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不該獨醒
“但是雪喬哥,孟叔年紀大了,別讓他太辛苦。”
“先去試試吧,不用他最好,正好就斷了他心思。”
雪喬哥搖頭,提起孟叔也有點抑鬱,“我爸這些年變化很大,許是我的原因吧,他跟著操心,自從我回到臨海,就發現他總時不時的歎氣,心事很重,尤其是提到你家,他更是……”
看向我,雪喬哥扯了扯唇角,“我爸很擔心你,這次我來,他還說讓我好好陪陪你,在他心裏,栩栩就應該是大家掌心裏的小公主,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兒,他說你不應該吃這麽多的苦,很心疼你。”
我摘下眼鏡,發出一記笑音,“人都要長大嘛,我現在也很好,等我有出息了,會回去看望孟叔的。”
雪喬哥笑了笑,輕輕拍了拍我的手臂安慰,順手接過我的眼鏡試戴,“栩栩,你度數這麽高呀!”
“還好啦,中度而已。”
我拿過眼鏡折起放到一邊,“別大驚小怪的。”
雪喬哥忽的沉默下來,好一會兒才試探道,“栩栩,你和成總就徹底分了?”
“嗯。”
“那他修廟捐花的事你知不知道?”
“什麽?”
我看向雪喬哥,“什麽修廟捐花?”
“成總的新聞你都不看嗎?”
“最近沒看呀。”
上次我檢查完眼睛,就把關於成琛的新聞推送都屏蔽了。
平常我也不會特意去查他,睡覺前一定關機,實在睡不著就看會兒書,生活比較原始。
“他從七月份開始就以成海集團的名義給全國幾萬座道觀寺院庵堂出款做修繕,並且在禪院內供滿鮮花,據說這隻是開始,他要做滿三年,傳聞成總是經高人點化,修佛信道,前段時間這新聞還很火呢。”
雪喬哥說著,“最重要的是,他每個修繕捐花的寺院道觀庵堂都會留下匾額,上麵寫著,花草不言,靜待佳音,當然,新聞上說成總這是為他父親成天擎做功德,心誠至靈,保佑成天擎身體早日康健,但是栩栩,你說成總這功德是為誰做的呢?”
我垂下眼,微微顫了顫。
是為了我嗎?
花草不言,靜待佳音……
可我已經把他的心給傷透了。
現在就是等,等他結婚而已。
再熬幾年,他就會把我忘了的。
眼睛又開始疼,我摸出眼藥水抬臉點了點,流出一部分,我隨意的擦了擦,抿唇衝著雪喬哥笑笑,“一花一世界,一樹一菩提,佛前供花,種善因,得善果,無論成琛求的是什麽,他都會越來越好。”
“栩栩……”
雪喬哥音澀了幾分,“我覺得,成總對你是最好的,比我們任何人都要周道,我希望你能回到他身邊,新聞上說成總修佛信道,這話你信嗎?我壓根兒不信,但我信他是為一個人在做功德,因為栩栩喜歡花,因為栩栩踏道,所以他……”
“別說了雪喬哥。”
我看向窗簾,不戴眼鏡,幾米遠的位置,也看不清細節了。
“現在的我,不會和任何人在一起,謝謝你和我說這些,但是我長大了,不需要誰來保護我,而是,我不能給任何人添麻煩,我也會,保護好我自己。”
話是如此,這一晚,我還是失眠了。
偷偷的點開手機,搜索著成琛的新聞。
他修繕捐花的道觀寺廟庵堂數量太多,一間間根本看不完。
我便隨意點開一間很有禪意的古寺院。
翻閱著圖片,誠如雪喬哥所言,寺院內種滿了鮮花。
在一片花園中,我看到了成琛落款捐贈的匾額。
古色古香的書著八個字,花草不言,靜待佳音。
無端的,淚流滿麵。
蒙住被子,手背大力的擦了擦淚。
成琛,如果有一天,我們麵對麵相遇了,我會不會,完全的看不到你。
月不曾瘦,瘦的是輾轉反側的情思。
星不曾滅,滅的是闌珊燈火。
一片寂靜,不該獨醒。
……
第434章
和諧
忙碌的日子是治愈一切的良藥。
我一直沒遇到什麽大活兒,事主卻是不斷的。
偶爾出門我帶著純良和雪喬哥,一下配置了倆風格迥異的保鏢,一個秀發飄飄,一個墨鏡黑T。
回頭率都飆高了。
不過局麵很快就被張君赫的到來打破了。
他和鍾思彤一樣,搞突然襲擊。
到鎮裏酒店安頓完才給我來電話,說是帶來的禮品太多,他那車在哈市剮蹭送去維修了,要我去接他。
我戴著墨鏡開著新買的二手捷達王轟轟而去。
酒店門口一踩刹車,降下車窗,“上來!”
“呦嗬,梁女士,墨鏡很酷呀!”
張君站在車外,穿著身薄夾克,爽爽清清。
“必須得呀。”
我推了推墨鏡框,“咱這都是定製款墨鏡,帶度數的!”
張君赫笑笑,禮品堆放到後車座,坐進副駕駛就道,:“您這生活是奔小康了,都開上婕達啦。”
“王,婕達王!”
我踩著離合換擋給油,“電動升降玻璃,安全氣囊一個不少!”
買這車是純良張羅的,因為我對車外觀什麽的不在乎,五六萬的預算,就卡死一個標準,抗造。
看事兒經常進村,那啥路況都有,別三天兩頭出毛病,買車沒咋花錢,修車全搭進去了!
純良來精神了,他深度扒了扒他偶像馬嬌龍的照片,對比照片裏的邊邊角角,發現馬嬌龍的座駕就是一輛婕達王,這個發現對他來說就相當於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激動地他好幾宿沒睡好覺,和我一陣叭叭呀,姑,你一定要買婕達王,起勢的都開它,你要開上你也能緊隨其後了!
正義哥也說婕達王這車不錯,隻不過外觀女孩子開有點不秀氣。
恰恰我最不在意的就是外觀,就拜托正義哥幫我物色了一輛。
他認識縣裏二手車行的老板,我這車借了熟人的東風,很快就到位了!
買到手我特意用黑狗血給四個輪子內部開光鎮邪。
效果雖然沒有成琛的血那麽好,亦能壓壓我的陰氣,謹防肇事。
剛開那幾天我還不適應,總憋滅火。
現在已經練出來了,哢哢一換擋,油門再跟上,真有一種縱橫鎮遠山的趕腳。
爽得很!
路上聊得熱鬧。
張君赫還提到了鍾思彤,說她已經進入了大學,適應的不錯,問我要不要合好。
“算了吧。”
在山底停下車,我打開後車門拎出禮品,拎出一個,張君赫接過一個。
“我和鍾思彤還是互祝安好吧,再和好,回頭還得吵起來……”
說話間我發現車裏空了,關上車門手裏卻什麽都沒拎。
張君赫一手提著五六個禮品盒,模樣的滑稽的很。
我失笑一聲就要接過,“來,我幫你拎。”
“哥哥能讓你幹這個活嗎。”
張君赫扭頭就朝山上走,“我主要是考驗你,能不能來接我,你一接,我就感動了。”
“得了吧。”
我追上去,“分我幾個,手勒出淤血會麻。”
張君赫沒再推辭,遞給我兩個糕點盒子,其餘的說什麽都不給我拎。
“行了行了,傳出去讓人笑話,好像哥哥沒力氣一樣。”
我笑笑也不跟他一般見識,拎著東西朝山上走。
“以後來不用帶東西,我家人少,吃不完會浪費。”
張君赫也不答話,眼尾捎著我,忽的抿唇發笑。
我莫名,“你笑什麽?”
“哥像不像傻女婿上門?”
張君赫露出整齊的牙齒下沿,忍俊不禁,“我媳婦兒出來……”
“打住。”
我沒好氣的,“不要開這種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嘿,我還沒嫌棄你呢,你嫌棄我?”
張君赫嘖嘖,“不過梁栩栩,一年沒見,你這吃什麽了?過分了啊,怎麽跟個妖精似的。”
我腳下一停,墨鏡直接推到額頂,“張君赫,要不要我一拳送你回臨海,省得你花錢買票了。”
張君赫不在意的,“那你可虧大了,要知道,我們每次見麵,我都是附送一個秘密的,你可以不見我,你難道不好奇秘密嗎?”
我眉頭一挑,“那你說吧,今天什麽秘密。”
“嗯哼!”
張君赫清了清嗓兒,四處看了看,壓低聲,“上山這一路,你感沒感覺到異常……”
我前後看了看,“沒有呀。”
右臂沒熱也沒疼。
而且我家裏有師父天靈坐鎮,邪祟根本不敢靠近。
“你居然沒感覺到?”
張君赫表情嚴肅,“這麽大的秘密,你就沒發現?”
我蹙起眉,“你別神經兮兮,趕緊說秘密。”
“我的腳……”
“啊?”
我看向他的腳,“腳怎麽了?”
“剛剛在山下,有個小石子就進我鞋裏了,咯的我襪子破了……”說話間,張君赫脫下了黑色的休閑鞋,黑襪子朝我一伸,大腳趾的位置果然咯出了個小洞,“梁栩栩,真的好疼,好丟臉……”
“噗!”
我一下沒繃住,“張君赫!你真的很無聊!!”
張君赫見狀也笑了,磕出鞋裏的小石子便整理了下衣服,“一定要替哥哥保密呀。”
“滾蛋!”
我懶得再搭理他。
走到院門口純良和雪喬哥便迎了出來。
大家中規中矩的打招呼,冷淡的也就是許姨,張君赫作為袁窮那夥人裏的後生,又是鍾思彤的哥哥,身份上很特殊,許姨做不到心平氣和的麵對他。
我本以為大家聚起來會尷尬,畢竟雪喬哥對張君赫的印象也不怎麽好。
純良更不用說,完全是應付。
沒成想,在時間的加持下,他們仨倒是很和諧的共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