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2章 火山的局 & 第1773章 報複與錯生

第1772章
火山的局
白發男人說話的時候，對麵一堵牆壁突然倒塌，隨後就見百無求從倒塌的位置鑽了進來。二愣子看了一眼已經被嚇呆住了的趙管事之後，衝著比自己先到一步的白發男人說道：“小爺叔，你怎麽知道這小子是廣仁、火山安排在這裏的？” 
    “傻小子，那兩位大方師既然能關閉了海路，那也算到了海路一通我們勢必要從這裏回到陸地。”這時候，歸不歸帶著小任叁從百無求的身後走了出來，笑眯眯的看了一眼吳勉之後，繼續說道：“我們是從這裏走的，自然還要回到這座碼頭，再從這裏回到陸地。算準了這個，在收買一個泗水號的管事，剩下的就等著我們回來了。” 
    這個時候，趙管事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對著麵前的幾位人、妖說道：“幾位老神仙，小的是火山大方師的弟子。師尊有命弟子不敢不從，您幾位神仙打架，還望不要牽扯到我們凡人……” 
    “這怎麽會是牽扯？明明就是你自己湊過來的。神仙打架是神仙的事情，不過凡人一定要湊過來送死，那就不要怨神仙了。”歸不歸嘿嘿一笑之後，看著周管事繼續說道：“不過看在劉喜、孫小川哥倆的麵子，也不是不能給你個機會，說說你和火山的事情，說的老神仙我滿意，這次就算是饒過你了。” 
    自己的師尊都不敢去惹他們幾個，趙管事哪有那個膽子？當下他隻能將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給了這幾個人、妖聽，趙管事叫做趙吉，原本是泗水號商鋪的一名學徒。不過他為人還算聰明靈利，一步一步被兩位東家抬升，最後做到了泗水號登州碼頭的管事。 
    相比較其他的城鎮的管事，碼頭管事的權利太大的多。他過來接任管事的時候，登州碼頭已經發展了起來，比原先南海郡的碼頭大了一倍有餘。他在泗水號也算是名副其實的大管事了。 
    五年前的一天深夜，一個自稱是大方師火山的紅發男人出現在了趙吉的麵前。在趙管事的麵前施展了一點精妙的手段，便讓趙吉驚愕的目瞪口呆。等到火山說出要收他為記名弟子的時候，趙吉連想都沒有想便答應了。 
    雖然拜了神仙一樣的大方師為師，不過火山卻沒有教授趙吉術法的意思。趙管事問了幾次都回複還不到時候，等到趙吉替他辦完了大事之後。便從記名弟子升為入室弟子，到時候再將精妙的術法傳授給他。 
    雖然沒有教授術法，不過火山卻時常給趙吉安排了一些事情。沒過一段時間便有海外運到這裏的商船，其中有給火山夾帶的貨物。有了他們倆師徒的這層關係，趙吉便負責給火山存放貨物。這些貨物還不能走泗水號的賬目…… 
    趙吉曾經也懷疑過這些貨物，想過偷著去查看裏麵都是什麽。不過說來也怪，每次趙吉偷偷去查看貨物的時候，都能趕上火山到碼頭取貨。連續幾次差點被火山撞上之後趙吉不敢再動手，徹底絕了查看貨物的念頭。 
    除了貨物之外，火山還吩咐過趙吉去接幾個來自海外的人。原本趙管事以為這些人都是那些棕發、碧眼的波斯、大食人，不過接到了人之後，才發現這些人都是和自己一樣的中原人士。而且他們身穿的服飾也是和火山近似的方士衣衫，趙吉想不到海外怎麽會有這樣的人？ 
    趙吉一共替火山接過五次海外來人，雖然沒有記賬，趙管事也記得清楚，五次一共三十三個人。都是被他用準備好的馬車送到了盧州、洛陽和長安等地，趙吉還留了個心眼，他原本是洛陽商鋪的管事。又托了當年的幾個朋友去盯著這幾個古怪的人，不過沒過多久，托的朋友便來了信說那幾個人到了洛陽的當天便消失的無影無蹤，朋友動了衙門口的關係，都沒有查到那些人藏在什麽地方。 
    差不多兩三個月之前，他那位記名的師尊火山再次找到自己。說最近不會再有什麽貨物、人員運到這裏來，讓他什麽都不要理會，除了每天泗水號碼頭上的活之外，就是幫他盯著吳勉、歸不歸乘坐的大船。 
    吳勉、歸不歸他們到了之後，趙吉要想辦法探聽他們後來的去向，然後如是回報給火山。如果這位事情完成的順利，那麽火山大方師便會直接將趙吉抬升到入室弟子，開始正式的教授他術法。 
    想不到的是，趙吉剛剛回來稟告便漏了底細，火山也差一點和吳勉、歸不歸撞到一個對臉。 
    說完之後，趙吉有些垂頭喪氣的對著吳勉、歸不歸說道：“知道的我都說了，火山大方師弟子什麽小的不敢去想了，泗水號八成也回不去了。還請幾位神仙可憐放了我走吧……能撿條命回去我便已經心滿意足了。” 
    “你的小命還是你自己的，沒人和你搶。”歸不歸笑了一下之後，繼續說道：“不過老人家我還是有些事情要問你，被火山召回來的人失蹤了。可是這麽多年運送的貨物你總知道運到什麽所在了吧？” 
    “大半都運到長安去了……”說到這裏的時候，趙吉突然想到了什麽，當下對著歸不歸繼續說道：“還有一件事我忘了說，三年前我親自替火山大方師運送貨物。那次遇到了大暴雨。有一輛車在泥濘路上翻了車，箱子裏是幾塊大石頭。大石頭上麵都是被累劈過的蜘蛛紋，後來他們把石頭從新裝好運到了指定的地方，沒敢和接貨的人說。好在也沒有人驗貨……” 
    “被雷劈過的石頭……”沒等趙吉說完，歸不歸已經打斷了他的話。老家夥說話的時候已經在房間裏找到了紙筆，當下歸不歸在紙上畫了個好像蛛網紋理的圖畫，隨後將紙張放在了趙吉的麵前，說道：“你看看這個，是不是和你看到石頭上麵的紋理一摸一樣？” 
    “是，就是這樣的雷劈紋。”看了一眼上麵的紋路之後，趙吉便點頭繼續說道：“我數過了那口箱子裏麵有三塊三尺左右的石頭，這樣的箱子一共是七個，差不多也應該有二十一塊了……” 
    除了那一次巧合之外，趙吉在沒有見過還有類似的貨物掉落下來。看到問不出來什麽之後，歸不歸笑眯眯的對著趙吉說道：“那老人家我也就不難為你了，這碼頭我們也不待了，去準備馬車吧，送我們到長安。你的事情隱瞞不了，不過你的命老人家我替你保下了，自己去向你們那兩位東家請罪吧。和劉喜、孫小川說一句，老人家我繞過你的死罪了，怎麽處罰讓他們自己看著辦吧……” 
    不管怎麽說總算是保住了命，趙吉馬上去安排吳勉、歸不歸馬車的事情。看著他們幾個離開了碼頭之後，這才收拾細軟讓老婆孩子馬上趕回老家，他自己乘坐船隻前往財神島請罪。 
    馬車依舊還是妖王百無求來駕駛，原本歸不歸打算再找人駕車，不要難為自己這妖王兒子的。不過百無求不講究這個，將趙吉派來的馬車夫罵走之後，它自己再次坐到了車夫的位置上。一邊駕車出離碼頭，一邊向著自己的‘親生父親’說道：“老家夥，火山又在打什麽鬼主意？” 
    “不管是什麽鬼主意，都和我們幾個無關了。”歸不歸嘿嘿一笑之後，繼續說道：“不過好端端的斷了海路，讓我們在海外多等了三十六年，這總是要回禮回禮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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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3章
報複與錯生
長安城內，一個白胡子白頭發的高大男人坐在一座酒樓的窗口，一邊飲酒一邊向著街麵上看熱鬧。就在他酒足飯飽準備要離開的時候，突然看到從城門的方向行駛過來一家馬車，趕車的是個和他差不多高矮的大個子。一看到這個車夫之後，白頭發的大個子急忙對著窗外招手：“無求哥哥！老幹爹……你們老幾位這麽多年都上哪去了？等等老程……我這就下去……” 
    喊話的真是大唐開國名將——曾經的上柱國、驃騎大將軍、領盧州、幽州二地刺史、盧王千歲程咬金。如今的程咬金已經七十九歲，因為當年服用長生不老丹藥的福，還是三十來歲的相貌，隻是白須白發添壽看著要更老一些。 
    程咬金從酒樓當中跑出來之後，直接牽住了馬頭，對著車上的吳勉、歸不歸等人、妖說道：“這些年老程我天南地北的撒出人馬去找，就是沒有你們老幾位的消息。幾條線查下去說你們從登州出海之後就斷了，我連波斯、大食都派人去找了……不說了……回來就好，來了長安就別想住別的地方了。就住在老程我家裏……” 
    “傻兄弟你先上車，有什麽話回家再說。”說話的時候，百無求一把將程咬金拉到了車上。這位妖王咧開大嘴哈哈一笑之後，調轉馬頭說道：“你那王爺府還是在老地方是吧？不是老子說你，怎麽說你也是個王爺。出門怎麽也不知道帶個隨從護衛什麽的？之前還知道帶上幾個人……” 
    “哥哥，兄弟我早就不是什麽盧王了。”沒等百無求說完，程咬金突然笑了一下，隨後繼續說道：“太宗皇帝——就是當年的秦王李世民駕崩之後，老程我還吃了幾年瓦崗山的老本。不過後來瓦崗山的老兄弟相繼死去，我這個當年的混世魔王也不怎麽受新皇帝的待見了。一開始挑了個錯奪了老程我的王爵，後來一年一個收回了盧州、幽州二地。什麽驃騎大將軍、上柱國的也都還給了他們老李家。要不是老程我當年的功勞太大，記過淩煙閣的功臣譜，恐怕早就下了天牢了……” 
    一聽這個話，百無求的眼睛便瞪了起來，當下就要攛掇著吳勉、歸不歸一起到皇宮去要個說法，能說清楚便罷，說不清楚的話就把一半的天下還給程咬金。要是還敢廢話的話，百無求便回到妖山點起百萬妖兵（它自己以為有這麽多）殺出來。到時候別說一半的江山了，恐怕連整個天下都要讓給他程咬金。 
    “傻小子你別急，你兄弟想要反唐的話早就反了。”這個時候，歸不歸看到周圍看熱鬧的老百姓越來越多，當下便對著自己倆兒子繼續說道：“先回咬金家，有什麽話家裏說……” 
    當下，在程咬金的引領之下，百無求駕駛馬車繞了大半個長安城，最後停在一座簡陋的民宅當中。 
    當年的盧王府是長安城中首屈一指的王府，現在看到程咬金淪落到了這種地步，就連吳勉這樣‘鐵石心腸’的都跟著皺了皺眉頭。妖王百無求進門之後直接罵起了街：“反了……反了！傻兄弟你聽老子的，咱們也不用搬妖兵妖將了，今天晚上我們就殺到皇宮去。兄弟你被人欺負，那就是欺負老子。這裏都是你的大輩，咱家的人欺負人可以，別人欺負咱們不行……” 
    百無求的話還沒有說完，程咬金家裏唯一的一個老仆人臉色煞白的從門外跑了進來。他顫抖著聲音說道：“主家，老武家的人又打上門來了。這次他們人多，足足有四五百人。你快翻後牆逃走，晚了的話他們連後牆都圍上，那主家你想跑都跑不了……” 
    就在這個時候，大門外麵傳來有人叫罵的聲音：“姓程的老家夥你出來！你當年是怎麽欺負我們家老爺子的？帶著人過去搶東西，想不到我們武家奶奶還有做了皇後的這一天吧？真是風水輪流轉……老東西你當年不是挺威風的嗎？出來啊……以為陛下看在你那一點黃豆粒大小的功勞上沒啥得殺你，現在要你命的人來了……” 
    “這是皇後武媚娘的家人……”程咬金苦笑了一聲之後，走到牆角將立在那裏的宣花大斧抄了起來。隨後又找出來自己當年的盔甲，在老家人的幫忙之下，一邊頂盔冠甲一邊繼續說道：“武媚娘就是當年武家的小丫頭當了皇後之後，皇帝便開始大肆封賞武家的外戚。就連當年欺負過皇後的武元慶都被封了宗正少卿兼洛州刺史，前天剛剛下的聖旨，昨天就來鬧過一次了。被老程我打跑了，想不到還有膽子敢再來找死……” 
    “武元慶……就是那個老爹剛死，在下葬當天就鬧起來的武元慶？”這個時候，小任叁想起來三十多年前的事情。小家夥有些不可思議的說道：“我們人參怎麽記得他和小武曌不對付啊，怎麽武曌發際就抬舉武元慶這個白眼狼了？” 
    “倒不是武媚娘自己的主意，是小兒李治愛屋及烏。現在隻要是個姓武的都封了大官，看吧，當年老程我一手讓出去的天下就要敗在這個不爭氣的小東西手上了……” 
    說話的時候，程咬金已經全身披掛整齊，當下抄起來大斧子便向著門外走去：“你們老幾位在這裏稍坐，等老程我劈死幾個狗娘養的再回來陪幾位大輩吃酒……” 
    看著程咬金的臉上已經冒出來了殺氣，當下歸不歸一把拉住了這個幹兒子。老家夥嘿嘿一笑之後，對著另外一個兒子說道：“傻小子，咱們既然已經到了，那就看不的你兄弟受人家的欺負。去，教教門口的那些畜生們怎麽做人。” 
    原本百無求也被氣的哇哇大叫，聽到了自己‘親生父親’的話之後，它轉身便向著大門口走去。看著這個黑鐵塔一樣的大個子走出了大門，緊接著它獨有的叫罵聲響了起來：“你們這些上輩子給閻王使了錢，投錯了人胎餓畜生！欺負人欺負到老子我兄弟的頭上來了，以為程咬金這兩年不走時氣了，你們這幾個王八蛋就過來撒野了是吧？你媽和你舅舅生你的時候，沒告訴你能看見天的地方別出來嗎？怕打雷劈死你們這幾個畜生……” 
    百無求罵街的時候，對麵武家的打手受不了撲了上來。隨後一陣一陣破了音的慘叫聲便響了起來，現在的百無求早已經今非昔比。要不是它故意的留手，現在大門口已經沒有活人了。就這樣，聽著熱鬧的小任叁也忍不住跑了出去，和妖王一起對著那些打手們撲了過去。一時間慘叫聲不絕於耳…… 
    聽著百無求邊打邊罵的聲音，歸不歸嘿嘿一笑，自言自語的說道：“老人家當年要是有這麽一個兄長，也不至於被徐福那個老家夥欺負了……咬金呐，你哥哥打它的，咱們說咱們的。這幾年長安城中除了武曌做了皇後之外，還有沒有什麽奇怪的事情發生？” 
    聽到了外麵武家人的慘叫聲之後，程咬金笑的眼睛都眯縫了起來。聽到了自己幹爹的話之後，他想了一下，隨後說道：“老人家您這算問到人了，差不多三年前，長安城太史令的老婆亡故，下葬的那天突然死而複生。又挺了三天之後才真死了，聽說她複活之後的三天，自稱是方士欒靈的魂魄投錯了體，一直再喊著廣仁大方師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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