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兩回事 & 第458章 是不是幻覺?

第457章
兩回事
  等他倆吃完我們仨一起下樓,抬眼就見屋角棚頂貼著的符籙。 
  我微微凝神。 
  符籙有黃光微顯,威力剛猛。 
  心下當即了然,鎮邪咒,張君赫還真挺靠譜。 
  前廳內氛圍還很放鬆,每個人都處理好了傷口,精神都不錯,唯獨廖慶哥瞅著慘點,臉上好幾個創可貼,看到我他眼睛還是一亮,毫不吝嗇的讚美,“沈小姐,這才是你嘛!” 
  “小沈先生,真的辛苦你了。” 
  正氣哥跟著開口,“你頂著滿身血還回來給我們解釋了半天,難為你了。” 
  我笑笑算是回應,大哥們絕對心明眼亮。 
  有時候不怕付出,就怕付出後大家還覺得天經地義,甚至去質疑。 
  人心都是肉做的,稍稍體恤一下,會迸發出更多的溫情。 
  伍哥拿著手機正邊走邊打著電話,看到我點頭示意,嘴上不停,“放心吧,我和慶哥和正氣在一起呢,正氣你還不知道多正經的人麽,對,本以為是要給正義出口氣,現在事兒就有點大,我真沒出來打麻將,騙你我都是孫子,什麽叫我總當孫子呀……來來來,正氣,你和我媳婦兒說兩句,她非不信我……” 
  正氣哥還得接過手機繼續聊,“弟妹呀,真是遇到點麻煩……” 
  突然覺得這前廳有點像下了課後的班集體。 
  蠻和諧。 
  劉村長班主任似的坐在辦公桌後和他兒子通著電話,“女屍都綁上了,現在就是等明天,嗯,明天看看小沈先生怎麽處理,你先不要上報,處理完不就沒事了嗎,行了你別管了,我心髒沒問題,藥跟著呢,你要是敢把這事兒弄大了,考察團不來了,那時我心髒才要出事!你就等著給你爹我準備後事吧!” 
  磕真硬呀! 
  我走到牆角又看了看綁了幾層的女屍。 
  大概是誰都不想看到她,就用了兩個大麻袋,將她頭腳都罩住了。 
  躺在那,她跟個大蠶蛹似的,時不時還得動幾下。 
  有點滲人。 
  找出一把水果刀,我將女屍的腿部麻袋割開了點,著重看了看她的小腿。 
  幾顆大蜱蟲還吸附在腐爛的皮肉上,不過肚子明顯扁了。 
  看樣子就是蟲子自己吸血不夠,需要靠女屍的不斷進食進行著供養。 
  通過這種詭異的方式,它們的個頭才會超出常理的大。 
  可也奇怪,女屍是怎麽來的? 
  背後的那個第三方是怎麽想到把女屍和蜱蟲連接到一起的? 
  腦子裏仍有一團毛線,隻得明天才能解開。 
  男人們還在閑聊,由於正氣哥三人沒帶換洗衣物,劉村長就找出迷彩服給了他們仨換上。 
  結果他們仨高矮胖瘦的從樓梯上一亮相,無端就戳中了我笑點。 
  廖慶哥太高,迷彩服上衣還行,褲腿短了一截,腳脖子還在外麵露著。 
  伍哥又有些發福,肚子舔著,像個孕婦,褲襠又很大,走起路來甩著甩著。 
  用地方話講就是水襠尿褲! 
  正氣哥倒是很正常,可夾在他倆中間,莫名喜感。 
  我當下都有個衝動去喊口令,立正,稍息! 

被他們仨這麽一逗,說說笑笑,我特別放鬆,完全不害怕了。 
  快半夜時漸漸安靜下來,大廳的燈關了,借著窗外的月光,朦朦朧朧。 
  累了一下午的男團成員陸續睡著,他們沒有去二樓房間,怕來東西鬧騰,便都坐在長沙發,臉後仰著,鼾聲各異,有的冗長,有的像要斷氣兒,有的還吧唧嘴兒…… 
  我貌似進了深夜裏的男生宿舍,各種震撼。 
  忽的響起一記炸雷,驚的我直接看向門窗,隻見完好無損,才看向炸雷的始作俑者—— 
  原來是廖慶哥的呼嚕,一騎絕塵,提神醒腦。 
  “年輕就是好呀。” 
  劉村長在昏暗的前廳內吧嗒著旱煙,“小沈,你去樓上休息吧,他們這太吵了。” 
  “我不困。” 
  我悄悄聲,坐到劉村長的辦公桌旁邊,“劉村長,您趴桌子眯兒吧。” 
  “唉,哪能睡著呀。” 
  劉村長歎著氣,掐滅煙絲,“小沈呀,我想不明白呀,你說桃樹成精,桃樹不是辟邪的麽,它咋還能成精呢。” 
  “不衝突,桃樹本來就是仙樹。” 
  我應著,“像是柳樹,杏樹,槐樹,榕樹,許多都很有靈,桃樹也被稱為神木,有句詩詞叫,千門萬戶瞳瞳日,總把新桃換舊符,新桃和舊符指的是桃符,是古代用於辟邪的桃木板,也指春聯,所以呀,它修煉成樹靈,和它擁有的辟邪效果是兩碼事,它本身不屬於邪。” 
  總不能自己避自己吧。 
  有些樹陰氣重點,容易令妖邪依附,但那和樹本身無關。 
  換句話說,我是陰人,我本來招邪,但我還能做先生去驅邪。 
  “主要是嚇人呀。” 
  劉村長苦著臉,“你說這都啥年月了,咋還能有靈啊精啊的東西呢,我活的黃土都要埋脖子了,一輩子遇到的邪門事兒,都沒今天下午看到的驚悚,不但沒幫上忙,還差點給你們添亂,我真白活一把年歲了。” 
  “您害怕很正常。” 
  我輕輕音兒,“劉村長,人對未知事物是會本能恐懼的,我師父曾說過,沒遇到過,是幸運,遇到了,就要相信邪不勝正,我沒招惹你,你憑什麽來嚇唬我呢,您年輕時一定聽過一句話,一切妖魔鬼怪,都是紙老虎,下定決心,不怕犧牲,排除萬難,一定會勝利的。” 
  劉村長終於笑了,點了點頭,“小沈啊,你這姑娘是真會說話,舒心呀。” 
  我牽起唇角,滿耳的鼾聲,和劉村長倒有幾分像在守夜。 
  看向楠木長沙發,張君赫靠著扶手一頭拄著臉,純良靠著雪喬哥肩膀,雪喬哥抱著胸,微微耷拉著頭,伍哥則大半個身子都壓在了正氣哥身上,大概把他當成了自己媳婦兒,嘴還不停的吧嗒。 
  正氣哥實慘,他夾在中間,一邊身子被伍哥壓著,一邊耳朵還得被慶哥轟炸。 
  簌簌~簌簌~~ 
  院內傳出聲響,仿佛樹枝剮蹭著地麵。 
  “小沈……” 
  劉村長當即緊張,我抬手示意他別出聲,眼睛則直直的看向大門,村部的前廳門是完全透明的雙開門,月光透進來也亮,視力好的能直接看到院子內部,當下,有個東西遊龍般貼著院內的地麵進來,蜿蜿扭轉,枯手般伸展開來——
?

 

 

第458章
是不是幻覺?
  按說我沒戴眼鏡,根本看不清,此時此刻,眼珠子卻異常發亮,真切的看到無數的枝杈貼著院內地表進入,如同牆壁上的爬山虎,不斷的擴張,蔓延,網子般要將村部小樓包裹,吞腹! 
  不多時,枝條便抽打起窗門,發出啪啪的輕音。 
  陰影映入前廳的白色瓷磚,影影綽綽的像是無數條張牙舞爪的手臂! 
  “哎呦我的媽……” 
  劉村長緊靠著椅背,腿都要蹬直了,“那是樹嗎……樹要進屋了……” 
  “您把眼睛閉上……” 
  我低聲提醒,盯著玻璃外的枝杈陰影,右臂開始陣陣的熱燙,詭異的,心跳居然跟著加快,真是它…… 
  主人來了! 
  果然是樹精!! 
  “嗷!!!” 
  麻袋罩著的女屍猛然開始了嚎叫,像個大蟲子似的開始一陣翻騰,“嗷!!!” 
  “怎麽了!!” 
  呼嚕男團跟著驚醒,伍哥毛了般一躍而起,“媳婦兒!出什麽事兒了!?” 
  “嗷!!!” 
  女屍正好配合! 
  伍哥看過去還有點發懵,“臥槽,媳婦兒你咋叫的這麽難聽……哎呦我……那是什麽東西?” 
  “噓。” 
  張君赫瞄了眼,拄著臉又閉上眸眼,“進不來,繼續睡吧。” 
  “……” 
  剩下的男人皆是傻眼,哪怕他們一個個還都剛從睡夢中走出,也被們窗外的場景震顫到了! 
  我靜靜地站在劉村長的辦公桌前,直對著玻璃房門,接收完呼嚕洗禮的耳朵被迫又承受起新一輪的枝杈抽打,樹枝蔓延進了院子,麻繩般將村部纏繞後就開始敲擊!!! 
  玻璃嗡嗡直響,一枚枚葉片彷如眼睛,陰森森的盯著門內的我們,邊打還邊發出一種形容不出的怪音,尖尖細細,婉轉淒厲,似從遙遠的地方傳出,像呐喊,又像是警告! 
  “嗷嗷!!” 
  屋內的女屍得到了感應,翻滾的身體都開始了騰空! 
  仗著她手腳都被綁住了,不然我看那架勢都要來個鯉魚打挺! 
  “沈小姐,要不要我去按住她。” 
  我看著門窗,手卻朝廖慶哥抬了抬,“不用,由著她折騰……” 
  倒要看看這樹精有什麽花招。 
  當下隻是拍門。 
  不夠勁兒。 
  砰砰砰!!! 
  玻璃聲登時加大,我張大眼,透過枝杈的空隙,居然看到了石塊朝著門窗砸來!! 
  疾風驟雨一般。 
  我去! 
  樹精都會撇石頭了?! 
  正驚訝著,砰!一顆石頭居然在玻璃外爆破,流下了一團黑乎乎的粘液血漬。 
  “……” 
  原來‘石頭’是那些中型蟲子,玩兒自殺式襲擊呀! 
  砰!砰!砰!!! 
  一隻隻蟲子像是炸彈一樣不斷的撞擊著窗戶,屋內四處都是震顫的聲音,伴隨著女屍海浪般的嚎叫,前廳裏沒有人再說話,都是直勾勾的看著它們,撞死的蟲子會直接碎殼,沒多久窗戶上都是大片的粘稠。 
  老實講,如果你忽略了門外的枝杈,忽略那些蟲子,或許會以為村部正在遭受空襲! 
  正經大片兒。 
  這波蟲子趕上敢死隊了! 
  拿身體當子彈。 
  哐哐哐就是撞!! 
  啪嚓!!! 
  門上的大塊玻璃終於承受不住,碎出籃球大小的窟窿!! 
  “哎哎!它們要進來啦!!” 
  劉村長一個後仰,老頭好懸沒從座椅靠背上翻過去! 
  我眼疾手快的過去扶住他,眼一轉,屋內登時金光大亮。 
  紅色的符文密密麻麻的懸浮在了牆壁內。 
  光輝點燃了暗夜,照亮了每個人的臉,符光似燎原星火,熊熊而起。 
  廖慶哥他們猝不及防的抬手擋光,張君赫仍在閉目假寐,空氣中卻傳出了他低聲快速念咒的聲響—— 
  我們對這咒文並無明顯感受,破門而入的蟲子卻瞬間爆破,漿液流了一地。 
  順著玻璃伸進來的枝杈碰到了金光就像是燙了手,咒文追擊,枝杈縮回去就貼入地麵,葉片擦地的哢吧聲急促響著,藤蔓不斷的倒退,漁網在幾秒的時間裏就迅速縮出了院門,隱匿回不遠處的山林裏。 
  不能眨眼。 
  否則會錯過蟲子大軍像兔子一樣往院門外跑的景觀。 
  我真想錄個視頻。 
  春暖花開,又到了動物遷徙的季節…… 
  不。 
  草爬子遷徙。 
  呼呼~~呼呼~~ 
  冷風順著破碎的玻璃湧入—— 
  暴風雨來的太猛,又消失的突然。 
  廳內一時間竟無人說話。 
  麻袋罩著的女屍也再次啞火,不裝媳婦兒,也不嚎叫了。 
  “我擦……” 
  好一陣,伍哥才幽幽的開腔,“慶哥,這他媽的……是不是幻覺?” 
  如果不是玻璃上黏糊著一堆碎殼血跡,瓷磚地上還留有撞進來那隻蟲子的屍體…… 
  這一切,倒真的很像是幻覺。 
  啪~! 
  廖慶哥猝不及防的給了伍哥一巴掌。 
  “哎!” 
  伍哥捂住後腦勺,“慶哥,你打我幹啥?” 
  “疼不。” 
  廖慶點了根煙兒,裹了口道,“我真希望是幻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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