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百無求很生氣
“一個宦官竟然能遣陰鬼，什麽時候術法怎麽不值錢了？”歸不歸嘿嘿一笑之後，繼續說道：“這個中行說身邊還有其他的修士嗎？當初你是怎麽被他拘了來的？”
歸不歸說話的時候，百無求的目光在他和陰鬼的臉上來回轉移。看這腳下的陰鬼多少有些像身邊的老家夥，當下他對著腳下的魂魄說道：“你的漢話說的不錯嘛，家裏有漢人的親戚？你娘沒說她年輕的時候，認識一個叫做歸不歸的老修士？”
陰鬼苦笑了一聲之後，繼續說道：“神仙爺爺您開玩笑了，我就是漢人，本是隴西都尉李廣手下的校尉。景帝六年李廣大人任上郡太守之時，匈奴騎兵進犯上郡。我和幾百個弟兄被匈奴人俘獲帶到了草原，三年後從匈奴人的奴隸營中逃走的時候，被一箭射死在了這裏。”
自己就在人家腳下，陰鬼不敢得罪這個大個子，先回答了他的話之後，又繼續對著歸不歸說道：“三個月之前，我正在這一片遊蕩的時候，突然看見二三十個騎手護著一輛漢製的馬車。當時也就是想過來看看熱鬧，沒曾想剛剛靠前，就被護著馬車的騎手發覺。被那個騎手用一根紅色的絲絛拘了過來，當時我被安置在馬車上麵一個專門拘押魂魄的法器當中，聽到馬車裏麵一個自稱是中行說在和旁邊的人說話。
他說的是漢話，這個中行說說他和匈奴單於定好了堅壁清野的計策。匈奴大軍和百姓、奴隸都要遷移到草原北方的沙漠當中，他用屍毒和陰鬼來阻擋漢軍的追殺。他還找了匈奴當中最厲害的巫師來魘鎮大將軍衛青和霍去病，隻要漢軍的主帥一死，幾十萬漢軍人馬必定自亂。到時候匈奴騎兵馬隊殺回去直取河套，隻要拿下河套十幾萬的匈奴人馬便可直達長安。
為了防著漢軍奸細和斥候前來窺探消息，中行說在草原當中派出十幾路人馬相互呼應。隻要看到有漢人經過，便馬上遣出陰鬼，不管這些漢人是不是習作，都讓陰鬼將他們至於死地。”
“中行說…..”歸不歸再次重複了一邊這個名字，怪異的笑了一聲之後，說道：“這個人倒是有點意思，明明是個漢人，對同胞比匈奴人還要下作。陰鬼還到罷了，連屍毒都用上了。這哪裏還是對付漢人，他要把整個草原的人都殺光啊。”
聽了歸不歸的話之後，百無求立即皺著眉頭說道：“老家夥，你在說什麽？屍毒不是死人的晦氣成毒嗎？就是你們說的瘟疫，發現埋了就好。怎麽還能把整個草原的人殺光？”
歸不歸歎了口氣之後，耐著性子對自己的便宜兒子說道：“如果把屍毒散播到漢軍必經之路的水源地呢，喝了水的人誰都跑不了。你也說了那個叫做瘟疫，是會相互傳染的。隻有有一個軍士沾染到了屍毒，便可以在軍營當中相互傳播起來。不出三個月，都不需要匈奴動手，漢軍自己恐怕已經死傷大半……”
“說的好！想不到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還有人能看出來中行說的計策！不過既然來了，那就把命留在草原，變成我手下的陰鬼吧。”還沒等歸不歸說完，空氣當中突然傳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這個聲音由遠至近，話音落地的時候，一個修士打扮的男人憑空出現在了眾人兩三丈外的位置。
這人雖然全身上下都是修士的裝束，不過看著卷發高鼻卻是匈奴人的模樣，說起漢話來也是相當流利。看到了吳勉和歸不歸兩個人之後，匈奴修士先是一聲冷笑，不過等到他看到了腳踩在陰鬼身上的百無求時，這人先是愣了一下，隨後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說道：“我說這些陰鬼怎麽突然無緣無故的散了呢？原來是有散仙駕到，不過這裏不是中原地。我也有幾位散仙的朋友，看在那幾位朋友的麵子上，我可以網開一……”
匈奴修士的話還沒有說完，一旁冷眼看著他的吳勉突然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隨後將自己隱藏起來的氣息釋放了出來。匈奴修士正在和百無求攀關係的時候，冷不丁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息襲來。當下驚愕的又向後退了兩三步，隨後陪著笑臉對著吳勉說道：“原來是同道的大修士到了，在下忽愣兒見過大修士。在下是奉了謀主中行說的命令，前來圍剿漢人奸細——大修士您不要誤會，下麵的人不會辦事，把您當作了細作。等在下回去的時候，一定重重的責罰……”
匈奴修士剛剛說到這裏的時候，一直笑嘻嘻看著他的歸不歸突然放出來了自己的氣息。隨後嘿嘿一笑，對著已經目瞪口呆的匈奴修士說道：“輪到老人家我了，後麵的話看你怎麽說。”
這修士也是出門前沒看黃曆，沒有想到散了他手下陰鬼的人一個比一個難纏。而且這三位他一個都惹不起，剛才對吳勉說話的時候，已經把自己肚子裏麵的好話說盡。現在麵對歸不歸這樣的大修士，這個叫做忽愣兒的匈奴修士心裏麵已經一片空白。突然想到自己已經害死了他們的同伴，按著他聽說中原修士的脾氣，絕對輕饒不了自己。
忽愣兒越想越怕，當下突然轉身向後就跑。他一邊跑一邊開始催動五行遁法，不過就在這匈奴修士轉身的瞬間，一直看他不順眼百無求突然竄到了這人的背後，一腳將剛剛開始催動術法的匈奴修士踹翻在地。
對著匈奴修士的臉上淬了一口之後，百無求瞪著眼睛說道：“王八蛋你占了便宜就想走？當爺爺們都是死的嗎？沒招你沒惹你，上來先弄死我們一個人。還敢跟爺爺們磐道！爺爺們的道也是你配磐的嗎？憑什麽對他們倆比對老子恭敬？你看不起妖嗎……”
聽到後麵才知道百無求到底是為什麽生氣，歸不歸嘿嘿一笑，對著驚愕到已經說不出話來的陰鬼說道：“看在都是漢人的份上，饒了你一次。你先找個地方躲起來，稍後會有漢軍打過來，漢軍當中有隨軍的修士。不管是誰你和他講，就說是方士門中的大方師廣仁（廣仁已經複大方師位）讓你來了，讓那些修士超度了你。完事之後讓他們去方士宗門去找廣仁，大方師必有一番心意，聽懂了嗎？”
陰鬼愣了一下之後，急忙起身對著歸不歸和吳勉的位置連連叩頭。他死後魂魄在草原遊蕩了數年，始終找不到轉世的門路。這次有了歸不歸的話，總算是有個歸宿了。
看著陰鬼消失之後，吳勉掃了歸不歸一眼，說道：“超度而已，對你是舉手之勞，還要他去找漢軍的修士做什麽？”
“老人家我的術法何等寶貴，怎麽能隨隨便便的浪費在這種地方？拜托你吧，還要欠你一個人情。算來算去，還是把帳記在廣仁的身上，最實際。”說完之後，歸不歸難得的苦笑了一聲，隨後說道：“知道徐福那個老東西為什麽留下來一件金儲嗎？他把解開封印的辦法放在最後一副地圖裏麵了！看到那貝殼的時候，老人家我就已經明白了。這都幾百年了，還在記恨我老人家當初得罪他的事情，不到最後一刻，他不會把解開封印的法子交出來的……”
說完之後，歸不歸歎了口氣，隨後將目光對準了那個還在被百無求打罵的忽愣兒身上，噢嘿一笑之後，老家夥繼續說道：“現在咱們找點事情做吧，這麽大的草原，總要有人知道赤丹在哪裏吧？”
第429章
前庭
說話的時候，歸不歸、吳勉已經到了忽愣兒的跟前。這時的百無求那邊還沒完，它一隻腳踩在匈奴修士的身上，另外在他身上猛踹。好在百無求是愣不是傻，知道要留著這人一命，要不然一腳下去忽愣兒已經死於非命了。
這忽愣兒是匈奴人當中的另類，他是皮貨商人出身。十幾歲的時候便跟著父親出入漢人之地販賣皮貨，除了學說一口好漢話之外，性格也開始學著漢人客商油滑了起來。後來托了匈奴單於駕前謀主中行說的福，拜了以為漢人修士為師，成了現在這樣有些不倫不類的修士。
像今晚這樣劫殺漢人的活，這幾個月來忽愣兒也不知道做過多少次了。做得多了他自己也開始偷懶，趁著召集陰鬼的時間，他使用五行遁法去了最近的一個部落裏麵，去廝混當地一個要好的寡婦。
等到忽愣兒在寡婦身上折騰完頭暈眼花的趕過來。還在使用五行遁法的時候，便聽到幾個人在議論中行說的計策。當時忽愣兒也沒有看清狀況便直接現身，現在這個匈奴修士的腸子都已經悔青了。小寡婦害死人啊……
把自己的便宜兒子從匈奴修士身上拉下來之後，歸不歸蹲在地上，笑眯眯的對著正抱著腦袋等挨踹的忽愣兒說道：“怎麽打成這個樣子了？看看這鼻青臉腫可憐見的。把心放肚子裏，老人家我問你個事情，隻要你能說出來，就不會在挨打了。知道這草原當中有個叫做赤丹的地方嗎？”
忽愣兒滿臉是血的望著歸不歸，他有些迷惘的想了半晌之後，還是搖了搖頭，說道：“回大修士的話，小的以前常年在草原上買賣皮貨。不敢說走了整個草原，起碼有名的一些地方小的都曾經去過。不過大修士您說的赤丹小的實在是沒有聽說過，而且聽著也不像是匈奴話。這個赤丹和什麽地方相鄰？您賞下一個兩個地名來，那小的一定能知道。”
“連你也不知道嗎？”聽到這個忽愣兒也說不出來赤丹的所在，歸不歸微微的皺了皺眉。隨後衝著正在解褲帶準備撒尿的百無求擺了擺手，示意讓他這個便宜兒子撒尿的時候去遠一點。
不過忽愣兒誤會了這個動作，以為是讓那個不是人脾氣的大個子結果了他。當下嚇得這個匈奴修士大喊大叫：“等一下！大修士！小的有話說！雖然小的不知道這個叫做赤丹的所在，不過小的有辦法打聽出來。中行說已經繪製了整個草原的地圖，上麵標注了草原上所有的位置。隻要有那個地圖，就能知道赤丹的下落！大修士，我是中行說的近人，我能把那幅地圖偷出來。”
“連地圖都畫出來了？”歸不歸有些意外的看了忽愣兒一眼，隨後和吳勉交換了一下眼神，繼續說道：“你們這位中行說還真是要大幹一場啊，好了，老人家我就信你一回。你跟著我們走吧，老人家我還沒有見識過匈奴的王庭，正好讓我們去開開眼界。”
防著忽愣兒逃走，歸不歸親手封印了他那點術法。想起來自己的術法還沒有解封便開始封印別人，老家夥頓時覺得自己也不是那麽倒黴了。
第二天一早，尹豪達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在自己已經身在馬車當中了。三駕馬車已經收拾好，不過王成那架馬車上的駕車人是一個他不認識的匈奴人，他不知道出了什麽事情，正打算用匈奴話和這人攀談幾句的時候，冷不丁身邊的歸不歸說道：“別說我老人家我聽不懂的話，有什麽話用漢話說。別看他是匈奴人，說的漢話可是比你還要順溜。”
怕嚇著這個匈奴漢子，最後歸不歸編了一個故事，說昨晚尹豪達見到的都是他做的噩夢。不過故事裏麵有一個情節還是對了幾分，那個叫做王成的漢人昨天晚上趁著別人都睡著了之後逃走，看樣子是順著來時的路逃回漢境了。
早上帳篷外麵又來了一個匈奴人要賣身為奴，當下正好補上了王成逃走的缺口。不過尹豪達看著這個新同伴白白胖胖的，實在不像是做奴隸的樣子。不過聽到歸不歸說已經買了他，又不好再說什麽。
看著尹豪達信了歸不歸的話，趕著另外一輛馬車的百無求咧嘴笑了起來。衝這坐在它車上的吳勉說道：“老家夥說的什麽話他都信，還真有這樣的人。”
“對啊，還真有這樣的人。”看著百無求駕車的背影，吳勉難得沒有譏諷的笑了一下。他說話的時候，尹豪達已經不顧歸不歸的勸說，他從回到了自己的馬車上，隨後三駕馬車向著匈奴王庭的位置行駛過去。
這一路上憑著忽愣兒身上的木頭腰牌，他們三駕馬車過了所有匈奴的哨卡。看不出來這個匈奴修士還真是個人物，幾乎所有匈奴關卡的隊長看了他的腰牌之後，都恭恭敬敬的講要拍還到了忽愣兒的手中。看到尹豪達都很是差異，這樣的人怎麽會賣身為奴。不過沒人主動跟他解釋，以他的身份也不好主動去問。
再草原上又走了五六天之後，終於在第七天的頭上，來到了一片好像是大集市一樣的所在。忽愣兒介紹說這裏是匈奴王庭的前庭，現在整個王庭向著沙漠遷移，隻有一個前庭留守在這裏。中行說還留守在前庭，不過沒有幾天，這位謀主也要跟著前庭一起遷移到沙漠了。
當下，尹豪達和小任叁看守馬車。吳勉和歸不歸兩個人化妝成了兩個當地匈奴人的模樣，親自跟了忽愣兒去拜見匈奴謀主中行說，不過幾個人晚來了一步，看守這裏的人說匈奴單於的特旨昨晚到了。要這位性奴謀主馬上趕到王庭見駕，中行說帶人昨晚剛剛離開。
由於防著漢軍突襲，王庭的所在地除了中行說幾個人之外。整個前庭沒有其他的人知道，現在就算向著沙漠腹地去追，也不知道目的地在什麽地方。
不過幾個人還是不死心，忽愣兒帶著吳勉和歸不歸混進了中行說的大帳。在這裏找了半天也沒有發現匈奴修士所說的草原地圖，最後還是向中行說留下的親兵打聽。昨晚中行說離開的時候，特意將牛皮地圖帶到王庭當中。
現在還是沒有見到地圖，無奈之下忽愣兒又出了個主意。他帶著吳勉和歸不歸去見了幾位留守在前庭的匈奴長老，這幾位長老天天陪著中行說。就算他們沒有聽說過赤丹的名字，起碼他們幾個人也是天天看地圖的，八成也能說赤丹所在地的大概。
不過天意不遂人願，那幾位長老大半都跟著中行說一起去了王庭。留守的兩個人當中一個人在中行說起身的同時，已經去了匈奴右賢王所部督戰。唯一留守的那位病重在床，幾個人混進他家中的時候，正巧聽到裏麵哭聲一片。這位長老竟然踩著他們幾個人進府的點咽了氣。
幾條路都堵死之後，吳勉、歸不歸這些人隻有在前庭等幾天了。反正中行說不會在王庭久待，過不了幾天便可以等到他回來。
當下眾人在前庭搭下了帳篷，住在自己的帳篷裏麵，等著中行說回來的消息。沒有想到的是，他們的事情沒有辦成，忽愣兒的朋友卻一個接一個的趕到，吵鬧著要這個昔日的皮貨商請他們去喝酒。
百無求看著有趣，當下跟著這個匈奴修士一起，去了當地的酒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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