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怪
“小沈先生?”
劉村長試探的問道,“你怎麽打算的?”
“觀察一晚。”
我收回神,“劉村長,如果真的是桃樹精怪,那這女屍和蟲子都是它的傀儡,是這棵樹讓草爬子有了一些靈力,寄居在女屍身上飲血,如今最大的草爬子被砍死了,女屍也被我們逮住,今晚一定還會有什麽東西上門來找女屍,我們要做的,就是封好門窗,等到明天,我再去您說的那棵桃樹上看一眼,就能得出最終結論,然後再看要怎麽處理。”
屋內再次陷入安靜。
男人們顯然都被今晚還有可能上門的東西整緊張了。
當然,這種緊張中還夾雜著無語和煩躁。
畢竟像伍哥和廖慶哥都是純粹來幫忙的,義務奉獻。
人家以為逮完女屍就拉倒了,誰知道事情還會這麽複雜,屍中帶蟲,蟲中又引出了樹……
讓人活了不?
劉村長嘴唇子都紫了,“小沈先生,會有生命危險嗎?”
這個……
上哪保準?
“我會竭盡全力保證大家安全。”
隻要我沒死。
就能拔刀。
“這話說得!”
伍哥接茬兒,“小沈先生,咱這一屋子老爺們呢,哪能讓你個小姑娘保護,遇事你就跟哥說,哥上。”
“你往哪上,你跑的比誰都快。”
廖慶哥是和伍哥杠上了,給伍哥整沒電了就繼續道,“劉村長,咱們就全聽沈小姐安排吧,沈小姐說的已經很明白了,現在不就是懷疑是桃樹成精麽,那咱們就等一晚,明個讓沈小姐去打一眼,然後再聽她說怎麽辦,這個事兒,甭管多匪夷,既然做上了,就要有始有終,往大了說呢,咱幾位算是為村裏的安定團結做貢獻,往小了說,也算為民除害了!”
看到沒?
還得是江湖人士。
呱唧呱唧。
道擺的絕對明白。
“對,聽我姑的吧。”
純良總結道,“劉村長,您請先生來不就是為了解決事情的麽,杵在這,您怎麽害怕也沒用,別看我姑年輕,她驅邪經驗很豐富的,一定會把這事兒給您解決利索。”
劉村長點頭就朝我道謝,又看向諸位,“如果沒有大家,我這條老命今天就要搭在那片林子裏了,謝謝大家了。”
“您別說這話,要不是您負責任,也犯不著留在村裏自己找人去捉女屍呀。”
正氣哥苦笑了兩聲,“不過我今天也算開眼了,活了半輩子,頭回知道自己能被惡心吐……”
氣氛鬆弛下來。
男人多的好處就是大家都很會開玩笑。
自我調節。
更何況現場還都是比較成熟的男人。
偏穩重,承受能力強一些。
我見狀又囑咐了幾點事項,女屍最好再綁幾圈。
確保她掙不開,隻要女屍在,她背後的東西就會動手。
大家沒有意見,陸續的起身,紛紛忙碌起來。
我拎著行李箱先跟著劉村長上了樓。
二樓給考察團準備的房間正好方便我們使用了。
能洗澡。
即便沒有人提我身上都是血這茬兒,我熏得這棟樓都要成化糞池了。
隨意進了一個房間,屋不大,很幹淨,被褥全有。
洗手間裏劉村長都提前備了一次性的洗漱用品。
可見他多重視這省城裏的考察團。
出門前劉村長還緊張兮兮的詢問,“小沈先生,今晚要上門的東西能幾點來?”
“按經驗分析,應該是午夜之後。”
我應道,“月黑風高,萬物沉寂,妖邪容易作祟,您別害怕,等我洗漱完,會用符籙近一步的封好屋子內牆,保證妖物進不來。”
今晚不適宜繼續動手。
人不是鐵打的,都累。
“那就好。”
劉村長安心了幾分,合上門時還在念叨,“怎麽桃樹還能成精了呢。”
我也奇怪。
木主仁。
性格大多仁慈溫和。
植物成精在異類得道中屬於難上加難。
它們根基紮在泥土裏,寒霜酷暑,動彈不得。
甭管什麽動物得道,遇到雷劫還有腿能跑能避,樹木遇雷劫就是生挺。
完全靠修為加持,修為越多,根基能稍微動動,依靠枝杈的搖晃躲雷渡劫。
因為修的太難,它們才更加珍惜。
豈會作禍?
基於此,先生很少會判定一棵樹有‘靈’,因為清楚它們要想有‘靈’太難,可常常會遇到一些所謂的神樹,人們對它許願會很靈,這種的,大多是外附,通俗來講,就是這棵樹上有其它的東西,許是鬼,許是什麽靈物在寄居在樹下,通了點念知神力,其實跟樹本身沒關係。
胡思亂想中,我不自覺地還會想到夢裏那棵燒焦的樹,它好像是要成仙了,卻不躲避雷劫,直接被劈焦……
歎出口氣,我看向鏡子,嚇得我當即後退了一步!
誰?!
鏡子裏的大花臉是誰?!
眼睛驚恐的睜大……
媽呀。
我怎麽根棵朝天椒似的?
丸子頭被血沁濕後呈現一種詭異的黑紅色。
臉被雪喬哥擦完還是粉紅色,耳朵他沒法擦,黑紅黑紅,脖子以下也是黑紅黑紅……
這不猴麽?
就這形象我還在下麵叭叭半天呢?
他們是怎麽做到沒笑場的?
難怪純良不讓我笑,對著鏡子我一呲牙……
黑人牙膏。
搖搖頭,我趕緊換下衣服,花灑一衝下來,流到地漏裏的水都是黑紅色的。
沈栩栩呀。
著急起勢怎麽辦?
別拿自己當人看!
?
第456章
任務
洗了五六遍頭發。
恨不得把許姨找來給我來通角質更迭,這才感覺重獲新生。
對著鏡子檢查了下傷口,臉上還行,沒破皮,手背被蟲子咬的有點小傷口。
不用處理,自愈就好。
可惜沒有電吹風,我隻能用毛巾將長發擦得半幹,隨意的挽起。
換好家裏帶來的運動服,武術鞋蹬上,髒的衣物鞋子都裝進塑料袋子裏封好。
呼吸呀。
終於順暢了。
咚咚咚~
敲門聲起。
我收拾著東西喊了聲進來,轉過臉就見張君赫端著個泡好的碗麵進門,“麵哪來的?”
“劉村長這裏備的,今晚大家就湊合下。”
張君赫依舊是漫不經心的樣兒,他機車服換了身,頭發也是八成幹,臉上倒是沒啥傷口,看來是在房間裏洗過澡了,很清爽的走過來將泡麵放到桌子上,“樓上樓下我都封完了,今晚不會有髒東西進來。”
“你幫我搞定啦。”
我驚喜的看他,“張君赫,你真的讓我感動了。”
“懶得理你。”
他不耐煩的,拽過一把椅子坐下去,:“梁栩栩,你一個人洗澡居然用了一個多小時,我們所有人都洗漱完處理好傷口了,你還在樓上磨磨唧唧,劉村長都尋思你在浴室裏又遊上了呢,本以為有個女人在能給大家擦點藥,現在來看,你完全靠不住,快吃吧,泡軟了都。”
“謝謝你呀。”
我笑笑坐到桌子前,不和他一般見識,聽到大家都換好藥就安心了。
拿下碗麵上的叉子吃起來,挺好,不是辣的口味。
感覺到被注視,抬眼就見他一直在看我,不禁挑眉,“張君赫,你總看我幹嘛。”
張君赫沒言語,臉微微一歪,傾身朝我近了幾分,“你洗頭時沒感覺到有東西嗎?”
“什麽?”
光顧著臭了。
沒在意其它的呀。
“右耳後的發絲裏有蜱蟲。”
“哈?”
我愣了愣,本能的要撓,“在我頭發裏了?”
“嗯,別動。”
張君赫點了一隻煙,上身傾斜過來,煙頭對著我耳後的發絲輕輕的烤,“這個很小,一會兒就能出來,剛剛劉村長還從後脖頸發現了兩個,這林子裏的蜱蟲是真多。”
我嗯了聲,歪著頭配合的等他把蟲子烤出來,這也是一種處理蜱蟲叮咬的方法。
另外就像三大娘那樣用酒精塗抹蟲子,然後給鑷子消毒,將蟲子拔出來,不過那個得專業點的人士去做,因為蜱蟲咬人時頭部是完全紮進皮肉裏的,叮很緊,若是一不小心把蟲子夾斷了,它頭留在皮肉裏,很容易引發感染。
“大家被叮咬後都沒什麽不適吧。”
起皮疹或是發燒就得去醫院了。
“沒事。”
張君赫淡著聲,“除了劉村長救心丸吃的多點,其他人抵抗力都不錯。”
“廖大哥呢?”
他可是各種生錘,臉被咬了好幾下!
“那哥們身體好著呢。”
張君赫眉頭微蹙,“你不要動,煙頭撩到你頭發我不負責。”
“還沒出來?”
我歪得脖子都要僵了。
叉子還在手裏拿著,一會兒麵真的要坨了。
張君赫微微垂眸看向我,“還沒,疼不疼?”
“不疼。”
離得很近,我抬起眼正好能看到他的下頜,“跟經曆的比起來都是小菜一碟,好沒好呀。”
“……”
張君赫無端發出一記笑音,唇角牽著,看著我的眸底忽的閃了閃,低聲道,“梁栩栩,我想給你弄哭。”
“?”
我無語的看他,“你有毛病呀。”
因為你們那夥人我哭得還少嗎?
“你聲音有毛病。”
張君赫雲裏霧裏的扔出一句,煙頭隨即在指腹掐滅,拿過紙巾在我耳後一捏,撚著個花椒粒大小的蟲子出來,“好了。”
“哦,謝謝。”
我摸了摸耳後的頭發,瞄了蟲子一眼,頓時就覺得沒有食欲了。
張君赫倒是眼含笑意的坐了回去,“梁栩栩,你今天又叫人刮目相看了。”
“所以你猜出是桃樹精但故意不說是吧。”
我強撐又吃了幾口麵,“非得看看我能不能推出來?”
“你得理解。”
張君赫長腿一疊,慵懶的靠著椅背,:“畢竟我來鎮遠山的任務之一就是看你道行增長到什麽程度,回去我還要交差。”
“那你可真夠吃裏扒外的。”
我說著,“你不應該觀察,而是阻止我處理這個事情,這樣我就沒得進步了,你說對不對?”
“不好。”
張君赫輕笑著搖頭,“你會討厭我的,我不想你討厭我。”
我放下叉子,“算你識相吧。”
“那你有沒有感動點?”
張君赫身體一躬,手肘搭到膝蓋,“梁栩栩,要不要和哥哥試試……”
“打住。”
我扣好泡麵蓋子,“正事在前,不要說不吉利的話。”
張君赫笑的怡然,露出整齊的牙齒下沿,“梁栩栩你真的是吃人不吐骨頭,沒良心呀你!”
咚咚咚~
敲門聲又起,“姑?你洗完沒?”
“進來吧,門沒鎖!”
“呦嗬,張君赫也在呀。”
純良端著碗泡麵進來,看到張君赫坐在我旁邊就笑了笑,“姑,你下回洗澡就不能提提速,趕緊吃……哎呀,都吃上啦?”
正說著,雪喬哥也端著一碗麵開門進來,“栩栩呀,有泡麵你要不要……”
他們仨登時還有點大眼瞪小眼。
張君赫無端發出一記笑音,睨了我一眼,“梁栩栩,你還真不缺人照顧,行了,既然司馬喬和司馬良兄弟倆過來了,你們聊,哥哥先下樓了。”語落,他插著褲兜就走了出去。
雪喬哥有點莫名,“司馬喬是誰?”
我抿著唇笑,沒等解釋,純良就啊了一聲,扭頭朝著房門看了眼,“張君赫還給我們起上外號了?那他是什麽,司馬?這哥們速度夠快的,我一個沒看住他就伺機而動了。”
“行啦。”
我騰出位置,“我吃飽了,你倆坐過來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