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4章
入城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廣信,現在信我了嗎?”這個時候,其中一個廣義的聲音繼續說道:“沒有妖物!有人在亂局……”
“方士者,順天則成一代聖主,逆天可為成仙得道!廣信!你該信誰?”還沒等廣信回答,另外一個廣義的聲音將後麵的切口也說了出來。隨後他繼續說道:“西門的妖物我已然退了,是退是留你自己做主……”
廣義、廣信的切口是道德經加上方士的經文,兩句話沒有任何關聯,任誰也不會那這兩段經文聯係到一起來。可是現在兩個廣義的聲音一人一句,聽的廣信又些不寒而栗起來。他自己已經分辨不清,哪個是真,哪個又是假的……
就在這個時候,東門又有響起來一陣急促的鼓聲。隨後幾個當兵的扯著嗓子吼道:“東門有妖怪攻城!大家夥能逃就逃吧……”隨著一陣劇烈的爆炸聲,當兵的又再大聲喊道:“東門塌了,妖怪進城了……逃啊……”
聽到這裏的時候,廣信對著身邊兩個方士使了使眼色。隨後兩個方士電閃一般的竄到了客棧外麵,兩個方士一東一西向著兩個方向快速移動過去。隻要他們倆發現城門有異常的情況,馬上會向廣信示警。
不過廣信等了半晌,卻始終沒有等到兩個方士回來。而兩個廣義的聲音還在爭吵不斷,聽的廣信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兩個派出去查看的方士好像徹底的失去了音信,擔心中了調虎離山之計,廣信又不敢親自前去查看。當下隻能將所有的方士都集中在一起,將他合蔣合先圍了起來。如果有什麽突發情況,他不至於措手不及。
“這也是幻術嗎?”蔣合先也被外麵的聲音驚醒,他聽到了百姓的呼救聲和兩個廣義的爭吵聲之後,繼續說道:“早就聽說吳勉的幻術是大方師親自傳授的,果然名不虛傳……不過連續兩次施展,還以為這樣就能從我的嘴裏套出什麽嗎?”
廣信沒有心情和蔣合先爭辯,就在他想要再次施法讓這個人昏睡過去的時候,突然看到東邊放出一個火球,這個火球和之前的火球不大一樣。人頭大小的火球飛到了半空中之後,突然炸開變成了無數個火星炸開。遠遠的望過去煞是好看。
就在廣信以為東城果真有妖物衝進來的時候,突然看到西城也有火球升到了天空當中,隨後也跟著化成了燦爛的火花這才慢慢消失。緊接著南方和北方也相繼有火花在空中炸開,然後整個縣城各處都不停有煙花炸開。
看到了滿天的煙花之後,廣信臉上已經看不到絲毫的笑容。他猶豫了一下之後,對著身邊的眾方士說道:“今晚大家要小心了,一會如果有控製不了的事情發生。先殺蔣合先……廣義師兄說的對,不能這樣放走了他……”
說話的時候,廣信已經將自己的長劍法器抽了出來。他兩隻手在劍柄上抹了一下,隨後一柄長劍便變成了兩柄。法器在手之後,廣信的膽氣粗了不少。長長的出了口氣之後,他再次說道:“今晚不管出什麽事,我們都要死守在這裏。這點小伎倆隻能夜黑才能奏效,隻要天色一亮便無所遁形……外麵不管出什麽事情,我們都不需要去管。此時此刻不動最好……”
看到了廣信亮出法器,這些方士們也紛紛將法器取了出去。隻是他們的法器暫時沒有用武之地,原本以為廣義會過來查看,不過他本人沒來也就算了,兩個廣義爭吵的聲音也在同一時間消失。
和廣義聲音消失的同時,縣城當中原本正在呼救的兵丁和百姓聲音也在這個時候的無影無蹤。以這座客棧為中心,整個縣城開始死一般的寂靜。廣信讓身邊的方士去找客棧老板,這才派出去的方士倒是回來了。不過他並沒有帶回來什麽好消息:“我找遍了這客棧,這裏看不到老板、看不到帳房也看不到夥計……”
不止是客棧,整座縣城的人都消失不見。廣信又派人去了附近的民居去找,也連一個人都沒有發現。
這樣死一般的寂靜,比起來剛才不知所措的雜亂還要讓人覺得可怕。當下,廣信身邊一個方士說道:“還是去請吳勉、歸不歸他們過來幫忙,我們這樣不是辦法,不知道還能收多久……現在陸地上也隻有他們倆可以過來幫忙。”
“我們能想到的,那個人也想到了。”廣信搖了搖頭之後,繼續說道:“還有一個多時辰就要天亮,這點把戲到了天亮便沒用了。他逼了我們這麽久卻沒有攻進來,說不定就是為了逼迫我們去找他們倆。”
說到這裏,廣信深深的吸了口氣。穩了穩心神之後,他繼續說道:“等到天亮之後再說,現在來看他未必能攻進來。隻會一些裝神弄鬼的本事……”
為了給自己這邊壯膽,廣信帶著眾方士走出了客房,站在院子裏親自施展術法對著天空當中放出一個足有半丈有餘的一個碩大火球來。看著火球飛到空中之後開始徐徐降落,將大半個縣城照耀的如同白晝一般。
片刻之後,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了廣信眾人麵前。來人竟然是剛剛大吵大鬧的廣義,廣義看到了廣信他們的樣子之後,又看了一眼站在廣信身邊的蔣合先和夏元秋兩個方士。確定他們倆沒有被人帶走,這才鬆了口氣。
不過廣義的臉上出現了古怪的表情,好像被什麽東西嚇了一跳,不過很快便恢複如初了。
“出什麽事情了?為什麽要向我示警……”說到這裏,廣義頓了一下,突然想到要說切口,這才又補了一句:“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切口我說完了,廣信,該你說了。”
“剛才兩個聲音都不是你的?”這個時候,廣信這才明白了過來。長出了口氣之後,他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向廣義師兄說了一遍。
沒有想到廣義卻並不如何吃驚,他上下打量了廣信一眼之後,繼續說道:“你還沒有說切口,我又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哪個幕後之人變化的?說切口……”
“方士者,順天則成一代聖主,逆天可為成仙得道……”廣信又些無可奈何的說了一句之後,繼續對著廣義說道:“那個人已經知道切口的事情了,兩個假廣義一人一句,我都以為你還在當中呢。師兄你進來的時候,看到這座城裏還有其他的人嗎?”
“廣信你還沒有察覺到嗎?這裏並非你們剛剛進來的縣城了。”廣義看了廣信一眼之後,繼續說道:“我們現在都在陣法當中,這陣法雖然不如之前把我困在當中的另外一個,不過它們都是一個路子。都是莫名其妙的就把你困在裏麵,不過好在這個陣法的破綻太多,還是可以逃出去的。隻要等到天亮之後,陣法便會消失。”
廣義之前被類似且更加可怕的陣法囚禁過,所以他來到廣信身邊之後,馬上便感覺到了和之前陣法及其相似的感覺。好在廣義馬上又感覺到這個陣法的不同,威力弱小的自己隨時都可以逃出去。這才鬆了口氣。
“我明白了,我們是踏進院子裏之後,才開始被陣法困住的。這裏沒有外人……”說話的時候,廣信看了一眼藏在人群當中的夏元秋,對他說道:“這個是你幹的?一開始你就是為了讓我們困在陣法才自投羅網的……”
###第九十一渣 禁器
“我不知道……”夏元秋好像被嚇傻了一樣,癡癡呆呆的看著麵前兩位,隨後繼續說道:“的確是大方師寫下法旨讓我代交廣義師兄的……你們不信的話,可以到大方師駕前對峙。”
之前廣義、廣信的注意力都在蔣合先身上,雖然牽出來這個夏元秋,不過兩個人都都不想橫生枝節。打算平安的將蔣合先帶出海之後,到了船上在盤查夏元秋的幕後主使之人。廣義、廣信都沒有將這個人放在心上,連夏元秋的身上都沒有搜查,便帶著他上路了。說到底,誰都沒有將這個小方士放回事。
看著夏元秋還是一副不認罪的樣子,廣義微微皺了皺眉頭。他圍著這名小方士轉了幾圈之後,停留在了他的身後。廣義的眼睛緊緊盯著夏元秋的後腦勺,廣信也跟著湊了過來,順著廣義的目光看過去,就見夏元秋後腦的發髻露出來半寸左右一根銀針的尾部。
夏元秋的頭發原本就花白,如果不是刻意觀察的話很難發現他的發髻當中還隱藏著一根銀針……
看到了銀針之後,廣字輩的兩個人下相互對視了一眼,隨後廣義對著夏元秋說道:“也許是我錯了,大方師那裏可能有急事,這才改了規矩……”說到一半的時候,廣義猛的出手,將夏元秋發髻當中的銀針拔了出來。
這銀針竟然半尺有餘,從下往上斜著刺進了夏元秋的腦袋裏。在銀針拔出來的一瞬間,他一翻白眼暈倒在地。這時候,廣信帶人仔細的搜查了夏元秋全身上下。最後在他鞋底的夾層當中,找到了兩塊刻著符文的銅板來。
符文雖然是方士的路子,不歸廣信畢竟見識太少,看不懂上麵畫著的是什麽。當下隻能將兩塊交到了廣義的手上,此時夏元秋的眼睛再次睜開。看到了麵前兩位廣字輩的師兄和其他的方士之後,他嚇得大叫了一聲:“啊!我怎麽到這裏來了?廣義師兄你們對我做什麽了……”
“你什麽都想不起來了?”廣義皺了皺眉頭之後,將手裏的長針遞給了夏元秋,隨後繼續說道:“那麽你還記得這個嗎?我記得你是掌管多寶閣的,這件法器就在多寶閣中。”
“這是腦針……這是心魔至幻針。”夏元秋將銀針的兩種名字都說了出來。隨後他有些詫異的對著廣義繼續說道:“師兄,這是大方師親手所封的禁器。怎麽會到了你的手中?大方師他老人家知道嗎?”
“原來你真的忘記了,那好,你再認認這個……”說話的時候,廣義又將廣信遞給他兩支雕刻著咒文的銅板取了出來,想要交到了夏元秋的手上。不過這次方士連接都不接,他向後退了一步,有些驚慌的對著廣義說道:“師兄,到底出了什麽事情,你們把我綁到這個地方來,想要做什麽……這是引發陣法的陣膽——陰陽合……”
夏元秋在海上是專門負責看管法器存放所在——多寶閣其中的一位方士,廣義給他看的兩件法器都是出自他多寶閣的,其中一件還是徐福大方師命令封存的禁器。想不到會在廣義的手裏出現。而且腦針上麵還隱隱能看到絲絲血跡,好像是剛剛從誰的腦中抽出來的……
看了驚慌失措的夏元秋一眼之後,廣義對著廣信說道:“你和他說出了什麽事情,你說完我還有話要問他……”
當下,廣信將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說到心魔至幻針從他腦中拔出的時候,夏元秋不由自主摸了一係自己的後腦,果然手裏出現了少許的鮮血。然後他看著自己的兩隻光腳,和被撕爛了的鞋底……
“我被人用腦針控製了……還假傳了大方師的法旨?”說話的時候,夏元秋的嘴唇已經哆嗦了起來。他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明明就在大方師的身邊,也會被牽連進陸地上的格殺令來。
“現在你仔細想想,見到我們之前,你在和誰說話?在哪裏?”這個時候,廣義再次對著夏元秋說道:“那個人知道心魔至幻針和陰陽合的用法,一定也是你們看守多寶閣當中的方士之一。”
“沒有用的……”夏元秋苦澀的搖了搖頭之後,繼續說道:“心魔至幻針雖然是禁器,不過尚在禁器之末,如何煉製、施展都不在禁止之內。而且它刺穿我腦中的時候,已經帶走了那一段的記憶。現在我隻記得被廣義師兄你交到甲板上,宣讀大方師法旨的那一段。”
“原來方士當中,還隱藏著這樣的高手。看一遍圖譜和使用方法,便會施展這樣的禁器了。”廣義說到這裏的時候,心裏也冒出來一絲涼意。他回到徐福大方師身邊也有幾百年了,看著海外方士一點一點成長起來。在他的眼裏,這些方士的術法不值一提。現在才知道原來身邊一直隱藏著這樣的一個熟知陣法和法器的高手……
感到到自己的話有些長他人的威風,廣義頓了一下之後,繼續說道:“不過熟知陣法和法器又如何?還不是被我們看出來了嗎?蔣合先也還在我們的手上,隻要將此人送到大方師的手裏,這個人便無所遁形。知道陣法如何,破它便是輕而易舉。”
說話的時候,廣義將手裏的銅板折斷。就在銅板斷成兩節的同時,眾方士的眼前一花,便看到雖然自己還是在客棧的院子裏,不過和剛才的感覺完全不一樣起來。
雖然還是深夜,不過還能聽到從老板、夥計房裏傳來輕微的呼嚕聲。偶爾還能聽到大街上傳來幾聲野狗野貓的叫聲,和剛才墓地一樣的寂靜好像就是兩個世界一樣。
這時,之前被廣信派出去聯絡廣義的兩名方士也出現在大門口。這二人大汗淋漓,全身上下已經都被汗水浸透。看到了廣義、廣信等方士出現之後,他們倆立即癱軟在地。
將兩個人接回客棧之後,他們倆訴說剛才從客棧裏麵衝出來之後,大街上便變了模樣,兩個廣義聲音的相互爭鬥,和大街上百姓的呼喊聲霎那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縣城還是那個縣城,沒有任何變化。
等到這二人發覺不對的時候,他們倆想要回到客棧當中,卻發現原本在裏麵的幾十名方士都消失了起來。這段時間當中,兩個方士不停在客棧裏外穿梭就是沒有廣信和其他方士的影子。
就在兩個人驚慌到了極致的時候,這些人又憑空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他們倆這才鬆了口氣。
這時候,廣義想了一下,隨後對著廣信說道:“在這裏等到天亮有些被動了,我們還是趕夜路繼續前進的好。蔣合先沒到手,那個人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與其他來攻,倒不如我們主動前行的好。隻有二三十裏的距離,快馬之下不用午時便會感到泉州。”
廣信好像也沒有了主意,當下他點頭稱是:“那就依廣義師兄了,還是這樣,師兄在前麵開路,我們保持五裏的距離,每過一刻便發出火球相互通信,如果沒有見到火球的話——你為何不受陣法影響,能看到我發出的火球!”
說到一半的時候,廣信手裏突然出現了他的長劍法器,對著廣義的脖子砍了下去……
廣義猝不及防之下,雖然身體條件反射的躲了一下,長劍還是劃破了他的脖子,鮮血好像湧泉一樣的噴湧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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