想,隻要你能活著,哪怕活得很痛苦,我也一輩子陪著你、照顧你。
我傷得很重,前後做了三次手術。但第一次做手術時我是無意識的,肝破裂休克。到醫院直接就送到了手術室搶救,輸了好幾袋血,命保住了。
楊雲悠,為什麽幸運的那個不是你呢,我寧願死的那個人是我。
我再次擁有意識,是在重症監護室裏。當時迷迷糊糊的,嘴裏插了個管子,手動不了,後來我才知道,他們是為了防止我扯身上的管子,用約束帶把我的手綁起來了。
我看到一個醫生走過來,我好想問問她,你怎麽樣了,是不是也住在這裏麵。可我說不了話,我在床上掙紮了一下,她手裏拿著一個很大的注射器,裏麵好像是白色的液體。我感覺她在我床頭的輸液泵上按了幾下,很快,我又沒有了意識。
楊雲悠,你知道嗎?那幾日我總是昏昏沉沉的,有意識的時候,我總想著你到底在哪兒,有沒有事。我仿佛做了一個夢,夢裏,我們兩個去山上撿菌子,越撿越多。正準備回家時,你消失了,我到處找你都找不到。
在重症監護室的這段時間是真的難受,我嘴裏的管子終於拔了,但嗓子啞得發不出聲音。嘴裏好像黏了一層什麽東西一樣,很不舒服。
我身上插著好幾根管子,沒穿衣服,全身裸著,隻蓋了一個小小的被子。護士過來給我翻身時,我問她,我姐姐怎麽樣了。
她說她也不清楚。
我除了肝破裂外,還有左第三、四、五肋骨骨折,右手尺橈骨骨折。
我不知道在重症監護室睡了幾天,清醒一些後,她們又把我送到手術室,進行第二次手術,這次是做肋骨修複固定。
那天,我看到了爸媽,還有大伯他們,爸媽看上去很憔悴。我問媽媽,你在哪裏,好不好。
媽媽沒回答我,轉過身去了,我好像看到了她擦眼淚。其實我已經想到了,如果你沒事的話,肯定也住在醫院裏麵的,護士也會告訴我。我住在裏麵這幾天,雖然想過最壞的可能,但得到證實的這一刻,我真的心如死灰。
楊雲悠,我這次做完手術後去了普通病房,沒去重症監護室了。我好想去看看你,可我下不了床。媽媽隻是在我手術那天來了一下,後麵我就沒看到她了,爸爸在醫院照顧我,還有大伯和姑姑。
爸爸總是很沉默,除了問我要吃些什麽,其餘時候都無話,那天早上,他給我擦臉時,我看到他鬢間多了些白發。爸爸也才四十歲而已,看上去卻像個五六十歲的人。
姑姑告訴我,那個撞我們的人早上在親戚家吃完飯回家,他說他當時有點困,沒注意到前麵有人。
你說他既然困了,為什麽還要開車呢,如果我那天不帶著你去鎮上,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件事。
我今天要做第三次手術了,要是你在就好了。
四
致楊雲悠:
我今天出院回家了,在醫院住了一個多月,對消毒水味道都免疫了。
媽媽瘦了很多,這段時間都是姨媽、舅媽和外婆她們在家裏陪著她。外婆說你剛走的那幾天,她睡在沙發上,飯也不吃,整個人像是丟了魂一樣。
後來,她能上桌吃飯了,但隻是吃一點菜就不吃了,她說她實在吃不下。
楊雲悠,我想去看看你,但我不敢說,我怕我說出來媽媽又再次崩潰。
那段時間,天天都有親戚來家裏。每一個人都會對爸媽說,要往前看,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每個人都會問我們出事的經過,我真的不想再聽了,每問一次都像是在我們心口上捅刀子一樣。
楊雲悠,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那段時間總是很怕,晚上不敢睡覺,也不知道是在怕什麽。
那天晚上大概天剛黑一點吧,媽媽讓我去我們小時候住過的那個老房子裏拿東西。我出來剛要關門的時候,媽媽走過來了,嚇了我一跳。
媽媽問我是不是很害怕,我什麽都沒說,我知道,我又在她的傷口上撒鹽了。楊雲悠,你說我們兩個感情那麽好,你是我姐姐,我怎麽會害怕成這個樣子。
我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該去學校了。那天,表哥說他送我去。路上,我讓他帶我去看看你。
你埋在我們村後麵的那個山上,你還記得嗎,我們以前撿菌子的時候經常來這裏的。看到那一堆高高的土堆時,我真的忍不住哭了,總覺得有一陣苦味,一直堵在嗓子眼裏。
後來,我做過好幾次夢,總是夢見你又活過來了,自己從山上走回家,我真希望這個夢是真的。我在想,你是不是也舍不得離開我們。
自你走後,家裏的氛圍總是很沉重。媽媽經常一個人在房間裏哭,那天,我放假回家,爸媽抱著你曾經蓋過的毛毯坐在沙發上哭。我不知道心裏是何滋味,總有一種無力感,我很害怕回家,有時候,我真希望學校不要放假。
外婆怕媽媽看到你的東西更傷心,便把你的東西全部收起來了,連你房間掛著的那張照片都藏了起來。我回家看不到關於你的任何東西,有那麽一瞬間,仿佛你從不曾出現過在這個家裏一樣。可是楊雲悠,東西能藏起來,那些美好的回憶又怎麽藏呢。
同學們都挺關心我的,一下課就過來安慰我,可我什麽都不想說,我不想再回憶那些事。我上課總是走神,提不起精神來學習。
過年了,家裏麵沒買鞭炮,也沒有買煙花。你記得以往過年我們兩個總是讓爸爸買很多煙花嗎?你走了,過年都沒有意義了,放煙花,放鞭炮更是沒有意義。媽媽還是做了一桌年夜飯,但我們都吃得寡然無味。媽媽飯都沒吃完就走了,我留在最後收拾碗筷。以前過年,都是我們兩個一起洗碗的。
媽媽又在房間裏哭了,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五
致楊雲悠:
時間過得真快,你已經走了一年多了,我也墮落了一年,上課睡覺,周末出去打遊戲,我好像一直在逃避現實。你要是在的話,肯定又要說我了。
周日晚自習,我在外麵打遊戲,沒去上課,班主任打電話給爸爸。後來,爸爸找到我,我以為他又要打我,但他沒有。他隻對我說了一句,你現在已經長大了,不要再讓我和你媽操心了,你看看你媽那個樣子。
他們從未怪過我,可我自己過不去那道坎,我那天為什麽不拉著你,讓你不要去呢。
楊雲悠,如果你看到我現在的樣子,會不會想打死我,你曾經那麽優秀,如果沒走的話,現在應該在大學校園裏,意氣風發。
突然覺得我挺不是人的,害你丟了命,現在還自己作踐自己。
爸爸罵了我之後,我仿佛突然間想通了。我要替你去大學校園裏看看,帶著你曾經的夢想。你曾說,你不想去遠的地方上大學,就想留在雲南,離家近點。
我問你想去哪所大學,你說雲南師範大學。楊雲悠,這可真為難我,我成績差你是知道的,對你來說,可能輕輕鬆鬆就考上了,我一個學渣,怎麽考。
但是不管怎麽說,還是試試吧。
高考完了,果不其然,學渣逆襲的故事可能隻會出現在電視劇裏吧。
我的分數剛過本科線,離雲南師範大學還有天大的一段距離。我跟爸爸說去補習一年,那天,爸爸帶著我去一中交了補習費。
8月初,我來一中補習了,這是你曾待過的地方。
對了,我忘記告訴你,媽媽懷孕了。
12月,我的補習生活過了大半。這是我這麽些年最努力的一年,楊雲悠,我真不知道你是怎麽學習的,我覺得學習真的好累。
補習班的同學都挺自覺的,早上五點半教室就坐了一大半人,背單詞的,背文言文的,一個比一個聲音大。
12月13日那天,我們家迎來了一個小妹妹,媽媽叫她悠然,她是真的對這兩個字有執念。
三年了,我們家沒過過一個像樣的年,今年小悠然來了,氛圍似乎變好了一些。
每年過年我和爸媽都會來看你,今年媽媽沒來,因為小悠然太小了,隻有我和爸爸來看你。楊雲悠,我們都在向前看,希望你也一切都好。
又是一年高考季,我再次踏上考場,這次考得還不錯,被昆明理工大學錄取了。雖然沒能去雲南師範大學,但兩所學校離得也近,我已經替你去雲南師範大學看過了。
4年的時光轉瞬即逝,我大學畢業了。小悠然也快5歲了,她很調皮,一點都不像你。
清明那日,我和爸媽去看你了,你墳旁早就長滿了灌木叢,爸爸帶著鐮刀和鋤頭去清理了一下。
楊雲悠,再次看到你的墳地,我還是會忍不住掉眼淚。七年了,我已經記不清你的聲音了,甚至連你的容貌都有些模糊了。
這些年,我和爸媽也從當初的痛苦中走了出來,小悠然帶給了我們很多歡樂。我從未把她當成過你,爸媽亦是。我永遠會記得我們曾經那段時光,過好每一個明天。
口述 | 楊雲然
撰文|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