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陽有個女孩學車時讓人摸了,唯一在場的男教練卻死在了一個小時前

來源: FormatRun58 2022-11-07 17:02:34 []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71734 bytes)

沈陽有個女孩學車時讓人摸了,

 

唯一在場的男教練卻死在了一個小時前 |

 

 

老金和小夥伴 魔宙 2022-10-15 09:05 Posted on 北京
 
 
 

「北洋夜行記」是魔宙的半虛構故事欄目

由老金和助手講述民國夜行者的都市傳說

大多基於真實曆史而進行虛構的日記式寫作

從而達到娛樂和長見識的目的

 

大家好,我是朱富貴。

 

現在人人都要學車考駕照,但大部分人這段經曆都不太咋好,尤其是女孩

 

首先教練對女孩開車有偏見,要遭受更多冷嘲熱諷。

 

遇到不規矩的教練,還會以考試通過為要求,猥褻女孩,甚至要女孩跟他上床。

 

Image猥褻女學員的新聞視頻

這樣的事並不是今天獨有,1902年上海有了第一本駕照,之後各地都開始出現培訓司機的駕校。

 

Image

1934年2月,盛京時報上登出的駕校廣告

當時的汽車是稀罕貨,能學車的都不是一般人,但依然會發生類似的事。

 

太爺爺的筆記上記載過,沈陽有個女孩,學車的時候被教練摸了大腿。

 

等她回過神來,卻發現這不是一個簡單的猥褻事件。

 

Image《北洋夜行記》是金木留下的筆記,記錄了 1911年到 1937年期間他做夜行者時調查的故事。我們將這些故事整理成白話,講給大家聽。

案件名稱:汽車幽靈案
案發時間:1934年1月
記錄時間:1934年3月
案發地點:福滿自動車學院
故事整理:鐵花

 

Image本地圖原圖出自昭和八年(1933年)《最新奉天市街附近地圖》,圖中紅五星標注為案發地。

 

一月九號晚上,三經路幸福裏的滿福自動車(汽車)學院裏,死了個教官。

報案的姑娘叫張芸,是駕校的學生,據她說是那天正練著車,被人摸了大腿。

張芸開始以為是副駕的教官摸的,想著過幾天就畢業,不想鬧事兒,忍氣吞聲,這一忍,又被摸了好幾下。

終於忍無可忍,轉頭要罵人,扭頭看見教官靠在椅子上,瞪大雙眼,麵目恐怖。

張芸一巴掌招呼過去,發現不對勁,男人的臉硬得像木頭,一點反應都沒有。

“張小姐說她挨著教官的時候,就知道人死透了。”

說話的人叫唐禮,是三經路交番(派出所)的警長,長得又高又瘦,出事的駕校在他的片區裏。

我說打住,她咋知道屍體啥手感?

“基督教女青年會的,老在城裏做慈善,處理過不少‘死倒’(凍死餓死的路邊屍)了。”

Image奉天基督教青年會,成立於1902年,30年代時,青年會已經成為東北青年反帝反封建的活動基地。

唐禮是沈陽本地的旗人,之前北平念京師四中,跟我是老相識。

他家原先做藥材生意,時局變動,就關了鋪子,改行當警察,因為機靈懂規矩,幾年就混上了警長。

唐禮來我這兒,是想讓我幫他調查這樁案子。

在東北我是個外人,雖然身上有一份公差,但薪水不多,會接一些調查、寫稿的活兒。

唐禮是個痛快人,知道我的難處,開了個讓我沒法拒絕的價格。

“老朋友見麵,我帶去吃點好的去。”

我說不著急,有的是機會,提議先去駕校看看。

唐禮說也行,天氣冷,他找了輛不透風的四輪馬車,窩在我對麵。

上車後,他從黑皮襖口袋裏摸出筆記本,給嘴裏丟了塊薄荷糖,給我講案子。

Image上世紀的俄式四輪馬車

“這是一樁懸案,汽車上就那麽大點地兒,人也沒地藏,要我說,就是車晃得厲害,李有福的屍體磕著她了。”

李有福,就是那個汽車教官的名字。

張芸卻不信唐禮的話,賴上駕校不回家,就呆宿舍裏,一定要討個說法。

張芸是城裏的大戶人家,各界都有實力,而且車上死了人,不能不當回事,破案壓力都壓在唐禮身上。

“張小姐的原話是,摸她的是一隻小手,很柔軟。”

我說會不會當時車上還藏著一個人。

唐禮說車子他查過了,車裏的空間很小,不可能再藏下一個人。

李有福的屍體被送進警察局檢查,唐禮把檢驗文件隨身帶著,掏出來拿給我。

從檢驗文件上看,李有福身上沒有外傷,也沒有中毒的跡象,沒有找到死亡原因。

我留意到文件上說,解剖李有福之後,發現他“心肝奇大,俱有三四拳大小,具體原因不明......”。

可惜汪亮不在奉天,不然這事可以問問他。

駕校在南段三經路,離我住的隅田町並不太遠,加上天冷,路上人不多,不到半小時就到了駕校。

進了駕校大門,先是一排小平房,旁邊就是大片的練車場,雖然死了人,但滿福駕校也沒停課,大概是顧忌二十五號的駕照考試。

實習車都用千斤頂架著,輪子空轉,不時有人把胳膊伸出來打手號,因為不熟練,好幾個扭得像雞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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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巡邏的門衛一溜小跑過來,問我們需要什麽幫助。

唐禮問張小姐在哪。門衛一愣,瞅了眼唐禮的二花肩章,說晚了,有個長官早來一步,正跟張小姐談話呢。

唐禮臉色變了,大步流星走向駕校宿舍,宿舍是個二層小磚樓。

據門衛說,宿舍原先住的都是男人,張芸硬占了二樓一間房,還雇來幾個膀大腰圓的保鏢,幫著看門。

我倆來到房前,唐禮正要推門,門自己開了,走出一個穿警服的人,個頭不高,留著衛生胡。

Image衛生胡,也叫板刷胡,二十世紀三四十年代興起,源於傳統胡子造型的簡化,經常出現在影視劇日本軍官臉上。

我瞄了一眼,這人跟唐禮一樣,也是二花肩章。

唐禮假笑抬手,等人走遠了,才呸了一口,罵了聲這幫刮油的。

我說你們同一個級別的,幹嗎哈著他們。

唐禮說,不一樣,那人是個經濟警察,專門查經濟犯罪的,不好惹。

“張芸的父親是貸業同業公會的委員,大概是想敲好處來了。”

進房間後,桌邊坐著一個女孩,二十歲出頭,穿著件鵝黃襯衣和綠綢褲,就是張芸。

張芸臉色不好,但精神頭還行,複述了一遍自己的經曆,和唐禮講得大差不差。

張芸上車時還跟李有福打了招呼,但開車後太緊張,沒注意到李有福,直到被摸以後,才發現人已經死了。

張芸也說當時車上隻有她和李有福,沒有其他人。

“金先生,你說動我的不會是什麽髒東西吧?”

我說現在還不知道,得先重新去查一下車子。在門衛的帶領下,我倆出了宿舍樓,在訓練場找到出事的汽車。

這是一輛福特客車,座椅都罩著布套,經常有人坐,座椅磨得鋥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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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時期的福特汽車,當時最常見的汽車之一。

唐禮嫌晦氣,站在外麵,死活不進車,我不信鬼神,獨自進車,仔細檢車了一遍。

唐禮說的不錯,車裏就座位下一點空,隻有抽屜大小,不太可能有別人。

但是在空隙角落,我找到一張小小的紙片。

紙片上寫了“入場券”,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不知道幹什麽用的。

我下車把紙片給了唐禮,讓他找人查查來路。

唐禮先回了警署,我在駕校溜達,看到教員模樣的人,就跟他打聽李有福。

大部分時候,查案跟大多數工作一樣,是個體力活,得有耐心。

花了一上午,我從一個教員那兒打聽到消息,李有福不光在駕校任職,還是一家出租車車行的員工。

這個車行叫大豐車行,就在奉天站旁邊。

出租車都喜歡在報紙上打廣告攬客,我翻了翻《盛京時報》,果然找到大豐車行的電話,打電話,叫了一輛出租車來。

我在奉天的租車比北平低一點,一小時也要三塊錢,前兒在街上見到賣小孩的,五六歲的男孩也就賣這個價。

一個小時後,出租車到了,司機是個小夥子,車子跟一般車不一樣,個頭明顯大得多,是一個木炭汽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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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年代,我國汽油全靠進口,價高而量少,除電車外,人們還用煤和木材取代汽油,這些燃料容易燃盡,且燃燒不平穩,造成車子顛簸,很不方便,圖為木炭車。

我上車拿上計時單子,唰唰把起始和終止時間都填好,說我是記者,問你點事兒,就租這一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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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了木炭費,司機挺高興,聽我打聽李有福的死,居然更高興了。

“李有福這人,掌車(開車)是厲害,但人不行,總截別人的活兒,遭人恨。”

因為汽油價值不菲,出租車一般不會在路上趴活,基本都是要電話上預約,約定在什麽時間什麽地點乘坐。

但這就有了可以鑽的空子,有些車行勾搭上電話公司的接線員,把甲車行的訂車電話接到乙車行那裏,。

李有福搭上個接線員,總指名道姓地找李有福接單子,同事的活計都被搶去不少。

車行裏頭的規矩,拉完客人後,小費得交到櫃上,和其他夥計二八分成,李有福車技好,顧客給的小費多些,他們多少也沾點光。

“他吃肉,我們也能喝點湯。”

我又問他,知不知道李有福有什麽仇人。

司機說還真有,29年在小西邊門外,李有福路過一個集市,亂摁喇叭,驅趕行人,沒想到驚著一匹拉車的馬,馬車當場被拖翻。

有個孩子從車上顛下來,腦袋被馬一蹄子踩碎,腦漿子噴得三米外牆上都是。

馬車夫當場被家屬圍攻,險些打死,罪魁禍首李有福卻偷偷溜走,啥事沒有。

Image

汽車驚動馬匹,踩死路人的新聞截圖

“李有福的事大家都聽說了,有人傳車上那隻手,就是被馬踩死那個小孩,回來報仇來了。”

死人不會複仇,但活人會,那個馬夫賠了不少錢,還被抓緊去關了一段時間。

但據司機說,他最近剛出來,回到了小西門外的通行馬車當。

我打了一輛黃皮車,來到小西門,馬車當很顯眼,老遠就能看到。

門外是個停車場,拉人的車如今不多見了,都是些拉貨的大車,還有載客的雙輪和四輪膠皮,車夫一水兒藍底白邊的號坎。

Image奉天車站附近的馬車停車場

還有一月就過年了,天氣極冷,進車行之前,我先到旁邊人最多的飯館,要了一大碗羊湯,和一整屜燒麥。

Image天冷了就願意喝這個,暖和

飯館裏頭人不少,馬夫居多,一進飯館,進門摘鼻尖底下的冰柱。

我跟夥計打聽當年馬車出事的事兒,夥計說這事不是啥秘密,每個人都知道。

“畢竟死了人,還是個小孩,隻能說老西倒黴。”

老西就是當時出事的車夫,我找到他的時候,才發現人並不老,是個三十來歲的男的,穿著號坎,坐在馬車踏板上曬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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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號坎的馬車夫

聽說我問起李有福,老西臉色變了,說不認的,接著拔腿就跑。

我趕緊追上去,老西年輕,跑得比我快,但車場人多,總得躲閃,也沒拉開距離。

在一個轉彎的地方,趁著我倆距離近,我一個飛踹過去,踢中老西的後心,撲倒在地上。

老西的胳膊拐成誇張的外八字,哎呦哎呦地喊,我卡住胳膊一使勁,哢一聲給他裝回去了。

老西翻過身擦了擦臉,說我認了,是我幹的。

我沒想過會這麽順利,問他怎麽殺的李有福。

“誰殺他了?”

老西說他跟李有福有仇,也想過報仇,但是沒到殺人的份上。

“李有福愛找野雞,我想趁他逍遙的時候,找人好好收拾收拾他。”

有一回老西找到機會,帶人衝進李有福嫖娼的房間,看到了他想不到的一幕。

“那個女人趴在床上,頭上戴著犄角,學羊叫,李有福光著身子站在旁邊,那玩意軟趴趴,一點頭都不抬,一臉苦相。”

從那天起,老西就原諒了李有福。

“人世間苦多樂子少,誰都不容易,要我說,他比我慘。”

老西不是殺害李有福的凶手,也跟汽車裏的事沒關係。出了馬車當,天已經黑透了,我坐車回到我的住處。

因為總要進出報社,我把房子住在隅田町,就圖離報社近點。

路過四平街的時候,看見一個穿紫色貂皮大衣的姑娘,是張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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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平街,東北地區最早的商業一條街,老字號眾多,有“九行十六市”,30年代初安裝各式電燈路燈,出現電氣化的燦爛夜景。

我本來不準備打招呼,沒想到張芸先向我打了招呼。

“金先生。”

張芸走到我身邊,一把挽住我的胳膊,搞得我渾身不自在,領著我拐進一個小巷子裏。

我說你想幹什麽。張芸低聲對我說,幫個忙。

我說怎麽了,張芸一撇後麵,我發現跟了個人,是那個經濟警察,穿著便衣,腋下夾了份報紙。

張芸說這個警察叫吳過,最近一直跟著她,好像對她有意思,懇請我幫她攔一攔,轉身跑走了。

我還沒回過味兒來,吳過也進了巷子,見除了我沒別人,臉色變了,居然掏了把槍出來。

最近管得極嚴,警察也不許隨意帶槍,事情有些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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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張芸什麽關係?”

我說沒啥關係,就是受唐禮之托,調查李有福的案子。吳過聽完,才放鬆下來。

“這破案子有什麽好查的,死了一個爛人,摸她腿這事,肯定是張芸編出來的。”

我說一個姑娘不會編個事情汙損自己名譽吧。

吳過說你別把張芸當好人,知道她為啥賴在自動車學校不走嗎?

“不是李有福的死?”

“狗屁,她賴著不走,是找機會教唆學校其他學員,去她家鋪子貸款,高利貸。”

吳過說已經有好幾個人因為還不起貸款利息,最後自殺了。

吳過是經濟警察,這是他的工作職責,盯著張芸,其實是在調查這件事。

吳過寫了張聯係條給我,讓我發現張芸有什麽可疑的,就給他打電話。

吳過走後,我徒步回到住所,總覺得背後鬼氣森森。

第二天一早,外麵有人砸門,我開門一看,是唐禮。

唐禮進門端起桌上的熱茶,噸噸噸喝了幾大口,說那個紙片查出來了。

“這是利華馬戲班的入場券。”

利華馬戲班是個流動的馬戲班,半月前來到奉天,準備過完年就走。

我問唐禮這個馬戲班現在在哪,我想去看看。

“不用看了,都讓我抓了。”

唐禮昨天就查出了這張入場券,不光如此,還查到馬戲團有一個侏儒演員,但他搜遍整個馬戲團,就是沒找到這個人。

“這個侏儒名字叫豆包,我他媽最恨吃豆包。”

警察局地方不夠,唐禮在一個竹編廠找了個閑置倉庫,把馬戲團的人都關在那裏,我跟他一起來到倉庫。

Image

民國時期,東北地區的竹編工廠

唐禮說警局還有事,先回趟警局,有啥事隨時跟他說,警員打開大門,我一人進了倉庫。

利華班有十多個演員,就關在一間大房,除了人,還有一些衣服箱子,還有個一屜二門的蝴蝶櫃,應該是放演出道具的。

班主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見唐禮進來,就說不知道豆包的去向。

我拍拍打打,仔細查看了倉庫裏的箱子,發現一個抽屜大小的皮箱,一拍發出砰砰的悶響,墊起來很沉。

Image

民國時期的黑皮箱

我問班主,這裏麵裝的是什麽。班主說沒裝什麽,是家鄉安徽的土。

“出門在外,身體不適吃藥都沒用,給水裏摻點家鄉的土,一喝就好。”

我打開卡扣,裏麵果然是土,但仔細一看,發現土有輕微起伏。

我抓起皮箱往下一倒,塵土飛揚,“哎呦”一聲,一通掉出來的還有一個肉球。

肉球掉落在地上,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慢慢伸出手腳來,是個小侏儒。

這種縮骨功,我早年在北京天橋就見過了,要不是如此,非被他騙了。

班主一下就慌了,跪在地上朝我磕頭,求我不要告訴警察,豆包跟其他人也跪著對我一起磕頭。

我說實話實說,我就不難為你。

豆包說那天,他確實在車上,摸張芸的確實不是李有福,而是他。

我問他,為什麽會在車裏。豆包支支吾吾半天,說想打點油。

我明白了,豆包是個偷油賊。

汽油是個緊俏貨,不管民國政府,還是溥儀的政府,對汽油的管控都非常嚴格,所以汽油在黑市上價格極高。

偷汽油是名副其實的重罪,我甚至聽說過因為偷汽油被槍斃的事情。

班主說現在環境不好,老百姓都不愛花錢看表演了,但這團裏的十幾口人要生活,實在不得已,才讓豆包去偷汽油。

“不是為口飯吃,誰願意幹這偷雞摸狗的事情。”

豆包說,那天他正偷油,看李有福和張芸來了,趕緊躲進車裏,藏在後座下。

兩人都沒發現他,張芸練車的時候,豆包就發現李有福不對勁,渾身抽搐。

豆包趕緊推張芸了一把,想提醒她,推了幾把張芸才反應過來。

“但是她發現旁邊死了以後,過了一陣子才下車找人幫忙。”

張芸發現李有福死了,卻沒有立刻下車,還在車裏待了一陣子,這是為什麽?

班主還要磕頭,求我高抬貴手,我說等我查完,如果豆包沒蒙我,偷油的事情我可以不說出去。

豆包為了偷油,曾經跟蹤過李有福,知道李有福有個住所,在北市場一帶。

按照豆包的說法,我來到北市場,又找人打聽,找到李有福的住處,是一個院子。

門鎖上落著灰,最近應該沒人來,我找了個矮點的地方,翻牆進來。

廂房門開了條縫,我推開門,直接被一股臭味頂出來。

緩了一會,我再次進屋,屋內光線很暗,幸好我特意帶了手電筒,四周一照,發現牆畫滿了繪畫,畫的是地獄、惡鬼、下油鍋等等,陰森恐怖。

Image

屋內就是這樣的地獄壁畫

突然我聽見屋子裏一陣響動,趕緊用手電照過去,發現一隻奇怪的動物,瞪著白色的眼珠子,死死瞪著我,嚇我一跳。

等我看仔細,才發現這隻是一隻得了怪病的山羊,拴在一個供案腿上。

Image

供案下那隻得了怪病的山羊

山羊看到我,發出奇異的叫聲,我抓了些草料扔給它。

供案上有一個紙包,有嗆鼻的味道,我裝起來繼續搜索其他房間。

在另一間房子裏,我在一個壇子裏麵發現一個木頭盒,拿鐵條封死了,我把盒子砸開一個口,裏頭叮叮當當,滾出來七八個金銀耳墜。

盒子裏還有一本線裝的小冊子,扉頁印著“除鬼人”幾個字。

冊子粗製濫造,有不少印錯印反的字,很難辨認,差不多是一套有關宗教話,要想消除罪惡,就得供奉鬼神,驅除世間惡鬼。

李有福大概是信了這麽一個什麽奇怪的教。

屋裏沒有其他線索,我出了屋子,先到一個藥鋪,把屋裏的紙包交給掌櫃的,讓他幫我分析分析,這是什麽東西。

Image

民國時期的藥鋪

掌櫃是個年輕小夥,一聞味兒,看我一眼樂了,問是不是我用的藥。

我說不是,掌櫃的說別不好意思,都是男人,你這個年紀不丟人。

搞半天,這個藥包裏裝的是壯陽藥。

我想起老西的話,李有福曾經在妓院裏,要求妓女打扮成山羊的樣子。

他對著一個山羊吃壯陽藥,大概也能猜出他要幹啥,我差點就吐了。

掌櫃的說,這種藥勁大,勸我不要多吃,吃太多對心肝的傷損很大,搞不好得要命。

李有福的屍體檢驗文件裏,說李有福心肝巨大,可能就跟這些春藥有關,李有福的死,可能也是因為這個。

離開藥鋪,我直接來到警察局,把李有福猝死的結果告訴唐禮。

我本來擔心唐禮不接受這個結果,沒想到他一口就答應下來,比我想的容易多了。

“他咋死都不重要了,張小姐撤案了,這事不用管了。”

唐禮讓我不要擔心,承諾好的錢一分都不會少。

“我聽說你要在奉天待一陣子,以後少不了還得煩勞你老金。”

出了警察局,我心情好了一些,但心中還有很多疑惑。

李有福死後,張芸為什麽不立刻報警,那段時間裏,她在做什麽?

李有福家裏供的,畫的是什麽,除鬼人又是什麽?

要找這些問題的答案,還需要找找張芸。

張芸家住在四平街,不難打聽,是整條最大的洋房之一,但我趕到張家才發現,張芸家裏雞飛狗跳,亂做一團。

Image奉天的洋房

跟一個老媽子一問,才知道張芸失蹤了。

我把我和唐禮的關係告訴她,讓她帶我進去看看,老媽子說她做不了主,被我引薦給一個五十多歲的管家。

管家思考了很久,同意了,把我帶進了張芸的房子,房間裏麵很整潔,不像發生過打鬥。

“小姐下午還在房裏,也沒見出門,晚上就消失了。”

我掀了一下窗簾,在窗簾後麵看到三個血紅的大字:除鬼人。

張芸的失蹤,也跟李有福有關。

想找到張芸,可能還得從李有福身上下手,幸運的是,李有福雖然死了,但還留下了一條線索。

出租車司機曾說過,李有福認識一個電話接線員,那人經常幫李有福攬活,換句話說,他對李有福汽車的動向十分清楚。

李有福和除鬼人關係不一般,排查他常去的地方,興許就能找到線索。

通過唐禮,我很容易就找到了電話會社,以及跟李有福相好的接線員,是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很羞澀。

小夥子說李有福既然死了,我也不講究他了,有個老板經常叫車,而且指名道姓,就是要李有福的車。

那人叫武先生,李有福總在小河沿接他。

小河沿冬天沒什麽活動,白天還有人嬉冰,這會兒入夜了,黑燈瞎火的,半個人都沒有。

慈恩寺前頭過河的地方是土路,我拿著手電,晃晃悠悠到處照。

走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在北數第六個倉庫外,看到輛沒落雪的福特車,當即關了手電,放慢步子,一點點靠過去。

車邊沒人看守,雪地上有串腳印,一直連到倉庫後頭的柴房裏。

柴房沒有窗戶,裏頭有腳步聲,過了一會兒,我聽到一句話:

“還不懺悔?”

是吳過的聲音,武先生,可能就是吳先生。

除了吳過,屋裏還有女孩嗚嗚的聲音,應該就是張芸。

我不知道裏麵有幾個人,不能冒動,從房簷上掰了根冰溜子下來,回了福特車跟前,用冰溜子把車窗玻璃砸了。

我探進車子裏,用力捏了兩下喇叭,等到有聲音從庫房左邊過來,趁機躲起來。

柴房門敞著,吳過站在門口往外看,忽然被人從後麵撲倒在地,臉埋進雪裏。

我趕緊上去幫忙,掄起手電給了他一下,把他砸暈了。

撲倒他的正是張芸,手腳被黃銅手銬銬在一起,她指指外麵,伸指頭跟我比劃,還有三個人。

我扯下吳過身上大衣,從裏頭搜出他的槍,交給張芸。

在兜裏撕下一個紙條搓細,地上的水裏浸了浸,凍了十幾秒就硬了。

我讓張芸別動,拿這紙針去撬手銬,啪嗒一聲,鎖開了。

張芸突然吼了一聲,我扭頭一看,吳過踉踉蹌蹌跑了,正邊跑邊喊人。

張芸說,這下咋辦,他們有車?

我伸手在風裏抓了一把,撿起吳過的大衣,拉著張芸就走。

靠近南運河的岸邊停著幾輛運貨爬犁,我跨上一輛,撿了根長木頭枝,把枝條綁在爬犁上,把吳過的大衣係在枝條上。

風一吹,大衣漲成一張鼓鼓的帆。

Image

爬犁是當時東北冬天常見的運輸工具

我讓張芸上了爬犁,撿了兩根樹枝,兩人像劃船一樣,撐著爬犁在冰麵上飛馳。

河岸本來就向下傾斜,風向也是西北,隻要到對岸,大小胡同多的是,想往哪兒藏都行。

南運河寬度不過三十米,快到對岸,汽車追了上來,還朝我們開槍,大衣被打了幾個眼兒。

“這樣下去,到不了對岸了。”

我一摸兜裏,急中生智,打開手電燈頭,直射後麵的車頭,晃瞎他的眼。

果然,後麵的車開始在冰麵上打滑,轉圈,我聽見輪胎摩擦冰麵的聲音,車翻了。

我看來了機會,正準備開足馬力,滑向對岸,張芸卻從爬犁上跳下來,走到翻車的地方。

張芸舉起槍,給車上四個人腦門上,一人來了一槍,吳過挨了三槍。

我問張芸,到底是怎麽回事。

張芸說她是一個地下組織的成員,她的所有行為表麵是在放貸,其實是地下活動。

“我們是中國人,隻為中國做事,對嗎?”

張芸那天看到李有福死了沒有立刻聲張,是在等待時機,其他同誌在活動,她利用這些話題,在學校製造混亂,其實是在掩護其他同誌。

吳過也不是簡單的經濟警察,他發現了張芸的預謀,抓了張芸就是想獲得更多地下組織的信息。

“我認識你妹妹,金瑜,我們是朋友。”

張芸說孤身往城裏走去,說以後別找我了,別給自己找麻煩。

我說別急,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除鬼人到底是什麽?

張芸說不管它是什麽,不管是人是鬼,都擋不住我們的決心,我們是中國人,終歸要回去的。

天空掛著月亮,像一條銀色的彎鉤。

後記

太爺爺在奉天待了很長一段時間,也花了很多時間研究李有福留下的那本筆記。

然而過了很久,他才揭開心裏的這些謎題。

從筆記中看,奉天對太爺爺而言,是個極其特殊的地方,有一段時間,他被這本筆記困擾,情緒非常低落。

他在日記上是這麽寫的:

“路上、房上都鋪滿了白色的雪,踩上去很柔軟,發出吱吱的響聲。

但我待得越久,就越發覺這個潔白的城市,遠不像表麵這樣純潔。

它有一種要吞噬一切的黑暗,這是我未曾體會過的。”

 

世界從未如此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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