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婚禮
不至於是多好的朋友,但因為他們仨各自都有點文藝情懷,純良喜歡聽歌,雪喬哥會彈吉他,張君赫能在院裏支起畫板,對著遠處的山峰一陣印象派的潑墨。
我見他們自己都能找準定位,便沒再操心,該忙啥就去忙啥。
不過呢。
臨睡前我還是會查查監控,看看張君赫有沒有什麽‘異常舉動’。
但他除了畫畫,或是玩兩下雪喬哥的吉他,大多數時間就是在院裏發呆放空。
真像他自己說的,來應付事兒,和我加深感情,好回去和他師父匯報我的‘最新進展’。
說起來,我和張君赫的相處模式也很怪異。
朋友吧,談不上,因為我們各自都有秘密。
他不會說他師父在哪修術,也不會提袁窮的一絲一毫,對我命格更是一問三不知。
我呢,自然也不會說罩門的事兒,師父天靈骨灰的事兒。
要說是敵人,平常還挺愉快的,逗趣吵架,蠻歡喜。
我琢磨了幾天,將他定位為亦敵亦友。
隻要他不害我,那麽,就算是朋友吧。
下午沒事,我戴著許姨高價買來的帽子,蹲在前院的花園裏給月季剪枝。
初秋剪枝,隻要度過四十多天的生長期,十月份就能開出特別漂亮的花來了。
風輕輕的吹拂,伴著吉他的聲調,我轉過頭,就看到雪喬哥抱著吉他坐在椅子上,彈奏出樂曲,純良坐在一旁,心情好了會哼哼幾句,張君赫則坐在他的畫板後麵,嘴上還叼著畫筆,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是大畫家。
許姨今兒也出來了,靠著門框磕著瓜子,默默地聽雪喬哥彈得吉他曲。
如同一幅畫,人物高矮錯落的在我眼前定格。
明明都是不相幹的人,卻在此時匯聚到院子裏,構築成這副歲月靜好的景致。
我笑笑就轉過臉,埋頭繼續修剪花枝。
“喬哥,你讓張君赫彈一首吧。”
純良聽了會兒就提議道,“張君赫,你前幾天彈那個搖滾不錯,再嗨一下呀!”
“哥哥今天的畫沒作完呢。”
張君赫懶洋洋的搭腔,“哎,孟雪喬,你不說你們家梁栩栩打小就多才多藝麽,這大忙人今天還在,你讓她彈一曲,哥們開個眼唄。”
姐們兒在花園裏頭都沒回。
滾!
少禍禍我!
“栩栩不會彈吉他。”
雪喬哥直接回道,“她小時候學了很多樂器,但是梁伯伯不同意她學吉他。”
“為什麽?”
純良好奇道,“我姑還有不會的東西?當然,水平咱先不論,一般的樂器叫出來她架勢還是很唬人的!”
“自然是家裏人心疼栩栩。”
雪喬哥淡淡的道,“怕她彈吉他手指會疼,那時候的梁伯伯梁伯母絕對不會想到,他們拚命金貴著養的女兒,有一天可能要常常去咬破中指,忙碌的像隻小蜜蜂。”
哢嚓~
我撿著花枝。
唇角也笑了笑。
身後忽的安靜下來,默了會兒,腳步聲傳來,轉過臉,張君赫就蹲到我身邊,臉上還沾著油彩,神情卻是認真,“梁女士,這個怎麽剪,你教教我。”
“哎,姑姑姑,我也來幫你!!”
純良踩著中間的空地也進來,“這個我會點,張君赫,我告訴你,要修剪這裏……”
我無奈的笑笑,起身看向雪喬哥,略有嗔怪。
雪喬哥對著我淡淡的笑,眼底氤氳著苦澀,手指旋即彈起吉他——
樂曲伴著清風縈繞到了山間。
大地抱懷,幾人沒有惆悵?
倒是托雪喬哥的福,張君赫和沈純良化身成為園丁,幫我忙活了一下午。
晚上張君赫離開,許姨破天荒的朝我來了一句,“張君赫這孩子不錯,長得好,還不招人煩,要不是壞人的徒弟就好了。”
我瞄著還在屋裏抻脖等飯吃的純良,得虧他沒聽到!
“許姨,您覺得張君赫長得好?”
“是呀。”
許姨端著菜,“長得多帥呀。”
“不能吧。”
我意味兒的,“在您心裏,不是誰都抵不過美作帥麽,張君赫也不趁那飄逸的小發型呀。”
許姨噎了兩秒,一盤菜放也不是,端走也不是,咬牙切齒看我半天,“今晚去桶裏等我,上秋了,我這手藝不能丟,給你搓白淨滴。”
“哎許姨,別介呀。”
我立馬慫了,“我都多大了,這套活就放放吧!!”
……
十月初。
秀麗姐的婚禮如期舉行。
“秋高氣爽,佳人有約,熊正義先生,您是否願意娶你身邊端莊美麗的新娘王秀麗為妻,今後無論富貴貧窮,疾病健康,一生一世與她永不分離嗎?”
主持人將麥克風送到熊正義的嘴邊,熊正義漲紅著臉,鏗鏘有力地道,“我願意!!”
我坐在離舞台最遠的一桌位置,遠遠的望著,傻乎乎的笑著不斷鼓掌。
“那麽請問王秀麗小姐,你願意嫁給你身邊的這位英俊挺拔的熊正義先生為夫,今後無論富貴貧窮,疾病健康,一生一世直到永遠嗎?”
秀麗姐嬌羞著臉,“我願意。”
“新郎新娘交換戒指!!”
司儀努力的煽情,“從這一刻起,你們的心將緊緊相連,你們的愛直到永遠……”
我看的樂嗬。
拿起手機還遠遠地給秀麗姐和熊正義大哥拍了照片。
轉回頭,純良還坐在我身邊鼓搗著手機,他就在接親的時候鬧一鬧,坐到位置就等開席了。
魏奶奶和大輝不來,張君赫那邊和秀麗姐不熟,今兒就自己在酒店待著了。
雪喬哥本來是要跟著我們入席等候的,結果早上他陪我去看了秀麗姐一眼,當下就皺起眉頭。
用他的話講,就是秀麗姐的妝麵有點髒。
第436章
程度
雖然我這外行沒看出哪髒,就覺得有點濃,在我常識裏新娘妝好像都很濃。
因為自身工作的關係,雪喬哥也不便親自動手,就指點了幾句化妝師。
“是妝容去貼合一個人,不是一個人去貼合一套妝容。”
化妝小姐姐有點毛。
還是秀麗姐發話,麻煩雪喬哥直接幫她弄一下,也省的麻煩。
雪喬哥見狀就親自上了手,他有輕度潔癖,兜裏永遠都揣著小瓶消毒噴霧。
當場先給手指消毒,然後就像變魔法一樣給秀麗姐改了盤頭。
拆下鮮花,僅在發間點綴了一點點珍珠配飾。
臉上的妝容以清透質感為主,如同水光肌。
待秀麗姐換完婚紗,淺笑的走上舞台,我在台下都微微張大了嘴,絕對的溫柔甜美,簡約大氣。
雪喬哥自然就被化妝小姐姐盯住了!
秀麗姐儀式完成還有敬酒服,妝麵還得換一下,小姐姐想和雪喬哥學習,尷尬的是她問雪喬哥平常在哪給人化妝,雪喬哥打著馬虎眼說在臨海。
更具體的,我估摸他也不忍心讓小姐姐知道。
許姨不喜歡熱鬧,說什麽都不來,我們這桌又離得舞台太遠,有點像備用桌。
眼下就我和純良坐著看熱鬧。
也挺好,消停。
到了扔捧花的環節,秀麗姐突然把我叫上台。
直言捧花一定要送給我,因為我算是她的紅娘,貴人。
“栩栩!你上來!”
全場的視線一下過來,我麵含微笑的站起來,心裏暗暗打鼓,不是說好了,私下給我就好了嘛!
得虧我早有準備,手腕上戴了泡了公雞血的紅繩壯氣。
穿的一身也是從臨海帶回來的淺色秋冬套裙。
接過捧花,腕間的紅繩無端發燙,提醒我有喜神衝撞。
我隻能快速的送了兩句祝福。
鞠躬下了台。
“哎,沈小姐!!”
沒等走回桌麵,一記幹過司儀麥克風的男聲就是一嗓兒,“好巧呀!你也來啦!!”
我看到他也微微驚訝,“廖慶大哥?”
隨即反應過來,他是正氣大哥的鐵哥們,來參加正義哥的婚禮很正常。
就是聲音太雄渾醒目,全場都看向了這記炮仗音主人。
司儀忍不住調侃,“這位大哥,您是不是男高音出身,中氣十足呀!”
廖慶尷尬的揮揮手,從裏麵的餐桌席麵起身,“不好意思呀。”
現場又響起低呼聲,暗歎這人好高!
廖慶更是著急,連連道歉,這才沒有妨礙到婚禮正常舉行。
純良看到廖慶哥過來便打了聲招呼,聊了幾句又繼續批閱起他的‘奏折’。
我拽出把椅子招呼廖慶坐下,:“慶哥,您什麽時候回來的?”
“昨個。”
廖慶哥說著就有點想笑,“沈小姐,您不說我家那院子的梧桐樹涼快麽,怎麽還讓正氣給砍了?”
“……”
我就知道這事兒遲早得漏!
“慶哥,實在是對不住,是我要正氣大哥把樹給砍了的,風水上……”
“我懂!”
廖慶豪爽的一揮手,“正氣都和我說了,我家那些年的破事可能也和宅子不太平有關,那些年我就跟魔怔了似的,總想打架,誰一攛掇火就兜不住,後來我去京中脾氣好多了,我尋思是在裏麵教育到位了,仔細一琢磨,可能也跟我離開了老家有關,脫離心魔了,說起來,這事兒還得謝謝你,你要是沒幫正氣把這事兒整利索了,我這哥們就容易鬧誤會再掰了!”
我坐在他旁邊,說笑了幾句,心算放了。
“沈小姐,其實我叫你吧,主要是想好好謝謝你,就是去年那件事。”
廖慶滿眼感慨,“沒你呀,我還上不了岸呢。”
“廖慶哥,什麽意思?”
相比去年在ktv,他倒是和藹了不少。
能看出他是個暴脾氣,但屬於心裏有譜,能承點事兒的。
“沈小姐,我現在在成海集團旗下的一家地產公司做秩序維護部經理,就是安保經理。”
廖慶大哥憨憨的笑笑,“是成總安排我過去的,待遇什麽都特別好,隻要我好好幹,在京中就安穩了,梁子也跟我一起過去了,錢掙得雖然沒有之前多,但是沒那麽多事兒,也不用擔心一步走錯再進去蹲著,能抽身了,沈小姐,真的要謝謝你。”
我哦了聲,“廖慶大哥,這事兒您不用謝我,不是我和成琛……”
“沈小姐,我懂,但要沒你這層關係,成總不會撈我。”
廖慶歎出口氣,“像我們這種人,老板手裏都壓著合同,契據,就是給人賣命的,其實那晚,我還挺緊張,害你喝多了麽,沒想到成總事後會讓他助理聯係我,問我願不願意離開,隻要我點頭,想帶走誰,其餘成總安排,就這樣,我和梁子離開那地兒了,起碼以後不用去做違心的事兒了。”
衝這句話,我必須朝廖慶哥抱拳,酒沒白喝!
“沈小姐,那晚讓你喝那麽多酒,我也是無奈,人處在那個位置,身不由己,你別怪我。”
“慶哥,言重了,事兒已經過去了,我和純良還要謝謝您呢。”
我對著他笑笑,“要不是您高抬貴手,那晚興許還會有其它麻煩。”
一但我出手沒個輕重,給人懟icu了,得賠多少錢?
廖慶感慨萬千,“千算萬算,我們都沒看出來你是成總的女朋友,差點捅出大簍子,沈小姐,如果你賞臉呀,回京中後,我想請你吃頓飯,算作感激。”
“慶哥,心意領了,我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京中呢。”
“怎麽了?”
廖慶不解,“我聽正義說你師父走了你回來處理喪事,這都過去一年了吧,你還不回京中?成總那邊……”
“我們分手了。”
我難看的笑了笑,“我和成琛,早就沒聯係了。”
“分手了?”
廖慶濃眉一蹙,“成總對你……都到那種程度了,還能分手?”
啊?
我懵懂的看他,啥程度?
迷惑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