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隊時的性啟蒙
--作者:東柏
上個世紀六十年代末,那時,我初中畢業到了黑龍江生產建設兵團,周圍都是一些十幾、二十出頭的知識青年。記憶中的第一次的性啟蒙教育,是在到兵團不久後的一次野營拉練中。
那時,中蘇邊境關係緊張,以知青為主組成的戰備值班連隊,多數時間進行軍事訓練。那天我們扛著槍背著背包在野外行軍,途經一座村莊時,隊伍忽然起了一陣騷動,有人尖聲怪叫,有人打著響哨,循聲望去,原是村外兩頭豬正在交配。炊事班一位15歲的牡丹江女知青看不明白,就問身旁的司務長,司務長是當地的老職工,第一次遇到女孩子問這麽個傻問題,張口結舌尷尬異常,情急之下蹦出一句“豬打架呢”。事後.一些老職工常拿這句話和司務長打趣。聽的多了,懵懵懂懂覺得那天豬的行為與性事有關。
更直觀的性教育是在“豬打架”之後,看了馬的交配。那是全連100多男女知青席地坐在一個大空場開會,馬車班的車老板子,一個從山東闖關東的老盲流,先是將一匹騍馬拴在場邊的木樁上,隨後又將一匹從邊防站剛剛退役下來的兒馬放了過來。
兒馬見了騍馬發起性來,堅挺著一尺多長的陰筒,對著騍馬衝了上去。幾個老職工見狀急忙上來阻攔。原來,大牲畜是農場的重要生產力,馬的懷孕生駒是一樁很金貴的事。每到騍馬發情期,都要指派專人牽著騍馬趕到良種站,花上一筆錢,由良種站的種馬進行交配,以保證將來馬駒的優良。良種站的種馬由前蘇聯的高加索引進,體高2米多,臀寬約1米,四蹄有小臉盆般大小。幹起活來一匹種馬抵得上3匹普通馬。所以,騍馬的懷駒,就不是一件隨便什麽兒馬都可以交配的小事。無奈,此時性亢奮的兒馬,早被卸去了籠頭,沒抓沒落,豈是幾個徒手之人奈何得了的?可憐那匹騍馬偏偏被牢牢拴在木樁上,百般躲閃不得,在人群一片亢奮的驚叫聲中被兒馬強行交配。大牲畜活生生的現場交配,對正處於青春性發育期的男女知青無疑是一場強烈的感官刺激。
男知青看得臉紅心跳目瞪口呆,女知青個個把臉緊貼在膝蓋上,不敢抬頭。後來,沒過幾天那匹騾馬死了,據說,是因為被兒馬的陰筒插進了肛門,大腸破裂不治而亡。那個縱馬交配的盲流車老板兒,也因此被判了刑,罪名是破壞生產和流氓行為。判刑後的車老板子就地勞改。原來,農場的前身就是關押犯人的勞改農場,邊境形勢緊張後勞改犯們遷往內地,來了接受再教育的知青。就地勞改的車老板子被發去大田種地,再也不許伺弄牲口了。
大牲畜觸目驚心的交配事件,在留給男女知青強烈感官刺激的同時,更在性心理的萌動期,一開始就染上了肮髒下流邪惡醜陋的色彩。配馬事件過後不久,一個北京男知青就鬧出了一大醜聞。
離我們連駐地l裏多遠,有當地的一所中學。邊境地區天高地闊人煙稀少,學校沒有院牆,操場緊挨著公路,相接處立著一個女廁所。說是廁所,其實就是在一米見方的地方,於四個角立四根兩米多高的木樁,一麵留門,其他三麵釘上木板,裏麵在離地麵七八十公分處擔兩塊木版,供如廁時蹲坑之用。下麵挖一土坑,算是糞坑。簡單潦草,聊做遮羞,當地人稱作茅樓。邊地荒涼,地廣人稀,茅樓旁的公路終日難見人影,倘若趕上個把過路的行人,又恰巧趕上茅樓裏有人如廁,廣闊天地四野蒼茫,兩個同類的異性,相距五六米,隔著幾塊虛應故事的木板,接下的事就忽然變得超出常態起來。隻見路上的這位冷不丁兒先是發出一聲嚎叫或是怪嗽,繼而拿腔捏調地吼上了小曲,隨後停下腳步蹲在地上裝作係鞋帶,索性不走了。茅樓裏正在全力以赴生產著肥料的那位,突然遭此尷尬,急急中躲不得也走不得,隻得使勁縮了脖子,把個腦袋緊緊地埋進肩膀,蹲在那裏一動不動。以肢體語言詮釋著“顧頭不顧腚”的生活版。
有一次,那個知青在連隊附近站崗時,遠遠看見女學生在使用這個廁所,離開哨位,提著槍跳下公路旁一人多深的戰備壕悄悄向茅樓摸去,躲在戰備壕偷窺女學生如廁。拉屎撒尿不入畫也不入文,構不成審美對象,也不具備審美價值。知青扒茅樓,不過是畸形性刺激下的性心理變態。後來,這個知青在又一次的扒茅樓中,當場被師生門逮個正著,薅在地上沒頭沒臉好一頓暴打。被打急眼的知青呼爹喊娘下跪磕頭,被打腫的臉上,鞋底子仍然抽得山響。走投無路下一頭跳進齊腰深的糞坑,師生們才作罷離去。
扒茅樓的知青從糞坑裏爬出來不敢回連隊,找了個水泡子洗去身上的屎湯,直到天黑了才偷偷溜回連裏。接下來的事情可想而知,大會小會一輪又一輪的批鬥,把這個知青罵得狗血噴頭一錢不值,做人的最後一點尊嚴也喪失殆盡。平時走路就是垂頭含胸側歪著膀子乜斜著眼,此後頭更低膀更歪,乜斜的目光更多了猥瑣和呆滯。在一個寒冷的冬日,凍僵的茅樓知青被人從野外抬了回來,出事的地點就是那個破陋的茅樓。下肢癱瘓病退回京,從此沒了音信。
幾十年過去,性教育坦坦蕩蕩寫入中小學課本,安全套也堂而皇之擺進大學校園,社會的性觀念開明理性了許多。撫今追昔,恍若隔世,不勝唏噓!
轉自《老知青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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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上知青的“性”尷尬
--作者:李琦
這個話題很大,筆者以下的表述不能以偏概全,但在回顧草原知青的生活時,又是一個繞不過去的一個話題,這就是關於知青的“性意識”。
草原知青和其他地區知青最大的不同就是和蒙古族牧民一家同吃同住在一個蒙古包裏“插包落戶”。這種特殊的生活經曆,麵臨諸多的尷尬,窘迫和不便。而這種生活不是一朝一夕幾天就結束,而是幾個月,一年或幾年。所以,草原知青的“性意識”並不是從神秘,朦朧,模糊到大徹大悟幾個階段一步步走過來,而是從一個對性一無所知的階段直接間進入到了豐富多彩的世界。這就讓這些少男少女們措手不及,也充滿了迷茫和莫名其妙的快感。
因為,這一代知青初到草原年齡上都在16-19歲之間。受到的是傳統文化教育。進入了中學,天津市又實行的是男女生分班,不要說談“性”,對異性都不敢多看一眼。
我的記憶中有這樣一件事。1969年4月25日,又一批天津知青奔赴呼盟新右旗草原。列車翻越大興安嶺後有一本十幾頁薄薄的小冊子傳到了我的手中。小冊子已被翻爛了,破損不堪,每一頁髒兮兮的手指印清晰可見,可見受歡迎程度。我打開看,立即臉紅心跳像做賊一樣。書中有幾頁是男女生殖係統結構圖,標注有簡短的文字說明。我看了幾眼,再沒有勇氣看下去,列車快到海拉爾時我抬起車窗把小冊子扔了下去,看到小冊子瞬間被風撕的粉碎,心裏一陣輕鬆。
其實那就是一冊《生理衛生》的宣傳手冊,不知道是哪位流氓同學帶到車上。
徹底融入草原的生活後,這種對性的無知也鬧出不少笑話。到了牧區後,生產隊給每一個知青配備了一匹騸馬,下蒙古包放羊就騎蒙古包牧民家裏的馬,大多也是騸馬。那天,女知青放牧羊群歸來,把馬栓到了勒勒車上,雖然是騸過的馬,但特征還是有的。女知青把馬鞍子卸掉,牽出很遠給馬戴上馬絆放了出去。這時,那馬那個東西就軟塌塌的露出垂下。她大驚失色慌慌張張的跑回蒙古包連說帶比劃,說她騎的馬肚子破了,肚腸子流出來了。男牧民嚇了一跳,趕緊去看,結果笑得眼淚不止。這件事風一樣的傳遍草原。
那年十月,女知青又被派到配種站工作,配合獸醫丁柱給羊人工配種。此時,女知青已經成熟了,淡定自如的完成了種羊采精,母羊注精等一係列工作。
草原知青對性的了解不外乎來自生產生活兩個方麵。知青中有早熟的,是少數。更多的是生瓜蛋子和青蘋果。
有一個16歲的小知青那天放羊和我不期而遇。他憂心忡忡的說,他放羊的蒙古包兩口子身體極差,總是病歪歪的。我問他此話怎講,他說病痛折磨的他們天天哼哼唧唧的。我告訴他你這是杞人憂天,不要瞎操心,隨他去。以後他真的不操心了。
草原上呆的時間久了,少男少女們差不多已諳熟風月,但接下來煩惱更多。那天,我和兩個女知青三人三群羊在那片草原相遇,別提多高興了。把三群羊東西南北隔開盤腿坐在了一起,說著聊著。突然間,一個女知青嗚咽起來。我嚇了一跳,問她,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她搖頭。再問,她哭的更厲害。我和另外那個女知青不知所措。她哭夠了,自己憋不住就說了:“不行,我要回天津。”我問她為什麽。她說“xxx兩口子把羊油燈一吹滅就發扯,天天的發扯!”又說,“誰一躺下就能睡著啊?” 她說的xxx是她下包的男女主人,我也在他家放過羊。我這才聽明白是這麽一回事。心想,這兩口子剛三十不到,還沒有孩子,如狼似虎的不發扯怎麽辦?隻好安慰她,早晚要走的。
知青在牧區這種生活生產方式中,一方麵要接受再教育,另一方麵還要努力把自己融入進去,這種無奈隻有草原知青有體會。
到頭來,她們還是選擇了對草原那份割舍不下的感情。
(2018-10-1於新加坡)
轉自《老知青家園》