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看
……
去往長青鎮的路上,車上載著仨男人。
純良是標配,雪喬哥和張君赫則是主動要求陪我去的。
當然,我們四個能聚到一起看事兒就很不可思議。
一個有著輕微潔癖的遺體美容師括弧前化妝師,一個理論上還屬於敵對陣營的業餘陰陽愛好者括弧本來要做牙醫卻必須子承父業的富二代。
陣容談不上強不強大,形成個團隊我就覺得蠻神奇。
雪喬哥就是到我這躲個清閑,眼瞅著要回臨海了,還要陪我出來玩趟大冒險!
張君赫張口閉口就是要和我加深感情,每天鬧著玩似的問我,哎你師父的天靈骨灰藏哪了?哎你的罩門在哪了?哎我跟你說個秘密呀,哥哥今天被蚊子叮了兩個包,上班打卡似的,這套磕完事兒,自己就找地兒大爺似的一坐,畫畫玩手機彈雪喬哥的吉他,拿我家當旅遊景點。
我早上一給他去電話說要去抓個女僵屍,張君赫二話沒有,走起,閑著幹啥,哥哥得看看你的實戰能力呀!
路上我時不時就和劉村長通個電話,確定下具體位置。
鎮遠山就夠偏了,長青鎮比鎮遠山還偏,導航都費勁。
間隙時我又跟他們仨講了講這個女僵屍的特征。
按我的分析,就是這女人死後埋在了山林裏,屍身因為某種原因沒有被火化,從而導致屍變。
她在屍變的過程中,又被草爬子吸了血,致使草爬子也有了陰氣。
如此,事情就能連貫銜接上了!
亦能解釋通,三大爺脖子上的草爬子為啥有陰氣。
萬物都有根兒麽!
咱得去掐。
“可是姑,劉村長和正義哥形容的有出入呀。”
純良在後座接茬兒,“正義哥說那女僵屍身上長滿了硬瘤子,葡萄粒那麽大,一打全是血,脆脆的,劉村長又說那女僵屍是身上長滿了草爬子,黑豆大,草爬子咋也不至於葡萄粒那麽大呀,再說草爬子好像也不脆吧,到底長啥了?”
“那得你自己去看。”
我扶著方向盤應道,“逮著她你就可以詳細觀察了,不過你要記住,她可是咬人滴。”
大脖筋呦。
純良二話沒有,立馬又把脖子上的圍巾纏了幾圈。
要不說他精呢。
仨男人裏頭,就屬他沈純良防護的最嚴實!
經常出門看事兒我們都有經驗,除了先生必備的家夥事兒。
行李箱裏還帶的換洗衣物鞋,洗漱用品,應急藥品和食物。
穿著上,我一般就是皮夾克,牛仔褲加馬丁靴,抗刮抗造抗磨。
張君赫知道要進山,也換上了他的機車服,立領夾克,打眼一看還挺酷。
雪喬哥不願意換純良的衣服,堅持自己的一貫風格,休閑的西服外套,淺色襯衫,米色長褲。
用態度表明立場。
即便是去山林裏逮僵屍,他也要保持優雅紳士。
相比他倆的帥酷俊逸,純良可牛了!
小老哥可不要啥形象。
揣了一副許姨洗碗用的膠皮手套,連帽衛衣外還穿了一件麵料很硬的外套。
對著鏡子照了照,又把許姨在集市上買的粉色印花長圍巾纏脖子上了。
武裝到許姨都看不下去,揶揄他別沒等被僵屍咬著,先把自己給勒死了!
純良不在意的纏繞圍巾臭美,嘴裏還唱呢,好男人不會讓心愛的脖筋受一點點傷~
這一出門,他那不男不女的混搭扮相都讓我想保持點距離。
不過該交代的還是要交代,確保安全第一。
“你不說看到蜱蟲的肚子上有一層白色霜毛嗎?”
張君赫扔出重點,“蜱蟲就算有了屍氣,也不會長這東西吧。”
“我也奇怪。”
我點頭道,“所以隻能看到女屍再議。”
陰陽包涵的玄妙太多,你不交下手,不親身感受一下,真的很難出真知。
路程過半,我下車換張君赫繼續開。
人多的好處就在這時體現出來了。
全會開車。
除了純良駕照還沒到手,雪喬哥和張君赫都是熟手的司機。
大家換著開,不會太疲憊。
我眯了一覺,到了長青鎮已經是下午。
先去病房看望秀麗姐,順便和劉村長打個照麵。
慶幸的是秀麗姐沒啥大礙,隻是驚嚇造成的流血,量不大,不屬於先兆流產,胎兒沒什麽問題,住院觀察幾天好,不過她正在熟睡,熊大嫂在旁邊陪護,姑奶奶由於太能叨叨被醫生安排到其它病房,我見狀也不敢打擾到秀麗姐,悄聲和大嫂聊了幾句就退出來了。
站到走廊,我率先看到了滿臉傷痕,胳膊纏繞著厚厚繃帶的正義哥。
不得不說,部隊出來的就不一樣,硬氣!
正義哥手臂被女屍咬掉了幾塊肉還啥事兒沒有。
“栩栩,我和你一起進村逮她,這回我有經驗了,知道怎麽對付她!”
我都不好意思說他那‘經驗’風險指數太大。
是,女屍扛電,人不扛電呀!
一但漏電了咋整,陪著女屍一起冒煙兒呀!
“姐夫,你的心情我懂,但是秀麗姐這邊真的離不開你,你倆是新婚,秀麗姐又是孕婦,她需要你的陪伴……”
正說著,劉村長接到信兒就過來了。
正宗村裏大爺的扮相。
穿著個老式中|山裝外套,戴著深色的八角帽,五六十歲,偏瘦微駝。
看到他就能感受到那股鄉間地頭的淳樸。
走到我麵前劉村長就是一驚,“小沈先生這麽年輕呀,聽聲我感覺二十多歲,這、這有二十嗎?”
“劉村長,您這事兒不用看年齡!”
正義哥直接替我開口,“栩栩的本事在七年前就露過得,我家縣城的老鄰居錢大哥,他是屠宰場的負責人,親眼目睹栩栩怎麽解決了一口箱子精,正經的名師高徒,身手好著呢!”
“喔,我倒是不怕別的,就是怕小沈先生有危險。”
劉村長眉頭皺著,:“哎呦,這姑娘細皮嫩肉的,那女僵屍我雖然沒麵對麵比劃過,但都說她可凶,咬人不含糊呀。”
是,她要含糊了,這事兒就輪不到我來了。
第444章
熟人
“您放心吧劉村長。”
我笑笑和他握了下手,“我就是幹這個的,隻要您相信我,我就會給您解決利索。”
“底氣倒是很足。”
劉村長點了下頭,這節骨眼找別人也不現實,“那行,你帶了幾個幫手?”
“我們一共四個人。”
我招呼著等在一旁的三個男人,逐一給劉村長做了下介紹,“劉村長,那咱們現在走吧。”
“栩栩,再等會兒,我哥剛才出去接他朋友了。”
正義哥抬起手,“如果不讓我去,我哥說他得和朋友一起去,人多好辦事麽。”
熊大哥和朋友要去?
說實話,熊家哥倆站到一起,氣場和那姓氏一樣,很熊壯。
單拎出來,正氣哥的脾性急歸急,會和他老婆鬥鬥嘴,但更偏溫和一點。
尤其是他人到中年,棱角磨得有些平,不像正義哥那麽盛氣有衝勁。
不過正義哥已經受傷了,眼下他還得照顧秀麗姐,正氣哥願意幫忙總是好的。
正聊著,劉村長一拍腦門,“差點忘了大事兒了,年紀大記性就是不行,小沈先生,趁你還在醫院,趕緊給正義看看傷口,你看這屍毒要怎麽解。”
納尼?
抽冷子給我整一愣,“屍毒?”
“對呀,電影裏都演了,僵屍牙齒有毒啊,咬完誰誰都得中毒呀!”
劉村長說的還有板有眼,“俺們村的張老四和周大膽現在都嚇完了,就怕毒發了回頭去咬自己的家人,我為啥要找陰陽先生,不光要逮住女僵屍,還要解毒嘛!”
額……
我看向他,“劉村長,凡是被她咬過的人,醫生都檢查完傷口了吧。”
“肯定得檢查呀!”
劉村長應著,“我兒子都說了,女屍嘴裏有細菌,所以他和同事都發燒了,打上退燒針和消炎藥才好,不過我覺得,咱做人不能死板,在醫學的基礎上,還得從其它角度解一下子,不說咱這咬完人就會蹦的,你看那外國的電影,被咬完的都會變成僵屍,最後一個城市都是僵屍了!嚇不嚇人!”
媽呀,他這電影看的真不老少,生化危機還是行屍走肉?
“劉村長,是這樣,您說的屍毒有可能存在,因為女屍的牙齒很髒,咬到人身上一定會有細菌和病毒,所以就像您說的,抵抗力差的會發個燒,還有可能需要打個破傷風疫苗。”
我解釋道,“但絕對不會像電影裏演的,咬到誰,誰就變成僵屍了,要是那樣的話,女屍咬死了那麽多隻雞,雞是不是也得變異了?如果能有這麽凶猛的屍毒,那您就是想按也按不住了,早就傳出全國了。”
若是從陰陽角度上講,屍體屬於土,它就是陰的,而人踩著土,頭頂燈盞是陽的,所以屍體咬你,等於陰陽對衝,人身體是有自我保護機製的,氣盛的,像這正義哥,咬了兩塊肉吃點消炎藥啥事兒沒有,氣虛或是免疫力差點的,受驚嚇發個燒,細胞自己就去博弈了,真要人傳人,那就不是誰去逮的事兒了。
“也就是說……”
劉村長嘶了口氣,“電影裏演的和我們村的這個女僵屍是兩碼事兒,你也不用準備個糯米啥的……不是,那個小夥子,你笑啥呀。”
純良抿著唇角,“不好意思劉村長,您這電影看的多少有點雜,國外的喪屍片也沒誰用糯米去解屍毒呀,不都是直接突突或是爆頭麽。”
“啊,那我不是尋思中西結合麽。”
劉村長苦著臉,“我們這一個村百十來戶,誰家出事兒都不行呀。”
老頭是真不容易。
我見狀就安撫起劉村長,早上正義哥都說了,不是什麽古代屍體,她穿的還是現代人的衣服,那就更不能有啥屍毒,被她咬過得就交給醫生處理就好。
換句話說,真有‘屍毒’,起了什麽秧氣,我這鼻子就聞出來了!
咱感受力在這了嘛。
正義哥也跟著點頭,他作為被咬者,目前除了疼點,沒其他感覺。
要是有毒,他不早就在醫院發狂上了?
劉村長這才能稍稍放心。
“不傳染就好,回頭我給張老四和周大膽他們去個電話,這都嚇得睡不著覺呀。”
說話間,正氣哥帶著他的兩個朋友過來了。
我一看到他身後跟著的那小兩米的壯漢,當時就笑了,這幫手好呀,瞅著就有安全感!
誰來了?
廖慶大哥唄!
和廖慶哥走在一起的還有個胖乎乎的三十多歲男人,瞅著有點吊兒郎當,肚子舔著,單手插著褲兜,看他的臉是婚禮那天來晚的男人,好像叫小伍子,細看吧,還是有點眼熟!
“沈小姐!”
廖慶哥沒待走近,抬手就向我打起招呼,一嗓子給劉村長嚇一跳,“哎呀,這長相,門神呀。”
我抿著笑上前打了聲招呼,喊來雪喬哥他們,大家一起認識了下。
團隊一下就擴大了。
我這邊四人,正氣哥三人,加上劉村長就是八個人。
捉個女僵屍絕對夠用!
“哎,小沈先生,我怎麽越看越你越眼熟呢。”
胖乎乎的伍哥和我認識完也開始皺眉,“擱哪見過呢?別說話,我想想嗷……奶奶的,難不成是我做保安的時候……”
眼見他在那冥思,我腦子一動,“小副食品商店!保安大哥!”
“女廁所!!”
伍哥同時想起來,手上一指我,“七年前!你和你哥是不是在女廁所被人誤會過!我還以為你哥是進女廁所的變態差點去擒拿他了!!”
我淺笑著點頭,“那是誤會。”
“對,我知道是誤會,但我對你們倆印象特別深刻,你那時候看臉兒是個小女孩兒,個頭已經很高了,你哥特別有氣質,然後你還看出來我啥星動!說我隻要別說髒話,就能遇到良緣!”
伍哥來勁兒了,“我現在的媳婦兒就是那時的相親對象,你看的是真踏馬準呀!!”
我失笑,“那您這毛病還沒改嗎?”
提起來我還記得,他當時歪戴個保安帽子,瞅著特不靠譜,但那時他挺瘦,七年過去,發福了。
不過他氣質沒變,還是那個勁兒,不修邊幅當中帶著一絲天然的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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